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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繆陪牛婆婆吃完晚飯,坐在院子里給牛婆婆唱歌。
唱的是沉慍的那首《孤勇》。
牛婆婆沒聽懂,但仍然給她鼓鼓掌,“唱的真好,我年輕的時候呀,總聽我老頭子給我唱紅歌,不得不說,我很想他呀?!?p> 牛婆婆神色落寞下來,略微渾濁的眼睛泛起光芒。
似乎在回憶她心中那位多年不能忘懷的人。
宋繆從沒想過在這種偏遠的山村里能碰見如此溫柔細膩的人,神思微滯。
她看向牛婆婆,笑問:“婆婆,能跟我講講您跟您老伴的故事嗎?”
牛婆婆笑了,“我們哪有什么故事呀,不過就是他從小就欺負我,欺負欺負著吧,我們就在一起了。莫名其妙的?!?p> 宋繆唇角輕彎,無神的眸子溢著三分溫軟和不自知的羨慕。
少時知己老來伴。
是她的妄想。
牛婆婆見她突然不說話,想起沉慍走之前拜托她多照顧她的話。
和藹視線落進廚房,“對了,后山長了野菜,我去摘野菜給你做青團吧,聽那個小哥說你們搞藝術(shù)的,總喜歡接觸自然,后山有泉,聲音又脆又靈,去聽聽嗎?”
宋繆點頭,跑回臥室拿了便攜的采音設(shè)備,挎著竹籃跟著她去了后山。
眼睛受傷后,她聽覺放大不少,到達后山清泉時,山間微風輕撞天然泉池,蕩開一圈圈漣漪。
疲憊的靈魂瞬間被撕開一道口子,柔風細雨般的觸感輕輕撫著她心上那些頹喪的疤痕。
似乎在告訴她——
宋繆,要勇往直前,你自己便可以支撐自己的驕傲。
鋒芒畢露的字落在潔白紙張上時,她唇角勾起了笑。
牛婆婆見她認真的低頭寫著東西,沒打擾她,摘好野菜后徑自下山。
天色漸晚,宋繆抬頭時最后一絲夕陽已經(jīng)隱入天際,四周的光漸漸暗下去,眼中的明暗交錯轉(zhuǎn)瞬化為無盡黑暗。
她閉了閉眼睛適應(yīng)四周黑暗,眼底豁然開朗。
山間的風擊打著她光潔后背,冷意激蕩著她的神思。
慢慢尋著路下山,心情無比舒暢。
爛在黑暗里太久,她都忘了黑對于她這種全色盲人士可是最友好的顏色了。
“嗚——嗚——”
手機振動聲打斷她輕快的步伐。
她接起,“喂——”
“在哪兒呢?”沉慍笑著問,“睡了嗎?我剛見完一個合作方,明天就回來?!?p> “不用,寫完了。”宋繆停在山腳下,視線被滿村紅燈籠的光刺激,一瞬間的失明。
她閉了閉眼睛,又適應(yīng)明暗交錯后才對著電話道:“歌名還沒想好,回去把歌詞給你,下一首歌去海蕪島,會沖浪嗎?MV拍不拍,海蕪景應(yīng)該不錯?!?p> 忽然,一個電話頂進來,她掃了眼,看見是陌生號碼,直接按了掛斷才對著電話說:“海蕪見,掛了?!?p> 手機直接暗下去。
沒電了。
宋繆嘖了聲,朝牛婆婆家走去。
……
牛婆婆家。
牛婆婆見她回來,招呼她吃青團,宋繆道了謝,進屋編曲。
熬了一夜,宋繆把曲子和歌詞發(fā)給沉慍才窩進被子睡覺。
睡的朦朦朧朧的時候,她房門被踹開。
“宋繆!回來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