“嗚嗚嗚........”還有許多許多的無辜的凡人被綁得扎扎實實捆在一起,圍著與我們相毗鄰不遠稍矮地處,上面刻著我不認識的上古文咒印的祭臺四周,茫然的眼眸之中盡數(shù)流露出驚恐,絕望又痛苦的神色,臉色慘白過人,全身發(fā)抖。
任誰看見這一眼望不盡堆滿白骨和這用活人祭祀的場面,也會禁不住震驚的。
“他們.......這是在做什么?為什么這里有這么多凡人,還有.......這么多白骨?”震驚之后,是充斥在全身的滿滿的憤懣,蒼術就是帶我們來看這樣凄慘畫面的?
慕華抿唇道:“他們恐怕都是被魔界抓來的.......”瞥了一眼天上烏云密布之中貫穿而行的閃電,又沉沉一語:“這是蒼術要我們看的.......血祭!”
“血祭?”我呼出一句,“那是什么?”
墨易煊冷著臉,默默哼了一聲,似乎是明白了慕華口中所謂的血祭是怎么一回事了。慕華壓低視線,道:“血祭,以活人之軀及其靈魂祭祀被祭祀者,可以成倍增強被祭祀者的魔力。”
我突然想起自己五百年前血祭誅仙劍一事,“這跟我血祭誅仙劍一事是差不多的么?”
“差不多。只是,你是以自身靈力與誅仙劍融為一體,而他們不僅血祭了自己的血肉,還祭奠了自己的靈魂,無法再轉世輪回。簡單點說,這里的凡人是要被人瞬間奪取靈魂,吸干精氣,提高修為,化為一堆白骨,這是一種禁術。”慕華蹙了蹙眉,似乎很排斥這些卑鄙殘忍之事。
倒是墨易煊定性極好,面對這樣的事仍舊冷若冰霜著,沒有其它任何多余的顏色能填進他冷硬的臉上,“與其說是血祭,在本王眼里不過只是一場數(shù)量浩大的殺戮!”
殺戮?!
我抬眼望了望這片凄涼之地,握緊了手,魔界之人一直是這樣在凡間胡作非為,肆意殺害,這害了多少人?。∶鎸@么多堆白骨,我心中的火漸漸騰起,沉重的將一個一個字從牙縫里爆出:“蒼術,是你殺了這么多無辜的人?”
懸在不遠處高空中的蒼術,映著身后的驚雷,一只紅眸紅的可怕,“是本尊殺了他們,不過這些人的魂力全給了魔神大人。”
“明明你曾經......曾經也是......青丘的帝姬......明明.......”我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中,泛出血跡,朝蒼術陡然調高聲音大吼,“你明明曾經是青丘的帝姬,一方的上仙,怎么還能這樣坦然無事地殺害這么多人,這樣隨隨便便說出殺了他們的話來,為什么要這樣冷血?為什么要這樣做?蒼術,你告訴我?”
“你還要本尊怎么告訴你,你自己不是都清楚的很么?本尊能這樣冷血,又怪得了誰?如果你想更進一步的想要知道過去發(fā)生了什么,本尊倒是可以成全你,讓你恢復所有的記憶,如何?”蒼術有些賣關子,又有些使詐地冷冷閃了閃眸中的精光。
只要我能恢復記憶,知道我和她之間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切都可以解決了么?我再緊了緊手,剛要踏前一步,被慕華和墨易煊同時擋下。
慕華說:“阿璃,白芷的事與你無關,與你的記憶更無關,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的果。若要恢復記憶,還得靠你自己才行?!?p> 墨易煊又說:“人再笨,也沒笨到像你這樣因一句話就隨便信了的傻女人!”
“即使如此.......”我抬高一點目光,堅定道:“我也想要獲得所有事情的真相,不管要我怎么做都可以!”
墨易煊冷涼著眼神,不讓我移動半寸。慕華溫和神色一斂而去,迎上蒼術的紅眸,“白芷,我已經給過你無數(shù)次機會了,是你不好好珍惜,這一次,我再也不會給你機會了?!庇酗L拂來,吹起慕華散落在肩頭的幾縷發(fā)絲,一種難以言喻冷冽的氣場陡然而來!
慕華這是生氣了么?
蒼術似乎怔了怔,繼而苦笑:“你終是說出了這句話.......”
