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察覺到皇帝的話和自己的意圖相反的時候。
直接恭維皇帝就是了。
這樣的話,出事的概率很小。
趙靖當(dāng)然知道他們的心思。
其一是削弱了禮部之職權(quán)。
按照以往,舉薦官員,孝廉制度,就是禮部在操控的。
九品中正的分級劃分,也是禮部之人在著手。
另立學(xué)部,就是直接在他們的手上截取了一大權(quán)限。
本身禮部除卻邸報堂之外就是個清水衙門了。
地位雖高,但是不管飽腹啊。
現(xiàn)在又要削權(quán),肯定要出來顯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如若之前趙靖和韓子常都動作明顯,必然有暗中阻撓。
但是現(xiàn)在,趙靖只授權(quán)給了韓子常。
韓子常做事穩(wěn)當(dāng),而且極為隱秘。
到了現(xiàn)在,一切順理成章,趁著恩科之試說了出來。
就算是阻撓也沒用了。
學(xué)部基本上三五天就完成了。
就連府衙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只需要有人進去就好了。
而韓子常組建的班底,雖然都基本上也是有世家背景。
但其一是這些人,都是寒門子弟,世家背景并不強烈。
其次是他們都是韓子常的心腹之人。
而且,此次審查閱卷,就是在學(xué)部舉辦。
監(jiān)考之人是禮部和吏部之人。
閱卷,完全由學(xué)部。
并且,在之后的監(jiān)考也要歸于學(xué)部之中。
這個衙門,一出生,就得到了極大的資源扶持。
此時反對根本無效。
很多士子在得知這消息,不管是贊不贊同趙靖這番理論的人。
那些世家子旁支之人,也要捏著鼻子到處打聽學(xué)部官員的消息。
可惜的是,學(xué)部之人,閱卷期間,全都不可回家。
只有當(dāng)放榜之后,才能獲取回家之資格。
而那些底層的貧寒士子,庶民出生的讀書人,自然是欣喜若狂。
從這些舉動看來,都是皇帝陛下是真的在認(rèn)真想要做這件事情。
對學(xué)部之崇敬更是自不必說。
甚至有不少人以學(xué)部命名以做文章。
目的自然是為了夸贊皇帝。
最近他們也發(fā)現(xiàn),【天下第一報】之上,也逐漸有了貧寒士子發(fā)聲的文章。
想要在上面博取一個名頭。
實際上嘛,當(dāng)然也是為了吹捧皇帝的馬屁。
誰都知道,皇帝必會看邸報。
若是能入陛下法眼,現(xiàn)在孝廉之制,九品中正也沒有取消。
被陛下看中,直接青云之山也說不定呢。
貧寒士子不代表就沒有心機了。
只是他們的資源和渠道,限制了而已。
現(xiàn)在開放了言路,自當(dāng)爭取一番。
趙鑲文沒有因此而作文。
他在京城之內(nèi),發(fā)現(xiàn)書籍比地方要更多更齊全,除卻平時茶肆聽聽邸報之內(nèi)容外。
都是溜達在書攤之上。
以前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偶爾買一本,只是怕賣書之人趕走他,大多數(shù)時間還是在看。
京城的皇帝紙也便宜,這些書也不貴。
所有士子,都在等待學(xué)部里面?zhèn)鬟f出來的消息。
看自己是否能夠上榜留名。
“不知道我這次能否題名,為什么還不放榜啊!”
“就是,若是不能題名,還是要回家里,求族中舉薦一番,哪怕是個小吏也可以,為兄我已經(jīng)二十有五,兩個孩童,必須謀得一些事情去做。”
“小弟也是如此,讀書之路,實在艱難,可恨那些泥腿子竟然還要跟我們爭!”
趙鑲文聽著書店之內(nèi)有其他人在內(nèi)聊著,不置可否。
就在此時,忽然一匹快馬在街道上奔馳!
“放榜了,放榜了!學(xué)部放榜了!”
“哪位是云海道士子周乾生?喜取二榜二百五十七名!”
那縱馬之人,大聲在街道之上叫喊。
所過之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嚯,這云海道士子周乾生真的考上了,云海道那等偏遠(yuǎn)之地也能考上?”
“周乾生到底是誰,快跟去看看!”
“云海道之人能考上,沒道理我也考不上!”
“如此排場,陛下比我等想象的更加重視這次的恩科大試!”
書店之內(nèi)的人群頓時做鳥獸散,追隨去了。
趙鑲文卻是錯愕。
因為這周乾生就是他今天早上剛認(rèn)識的一個朋友。
周乾生也出身貧困。
故而兩個人湊在一起,頓時都懂對方的心思,不會為了面子相處的太尷尬。
誰知,竟然聽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周乾生的。
趙鑲文頓時也緊張了起來,不知道自己能否上榜。
當(dāng)即也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書卷,匆忙回到了客棧去。
之前考完之后,衙門有令,會有人通報是否能夠上榜的。
等他回來之時,客棧里面已經(jīng)是喜氣洋洋一片。
不僅是周乾生,這客棧里面竟然出了三個題名之人。
看不起他出身的那幾個,竟然也中了一個。
“江南道士子錢化朝高中二甲一百三十六!”
“秦州道士子吳用高中二甲八十三!”
“東海道士子南宮北高中二甲五十五!”
……
一個個名單在大街上傳遞。
百姓也是樂的圍觀,難得看到如此之景象。
無數(shù)人簇?fù)碛^看,高呼不斷。
一些中了的人,喜氣洋洋的在街道之上散發(fā)糖果起來。
而還沒有得到名字之人,無比緊張。
趙鑲文更是如此,手心都捏出汗了。
“二甲第一直隸士子孫忠!”
二甲第一都出來了。
還沒有自己!
趙鑲文頓時臉色蒼白!
自己,無望了!
和他一樣的人,更是很多。
難道自己,真的猜錯陛下的心思了?
不!
絕不可能!
但為什么自己的名字沒有?
就在此時,又是一批快馬朝著客棧來了。
那差官高呼:“一甲第三,及第登科,探花是也!秦州道士子趙鑲文!”
“一甲,還有一甲!”
“一甲在二甲之上,一甲的第三,是恩科所有人的第三!”
“這趙鑲文是誰?是哪家高門高士?”
無數(shù)人都驚動了,目光都聚集在那個起碼的差官面前。
只見那差官在這小小客棧前面停留了下來。
“根據(jù)考員留下的信息,趙鑲文老爺當(dāng)在此處下榻,敢問誰是趙鑲文趙探花?”
那差官問道。
趙鑲文此時卻已經(jīng)懵了!
自己,高中!
探花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