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白石麻衣化了

　　“那你想嗎？”看著眼前的人的躊躇模樣，衍山反問道，“我覺得，這種事情，你也許應(yīng)該遵從自己的心聲會比較好些?！?p>　　見對面的人陷入了沉默，而便利店也確實不是討論這個話題的好地方，衍山拉著美月結(jié)了賬，在這之前還不忘從貨架上拿下一包脆脆梅。

　　便利店外，天氣依舊炎熱。

　　“我不知道?！痹S久之后，美月回答道，“我嘗試過用你教的拋硬幣的方法來做決定，但這一次，這個方法好像不靈了?！?p>　　“以前，每次拋硬幣做決定，我都能在拋出去的那一瞬間，感受到內(nèi)心真正想要的答案。”

　　她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可這一次，無論硬幣最后是正面還是反面，我似乎都難以接受?；蛟S，這個決定對我來說太重要了?！?p>　　她的眼神中閃爍著猶豫不決的光芒，好似被困在一個無法選擇的迷宮中。

　　“那參加鳥居坂選拔的那一次呢？”王衍山問道，“那次雖然糾結(jié)，但不也是很快就做出選擇了嗎？”

　　“這不一樣！”聽到這句話的美月忽然情緒激動，在話語脫口而出的一瞬，她也有些茫然。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因為這句話就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但這句話讓她實在心慌得厲害。

　　“這不一樣?！泵涝律詈粑藥状尾艑⒛枪晌蓙y的心緒壓了下去，她強行維持住臉上的平靜，但關(guān)于哪不一樣這件事，她一直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后她小聲嘀咕道，“早知道不和你說這件事了。”

　　“是因為那時候沒和我在一起很久吧?！蓖跹苌狡届o的語氣道破了美月心慌的理由，“因為沒在一起很久，所以如果甄選通過的話，可以很堅定地選擇分手。雖然會因此難過一陣，但后面便就是坦途?！?p>　　王衍山側(cè)過頭看向美月，少女的表情相當微妙，她的眼眸閃爍著矛盾的光芒，嘴唇微微顫抖，仿佛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卻又無法找到恰當?shù)脑~語。

　　“那也只是當時…”美月笨拙地否認道，平常如同小惡魔一般存在的女生，在此刻失了神，“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一樣了。”

　　如果說之前只是如同普通小情侶般的小打小鬧的話，那現(xiàn)在……衍山之于她的意義，已經(jīng)不下于親人了。

　　這一點，她在的士尼的那一次，就已經(jīng)確定了。

　　如果那時的她沒有和衍山在一起多久的話，如果那時的她僅僅只把衍山看作男朋友的話，她大概是不會擋在衍山的身前的。

　　“我并沒有怪你的意思啊，”王衍山摸了摸美月的頭，這親密的動作讓少女內(nèi)心的慌亂平息了一些，“我只是覺得，也許你可以保持像上次那樣的心態(tài)，不要因為我而絆住了你前進的腳步。”

　　“可是如果選上了……”對于衍山的提議，少女是心動的，但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無法以之前的心態(tài)去面對甄選這種事了，這種無論如何都必須面對二選一的局面，她并不想面對。

　　如果乃木坂三期生的甄選再往后延一年就好了……那時的她大概正為在為了學業(yè)而發(fā)愁，就不會有參加甄選的這種想法了。

　　“如果選上了，那就去啊。”

　　王衍山的語氣在美月的耳里顯得格外的輕浮，就好像……這個選擇對于他們兩個人來說并不重要似的。

　　“你知不知道偶像是不能戀愛的！你知不知道我選上了我們就必須分手??！”美月的手抓著衍山的胳膊，她的語氣變得尖銳，讓周圍并不算多的行人紛紛都投來了異樣的目光，但她并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明明就是關(guān)系到兩個人未來的大事，他卻這么不在乎。就像……對于他而言，兩人在未來無論是分道揚鑣還是相濡以沫，都是可以接受的。

