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有人大聲喊道:“找到他們了嗎?”
“沒有!”
“繼續(xù)搜!元舅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還不快找!”
“喏!”
隨著馬蹄聲遠去,穆貴子說到:“若是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咱們一個也別想活著,長孫無忌可是要扒了咱們的皮!”
倪土瞧著這個跟穆貴子十分神似的人,不免對程咬金的長謀算計欽佩不已。
他早就將這個神似吳王的家伙養(yǎng)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有備無患。程咬金的用兵之策還真是讓人折服。
“得了吧,要扒也是扒你的皮。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欺負了長孫無忌的哪個娘子,他才這么對你恨之入骨?”
“這……一言難盡!”穆貴子剛想有話說,但還是羞于啟齒,將話生生咽了下去。
“不逼你了!眼下你我都得活命,只有一處地方可以去?!?p> “當真?”
穆貴子見倪土點了點頭,高興極了。
“你身上可帶有盧國公的信物?”
“信物?為何要帶信物?”
“廢話,托人辦事兒哪能空手而去的!”
“哦,有!”穆貴子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饅頭大小的金錠。
乖乖,千兩黃金?
金錠下方赫然刻著“盧”字,這便是盧國公的身份信物了。
“好!有此物,事兒就好辦了!”倪土說著便來到河邊,將原本插入沙石的匕首抽了出來。
倪土竟然高興地瞧著匕首,轉(zhuǎn)身面對穆貴子。
望著倪土的諂笑,穆貴子嚇得渾身哆嗦起來:“你……你要干什么!”
半天,倪土才從歡喜中緩醒過來,抬頭看到顫抖無比的穆貴子說到:
“快看!磁鐵石!”
從此后,倪土可以設(shè)想,黃河攤邊會有數(shù)百大軍擼鐵棒。
鐵棒上吸附起來的物質(zhì)并非純鐵,而是磁鐵礦。
收集起來后進行過濾,再經(jīng)過數(shù)十輪鍛造燒制捶打,就能提煉出純鐵來。
跟大多數(shù)礦物質(zhì)一樣,磁鐵礦也蘊藏在泥土河沙之中。之所以這般,還是其自身密度比較高。日積月累的河砂搬運和沉淀作用下,慢慢富集在了一起。
曾經(jīng)有人做過調(diào)查,黃河灘泥沙中的鐵礦能達到半壁江山以上。
所以,發(fā)現(xiàn)此鐵礦砂,倪土怎能不興奮呢。
“盧國公一直在埋怨長孫家霸占鐵礦,這些鐵礦砂雖然品質(zhì)有些次,但只要進行多輪錘煉便可以提煉出好鐵來?!?p> 倪土一路上自言自語,穆貴子并未被他這份激動所感染。
兩人一路來到秦嶺邊緣的一座山峰,那里赫然立著一個不大的寺廟。
沒有多少香客,寺廟顯得十分清冷。
小僧穿著的衣服也是打了不少補丁。
所以,一見到倪土和穆貴子牽馬上來,便知道有食宿生意可做,急忙上前打招呼。
倪土二話不說,將用包了金錠的布包放在小僧手中,道:“我要見一下方丈,有要事想托?!?p> 小僧還以為對方塞給自己一個饅頭,頗為惱火,剛剛打開一個角,赫然發(fā)現(xiàn)是一塊大金錠,急忙畢恭畢敬起來:“施主,先請到里面的大殿等候,小僧這就去清方丈出來?!?p> 不多時,小僧奔跑回來:“兩位施主,這邊有請?!?p> 親見了方丈剃度了穆貴子,又賜了法號“靈空”,倪土這才單獨與方丈在林間步行。
“不知盧國公還有何吩咐?”
倪土知道老僧開始要挾了。
“方丈且放心,盧國公會每年定期送些銀兩過來,吃穿用度自不必勒索了那位靈空僧人,只不過,若是有兵有官前來探查,不知方丈如何應(yīng)對?”
方丈哈哈一笑,說道:“施主且放心,出家人沒有魚符,也沒有任何身份,除了僧碟,別無俗世身份。靈空既入我佛門,自當念我佛慈悲心,過我佛金剛經(jīng),不問世事。”
倪土點了點頭,知道跟他的契約已經(jīng)達成。
望著蕭瑟的寺院,倪土說到:“近日,我還會派人撥來一些銀兩,除了為我佛再塑金身外,還會重修寺院,擴大規(guī)模,另外,從周邊劃撥一些田產(chǎn)過來給你。”
老僧急忙雙手合十,表示感謝。
這般許諾,倪土也不覺得肉疼。
反正盧國公只是交代自己妥善處理此事,也并非言明要說花多少錢。
再說了,自己為他程家貢獻了那么多的產(chǎn)業(yè),也沒說給自己多少份子或者占股什么的。
他的錢不花白不花。
回到營地,卻見程咬金和賈二還未回來。
倪土將一日的見聞,以及那座寺廟的所在,都統(tǒng)統(tǒng)跟程政說了。
程政聽了也是一臉的肅穆。
倪土將手繪的黃河地圖遞給程政。
“喏,又幫你多一個產(chǎn)業(yè)。多造一些這樣的鐵棒,派人不間斷地,盡情擼大鐵棒,程家也會跟長孫一樣,擁有一座大礦?!?p> “擼鐵棒?干啥用的?”
倪土將一包砂石傾倒在桌面上,取出匕首往上面一滾,砂石都吸附到了刀刃上。
“這……這是鐵礦?來人!”
程政吩咐完家丁后,大手一巴掌拍在了倪土肩膀上。
“哈哈,你真是俺程家的福音啊!阿母已經(jīng)為那些新添置的產(chǎn)業(yè)樂得合不攏嘴了。這一次又增加一個鐵礦,嘿嘿,阿母一定高興地把俺家妹子程花花許配給你?!?p> 倪土剛喝了一口酒,沒想到被程政這句話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是夜,李治正閉著眼睛揉著額頭。
一名羽林衛(wèi)跪在地上,訴說著一日查探到的消息:
“元舅與盧國公起了沖突,最終還是撬開了棺槨,讓仵作行人驗明了真人,確定棺木之中的人為吳王。但元舅還是派人出去追殺兩位逃脫的人。據(jù)探查,那兩位一人名叫穆貴子,其家在長安望京村,但探查發(fā)現(xiàn),穆貴子一家老小近日已無聲無息地失蹤?!?p> “失蹤?”
“全部失蹤。”
“另外一人呢?”
“另外一人名叫倪土?!?p> “倪土?”
“奇怪的是他與穆貴子同行離開長安,可到酉時,倪土才回到營地,當時,只有他一人回歸。另據(jù)探查,吳王自縊前曾大呼……大呼……”
“大呼什么?”
“吳王大呼‘若宗社有靈,當見長孫族滅!’”
李治的腦袋嗡嗡作響。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了長安宮凌晨之時的模樣,李恪一定痛哭流涕,站在高高的凳子上,大呼一聲:“若列祖列宗在天有靈,長孫氏必將徹底覆滅?!?p> 隨后,李恪便將頭伸進了白凌子……
“陛下,陛下……快來人,喚御醫(yī)!御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