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蕓看了一眼襲人那假裝生氣的樣子,心里覺得好笑。
天蒙蒙亮,雖然光線不大好,可賈蕓依舊看到了襲人雙臉紅撲撲的。
要說這丫頭確實是一頂一的美女,長相出挑,身段凹凸有致,豐腴勻稱,行事大大方方,性格和氣中帶著剛硬要強,是賈蕓喜歡的類型。
賈蕓一邊往紙包里裝包子,一邊笑吟吟問襲人:“寶二爺他們昨晚回來的很晚吧?”
襲人瞟了他一眼,往賈蕓身旁走了走,免得擋住別人,站好后,才目光閃爍,左右看了看,回道:“你問這個干嘛?跟你有關(guān)系么?”
賈蕓呵呵一笑,搖頭說:“我就這么一問,你愿不愿意回話隨你?!?p> 將包子全部裝好,遞了過去,襲人接在手里,微微頷首,回道:“是回來挺晚的?!?p> 說著,她趁賈蕓不注意,又瞄了他一眼。
賈蕓忙著生意,沒注意到她這邊的小動作,只是隨口道:“話說昨個兒寶二爺他們出去玩兒,沒跟你們說清楚去哪兒了嗎?”
“就只說對面府上蓉哥兒請東道,老爺太太他們都以為是去了寧國府,沒想到是去了外面。”襲人咬著唇,不緊不慢回道。
頓了頓,她又看了一眼賈蕓,說:“因之前寶二爺念叨過,說蓉哥兒想要請你掌廚做一桌好菜,所以我又以為他們昨個去你那兒了。”
賈蕓搖頭微笑道:“你也是笨地可以,我那地兒你也去過,坐個三四人倒勉勉強強,人多了轉(zhuǎn)個身都難得很,他們聚餐怎么可能跑我那兒去?”
襲人淺淺一笑,輕嗯了聲,沉默了一會兒才咬著唇問道:“以后你就擺一輩子的街?jǐn)偯矗俊?p> 賈蕓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這是兩人第一次談?wù)搶Ψ?,?dāng)然了,兩人本來就認(rèn)識不太久。
賈蕓搖頭回道:“那倒不是,我打算就擺一個月,今后我再找個信得過的人接手,然后就去拜訪名師,安心讀書學(xué)習(xí)了,等學(xué)有所成后,我想去考考科舉,不管能不能考上,終歸要試試的?!?p> 襲人目光一亮,回過頭看著賈蕓,意外道:“你還有這志氣?”
“你這話說的,我就不能讀書參加科舉了么?以前是家里窮,想讀也讀不上,現(xiàn)在嘛,勉勉強強倒是可以上的起學(xué)了。”賈蕓揚了揚眉,微笑著說。
襲人抿著嘴,睫毛閃了閃,咬著牙說:“讀書是極好的事,不然,就潦倒一輩子?!?p> 她其實也經(jīng)常勸賈寶玉要多讀書,偏偏賈寶玉玩性大,不聽她的勸。
賈蕓笑了笑,好奇道:“襲人姑娘,你們這些丫鬟可以隨便出府么?”
“丫鬟當(dāng)然可以隨便出府了,我們又不是大姑娘大小姐不能拋頭露面,雖說如此,但該避諱的還是要避諱的?!币u人小聲回道。
接著,她對賈蕓笑了笑,道:“不跟你說了,我得把包子拿回去,要不然寶二爺就該發(fā)脾氣了!”
賈蕓笑道:“襲人姑娘慢走,你明兒還來么?我給你帶好吃的?!?p> 襲人臉一紅,緊走幾步又止住腳,回頭應(yīng)了一句:“明兒看情況,不一定!”
然后,她就小跑著離開了。
賈蕓呵呵一笑,覺得這襲人有些意思,因還在做生意,他連忙按下心思,忙碌起來。
……
碧紗櫥。
林黛玉手里捏著一個包子,小聲道:“倒是不太熱了。”
“也沒冷不是?林妹妹,你放心了吃,我聽蕓哥兒說過,這包子就算涼了也是可以吃的。”賈寶玉邊吃包子邊笑著說道。
林黛玉點了點頭,淺嘗一口,揚眉問道:“昨個你們吃的菜真有那么好吃?”