　　自從乃木坂46三期生甄選的消息出來后，他就從來沒有和自己提起過這件事，眼看著報名時間一天天地過去，她變得越發(fā)焦慮。一邊是可預(yù)見的未來，另一邊則是從小就一直向往著的藝能圈。

　　“明明你只要說一句，希望我參加甄選、或不參加甄選，我就會按照你的意思去做的?！泵涝碌穆曇艉鋈挥肿兊煤茌p，像是被風吹散的細絲，攀上衍山胳膊的那只手卻始終緊抓著不放，生怕自己一松手，眼前的人就會在瞬間消失不見。

　　之前她一直確信，自己一定是被愛著的那個，但現(xiàn)在……她不敢確信了。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蓖跹苌交卮鸬?，他放下了手上拎著的購物袋，握住了美月那指節(jié)發(fā)白的手，天氣依舊炎熱，但她的手卻冷得像冰。

　　“可是，我不希望你人生中這么重要的決定，是我替你做出的。”

　　“不論我怎么選，以后在未來的某一天，你總是會后悔的。后悔讓其他人來替你做這個決定，即使你自己做的決定也有可能會是這個?！?p>　　“但如果這個選擇是你自己做的，人對過去的自己總是會抱有一些寬容?！?p>　　王衍山低下頭，吻了吻她的額角，“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不想看你后悔?！?p>　　“也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希望你是為自己而活的，而不是為了我，或者別的什么人?！?p>　　他的聲線依舊清朗溫柔，充斥著某種令人安心的力量，“放心，我永遠是站在你這一邊的?！?p>　　美月怔怔地凝視著自己眼前的少年，良久后，她抬起手臂摟住了少年的脖子，片刻后，她松開了自己的手，問道，“就算以后分手了，你也會站在我這一邊嗎？”

　　“那可能得看我那個時候的女朋友們同不同意。”王衍山壞笑了起來，抬手捏了捏美月的鼻梁。

　　“什么嘛！”美月推了推衍山，嬌嗔道，“就算你以后談了新女朋友，你也要站在我這一邊！”

　　“好好好。”王衍山摸了摸美月的腦袋，“就算以后談了新女朋友，我也會站在你這一邊的?！?p>　　那宛如哄小孩一般的語氣讓美月莫名地有些不爽，她邦邦給了衍山兩拳，“不行，你不能談新女朋友，你要等我畢業(yè)！”

　　“那不談新女朋友，我直接結(jié)婚可以吧？”衍山起了逗弄美月的心思，故作嚴肅狀問道。

　　果不其然，這話讓美月立刻炸了毛。

　　她伸手揪住了衍山的耳朵，“不行！你要是和別的女人結(jié)婚了，我就咬死你！”

　　“疼疼疼！”衍山慘叫一聲，“快松手快松手！”

　　“哼！到時候不管你是有了新女朋友，還是已經(jīng)結(jié)了婚，我都會纏著你的！”美月威脅道，手上的勁兒是一點沒小。

　　“知道了知道了！快松手！”

　　兩人一路吵吵嚷嚷地回了家中，等候許久的美波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她竄到玄關(guān)處接過了衍山手中那略微有些發(fā)燙的購物袋，邊從里面拿出可樂邊抱怨道，“我說！你們怎么去了那么久！我那股可樂癮都快過去了！”

　　美波感受著手中這瓶可樂的溫度，她愣了半秒，“便利店還有熱可樂賣??？”

　　聽著這話，衍山尷尬地撓了撓頭，這購物袋確實是躺在柏油馬路上了許久，但是變成熱可樂還不至于吧……

　　“那不是回來的路上實在是太熱了嘛，更何況，我們?nèi)ケ憷甑臅r候冰可樂已經(jīng)賣完了，”美月張口就來，她安撫美波道，“我們知道你喜歡白石麻衣，還特意從便利店買了印有白石桑照片的巧克力呢！”

