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會遇著某些人,夏穎今天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出門的?!皢?,夏穎,真是巧??!一個人嗎?”紀(jì)曉鷗看著夏穎一臉的囂張。見夏穎沒搭話,又繼續(xù)道:“看我,差點忘了,你夏穎都不需要朋友,當(dāng)然會只有一個人啦!”“什么?不需要朋友?曉鷗,我沒聽錯吧!”站在紀(jì)曉鷗旁邊的女人故作驚訝地問道?!熬?,你沒聽錯,是不需要朋友。”夏穎沒時間聽她們磨嘰,側(cè)身準(zhǔn)備離開。
紀(jì)曉鷗快她一步,擋住去路“夏穎,見到老朋友,是不是該敘敘舊?。俊薄凹o(jì)曉鷗,你認(rèn)為我們之間還有敘舊的必要嗎?”她不喜歡糾纏,只是如果對方非要咬著不放,那她也無所畏懼。
紀(jì)曉鷗愣了一下,大笑道:“當(dāng)然,我可是很好奇夏穎你這五年是怎么過的呢?”坐進(jìn)咖啡廳,紀(jì)曉鷗自作主張的為夏穎叫了一杯摩卡。直到咖啡上來,坐著的三人,誰都沒有開口。君君首先打破寧靜“曉鷗,你等會兒不是還要陪你婆婆去逛街嗎?”紀(jì)曉鷗眼睛一亮,看著夏穎笑道:“我結(jié)婚了,那天和你們簽約的趙恩華就是我老公。夏穎,你呢?結(jié)婚了沒有???”紀(jì)曉鷗說完隨即瞄到夏穎的手指,光潔如初,沒有任何飾物。夏穎也注意到她的眼光,冷笑道:“沒有。我連朋友都不需要,又何須愛人。”
紀(jì)曉鷗看向旁邊的君君,微笑道:“君君,你不是還有事兒嗎?你先走吧!我們兩再聊會兒。”明眼人都知道她想支開君君,君君也了然地笑笑離開。君君走后,紀(jì)曉鷗臉就沉下來,沒有像剛才裝出的客套。夏穎心里不由得冷笑:五年了,什么都變了,她還是沒變,還是虛偽得讓人惡心。
“夏穎,都五年了,你也真夠狠心,五年都不聯(lián)系。”夏穎抬頭看著紀(jì)曉鷗,不明白這女人怎么有資格說出“狠心”二字。要說狠心,她夏穎恐怕還夠不上這兩個字。淡淡笑開來:“紀(jì)曉鷗,這兒沒人,你不用再裝了,你不累嗎?可是我累了,我不想再陪你演戲。我不是五年前的夏穎,你也不應(yīng)該只停留在五年前?!奔o(jì)曉鷗眼中惡毒一閃而過,不是五年前的夏穎又怎樣,如今也一樣落魄,她夏穎永遠(yuǎn)也別想超過她紀(jì)曉鷗,她紀(jì)曉鷗以前是最優(yōu)秀的,現(xiàn)在是,將來也會是,夏穎,你只不過就是襯托我的綠葉。“夏穎,演戲,你總結(jié)得很好,不錯,就是演戲。說來我還要謝謝你從小到大都陪我演戲,要不是你,哼,或許我還沒大家想象的那么優(yōu)秀?!奔o(jì)曉鷗眼里的傲慢毫不遮掩,從小到大,她都自信滿滿,很有優(yōu)越感。在她眼里,其他人都是輕賤的。
“說吧,你到底找我來想說些什么?不會只是單純的想敘敘舊吧!”紀(jì)曉鷗抬眼一笑,旁人看來甚是嫵媚,只有夏穎知道,這是她惡毒心靈的掩飾?!澳阒绬幔姆f,你也一點兒沒變,我是裝的,你呢,你又何嘗不是掩飾得很好,甚至可以說,你比我更技高一籌?!毕姆f微挑了下眉,沒有搭話?!昂美?,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看中了這座城市,也打算在這座城市安家。只是你我都清楚,互相容不下對方。反正你現(xiàn)在也只是林熙一個打雜的,你就自己安靜地離開吧!”
