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看一場滑稽的表演,蒼穹的話,令我好笑不已,“這種顯而易見想利用慕華之事讓我放出你的話,你以為能騙得了我?我知道這六界之中,你最恨的只有兩個人,一個人就是我,血祭誅仙劍,使誅仙劍成功鑄成出世威脅于你,而另一個人無非就是執(zhí)誅仙劍將你封印了的慕華。你恨不得立刻想要殺死的人,會這么好心主動出手相救?誰會相信?”
蒼穹怔了怔,見自己的意圖被我拆穿,卻仍是不甘心不放棄,“縱然本尊神意圖如此,但也確實是有救他本事的。難道,你真要眼睜睜看著他死?”
明明知道蒼穹的話不能相信,但一提到慕華,我就猶豫了,“放了你,我就會永遠消失,你救不救慕華,到底是不是真的相救,這些我能看見么,又如何能相信?”
蒼穹眸光微閃,裂開一絲陰冷之笑:“你若不放心,可以先讓本尊神放出一點點魔力來救活他,如果你覺得本尊神是真心的,你再完全放了本尊神也未嘗不可?!?p> 我隨及陷入了沉思之中。
蒼穹這么想要我讓他救慕華,無非是要我放開他,可是,這種事我會做么?
巫桑的巫術(shù)之力似乎對慕華沒有起一點作用,反而消耗了巫桑太多靈力,讓他疲倦至極。我懷著一點希望問他;“巫桑,慕華的傷能輕松治好么?”
抹了一把汗的巫桑,雙眸漸顯憔悴之意,但隨及有一絲迷惑浮出表面,不解道:“小生不才,不知為何......我把自己的巫術(shù)之力源源不斷輸進慕公子的體內(nèi),卻沉的一點動靜也沒有,好像被什么深不可測浩瀚無邊的深洞大量吸走了,根本無法滿足它.......有些可疑........”
聽著這話,我不知道該用什么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但最后一絲希望似乎正在一點一點地泯滅,不管事實如何,好像連巫桑也沒辦法醫(yī)治慕華了。我握緊慕華泛冷的手,心中五味陳雜,思緒了萬千,體內(nèi)的蒼穹一遍又一遍有心計地誘勸著,讓我整個人迅速混亂起來。
“慕華,你千萬別出事,千萬別出事,你說過要一直陪在我身邊的.......承諾過的事一定要辦到,慕華!”我大聲呼喊著,可慕華一直陷入昏迷狀態(tài),立在一旁的連景然蹲下身來,把了把慕華的脈,神色變得詭異起來,遲疑道:“小慕,他這是.......這是.......”
巫桑神色晦暗地扯了扯連景然的衣袖,曲解他的意思道:“慕公子的傷勢雖重,你也不至于這么早放棄了吧........你讓阿璃怎么想.......”
我僵了僵身體,抱得慕華更緊!
連景然卻仍在思索著什么,似乎有什么事使他處在確定和不確定之間,有些難以開口,只是微微皺了眉,但落在我眼中卻成了一抹絕望的悲色。
“本尊神可以好心提醒你一句,如果你不想讓本尊神出手救他,你也可以自己救人的?!鄙n穹突然又冒出這么一句話來。
我一震,問他:“怎么救?”
蒼穹笑笑,更加陰冷,“用你的血?!?p> “什么意思?”我半信半疑,不知道他又想耍什么花樣。
他緩緩而冷冷道:“誅仙劍之力融進了你的血液里,與你徹底合二為一了,若將你的血喂給你的慕華喝了,興許他可以直接吸納你的靈力,重新疏通七經(jīng)八脈,治好他受傷的元神也說不定?!?p> “你.......又在騙我?”
“信還是不信,你自己判斷,救還是不救,那是你的事,與本尊神無關(guān),況且這與本尊神逃跑又有什么關(guān)系?”蒼穹陰冷哼了哼兩聲,又隱匿了聲音,悄然安靜下來。
不管蒼穹說的是真是假,我都已經(jīng)開始動搖了,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又要耍什么手段,現(xiàn)在救慕華刻不容緩,對于我而言慕華的安然才是最重要的。我顧不了太多,從袖中掏出防身匕首,朝著自己手腕處就劃了下去,劇烈疼痛剎那既至,轉(zhuǎn)眼鮮血就緩緩流出了!
“阿璃,你這是做什么?”巫桑驚呼道。
我將流著血的手腕搭在了慕華嘴中,淡淡道:“將融進自己血液里的誅仙劍靈力渡給慕華?!?p> 正在思索著什么的連景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對我快速出手阻止:“糟了,事情不好!”
話還沒完全落下,與另一伴魂元蒼穹交手的墨易煊突然失手從空中墜落,倒在離我?guī)撞竭h的地上,蒼穹致命一擊朝著他胸口接踵而來!
與此同時,一道堅挺的身影猝不及防地闖入眾人的視線里.......
我的血流進慕華嘴中的一剎那,我感覺到了他體內(nèi)浩瀚寬闊的無以比擬的神秘虛空之洞類似的東西,它無盡貪婪吸收著我過度給慕華的靈力。巫桑的感覺確實是真的,慕華體內(nèi)似乎藏著什么可怕的力量。此時,連景然想要阻止我已是來不及了,眉目擰的甚是緊:“璃璃,快停下來,否則你的靈力很有可能會被小慕奪取完,失控的!”
都這個時候了,我還哪里顧忌得了自己的生死,一個勁兒把血喂給慕華。
而此時另一半魂元蒼穹將將要用魔力黑芒貫穿墨易煊的胸口的電光火石之間,是憑空顯現(xiàn)的遲云擋在了他的面前。墨易煊忽然愣住,怔怔抱著倒下來滿身是血的遲云,“本王不是讓你和沉風好好呆在西墨的么?你......怎么跟來了?”
“爺。”遲云雙手緊緊抓著墨易煊的衣袖,朝他露出我從未見過的笑:“沒有你的地方.......就沒有我待的任何......意義.......五百年了,從來都是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你.......做什么......我、我就做什么,這么多年來一直.......一直都沒變過........”
周圍的場景都變得有些模糊,只有躺在他懷里的遲云籠在她自個兒燦爛笑容之下,眉眼飛揚,五百年來似乎他從未這樣認真看過這樣微笑的遲云,墨易煊胸口溫熱,半晌,才怔怔一問:“這五百年來,你跟著我可曾后悔過?”
“不后悔?!边t云靜靜地看著他,眼眸之中透著深深的堅定,“從來都不后悔?!?p> 似有細碎的陽光落在她眼底,像揉碎了的金子,波光瀲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