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吃霧有雨,霧吃云好天。
滿天亂飛云,大雨下不停。
一場大雨讓九月的夜晚歸于寧靜。
驚雷伴著閃電,洗滌著喧囂和塵埃。
一輛道奇轎車緩緩的停在路口,馬德元拉開車窗的帷幔,瞄著遠處的“恒日商行”。
一道穿著雨衣的身影,快步從墻角的暗處出現(xiàn),來到車前。
“情況怎么樣?”
“隊長,只有一個伙計在天黑后離開了,老板一直沒有出來。晚飯是那伙計去買的,兄弟們跟蹤查過了,沒有問題?!?p> “伙計呢?”
“已經(jīng)半路被抓回去了,普通人,什么都不知道,看到這里薪水高才來應聘的。”
馬德元點了點頭,手下繼續(xù)匯報。
“據(jù)我們調(diào)查,這家老板馬日盛因為買日貨的緣故,上次事情鬧的很大,租的房子也和房東鬧翻了,最近晚上就住在店里?!?p> 馬德元點了點頭,掀起袖子看了看手表,凌晨兩點半,繼續(xù)問道:“那邊呢?現(xiàn)在什么情況?”
“老梁兩口子,從店鋪回家,就一直沒有出過門,不過那邊是土路,一下雨到處都是水,兄弟們沒有把握不驚動目標,所以只能在遠處監(jiān)視。。?!?p> “好,先抓這個馬日盛,記住了,動靜越小越好,抓到人之后,直接送安全屋,馬上安排審訊。至于老梁那邊,最好在大街上動手。。。?!?p> “是?!?p> 手下領命離去。
馬德元轉頭說道:“李老弟,這樣安排嗎問題吧?”
車后排座椅上的李唐,搖了搖頭,瞇著眼睛說道:“老馬,你一個行動老手,問我這些?只要抓到人就行,其他的我可不感興趣?!?p> 馬德元“嘿嘿”一笑說道:“我給你說的事真的不考慮?”
“啥事?”
“嘿,李老弟,你這可就不厚道了啊,當然是你的終身大事?!?p> “我可告訴你啊,老弟,錯過這個店可就。。。。”
“現(xiàn)在不是不允許結婚嗎?我聽說這可是處長說的?!崩钐茟械寐犨@家伙啰嗦,只能拿戴春風出來堵嘴了。
“額。。。。。?!?p> “嘿,也不一定要馬上結婚,可以先處處嘛,老弟啊,處長高高在上,老婆有不在身邊,多的是投懷送抱的女人,哪里知道手下兄弟的疾苦。。?!?p> 私下議論長官,這話題李唐不接,交淺言深的道理還是懂的。
遠處,幾道黑影迅速來到馬日盛住處樓下,只能大門緊閉,透過窗戶玻璃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
一人拿著手電筒照射著門檻處,只能門內(nèi)用鐵鏈纏繞,接口處是一個大鐵鎖。
幾人見了微微搖頭,沒有工具,如果直接破門,這樣動靜太大了,看來只能想其他辦法了。
“乘哥,這里前段時間不是被學生燒過嗎?要不今晚再來一次?”
“嘿,我看行,只要起火了,我就不信這家伙不出來?”
“對啊,暗中抓有暗中抓的辦法,明著來也是一樣?!?p> 幾人幾聲上量幾句,分頭散開。
幾分鐘之后,一人拿著石頭,向上一拋,只聽見哐啷、咔嚓、叮叮哐哐幾聲響動,一人在黑夜中喊道:“誰?”
這聲音透著疑惑、驚慌和憤怒。
下邊一人捏住嗓門喊道:“馬日盛,你個狗漢奸,今天你的末日到了,我代表人民審判你?!?p> 馬日盛松了口氣,原來又是學生來搗亂了,還好。
馬日盛害怕還有石頭扔進來,也不敢靠近窗口,站在客廳罵道:“又是你們幾個兔崽子,明天小心我去金陵師范門口堵你們?!?p> “我們不是金陵師范的,我們是金陵醫(yī)校的?!?p> 聽到下面那人狡辯結果卻不打自招,馬日盛得意的一笑,暗罵愚蠢的支那人。
然后轉身又去床上躺下,也不理會,他知道過一會學生自然會離開,他們也怕鬧大了警察上門。
窗戶碎了,暴雨伴著冷風,讓人瑟瑟發(fā)顫。
馬日盛裹著被子,蜷縮在床上,聽著地下的咒罵聲,得意洋洋。老子就是不出頭,看你們能耐我如何。
玻璃的碎聲,叫罵聲,打破了沉寂的午夜,遠處傳來犬吠聲。
聽了半響,見沒有動靜,馬日盛正準備誰了,突然就見一個黑影順著繩子跳進窗戶,疾步上前。
馬日盛剛翻騰著起身,就被一只大手卡住脖子,隨后只覺得后腦傳來劇痛,就昏了過去。
這人迅速的打開手電筒,叼在嘴里,在床頭,衣服兜里一通摸索,然后拿著鑰匙下樓開門。
幾道圍攏的身影迅速魚貫而入。
一刻鐘過去,幾人扛著一個麻袋下來。
一輛轎車迅速停在旁邊,司機下車,打開車門,幾人迅速上車。
車輛穿過接頭,停在馬德元的車旁,一人下車,伴著暴雨,晦暗不明的臉上透著興奮,說道:“隊長,完成任務,繳獲電臺一部,南部手槍一只,勃朗寧一只,可惜沒有發(fā)現(xiàn)密碼本?!?p> 馬德元笑著點了點頭,“留下兩個兄弟,將窗戶玻璃處理好,明天繼續(xù)營業(yè)。一切按原定計劃進行?!?p> “是,”男子領命,迅速上車離去。
馬德元看著旁邊已經(jīng)“睡著”的李唐,輕聲說道:“開車,安全屋?!?p> 司機也不說話,立刻啟動車輛,消失在雨夜中。
雨更大了,夾著冷風,初秋似乎不遠了。
金陵城外的一處荒地。
幾人拿著鐵鍬,賣力的挖著,很快一個一尺見方的土坑就挖好了。
幾人小心翼翼從一輛推車上將兩具尸體抬下來,放入坑中。
為首的一名男子嘆了口氣,沙啞的說道:“委屈老夏和小英了,入土吧。”
另外一人帶著哭腔,咬牙裂齒的說道:“這筆血債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還!”
片刻,土坑被掩埋,堆起一座小小的墳塋。
“要不要立碑?”一人小聲問。
“不用了,在附近做上記號,我們要記住這里,總有一天要讓他們真正的入土為安,祖國不會忘記他們?!?p> 是啊,祖國不會忘記,總有一天會鮮花盛開在他們的眼前心間。
眾人鞠躬,矗立在墳塋前,沉默著。。。。。
夜似乎更冷了。
沒有告別,一生永遠
沒有相約,何時再見
紅色的夢,白色的臉
兩個世界不能越,誰將一切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