桌子下面的手不自覺握緊,真是笑話,憑什么就讓她離開?五年前,她做過一次傻事,離開了土生土長的城市,去了另一座城市上大學(xué)。這次,就算不喜歡這座城市,她也沒打算離開?!氨福o(jì)曉鷗,這次不能如你所愿了。提醒你一下,我不再是五年前的夏穎,五年前的夏穎是會哭會笑,會為了朋友,扛下莫須有的罪名,會為了朋友去頂撞最尊敬的父母。可今天的夏穎,拜你所賜,變成了銅墻鐵壁,也變得無堅不摧。你認(rèn)為這樣的人還會因為你這個滑稽的要求放棄現(xiàn)在的一切,離開嗎?”說完,夏穎也展顏一笑,頓時身上光華一片,遠(yuǎn)遠(yuǎn)蓋過之前的光輝。
紀(jì)曉鷗氣急敗壞地站起身來,完全不顧忌自己努力裝出來的淑女形象,看著夏穎低喝道:“夏穎,你不要逼我,你是斗不過我的,我勸你還是自己離開,面子上好看些,不然,你以為我會讓你留在這座城市嗎?你休想,你也清楚,我們兩個人之中一直都只能留一個。”“你終于說出你的心里話了。沒想到,我的存在對你竟然有這么大的威脅,是不是要謝謝你這么看得起我呢!不過,可惜了,我夏穎突然覺得這座城市也還不錯,不想離開了,你要怎么辦好呢?你要怎樣做才能讓我離開呢?”夏穎笑得好不燦爛,像一朵盛開的花。
紀(jì)曉鷗氣急,順勢拿起桌上的咖啡向夏穎潑去。咖啡廳的人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響起“啪”的一聲,清脆刺耳。紀(jì)曉鷗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夏穎。夏穎臉上還掛著笑,似乎對潑的咖啡毫不在意,任其在臉上劃過,滴落到衣服上。的確,夏穎心里從未這樣的舒坦過。當(dāng)初得知最好的朋友一直以來都只是利用她,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她以為的討好,而她就是那個拼命表演的小丑。一直以來的信念突然崩塌,她慌了,慌得不知如何面對,只好遠(yuǎn)遠(yuǎn)逃開。后來就算想通了,可心里始終留有疙瘩。這次,她潑她咖啡,她還了她一巴掌,如此,全都扯平了,一切反而都解開了,心下釋然,如何不開心地笑。
紀(jì)曉鷗反應(yīng)過來,抬手就要回過去,手卻被鉗制住,動彈不得。瞪大眼看向抓她手的人,就要開罵,下一秒?yún)s愣住了,不可思議地說道:“白皓羽?”白皓羽甩開她的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哼,想不到還有人知道我?!碧锰煤啔W集團(tuán)的總經(jīng)理——白皓羽,莫不說簡歐是本市最大的房地產(chǎn)公司,就是白皓羽本人,那也是本市的風(fēng)云人物,她又如何會不知。夏穎看向來人,眉頭不自覺皺了一下,一個紀(jì)曉鷗就夠煩了,再來一個,她真是累了。
白皓羽不顧眾人的驚訝,拿起桌上的紙巾替夏穎小心擦去臉上的咖啡,夏穎直覺想躲,白皓羽威嚴(yán)的聲音響起:“別動!”魔咒般,夏穎就真的沒再動。白皓羽心下氣急,開始還高興又遇到她,還想來打個招呼,只是看她們兩人表情不太對,才沒攙和進(jìn)來。然后看到了她那一笑,如百花盛開,明艷動人,他看得入迷才讓他沒注意到旁邊女人的舉動。竟敢潑她咖啡,站起身就想沖過來,不過馬上就看到她回了她一巴掌。對了,他差點忘了,她也不是普通的女人,哪會讓她人討了便宜,這點,他很滿意,至少在他不在的時候,她也能保護(hù)好自己,不讓他操心。
紀(jì)曉鷗愣愣地看著眼前兩人,舉動是如此親密。夏穎還是那樣,就算她什么也不做,她身上的光華也總是會顯現(xiàn)出來,任誰也抵擋不住。惱怒地看了兩人一眼就倉皇逃開。
臉上咖啡是擦干凈了,衣服上領(lǐng)口處的咖啡漬卻很耀眼,引得行人一陣側(cè)目。白皓羽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夏穎身上,夏穎拒絕沒用,就接受了。兩人靜靜走著,誰也沒話。到了小區(qū)門口,夏穎脫下外套,遞給白皓羽,白皓羽并沒有接,只是看著她嬉笑道:“送你回來肚子都餓了,去你家做點好吃的,吃了再回去?!辈焕頃姆f的表情,自己搶先在前面走著,這條路,雖然只來過一次,卻非常熟悉??粗懊娴娜擞埃姆f嘴角不自覺上翹。
“你想吃點什么?”“隨便,你做什么,就吃什么,我不挑食的?!薄澳亲鲆粋€水煮活魚吧!”“好,我好久都沒吃了?!薄澳悄阆茸鴷海芸炀涂梢猿粤??!笨粗趶N房里忙著的人影,白皓羽表情柔和下來,原來這就是家的感覺,很溫暖,暖得心都像在天空中飛翔一樣。
“小穎,你做的魚真好吃,我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魚?!薄跋矚g就多吃點?!薄靶》f,這什么魚,這么多刺?!薄棒~當(dāng)然有刺了。”“小穎,你幫我挑刺吧!”“想得美,愛吃吃,不吃就算了。”“好好好,我?guī)湍闾舸贪?!”“不用,我自己會挑?!币活D飯就這樣很溫馨地持續(xù)了好久。
在夏穎的再三逐客令之下,白皓羽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溫馨小屋。坐在沙發(fā)上,夏穎的目光一下子冷了下來。腦子里不自覺回想起紀(jì)曉鷗說過的話,不錯,她說得對,她夏穎原來也很會裝,只是太累了,不想再裝下去了,也想要隨著自己的性子,讓自己活得真實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