　　美月從便利袋里找著巧克力，隨后沒了聲音。

　　“怎么了？”衍山疑惑地把腦袋探了過去，見到了慘不忍睹的一幕。

　　那疊巧克力在烈日的摧殘下，已經(jīng)化了大部分，紙包裝根本抵擋不住融化巧克力的攻勢，全從縫隙處溢了出來。

　　“對不起美波，白石麻衣化了。”山下美月面帶著悲痛之色，向梅澤美波行一個土下座之禮以示歉意。

　　……

　　夜里十二點，王衍山躺在自己的一米五的小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他翻了幾次身，但每當他快要睡著時，隔壁的說話聲便就又響了起來。

　　衍山家的隔音做得不算太好，雖說能抵御一些咳嗽聲、腳步聲之類并不算大的聲音，但美月和美波二人沒有刻意壓低的說話聲，那是一點兒也蓋不住。

　　他并不能聽清兩人在說些什么，但他能知道兩人此刻正在聊天，還聊得特別嗨。

　　王衍山有些煩躁，他又翻了一個身，如果此刻在隔壁說話的人是其他人的話，他決計是不會如此忍受的。但隔壁的兩人……恰好他都惹不起。

　　在憋屈了許久之后，隔壁的談話聲漸息，衍山也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xiāng)。

　　睡夢中，他看到自己穿越回了古代，成為了一個書生，在進京趕考的路上遭遇難得的大暴雨，被迫躲進了附近的破敗古廟之中。

　　古廟內(nèi)部一片幽暗，青苔從石階間蔓延開來，散發(fā)著清幽的氣息。他向著古廟中大廳的位置走去，在草草升起了火堆之后，因為路途的疲累，他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公子怎么一個人睡在這里？很容易著涼的！”夢中的他被這個聲音叫醒，睜眼發(fā)現(xiàn)面前的人是一個穿著清涼的女人。

　　雖然看不清這女人的臉，但王衍山下意識地覺得，這女人應(yīng)該與美月長得一般模樣。

　　“我是從巴蜀出發(fā)，一路向京城趕考，卻不曾料到遇上了傾盆大雨，只得匆匆躲進這座古廟中避雨。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姑娘海涵。”夢中的衍山向著那女人解釋道，眼睛卻一點兒不敢瞥向那女人，生怕長了針眼。

　　“小公子怎么不敢看奴家呢？”那女子向著衍山的身影輕移雙足，優(yōu)雅地走近，纖手攬住了衍山的雙手，溫柔地引領(lǐng)他朝著自己的懷抱靠攏，那是嬰兒的糧倉，男人的天堂。

　　“使不得！使不得！”衍山抗拒著，手卻一點兒沒停下。

　　“你怎么睡覺也不老實？”美月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這聲音與夢中那虛幻帶著點回聲的聲音不同，格外的真實。

　　衍山睜開眼，發(fā)現(xiàn)這空蕩的被窩里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美月，自己的雙手精準地放在了……夢中那妖女要自己放的位置。

　　他訕訕地縮回了手，向著美月打了個招呼，“你好啊?！?p>　　“好你個大頭鬼??！”美月向著衍山扔出了一個白眼，“你的手是裝了GPS嗎？誰家好人在睡覺的時候還能精準地找到那兩處位置的??？”

　　她回想起剛剛無論如何躲避，總能被精準地抓到的兩處，氣就不打一處來，給了精神昂揚的小衍山一巴掌。

　　挨了一巴掌的小衍山?jīng)]有委屈地低下頭，將頭昂得更高了些。

　　“我本來還想和你說些正經(jīng)的事！你腦子里都在想啥！”美月生怕吵醒睡在隔壁的美波，壓低聲音道。

　　聽到這話，衍山豎起了耳朵，“什么事？”

　　美月略顯猶豫，思考了一會兒后才開口說道，“跟美波聊過以后，我覺得我還是參加乃木坂的甄選比較好?！?p>　　“嗯，不管你怎么選擇，我都會支持你的決定的?！毖苌搅巳坏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