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血腥味蔓延到了整個房間,安氏也聽聞趕來。
大姨娘被扶到一處床上,已是痛的滿頭大汗,不停的喘著氣,緊緊地抓著旁人的胳膊,“大夫····大夫怎么還沒來!老太太····啊···!”
看著大姨娘痛的撕心裂肺的樣子,直教人心中難忍。
“你再堅持堅持,大夫在路上了!”吳老太太柔聲寬慰道,一邊卻也是著急的催促丫鬟們去催大夫。
“妹妹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吃壞了什么東西吧?”安氏自是知曉是怎么回事,心中暗爽,她本在賬房和管家算賬,聽到消息,便立馬趕了過來。
吳老太太看著安氏不說話,雖是關懷的話語卻讓她明顯感覺到了安氏語氣中難忍的喜悅。
林亦一和吳家姐妹站在外間,不時聽到里間傳出來的大姨娘的痛呼聲。
過了一會兒,大姨娘已是痛暈過去,大夫終于趕來,對著吳老太太一揖便開始問診。
“這····”那大夫撫了撫胡須,搖了搖頭道。
“劉大夫,有話直說?!眳抢咸Я艘а溃娏思t本就不是什么好事,看大姨娘又是這般痛的死去活來的樣子她就大概知道,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孩子····”
“哎·····”劉大夫無奈的點了點頭,“本來這胎兒脈象就不是很穩(wěn)定,今日又碰了些有損胎兒的東西,所以才····本是個男胎呢···”劉大夫很惋惜的不停搖頭。
眾人皆是唏噓不已,好端端的一個男胎,未來府中的二少爺,就這樣沒了···
對這樣的結果,也算是有了心理準備,吳老太太搖了搖頭,許是這孩子與吳家無緣吧。哎····還是個男胎···吳老太太心中微痛。想到大夫的話,吳老太太眉心一蹙,“是什么東西?”
劉大夫又是觀察了一下大姨娘的面相,肯定的說道,“香料,一種可使孕婦滑胎的香料,麝香!”
劉大夫話音一落,眾人皆是大吃一驚,麝香,誰不知道麝香對孕婦是大大的不利?
吳老太太眼神一凜,麝香!害得她的孫兒就這樣沒了!“伺候大姨娘的丫鬟何在?”
一個丫鬟嘭的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道,“老太太,誰人不曉得那麝香的厲害,大姨娘自懷孕以來便更是注意,大姨娘身上和身邊服侍的下人們身上從不佩戴任何香囊,穿的衣裳也再不熏香。早上出門還好好的呢,奴婢實在不知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還望老太太明察!”
吳老太太瞇著濁眼,“劉大夫,她說的可是真的?”
“是的,老太太。這丫鬟身上沒那東西,二姨娘身上也沒有。”劉大夫肯定的說道。
“給我搜!我倒要看看是誰這么大膽子敢害了我的孫兒!”吳老太太大掌一拍,厲聲道。
安氏在一旁拉著昏睡的大姨娘,面上擔憂,心中卻萬分歡喜,今日這事兒是她和吳夢妍思索多日才想出來的好法子,一箭雙雕?。《谴蠓蚵铩ぁぁすぁぁぁぐ彩闲闹械靡夥浅?。
劉大夫看了一眼惺惺作態(tài)的安氏,安氏對著他嫵媚一笑,劉太醫(yī)心中一顫,隨即便對著吳老太太說道,“回老太太,小人早已知道是誰動的手腳!”
“哦?是嗎?快說!”吳老太太甚是好奇,到底是誰,有那么大的膽子!
“額·····外間那位穿豆綠衣衫的小姐,適才小人從外間進來的時候便清晰的聞到了那位小姐身上有濃重的麝香味!”劉大夫斷然說道。
原是如此!吳老太太不由拍案而起,“到外間去!”隨即便肅然到了外間。
見吳老太太氣勢洶洶的模樣,外頭等候的三人不知為何,外頭幾人聽里間的對話倒不是很清楚,想著也許是二姨娘的胎沒能保住,所以老太太生氣了。但吳夢妍卻當然知道到底是因為什么。
小心的隱藏好心中的快意,吳夢妍狀作擔憂的上前問道,“老太太,怎么樣了?”
吳老太太沒有心情理會吳夢妍的話,豆綠衣衫,誰穿的是豆綠衣衫?。克龗咭曋忾g的眾人,怒意橫生。
“三丫頭!你過來!”看到林亦一,吳老太太冷聲說道。這滿屋子的丫鬟小姐,就只有林亦一一人穿的是身綠衣裳。
林亦一聽話的去了,心中隱隱不安,但她確實沒有做錯什么,大姨娘的孩子沒了,是吳夢妍搞的鬼?。?p> “跪下!”吳老太太厲聲道。
林亦一不解,“老太太,若是亦一做錯了事,亦一自己便會跪下,可亦一確實沒有做錯什么,為何老太太要如此對我?”她可沒有動不動就對別人下跪的習慣,更何況這跪,好沒道理!
“哼!沒做錯事?那你可知大姨娘腹中的胎兒沒了皆是因為你?”吳老太太怒極反笑,這個林亦一還真是不識好歹。
“哦?為何是因為我?”林亦一自是不會善罷甘休,誰都休想冤枉她,她可不是任人扭捏的軟柿子,今日怕是有人陷害與她,林亦一暗自思索今日的事情發(fā)生前后,今天她本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吳夢妍·····
吳老太太看到林亦一如此冥頑不靈,氣的將一旁的茶盞拂倒在地,伴隨著尖刺的碎裂聲,吳老太太聲音響起,“劉大夫,你來告訴她!”
劉大夫點了點頭,轉身對林亦一諷言道,“你可知你這身衣裳上頭有什么?”
“不知?!绷忠嘁坏幕氐溃按蠓蛑??”
“呵呵····小人當然知道,上面有大量的麝香!就是麝香害的大姨娘小產的!”劉大夫森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