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二次坊市之行
翌日。
秦安又是一夜未眠，熬到了天亮，換來的則是十六張嶄新的清心符。
一張清心符的價格大約在三塊靈石到五塊左右。
而秦安買符筆，獸皮，獸血，這些加在一起也僅僅花了十一塊靈石。
也就是說，即便他在練習中廢掉了大量材料，按照每張清心符三塊靈石的價格計算，秦安也能夠賺取二十七塊靈石！
這乍一看是十分暴利的。
可實際上，像清心符這種低階符咒的制作成本從來不在獸皮獸血等材料上，而在修士本身的修為和能夠調用的靈力之上。
一般來說，一名練氣期修士在最佳狀態(tài)下最多只能夠制作兩張清心符，一名筑基期修士在最佳狀態(tài)下可以制作五到八張。
而金丹后期期修士在狀態(tài)好的情況下可以一次性制作三十多張。
但秦安的情況又有所不同，由于秦安主修的無憂功法不善戰(zhàn)斗更偏重于修行導致他能夠動用的靈力要比一般修士高上許多。
若秦安在完好狀態(tài)下，一次性大概可以制作五十張到六十張清心符。
不過當下秦安在完整地制作完十六張后便再也沒有余力了，這一是因為他之前耗費了許多靈力試錯，二則是因為他的狀態(tài)從天元宗出走開始便不是最佳而他也一直沒有靜心修煉恢復狀態(tài)。
所以像清心符這種簡單的符咒，制約它產量的從來都是修士是否有多余的靈力，最終在市場的平衡下，清心符的價格處在了一個相對穩(wěn)定的區(qū)間：三塊靈石到五塊靈石左右。
“恢復狀態(tài)大約要七天左右，在這一點上我無憂功的優(yōu)勢是要高于其他修士的，如果我能將所有的清心符以三塊靈石的價格賣出，那么我每七天大概就有一百五十左右的靈石入賬，一個月則是六百靈石的收入......”
秦安拿著紙筆在茶桌上開始計算起未來的收支，頗有點家庭主婦正在計算今日在菜市場上花了多少錢，明日要留出多少，今后的錢夠不夠用的畫風。
“一個月的肉食靈米三十九塊靈石。如果算上每日的練氣丹和固氣丹，一人一顆的話需要二百四十塊靈石，方白可以服用廢丹，那就一百二十靈石......總共一百五九塊靈石?！?p> “這我也不至于破產啊。”秦安撓了撓頭，疑惑地自言自語道。
在方白的新一次模擬中，秦安又破產了，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哪出了問題？慕玥的第二次模擬我成功地度過了破產危機，而在方白的這次模擬中我又破產了？為什么！兩次模擬之間不過隔了不到半天的時間。”
秦安細細回憶起昨日的模擬，然后找到了原因：模擬中他為了不讓方白服用廢丹，給方白購買了玄階練氣期丹藥供他修行。
【方白修煉0年6月13天，你從燕京城坊市購買練氣期玄階丹藥，給予方白，方白服用后支撐不住藥力，你急忙運功幫他消化，最終一顆丹藥藥力只被方白吸收一半，達到練氣期六層。固定收益150，投資收益浮動0~100。】
“奇怪，即便是不給方白服用廢丹，我也沒必要這么著急冒著破產的風險去買玄階丹藥吧？這途中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讓我變得急躁？”
秦安不斷用手指敲著茶桌，開始回憶自己這幾天是否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惜，直到修煉室的慕玥和煉器室方白睡醒，他也沒有想出什么頭緒。
苦思無果后，秦安只能放棄，開始準備做飯——昨晚他答應慕玥親手做一頓燒熟的飯用于獎勵她境界的突破。
按著慕玥所說，方白根部不會做飯，做出來的妖獸肉全是不熟的！
起初秦安也僅是以為方白第一次烹飪妖獸肉對火候把握不準導致肉沒有熟，可直到昨晚秦安才搞清楚，原來方白根本不會燒肉......之前都是硬著頭皮做下去的。
說來也是，一年到頭方白能吃過幾回肉?。亢髞硭质亲≡谟埶履欠N地方......
