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沈嶠抱著花盆怒氣沖沖的樣子和氣定神閑的汴梁王相比,將她襯得潑辣不講理,訕訕的放下抱著花盆的手,尚苓給她披上大氅急忙將花盆接了過去放好。
汴梁王將她上上下下掃視一眼,“進(jìn)來。”
“給你家主子準(zhǔn)備湯婆子?!倍髮ι熊叻愿?,說完轉(zhuǎn)身進(jìn)去。
“是?!鄙熊吒I砑泵θフ覝抛樱鯛斶€是關(guān)心姑娘的。
沈嶠沒心思管這些一心跟了進(jìn)去。
汴梁王站在高大的書架前,從一個角落中拿出一錦囊,將它遞給進(jìn)來的沈嶠,眼神示意她打開看看,而后走到炭火盆前加了銀絲碳,想要讓屋內(nèi)更暖和一些。
沈嶠看著墨色錦囊上同色系的花繡,若不是她有著柳嶠女紅的記憶,恐怕都看不出來,那是一朵盛開的牡丹。
打開錦囊,里面有一個紙條,上面寫著:若一日她不再是她,便是你所尋之人。
“真正的沈嶠同本王說話唯唯諾諾,一日不過三句,平日長發(fā)高束作男裝,哪怕是已經(jīng)燒糊涂了,也不忘記作男子裝扮,世人皆傳她是男子,傳本王是斷袖?!?p> “可你......同她不一樣?!便炅和踝桨缸狼埃告傅纴?,“你會替人求情,會發(fā)火,會刨根究底,有很多面都是她沒有的?!?p> “就憑這些,你就......”沈嶠剛想追問。
“你繼續(xù)看。”
沈嶠又從錦囊中拿出一張紙,上面則寫著:雖遙不可及,來不可往,善待之。
“什么意思?”沈嶠看懂了又好像看不懂,眉頭緊皺。
“你已不是她,是否?”汴梁王卻反問她。
沈嶠,“......”
這怎么回答?
不攤牌又沒辦法知道內(nèi)因,攤牌了萬一汴梁王不高興殺了她咋整?汴梁王本來是想從原身身上得到什么,現(xiàn)在換了人,誰知道他會不會喜怒無常的要了自己的小命呢?
“放心,本王不會對你動殺心。”
沈嶠挑眉,“對,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來了這,占了她的身子,但是我申明啊,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占她身子的,你別怪罪我?!?p> 汴梁王點點頭,沒有多少意外,實際上他等這一天等了許久。
“如你所見,前半預(yù)言已經(jīng)成真了,而后半預(yù)言來了就不能回去自然也會成真?!?p> 沈嶠愣住了。
她不能回去了,不能回去了。
火鍋燒烤烤肉牛蛙奶茶蛋糕這些快樂源泉都沒了嗎?
“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汴梁王以為她在擔(dān)心會被虧待,出言安慰她。
“誰要你善待啊,我要的你根本給不了好嗎?”沈嶠崩潰了,坐到旁邊的椅子上開始emo,她和快樂絕緣了。
而且這個沒有西瓜WiFi空調(diào)的破古代,誰愿意待???
“本王是這天下最有權(quán)勢的人,有什么是本王給不了的?!若是本王都做不到,就沒有人能做到了?!便炅和鯎?jù)理力爭。
“幼稚?!鄙驆沉怂谎郏荒芑丶业谋瘋呀?jīng)完全蓋過了對汴梁王的恐懼,也忘記了預(yù)言上那句:便是你所尋之人。
汴梁王無奈地坐在案桌前看著眼前的小小人兒兀自傷心難過。
尚苓看著懨懨的姑娘,急忙湊上前將還熱乎的湯婆子遞上去,將她的大氅攏了攏,讓她能暖和一點。
方才開門的時候,里面一股熱氣襲來,看來王爺怕姑娘冷著了。
低頭一看,姑娘的鞋面都已經(jīng)干了。
會心一笑扶著無神的沈嶠回去掌上閣了。
......
沈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掌上閣的,任由尚苓伺候她洗漱休息,明明很困的她,哪怕已經(jīng)躺床上了,卻輾轉(zhuǎn)反側(cè)無法入睡,滿腦子都是不能回去21世紀(jì)了。
就這樣,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啊!”響徹掌上閣的哀嚎聲。
沈嶠看著不僅有黑眼圈還浮腫的眼睛,她接受不了,想摸又不敢摸這眼睛,哦多尅......
“姑娘,奴婢去拿熱毛巾給您敷一敷?!鄙熊呒泵κ疽庖慌缘氖膛ツ脽崦?,自己則給沈嶠挽發(fā),“姑娘不用擔(dān)心,奴婢給您敷一敷,很快就能消腫了,再上上妝,姑娘依舊風(fēng)華?!?p> 沈嶠無精打采的點頭。
沈嶠躺在軟椅上任由尚苓給自己熱敷,這會兒熱氣入體,一夜沒睡好的她開始困了。
尚苓見狀,讓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拿過毯子輕輕地給沈嶠蓋上,守在一旁。
不多時。
屋外響起敲門聲,尚苓放輕腳步出去門外。
沈嶠被動靜驚醒,睜開眼怔怔地看著屋外,嘆氣了一波又一波。
尚苓進(jìn)屋看到沈嶠醒了,急忙上前,“可是奴婢吵醒了姑娘?姑娘要不要再歇會兒?”
“什么事?”
尚苓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沈嶠問的是什么,“是柳府,遞來了請柬?!?p> “給我的?”沈嶠抬眉看向尚苓,來了點精神。
尚苓點頭,看不懂沈嶠眼中的興奮。
“什么時候送來的請柬?”沈嶠坐直身子,又解釋說道,“讓什么時候去柳府?”
“一早送過來的?!鄙熊叻鲋鹕恚白蛉栈噬辖o柳府庇蔭,今日就宴請了城內(nèi)有頭有臉的府邸前去參加宴會,只是奴婢也沒有想到會給姑娘送請柬?!?p> “呵......”沈嶠冷哼,“自然是沾了汴梁王的光,他們想請的是汴梁王,而不是我這個金屋藏嬌的’男人‘。”
“姑娘是女兒身的事情已經(jīng)傳遍汴梁了。”尚苓提醒,“估計想見姑娘的可不止柳府一個?!?p> 沈嶠癟癟嘴不在乎。
她倒是沒想到柳府會率先出擊,只她到底占過柳嶠的身子,雖無法感同身受,但對這柳府的人也沒多少好感。
“尚苓,想辦法去去這黑眼圈吧,你不想你主子這幅鬼樣子出現(xiàn)在柳府吧?汴梁王怕是丟不起這個人?!鄙驆粗R中的自己,還有明顯的黑眼圈惆悵。
只這時候她才眼尖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鼻尖處有一痣,這位置還真是......長得好。
畢竟她算過的,鼻尖有痣偏財運旺,事業(yè)步步高升且收入豐厚,財富自由四個字足以讓她歡喜。
尚苓笑了,姑娘是個有趣的人,王爺......以后不會孤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