說起這個,賈寶玉就格外的激動。
他興奮道:“林妹妹,我一點兒也沒說假話,蕓哥兒昨個做了十二道孔府菜,每道菜都特好吃,連蘭哥兒吃了回來的路上都一直說好?!?p> “你昨個回來不是喝醉了么?怎么記得他說好說差?”林黛玉淺笑道。
賈寶玉呵呵笑道:“有道是酒醉心明白,不知道么?我雖然喝得暈暈乎乎的,可他在車上鬧騰,我卻記得一清二楚?!?p> 想了想,他沉吟道:“別說,等什么時候我也要去拜托蕓哥兒置辦一桌,到時候用食盒裝回來,讓林妹妹也嘗嘗,你就知道我有沒有說大話了?!?p> 回過神來,賈寶玉抬頭問林黛玉:“林妹妹,你想吃什么樣的菜?”
“你這呆子,你想想我是哪兒的人,就知道我想吃什么菜了。”林黛玉淺笑道。
賈寶玉怔了怔,恍然道:“哦,蘇菜,林妹妹喜歡吃蘇菜,行,到時候我問問蕓哥兒,要準(zhǔn)備哪些食材?!?p> “常常聽你念叨蕓哥兒,難不成全國各地的菜他都會做?”林黛玉癟嘴道。
賈寶玉笑著說:“具體他會做多少菜,我也不清楚,只是有次跟蕓哥兒聊天時,他自個承認(rèn),說是中原十大菜系的主要菜品,他都會做?!?p> 林黛玉皺眉道:“這不可能吧,你不是說他才十六七歲的么?這么小年紀(jì)就能會做這么多的菜?”
“這你就不懂了吧?蕓哥兒從小就在外走街串戶求生活,遇到過不少名師,再者‘天賦’二字真是不講道理,你想想看,甘羅十二歲還當(dāng)宰相呢!”賈寶玉搖頭晃腦微笑道。
“行行行,就你理兒多,快把包子吃了上學(xué)去吧,要不然又要挨打了?!绷主煊翊叽俚?。
一說起讀書,賈寶玉就眼神發(fā)直,無精打采,卻也不反駁林黛玉,怏怏的吃著包子,默然不語。
……
收攤回家的路上,賈蕓去族人家里借了桿稱,準(zhǔn)備回去稱一下前些天在賈寶玉那兒賺來的銀子重量。
賈寶玉每次去他那兒給的銀子或多或少,有時候一兩,有時候半兩,都是碎銀子,輕重光憑肉眼無法估計重量。
等會兒賈蕓準(zhǔn)備去集市買些牲畜放到空間里,這事兒他惦記很久了,因為前段時間忙著修煉,就一直耽擱下來。
現(xiàn)在,他有了幾十兩的積蓄,是可以去采買一波了。
借了稱,回到家,賈蕓將碎銀子稱了一下,總共十三兩五錢。
昨天,他在賈蓉那兒賺了三十兩,加上賣包子賺的,除了交了三百文攤位費外,還剩一萬六千一百文錢。
如今市面上的銅錢換銀子,一千二百文換一兩,所以他的這些銅錢大概在十三兩四錢多,跟從賈寶玉那兒賺來的銀子數(shù)量幾本相當(dāng)。
也就是說,不到半個月時間,他就有了近五十七兩銀子的積蓄了。
要不說還是要有手藝傍身呢,有一技之長,不管在什么時候,混個溫飽倒是挺容易的。
將銀子和銅錢都放到空間后,賈蕓出了門來。
老更夫去世,今早就要送到城外入葬,他還要去幫忙,舉舉花圈什么的。
賈芹也在幫忙,兩人就湊到一塊兒,等治喪總管發(fā)話后,就可以舉著花園先在前邊走了。
一般來說,抬棺的都是已婚人士,據(jù)說是未婚男子陽氣太重了,容易將死者的陰氣壓住了,真真假假不重要,但大伙兒都還比較遵循。
院子里,十幾組鑼鼓齊齊敲響,聲音震耳欲聾,格外喧囂。
隨著鞭炮炸響,賈蕓跟著隊伍出發(fā)。
來到街上后,他才回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孝子是隔壁跟他同輩兒的族人,估計也是賈代令安排的。
賈蕓笑了笑,誰當(dāng)孝子無所謂,只要不是他就行。
身旁的賈芹見他發(fā)笑,好奇問道:“蕓哥兒,出什么事兒了?”
“沒什么,咱們快走吧,早去早回,我呆會兒還有事兒忙呢!”賈蕓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