無奈，秦安今天只能親自給方白演示一回，讓他好好學一下，同時也讓慕玥跟在一旁學習一門技能，以免那一天他和她師兄都不在，慕玥把自己餓死。
——這位曾經的商人家中的大小姐除了會些女紅也未曾學過做飯......
秦安在經歷了學習畫符后，對這些事情也有了新的感悟，那就是很多事情看似簡單，但如果你沒有一個契機去學，那你可能一輩子都不會。
所以即便是教導做飯，秦安也準備認真的教學。
......
做完飯，教完學，得到了弟子的稱贊后，秦安準備出發(fā)，第二次前往坊市。
推開房門，發(fā)覺院內的地面上降了一層濃濃的白霜，一陣涼風吹過，秦安這才意識到，夏天將要過去。
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走出院門，剛巧碰上了王滿海與程石，相互問好后，知曉對方也要前往燕京城，正好一起同行。
路上幾人聊了起來。
“滿海，有居道友和我們同行即便路上遇到了那燕京城里的殺人魔你也不用害怕了?！背淌?。
秦安知道他們在說那日聚會上所講的邪修修士，挑了挑眉問道：
“這所謂的殺人魔，不是只殺筑基以下的修士和凡人嗎？王道友有什么好怕的？”
王滿海笑了笑，沒有說出原因。
程石解釋起來：“居道友有所不知，滿海雖然已有金丹初期的修為，但他所修的功法本就偏向煉丹一道，實力不高?！?p> “所以王道友害怕被那邪法修士盯上？邀來程道友一起同行？”
程石點了點頭道：“要不是王滿海求我，我也不想下山。”
話音剛落，卻見王滿海漲紅了臉道：
“鄰居間的互相幫助，那能叫求嗎？”
王滿?？戳艘谎矍匕灿值溃?p> “碰上了居道友一起同行，程老頭，我現(xiàn)在也用不上你了，要不，那幾顆丹藥我就省了？”
“行啊，那我走？”
程石捋了捋胡子，說著就要轉身。
“呃，算了算了，還是一起吧?！?p> 王滿海急忙將程石攔住，雖說秦安和他是鄰居，但實際上雙方也不過認識了一天罷了，平常聊聊天，做些無關緊要的交易還行，要真遇上了什么大事，王滿?？刹桓覍⑿悦懈督o對方。
......
就這樣，三人同行一同到了燕京城下，由于是清晨的緣故，人流量并沒有秦安上次來時那般多，
王滿海率先向秦安拱了拱手道：
“居道友，我和程老頭要去那坊市販賣丹藥，你是否也跟我們同行？”
“那正好，我也要去坊市?！鼻匕驳?。
“居道友昨日不是剛去過坊市嗎？莫非道友那清心符已經畫成了？”程石問道。
秦安微笑的點點頭道：“多虧了慕仙子的指導。”
“我也曾向慕仙子請教過符箓之道可惜只學了些皮毛知識，如今一看居道友在符箓一道上的天賦要遠勝于我?！背淌袊@道。
秦安撓了撓腮，心道這清心符也不難啊，只要靜下心便好了。
接著他又聽一旁的王滿海質疑道：
“居道友不會是為了同我們一起走，而故意尋了個托詞吧？”
秦安一愣，這王滿海的腦回路挺清奇啊，是不是下一步就要問我要保護費了......我一個金丹后期有你這么膽小嗎！
手一揮，乾坤戒一閃，手中憑空多了一摞符咒，遞給了王滿海道：
“看看吧，昨晚制成的，一共十六張?！?p> 王滿海半信半疑地接過符咒，嘴上道：
“只有十六張？那還算合理，畢竟道友是初學者，只不過一般初學者的符咒在坊市上賣不出好價錢......就比如你這......你這.......你這符咒真是初學者所畫？”
王滿海摸起一張符咒，用食指在符咒上默默感受了一番，他常年混跡坊市，什么樣的商品好，什么樣的商品不好，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眼前這枚符咒，怎么可能是初學者所畫？
這賦予獸皮上的靈力結構太穩(wěn)定了，每一筆每一畫上承載的靈力沒有一絲誤差，這顯然就是畫符的老手才能做出的。