“為了魔神破印,雙手沾滿不計其數(shù)無辜之人的鮮血的白芷,不值得我再給與重生的機會。蒼術,你為禍蒼生,實在罪不可??!”慕華神色里劃過凄厲絕然,這份決心,他似乎是下了許久一般。
“哈哈哈!”蒼術突然仰天大笑,面目張狂肆意,像是已經被逼近絕望之地一樣怒極反笑。
轟隆隆——無數(shù)道碗口大的驚雷伴隨著他的笑聲在背后不斷劈下。他的衣袍翻飛在閃電之中,紅眸紅的欲要滴出血來,收住笑,張開雙臂,森冷道:“既然如此,若是本尊當著你的面進行血祭儀式,你又該如何?”
他張開的雙臂之間頓時落下無數(shù)道閃電,發(fā)出熾熱的白芒,蒼術輕揮過垂地的黑色寬袖,那些閃電便落到了被活人圍著的祭臺中央,一遍又一遍地劈在那些古文咒印上,似是在開鑿,要挖出他們,又像是在融化它們。本來銹跡斑斑黑黝黝的古文咒印,忽地如蛻了一層皮,變得明亮起來,被捆在中央四周的活人皆驚恐尖叫起來,奮力掙扎著身子想要逃離著地獄般的地方,他們都不想死!
慕華看了一眼,眉目是我第一次看見皺的最緊的時候,他對墨易煊道:“照顧好阿璃?!?p> “慕華!”我知道他是要做什么,可是我還是因為擔心而喚住他,“我想和你一起去?!?p> “阿璃.......”慕華頓了頓,又道:“蒼術的事讓我來了結?!闭f罷,提勁飛起,腰間的銀劍迅速向著施術的蒼術直掠而去!
像是早有提放,蒼術抬手一揮,強勁的風從袖中發(fā)出,將銀劍退了回去。慕華抓住銀劍,在大家一致認為他會攻擊蒼術的時候,身子急速向祭臺方向飛去,掌心中脫出一道白芒,欲要破壞正在啟動的血祭儀式.......
蒼術緊接飛下,懸空抓著一道閃電,向慕華扔了過去。慕華執(zhí)劍斬斷成兩半。與此同時,欲要毀掉血祭儀式的白芒在觸及時,隔空被反彈了回來,慕華有些錯愕的躲過,抿唇一語:“你在四周布下了結界?”
“不錯!”蒼術冷冷一笑,布在祭臺四周的結界這時逐漸顯現(xiàn)出來,是泛著寥寥黑氣的結界。蒼術飛身站在其上方,瞄了一眼祭臺上的古文咒印已經在開始慢慢旋轉起來時,俯瞰慕華,“血祭儀式已經開始了,慕華,這下你該怎么做?”
慕華懸在半空中,驚雷落下,沒有一道觸及到他,沉默地將看著祭臺上的眸子一轉,落到蒼術身上,從容有度道:“總會有辦法的?!?p> 總會有辦法?
我皺了皺眉,慕華法力已不復從前,此刻與蒼術打了個平手,又該如何分神去救祭臺上的人?我托腮靜靜沉思起來。這時雙手負立在背后的墨易煊,微微動了動,抬起右手一道渾厚的紫芒已掩耳不及之勢瞬間貫穿了蒼術的結界,啪地一聲大響,結界上裂開無數(shù)條細紋,然后不斷擴大,在蒼術沒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轟然碎了!
蒼術有些猝不及防地歪了一下身子,飛起懸在虛空之中,目光飄向我身邊的墨易煊,“想要以二敵一?”
墨易煊冰冷回他:“本王從來不會在小人面前講究什么公平?!?p> 蒼術不滿哼道:“裝清高之人往往是虛偽的特別厲害的那類!”
墨易煊未抬一下眼皮:“也許?!?p> 我有些無語地看了看兩人,怎么對話就這么不一樣?我掀掀嘴,正要說墨易煊你別跟他磨嘰磨嘰先救人再說之類的話時,我背后無端一涼,覺得莫名其妙吹來一股陰風,寒氣逼人!
墨易煊突地轉過頭來看我,雙眸一瞇,寒氣蔓延,張口明明在說著什么話,我卻一個字也聽不見,茫然地眨眨眼。他快速地向我伸出手來,明明隔著很近,我的手不但沒夠著,還越來越遠........
在我意識到有什么不對勁的時候,濃濃的墨色般的黑暗如潮水從四面八方向我涌來,蓋住了視線。墨易煊向我伸來的手就那樣被黑暗一點一點擠出去了。
我晃眼看到,自己的雙肩上驀然搭上了一雙畸形的青綠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