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0 紫衣女人
寬大玻璃賭桌后,荷官面色慘白,汗水順著鬢角緩緩留下。
微微顫抖的雙手按在篩盅之上,卻遲遲沒有掀蓋。
緊咬嘴唇,有些懼色的看著面前的賭客。
女人!
漂亮的女人!
一身紫色漢服長衫,金色叢山紋對襟一直延伸到腳踝。
但不同于常規(guī)的漢服的保守,這女人的長衫前襟一直開到胸口,被白色束胸高高頂起。
而下擺則幾乎從腰間開始大開!
露出一雙青蔥般白皙的大長腿,左邊大腿上繡著一團團玫瑰花的紋路,但線條確實墨色的,顯得極有野性!
她一手搭在桌邊高高摞起的籌碼上,每片面值5000,看起來至少有兩百塊。
另外一只玉手托著翠綠色的煙槍,怡然自得的吸了一口,而后緩緩?fù)鲁觥?p> 而后,帶著紫色眼影的妖媚眸子,回看向緊張的荷官,慵懶說道,“妹兒啊!怎么不說話了!”
那聲音、配上那身段,身旁的漢子差點沒“七竅噴血”!
心里那是一個燥熱!
還沒等荷官說話,將賭桌圍的里三層外三層的賭客卻熱鬧起來。
“對啊,快開盅啊!”
“怎么?怕了?”
“連開21把豹子,換做我是這荷官,我估計就尿了!”
“尿了?爆了都不好使!這騷娘們兒贏了100多萬了,劉大嘴不得把這個荷官生吞了?”
“你們還有功夫管這個荷官?來來來,我壓1萬,這把還是豹子!”
....
眾人一個個七嘴八舌,像是過年似的歡騰,紛紛跟著紫衣女人押注。
賭桌上,原本只有這那人的一萬籌碼,轉(zhuǎn)眼間便壘到了三十萬。
按照賭場規(guī)矩,押大小一賠一;
若是壓豹子,也就是全圍,三個骰子點數(shù)一致,便是一賠五。
算上前面,那紫衣女人贏的100萬,這個荷官手里賠了差不多200多萬。
雖然賭場沒有明確規(guī)定,荷官不能輸錢。
不過,青龍門可不是個講道理的地方。
賠了錢,總要有人負(fù)責(zé)!
那荷官低頭掃了凌亂的籌碼,吞了口吐沫,面色又白轉(zhuǎn)紫。
水汪汪的大眼睛,浮起一層水色。
她的目光,越過眾人無助的看向大廳的內(nèi)側(cè),似是在等待著什么。
“敞開門做生意,還特么怕輸錢???”
就在這時,那紫衣女人面色冷了下來,嬌嗔道。
翠色的煙袋鍋子用力朝著那玻璃賭桌上一敲,杏目中透著一股銳利。
“這位爺,您...您別著急!您等...”那荷官再也沒有往日的冷峻,此時口齒都有些不清,顯然是怕了!
想到劉大嘴折磨人的手段,便渾身打顫。
“等?”紫衣女人冷笑一聲,不耐煩道,“等誰?劉大嘴?還是劉乾?老娘告訴你,就是唐龍親自來了,都不敢對我怎么樣!少廢話,快開盅!老娘今兒還有急事兒!”
就在這時,人群中忽然擠進(jìn)來一個矮個子。
黑墨鏡、白口罩、灰西服。
正是唐龍!
他朝著那荷官擺了擺手,示意她別說話。
而后轉(zhuǎn)向紫衣女人,九十度鞠躬,誠懇道,“這位爺,真是對不起了!這小妹兒是新來的!您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可當(dāng)他抬頭時,卻微微愣住了。
這幾日,他見過頭頂灰色光環(huán)的、黑色光環(huán)、甚至帶火光環(huán)。
但這女人卻都不是,她頂著一圈金色光環(huán)。
光潤若玉,色澤如金,還泛著太陽般的微光,就是西方傳說中的天使一般。
只是這天使的行頭...有些“不拘小節(jié)”!
“切!臭男人!”紫衣女人見唐龍微怔,以為和身后男人一樣,面色一副清冷模樣道,“你誰?。俊?p> “我叫冷芒,是這層的桌頭,很高興為您服務(wù)!”
沒等這女人說話,其身后的賭客倒是不樂意了。
有人嘟囔了一句,“給這姐們兒服務(wù)也輪不上你這個沒牙的!我們誰不行啊!”
“就是!你特么算老幾??!”
別看平日里冷芒囂張,但是對賭客可不敢。
這里的人非富即貴,稍有不慎便可能惹到大人物。
唐龍?zhí)痤^,陪笑道,“這幾位爺,我說的是篩盅的服務(wù)!若是其他服務(wù),樓上有包間兒,很是寬敞!”