“我不是初學者還能是什么？昨日程道友見我時我還拿出了一張廢符讓他幫我尋找缺陷呢。”秦安好氣又好笑地說道。
一旁的程石點頭確認了這一點后，同樣好奇地看了一眼秦安所畫的符咒，問道：
“滿海，這符咒有什么問題，不就是正常的符咒嗎？”
“的確是正常的符咒，但是如果是初學者便有這個水準，還是讓人匪夷所思了一些?！?p> 王滿海正經說道，接著他又道：
“就比如說我們煉丹士，結丹后想要用丹火煉制丹藥，也必先學會掌控如何細致地控制丹火，不然只能練出廢丹，符箓一道的控制靈力也是同理。”
程石這才反應過來，他太久沒有下山對許多事情都變得不夠敏感，不過經驗卻是三個人之中最多的，王滿海一解釋他便聽明白了。
“也許是居道友修煉功法的緣故？”
二人知曉不能對別人的功法有太多的窺探，所以也只是提出了這樣的疑問，沒有進一步詢問。
秦安從王滿海手中拿回符箓后，才主動解釋道：“在下修煉的功法的確是專于靈力一道，更偏向修煉不善戰(zhàn)斗。”
程石點了點頭，這與他猜測的一致。
王滿海卻像是找到同伴了一般：
“嘿，沒想到居道友也不善戰(zhàn)斗?！?p> 秦安瞥了王滿海道：“我已有金丹后期?！?p> 王滿海：“......”
......
三人來到坊市，此刻這里已經來了不少擺攤的修士凡人，好些位置不錯的攤位都已經被人占據，甚至有的已經開了張，賣出去不少東西了。
一旁的王滿海解釋道：“那些住在城里的攤主一般在凌晨便開始準備出攤了，我們這些住在城外的，根本沒法搶過他們?！?p> 秦安點點頭，這些東西他只是一知半解，還是要虛心請教的。
王滿海接著說道：“不過居道友也不必擔心，一會你將符箓寄放在我的攤位上，我保準能夠幫你賣出去。”
“那有勞王道友了。”秦安拱手笑道。
“這小子無事獻殷勤，居道友小心收他收你的提成啊?！背淌谝慌源碉L道。
“程老頭，你什么意思，我像是這樣的人嗎？身為鄰居，我怎么可能收居道友的靈石？就是居道友主動給我也不會收！居道友你千萬不要因為感謝我就送我一張清心符啊。”
你在瘋狂暗示什么......
秦安面無表情道：
“好的。”
“呃，你還真不給啊。”
“本來是想給的，但是王道友這樣一說，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罷了罷了，居道友我也不是貪你這符箓，只是下次來燕京城，咱們能否結伴一起？”
秦安看了一眼正在憋笑的老道程石，見對方無所謂的樣子便答應了。
王滿海也不再多計較什么，而是開始帶著秦安和程石尋找合適的攤位，走了一陣，坊市的街道拐角處，王滿海停了下來，對秦安二人道：“就這里吧?！?p> 說完便見他開始從乾坤戒中取出自己提前煉制好的丹藥，開始擺放起來，一邊擺一邊解釋道：“從這往前走便是一個黑市的入口，多是些修為較高的修士會從這經過......我主要煉制的是筑基期以上的黃階玄階丹藥，一般修士購買不起?！?p> 聽完秦安問道：“那道友這里可帶了上次說的練氣丹與固氣丹？”
“帶了一點，不過這些丹藥利潤不高，怎么居道友要買？”
“各來三十顆吧。”
“行，一顆兩塊靈石?！?p> 這就是當前的市價，不多也不少，秦安沒有討價還價，與王滿海完成了交易，并將自己的清心符也擺放到了王滿海的攤位上。
見二人交易完成，程石頗有代入感的說道：“你們這也算開張了，好兆頭?！?p> 一切做完后，秦安便發(fā)現(xiàn)自己無事可做起來，忽然想起，今后還需要畫符的材料，便向王滿海與程石提了一嘴，去尋售賣材料的商鋪了。
用的時間不多，最終他花了十塊靈石購買了供他畫五十張清心符的獸皮獸血，又花了十塊靈石買了二十份進階的材料，想要用來嘗試制作新的符箓。
