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通電話撥通,簡單的說了幾句,就被林佳那邊掛斷。
沒有處理過喪事的清月,回了趟家里,問了樓下鄰居奶奶怎么處理喪事過程。按照林清生前說的不想讓自家媽媽錢碧芳知道他醒來,清月將喪事簡單的處理,準(zhǔn)備等林佳過來再看一眼,才將林清遺體送去焚化。
寒碩那邊,不知道從哪里得到消息,竟主動過來幫著她處理這一些瑣碎的事情。
其實(shí),打從一開始接到護(hù)理阿姨打來的電話通知,寒碩就已經(jīng)知道,事情會這樣發(fā)展。
林清醒來那么精神的表現(xiàn),分明就像是俗語中常說的回光返照。
偌大的走廊行走的人不多,寒碩跟清月兩人站在停尸房門口等待著林佳。
林佳說,林清死了,正合她的意,她會笑著過來見林清最后一面。
林佳對林清的恨,似永遠(yuǎn)打不開的死結(jié)。
“難受的話,哭出來會好點(diǎn)?!焙T拍撫著清月額間的發(fā)髻,看著死死摟抱著泰迪熊的清月道。
“我哭不出來?!鼻逶乱е麓?只感覺雙眼干干的,心臟口悶悶的。平??雌饋泶嗳醪豢暗男撵`,此刻卻變得堅(jiān)硬無比,像是筑起了好幾層防護(hù)墻,連她自己都快觸摸不到自己的情緒變化。
寒碩嘆了口氣,走上前幾步,伸手將清月揉入懷中。
清月的身體很冰涼,像是放在寒天臘月之中儲藏了很久。
“寒碩,謝謝你?!鼻逶峦崎_寒碩溫暖的懷抱,獨(dú)自走到走廊上的木板椅坐下,懷中緊緊的摟抱著那只毛絨絨的泰迪熊,只有這樣,她心底才會好受一點(diǎn)。
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shí)間,林佳才挎著包包緩緩的走了進(jìn)來。
一進(jìn)來,林佳就扯唇淡笑著開口朝清月問道,“林清死在什么地方?”
清月站起身,抱著懷中的泰迪熊朝著林佳走去,距離幾步遠(yuǎn)的距離,清月才將泰迪熊推出塞進(jìn)林佳懷中,不熱不冷的說道,“爸死在布偶店門口。這只泰迪熊是他特地去買給你的?!?p> 林佳沒有去接,泰迪熊在她懷中順勢墜落地面。
“爸說,你小時(shí)候吵鬧著要買這只泰迪熊,他都沒幫你買。他讓我把這只泰迪熊轉(zhuǎn)交給你,他就躺地不起了?!鼻逶露咨?撿起掉到地上的泰迪熊,小心翼翼的拍了拍上頭的灰塵,重新遞到林佳懷里。
這一回,林佳伸手吶吶的抓住泰迪熊的腿,后立著將泰迪熊提在手中。
好半響,林佳才突然大笑著打破沉默的氣氛,仰頭怒不噎止的朝清月低吼,“我不信!反正他都已經(jīng)死了,你怎么編謊話都不會有人拆穿!”
“我記得那家店鋪有監(jiān)控器,應(yīng)該能照射到吧。”清月冷不凡的說完,看都不看一眼林佳,轉(zhuǎn)身朝著停尸房走去。走開了幾步,清月頓住腳步,回頭看林佳,“你要不要最后再看爸一眼?”
林佳沉默著搖了搖頭,低頭盯著手中的泰迪熊,像是勾起了沉埋在心底深處的底線,林佳突然死死的咬著下唇,眼淚順著眼眶打轉(zhuǎn),終是忍不住一滴一滴的砸落在地四濺。
“林佳,爸他這一次醒來,悔悟了好多事情。他說,他想去找份工作,好好的補(bǔ)償我們?!笨粗旨涯菢?清月心底突然舒暢了點(diǎn),沒來由的想起林清說過的那些話,“要是可以,林佳,希望你能原諒爸。畢竟每個(gè)人都會有做錯(cuò)需要被諒解的時(shí)候?!?p> 林佳哽咽著吸了口氣,提著泰迪熊轉(zhuǎn)身就朝著外頭走去。
長廊在林佳身后被無限的拉長,望著林佳遠(yuǎn)去的身影,竟顯得那么單薄無助。
自從在寒碩的協(xié)助下,處理完這件事后。清月又回到了慧海高校。沒有了林清的拖累,清月生活上的經(jīng)濟(jì)條件得到了改善,之前的存折跟銀行卡存款,加上租出去每個(gè)月都有穩(wěn)定收入的屋子。
清月開始有了不少的存款,至少來說,也有十萬左右可以揮霍的額度。
在學(xué)校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早上,童童從外頭回來在門外一陣敲門。
被清月訓(xùn)練過,童童也有了一些禮貌的習(xí)慣。
“咿呀……”門外響起童童敲門聲,伴隨著一聲咿咿呀呀的聲音。
自從林清死后,清月就經(jīng)常的失眠。早上六點(diǎn)多醒來的清月下了床,幾步走過去開啟房門。
童童穿著臨走時(shí)穿的黑白熊貓裝,仰著腦袋,眨巴著滴溜溜的血紅眼眸,肥嘟嘟的小臉蛋,一副萌噠噠賣萌的表情。伸著藕臂,要清月去抱它。
每次出現(xiàn),童童都會上演這么一出賣萌戲劇。
真搞不懂,這小鬼平常都跑去什么地方鬼混。
清月瞪了眼童童,轉(zhuǎn)身不去理會童童。每次都離開這么久,也不知道回來報(bào)聲音信,這么小小的嬰兒,膽子怎么可以這么大。
童童這次失蹤的時(shí)間最長,一看到童童,清月心頭就一陣窩火。
回到宿舍,就瞪著屁顛顛爬過來的童童。清月坐在床邊緣,沒好氣的問道,“這次又跑到哪去了?干嘛這么久沒回來?”
聞言,童童垂下眼眸,濃密的睫毛遮掩住滴溜溜轉(zhuǎn)動的血紅眼眸。好久,童童才抬頭,勾唇邪氣的笑了笑,小手在面前巴拉巴拉的比劃著。
看了半天,這回意外的,清月看不出童童說的是什么地方。童童說,它這回有事情,不過它很乖,一看到臟的液體,它都會小心翼翼的避開。童童也有比劃過那些地方的特征,只是對于童童比劃的地方太過于陌生,清月始終猜不到童童說到的地方。
學(xué)校擺放在宿舍的電話響了起來。
是夏天航在管理宿舍的保安大嬸那里借打的。上回夏天航私闖女生宿舍找清月,被保安大嬸發(fā)現(xiàn),投訴到校長舍煙娟那里后,很不客氣的被扣除五分。從那以后,夏天航找清月都變得老實(shí)多了,沒有同意,絕對不輕易進(jìn)女生宿舍。
“清月,普夜塵來我們學(xué)校找你有事?!毕奶旌降谝痪渚椭苯忧腥胝}。
“他找我干嘛?”清月皺眉,從睡醒后,右眼皮就一直在跳,這童童前腳剛回來沒多久,像普夜塵那樣忙的人,后腳就跟了過來。清月低頭,下意識的看向童童。
在清月看向童童的那一眼,童童竟然會心虛的底下頭,似乎童童知道這回普夜塵找來有什么事情。
越是這樣,清月越覺得不安,追問著夏天航道,“普夜塵有沒有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