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你看上去很難接近
樂隊一行四人吃完飯回到攝影棚的排練廳,經(jīng)過前臺休息區(qū)的時候,陳晨被一個工作人員叫住了。
“陳晨,有個人在里面休息室等你。”
陳晨蹙眉,旺豆看到她的表情以為她不知道來人會是誰,便替她問道:“誰?。俊?p> “一個男的,他說是陳晨的叔叔?!?p> 陳晨點了點頭,對另外三人說:“我先過去一下,我結束之后…再去排練廳找你們?!?p> “行,那我們先走?!?p> 旺豆搭著小于的肩膀轉(zhuǎn)身離開。
顏奕本來也跟在他們身后走了,無意間回頭的時候,卻看見陳晨只是徘徊在離休息區(qū)不遠的地方,沒有走向工作人員指向的休息間。
她偏了偏頭,頓了頓,還是選擇繼續(xù)往前走。
顏奕有些心不在焉,只拿出了一個以前的隨手寫的貝斯低音,讓另兩人試著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其他的靈感。
一直在近一個小時之后,陳晨才來到了排練廳。
陳晨一進來就拿著自己嗩吶,坐在角落暖哨片。
旺豆正站在小于的架子鼓面前一起調(diào)整邊鼓,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剛進來的陳晨。
從陳晨進入排練廳的第一秒,顏奕就注意到她的眼睛有些紅紅的,一看就是哭過了。
她手上的動作不斷,看了一眼自己的包,片刻后她終于下了個決心,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自己的貝斯背到了身后,從包里拿出一個小小的禮盒,來到陳晨的面前。
陳晨原本正低著頭,突然面前出現(xiàn)了一雙馬丁靴。
她有些慌亂地抹了抹自己的臉,感覺到臉上沒有什么淚痕之后,這才抬起頭來。
顏奕將手中的禮盒遞給她,“加入樂隊的禮物?!?p> 陳晨眨了眨眼睛,“中午你們已經(jīng)請我吃了飯了?!?p> “那是樂隊歡迎你,這是作為隊長的歡迎禮物?!?p> 陳晨還是沒有抬手,見她還是猶豫,顏奕干脆將手中的禮盒放到了她的手上,“不是什么貴重的禮物,不用有負擔?!?p>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
陳晨看著被塞進自己手中的禮盒,有些無措,從小到大她幾乎沒有收到過什么禮物。
她抬頭看了一眼顏奕,見她繼續(xù)翻起了面前的樂譜,沒有關注自己,這才抿了抿嘴唇,將禮盒打開了。
只見里面擺放著三只尺寸不一、平滑無痕、精美的嗩吶哨片。
確實并不是很貴,但是心意很重。
陳晨幾乎又要落下淚來,連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朋友都能對自己有這么細心的關懷,可為什么原本應該是最親近的家人卻能這么冷漠、無情。
她努力地忍住眼淚,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這才珍重地收起顏奕的禮物,然后走到顏奕面前:“謝謝?!?p> 顏奕神色未變,只是將目光抬起,看了她一眼,“不用?!本o接著又將目光收回了樂譜上。
“小隊長,你們說什么悄悄話呢!”
“沒什么?!?p> “我剛剛都看到了你給了陳晨一個禮物是不是?”旺豆彈了一下自己的吉他,“真好,為什么我們?nèi)腙牭臅r候沒有收到禮物啊,小隊長?!?p> “練歌吧?!?p> “我算算啊,我的生日是下個月的十號,我們的錄制還沒結束,不知道那天我能不能收到什么愛心禮物。唔…我剛好想換一把吉他,不對,要是能收到量身定制的曲子就更好了…”
顏奕直起身子,冷冷的看著他。
旺豆一下子閉上嘴,不貧了,“練歌,陳晨,來,我給你看看我們隊長寫的曲子?!?p> 后面的小于看著這一幕,差點笑得沒有背過氣去。
“你們樂隊的氛圍真好?!?p> “什么你們樂隊,你要說我們樂隊!知道嗎?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旺旺樂隊的一員,逃不掉了?!?p> 陳晨愣了一瞬,繼而點了點頭,綻放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晚上在男女生宿舍樓下分別之后,顏奕和陳晨兩人并排走回了寢室。
這種感覺對兩人來說,都有一些奇妙。
自從參加節(jié)目之后,顏奕沒能跟章一和李子木組成隊,出發(fā)去排練室,或者回到宿舍樓,她都是獨來獨往一個人的。
陳晨也是,因為心里藏著的事情很多,整個人顯得有些陰郁,氣場低迷,并沒有太多人愿意與她有密切的關系來玩。
此刻因為加入了同一個樂隊,因為兩人都是表面有些生人勿近感覺的,反倒同性相吸走在了一起。
顏奕是單純的慢熱又不愛好多管閑事,對別人的事情難得會產(chǎn)生興趣的。
于是比她耐不住這一路尷尬的陳晨只好先開口:“對了,你怎么想到要給我哨片。”
“昨天去了一家音樂公司,他們公司里面有,我看到不錯就拿了?!?p> “…”感情不是特意去買的,這女孩子也太實誠了。
“哦哦,那也還是要謝謝你?!?p> “不用客氣,借花獻佛,”顏奕想了想又補充道:“他們放著也沒什么用,給你才是發(fā)揮了哨片的作用?!?p> 陳晨尷尬地笑了笑,感覺氣氛好像更冷了。
她趕緊換了個話題:“我看你之前拉過小提琴,你是什么時候?qū)W的?”
顏奕思考了一下,“從小就開始學了,四歲。”
她倒不是在思考自己是幾歲開始學的,這個問題已經(jīng)有太多人問過她了,如條件反射般就能回答出來。
她只是在回想,這個問題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在節(jié)目中回答過了。
陳晨有些驚訝,“那已經(jīng)很久了,可你現(xiàn)在為什么會在彈貝斯呢?”
顏奕沒有說話,這個問題她似乎也已經(jīng)在節(jié)目中做過類似的回答了。
她生硬地轉(zhuǎn)開話題:“你為什么學嗩吶。”
陳晨怔了一下:“我爸爸讓我學的?!?p> 一提到家里人,顏奕能明顯感覺到她的情緒低落了下來,便沒有再繼續(xù)追問。
但是陳晨自己接著打開了話題:“但是我爸爸在我很細哦啊的時候就去世了?!?p> 顏奕心一顫,“對不起,我不知道…”
陳晨卻笑了,“她們都說你看上去很難接近,看上去很冷漠的樣子,其實說得一點都不對。這又不是你的錯,不用說對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