至此他一共花了一百四十塊靈石，乾坤戒中剩下六百一十一塊。
當前他的心情比上一次要好許多，因為他已經找到了些賺靈石的門道了，未來的日子會可見地富裕起來。
無論是給弟子準備更高階的丹藥，還是防身用的法器，都可以提上日程了。
只不過秦安也知道未來隨著弟子的修為進步，需要用到靈石的地方也會越來越多，自己也必須找到更多的賺錢途徑。
“也不知道能不能遇上燕京衛(wèi)。”
從商鋪中走出來的秦安自語道，剛說完他便看見兩名穿著制服修為不低的修士從自己身前走過。
一男一女，男修士有金丹期修為，而女修士的修為秦安一時竟然沒有看出來，很有可能是元嬰期修士。
接著秦安便注意到了他們身上的腰牌，金丹期修士的他眼力極好，一眼就看見了上面的燕京衛(wèi)三個字。
男修士腰間掛著的上銅制腰牌，而女修士則掛著銀制。
秦安還沒細看，那女修士便轉過頭來，上下打量了秦安一眼。
秦安尷尬一笑，女修士同樣報以笑容。
“看起來不難相處嘛?！鼻匕沧哉Z道，說完他也不做停留，準備回到攤位看看王滿海賣得怎么樣了。
回到攤位時，太陽已經正式升起，驅散了清晨的薄霧。
沒見到程石，只看到了蹲在攤位前苦哈哈的王滿海。
“程道友呢？”
“黑市開了，他說要去逛逛，買點好玩的東西?！?p> 秦安點點頭，又看向王滿海的攤位，卻發(fā)覺除了少了一張清心符和一瓶筑基期的普通丹藥以外，幾乎是沒什么變化。
王滿海似乎看出了秦安的眼神發(fā)生了變化。
他連忙道：“不急，咱這些東西一般的練氣期修士買不起，拿不出那么多錢的?！?p> 說道價格，秦安看了一眼自己清心符上的標價，愣了愣。
竟然要五塊靈石，你怎么敢?。?p> “王道友，你這是不是賣貴了些？”秦安斟酌了下語氣說道。
沒想到王滿海的反應卻有些反常。
“貴，那肯定是貴！必須要貴！剛才每一個去黑市徑過我這兒的修士都說貴?！?p> “那是不是應該要降一降價格？”秦安疑惑道。
“降，那肯定要降，必須要降！”王滿海此刻的表情就像是那茶館中即將說出精彩劇情的說書人，一副我肚子里有東西，你趕快來問我的樣子。
于是秦安便滿足了對方，問了。
王滿海這才道：“居道友，知道這坊市內的價格每日都有所浮動吧？”
秦安想了想道：
“嗯，我昨天看到的一些商品在今天的確變了價格，好像除了靈米妖獸肉還有練氣期丹藥這些商品，花費靈石越多的浮動變化便越多。
我的清心符雖然說可以賣到五塊靈石，但根據我剛才逛了一圈看到情況，大多商鋪是賣四塊靈石，所以......道友賣五塊靈石，還是有點多了?！?p> “的確是多了，但是居道友有沒有想過，并不是所有修士能夠每天都來觀察價格？”
見對方嘿嘿一笑，秦安似乎想到了什么，問道：
“難道道友一開始就準備降價？道友把攤位選在這里，不會是準備宰那些從黑市里出來的人吧？”
王滿海笑意更盛，愈發(fā)像只得意的猴子，
“居道友才智過人，一點就通，只不過我們還要做得更絕一些?！?p> 說著王滿海站起身來拍拍屁股，指向自己攤位對面的空地，向秦安問道：“居道友，你覺得那塊地方怎么樣？”
秦安看了一眼光禿禿的一片空地，與二人所在低地方沒什么不同。
“在下看不出什么?！?p> “那道友聽我的，你去那邊一起擺攤?！?p> 說著王滿海從乾坤戒中取出了一張色彩不同的油布，手一揮便鋪到了對面，然后原本在王滿海攤位上的商品也紛紛飛向那對面。
秦安恍然，立刻明白這王滿海要做什么了......
左右觀望一番，發(fā)現(xiàn)四下注意到這里的人不多。
秦安急忙跑到對面的攤位蹲了下來，并將那清心符的價格，改成了四塊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