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輕柔說完之后，眼神極為期待的看著趙青。
希望得到他一個堅定的回復。
然而片刻之后，趙青一言不發(fā)。
她不由心中極度的失望。
正當武輕柔準備讓趙青退下之時，趙青卻忽然抬起頭來了。
他雙手不明所以的，摸在了自己的腰間。
又撫在了自己的心口之處。
“母后，兒臣，真的可以嗎？”
他聲音中，帶著疑惑，帶著詢問，甚至是帶著顫栗。
“混賬！”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
沒想到，聽到問話的武輕柔卻驟然神色大變。
一把將茶幾推翻。
起身幾步走到了趙青的面前。
啪的一巴掌拍在了趙青的臉上。
趙青直接被打在了地面上，整個左臉，都肉眼可見的腫脹了起來。
“母后和你說過！說過一萬次！”
“此事，永遠不要再提！”
“我希望你也永遠的記住！永無此事！”
“否則，我會親手殺了你，然后再自殺！”
武輕柔壓低了聲音，顯然極度忌憚。
卻又帶著一絲歇斯底里的嘶吼。
乃至于瞳孔之內(nèi)，都帶著血絲，面部都顯得猙獰。
就連頭上盤桓的頭發(fā)，都抖落了幾根。
“兒臣，兒臣記下了！”
趙青被嚇到面無人色，眼眶之內(nèi)，淚水打轉，卻不敢哭出聲來。
……
“現(xiàn)在皇宮之內(nèi)，不少都是趙靖的人手?！?p> “你我在宮中，已經(jīng)是多為鉗制?！?p> “我會讓朝臣蟄伏下來，這個時間，不要去和趙靖對碰?！?p> “一切，等你外公有了消息再說。”
武輕柔嘆息了一口氣，眼神復雜，說完之后，揮了揮手，示意趙青出去。
趙青哪里再敢多呆，轉身連忙就跑。
武輕柔坐在梳妝臺前，怔怔出神。
忽然目光落在銅鏡之內(nèi)的面容之上。
“我為你趙家十幾年，十幾歲入宮！”
“一生都得在這皇城之內(nèi)！”
“此時不爭，難道如那后宮垂垂老矣的老婦，如那臭水溝的老鼠，死后都無哀容？”
“豈能，什么都拱手于人？”
……
“天衛(wèi)府樓直，求見陛下！”
小太監(jiān)站在宮門之外，高聲傳遞。
“宣！”
趙靖丟開手中奏折。
這龍椅，代表的是至高無上的權利。
但確實坐的不舒服。
哪怕是墊了虎皮，也略顯得生硬。
更不要說，筆直的靠背。
他側身微動，后方站立的丹明珠，立刻懂得了趙靖的意思。
碎步上前來，雙手托住了趙靖的后頸。
然后輕緩的把趙靖的腦袋放在她的小腹處，兩只手輕輕的給趙靖揉捏頭部。
盡量讓趙靖舒緩一些。
美人如玉，趙靖確實舒服了不少。
“稟陛下！天衛(wèi)府來報！”
“北直隸探子有信，在北直隸漳州南河縣看到了魏王和國丈。”
樓直低著頭，壓根都不敢看一眼上面。
皇帝的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知道的越多，死的也就越快。
哪怕他是天衛(wèi)府的老大。
“往北去了?！?p> 趙靖睜開了眼睛，心中大概浮現(xiàn)出了一個關于北方的地步。
往北，那就只有燕云屏障。
那邊，以前一直是寧王所在的區(qū)域。
只不過寧王回京，現(xiàn)在還空缺狀態(tài)。
兵部調(diào)遣接管的武將雖然定下，但兵部文書都還在發(fā)往武將所在之地。
此地為重鎮(zhèn)，雖然有大周之精銳所在。
但同樣面對著更北面的拓跋昊的鮮卑朝廷。
必然不是現(xiàn)在魏王想要去待的地方。
而且，他也未必能夠掌控燕云邊關。
而東面的東洲雖然和大周一直沒有完全敵對狀態(tài)，卻也算不得多么的友好。
對于現(xiàn)在手上暫時還沒有掌控勢力的魏王而言，也不是一個號的選擇。
故而，他能夠去的地方。
只有西邊。
西邊地域遼闊，人口也相對稀少。
關鍵是，此地掌控掌控力度，沒有腹地之中那么嚴密。
“他的目標會是誰？”
趙靖饒有興致的問道。
“西部之地，有秦王，福王，中山王，宋王，四大王族，另外有不少公侯封地也在此?！?p> “公侯必然不是魏王所選，其中，秦王實力最強，中山王最弱，宋王僅次于秦王，福王略強中山王?！?p> “卑職猜測，可能會往中山王或者福王之中選擇一個。”
“然福王最是忠于朝廷，那么只剩下了中山王?！?p> 天衛(wèi)府對于天下藩王的監(jiān)控，早就在老皇帝的時候就已經(jīng)布置下了。
對于這些東西，樓直可以算的上了如指掌。
他的猜測也是有根據(jù)的。
魏王和武昭齡身邊的軍卒必然不多。
秦王和宋王，必然不會被他輕易鼓動。
而且實力強大，他進去之后，絕無可能掌控。
中山王則不一樣。
實力不強，卻也有不少人手。
若有防備，中山王未必能夠留住他。
也方便他掌控中山王勢力。
“你忘了一點?！?p> “魏王封地在哪？”
趙靖忽然說道。
樓直一怔，魏王雖然封王，但從沒有去過封地就藩。
故而下意識都被人遺忘了。
被趙靖提醒，樓直這才猛然驚醒。
“魏王封地，也在西邊！”
“而且，緊靠中山王！”
樓直瞬間明悟，脫口而出。
“繼續(xù)盯著吧?！?p> “魏王封地之內(nèi)，想必天衛(wèi)府的人手早有布置才對?！?p> 趙靖說道。
“是，陛下！”
樓直點頭。
魏王被封王不是一天兩天，天衛(wèi)府的人自然經(jīng)營許久了。
但卻想不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啟用。
“老二，可不要讓朕失望?！?p> 趙靖揮了揮手，讓樓直下去，再度閉上眼睛，享受著丹明珠柔和的手法，喃喃自語。
……
韓子常最先想做的，是改造紙張。
也只有這個東西，目前看起來是阻力最小的。
也是用來作為試探世家的一個棋子。
工部之中，有專門為朝廷設置的造紙匠人。
韓子常直接找到了工部尚書，索要了造紙坊的幾個大匠。
這種索要工匠之事，對于朝臣都不陌生。
陳重陽倒也沒有多想。
不過，當他看見韓子常，竟然以私人之命，還在民間挑選之時。
頓時覺得不太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