此話一出,男人們都笑而不語,那女人倒也是爽朗大笑。
“有點兒意思!”紫衣女人似是不拘小節(jié),被唐龍這話逗笑了,“若說幫助,我看這位小妹妹的倒是需要幫助!”
說著,吐了一口煙圈在唐龍臉上。
那味道干烈卻又厚重,那股子香醇至少是十年以上的上等煙絲。
論價格,應(yīng)該還在導(dǎo)師雪茄之上。
【這個女人不一般??!】
唐龍心中暗暗思量,卻沒有顯露出來。
轉(zhuǎn)身掃了荷官一眼,便知道事情有些蹊蹺。
但一問之后,便有些咂舌!
21把豹子!
電影都不敢這么演...
【這女人果然不簡單!】
唐龍此時更加堅定自己的猜測。
他今兒是來打怪升級的,可不想多生是非。
按照賭場的規(guī)矩,每一層都有一個桌頭。
相當(dāng)于賭術(shù)方面看場子的!
這種人一般都是賭術(shù)精湛,不光自身會出千,更能夠識破出千手段,確保賭場的公平!
而這種公平,必須建立在賭場盈利的前提下。
可是好巧不巧的,這一層的旗長和桌頭竟然是同一個人!
冷芒!
也就是現(xiàn)在的唐龍!
所以,即便他不想插手,也沒辦法了。
如果他一走了之,這里的事兒必然鬧到劉大嘴那里。
這樣一來,唐龍的身份便破了!
現(xiàn)在的青龍賭場,表面風(fēng)平浪靜,內(nèi)里確是風(fēng)聲鶴唳。
【不行!這里的事兒要壓下去才行!】
唐龍打定主意,抬頭看向那荷官。
后者清秀的面容,此時已經(jīng)有些垮了!
他率先排出了這荷官和紫衣女人做扣的可能性。
在原主的記憶里,劉大嘴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輸了這么多錢,這荷官的尸體都不會完整的從這里出去。
這點規(guī)矩,眾人皆知!
荷官的工資不低,沒必要冒這種危險。
難道這個女人也會聽點數(shù)?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也不對!
就算聽出來點數(shù),也不可能改變點數(shù)啊?
怎么可能連著21局豹子呢?!
正在他思索之時,那紫衣女子不耐煩道,“冷小哥,這交代后事呢?這么長時間!我這兒還有事兒呢!”
唐龍聞言,笑呵呵道,“開盅吧!”
賭場的規(guī)矩,盅落局定!
這局不管怎么樣,都是要開的!
況且...這特么輸?shù)挠植皇撬腻X。
“六六六!豹...豹子!”
荷官低著頭,艱難的說出了點數(shù),面色又紫了一些。
“老娘,今兒的運勢不錯!”紫衣女人倒是沒特別反應(yīng),又推了一萬的籌碼,壓在豹子上!
這女人賭錢似乎有兩個規(guī)矩,每次只壓一萬籌碼。
此外,她根本不等荷官落盅,甚至荷官都沒開始搖骰子,她就已經(jīng)下注。
似乎這結(jié)局已經(jīng)注定了似的!
邪門兒!
荷官看著臺面上,又拼湊出來的二三十萬賭資,咽了口吐沫,無助的看了唐龍一眼。
后者沒有絲毫猶豫,點了點頭。
除非賭場的錢沒了,不然江湖規(guī)矩,不能停盅。
青龍賭場三百年沒破的規(guī)矩,若是此時破了,劉大嘴必然要出來了。
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嘩啦!
嘩啦!
...
當(dāng)!
篩盅起落,僅僅是幾個呼吸的事兒,然而除了紫衣女人和唐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三十萬賭資,一局就要賠一百五十萬。
青龍賭場每日的應(yīng)收大概在兩千萬左右,如此輸下去,整個賭場也挺不住幾局。
【一一五!??!這次不會錯!】
唐龍站在一旁,聽得真真切切。
然而,當(dāng)他緩緩?fù)鲁鲆豢跉鈺r,忽然又怔住了。
只見那荷官左手食指在篩盅蓋上輕輕點了一下。
啪嗒!
幾乎無法聽到的聲音傳入唐龍耳朵里,他的面色徹底沉了下來。
【一一一!豹子!怎么可能!這荷官真的出千了?】
唐龍躲在墨鏡后的眸子上挑,看向那荷官。
只見后者像是丟了魂魄似的,目光灰敗,直勾勾的看著前方。
沒有恐懼!
沒有彷徨!
甚至沒有一絲的情感!
【她怎么了?】
唐龍微微蹙眉,又轉(zhuǎn)向那紫衣女子。
而這一看,眉頭卻皺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