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捂腳
三個人圍在爐子邊上吃著宵夜，于海棠帶了兩個白面饅頭，半飯盒的粥，菜是白菜丸子燉豆腐。
“三子”帶的飯是三個兩合面的饅頭，半飯盒的粥和一塊咸菜。
譚墨和于海棠一人喝了四兩酒。酒瓶子里剩的二兩，譚墨給了“三子”讓他跟另一個人，夜里巡邏的時候喝一口暖暖身子。
譚墨把帶來的吃食，勻了大半給兩人。兩個人也把自己帶來的宵夜，分給了譚墨一部分，算是其樂融融的吃了一頓飯。
吃完飯“三子”就跑去巡邏了，譚墨給自己沏了杯茶，拉過“三子”坐的凳子，把茶杯放在上面，又給于海棠倒了杯白開水。
兩個人圍著爐子，靠在椅子上扯閑篇兒。
于海棠問譚墨：“不是你排值班表嗎？怎么還把自己排在年三十兒了？”
譚墨回答道：“我是誰呀？保衛(wèi)科的先鋒人物，發(fā)揚(yáng)風(fēng)格懂不？”
白瞪了譚墨一眼，于海棠說：“別扯那沒用的，到底怎么回事？”
譚墨回到：“沒扯！也算一個原因吧，另一個原因就是我不愿意跟那院兒呆著。
一個個的挺招人煩的，好像他們丫的算計別人，別人不知道似的?！?p> 于海棠的八卦之火瞬間點(diǎn)燃，瞪著兩個大眼，直勾勾的看著譚墨說：“聊聊，聊聊，咋回事兒？”
譚墨：“你怎么那么愛聽八卦呢？”
于海棠：“啥叫八卦？”
譚墨：“就是扯老婆舌！”
于海棠：“別廢話，趕緊說說！要不閑著干啥去呢！”
譚墨：“我們院啊有三個大爺，還有……”
聽完了譚墨的大致介紹，于海棠一臉不可思議。
她說：“這么復(fù)雜！我們院兒雖然也有這樣那樣的破事兒，但還真沒你們那兒復(fù)雜，可能我們院兒人少吧！”
聊了一會兒，譚墨站起身邊披上大衣邊對于海棠說：“你今兒晚上就睡這兒吧，你們那兒也沒床。我出去轉(zhuǎn)一圈，回來我坐爐子邊上看會書就成。”
譚墨騎上自行車在廠區(qū)里轉(zhuǎn)了一圈，帶著巡邏的“三子”兩個人，又回到了值班室。
看到合衣躺在床上，半蓋著被子的于海棠已經(jīng)睡著了，譚墨示意兩個人小點(diǎn)聲。
譚墨從柜子里拿出一小袋生花生，三個人圍坐在爐子邊上，一邊聊天一邊在爐蓋兒上烤花生。
到了四點(diǎn)多，譚墨覺得有點(diǎn)困，就又出去轉(zhuǎn)了一圈。這次那倆小子沒跟著回來，跑去南門扯淡去了。
天氣太冷了，譚墨站在爐子邊兒上，邊烤手邊輕輕地跺著腳?？赡苈曇粲悬c(diǎn)大，把于海棠吵醒了。
看著譚墨凍得發(fā)紅的鼻尖兒，于海棠有些不忍的說道：“你脫了鞋進(jìn)被窩來吧！能快點(diǎn)暖和過來。”
譚墨笑著說道：“咱倆鉆一被窩兒不合適吧！”
于海棠翻著白眼說：“滾，想什么呢你？我是讓你丫進(jìn)我腳底下那頭兒?！?p> 譚墨依然笑嘻嘻的說：“那也算一被窩兒！”
于海棠生氣得說：“愛來不來！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
還沒等于海棠說完，譚墨已經(jīng)掀開被子鉆了進(jìn)去。嘴里還說呢：“有人給焐腳不進(jìn)來是傻子！”
于海棠一聽更來氣了，想也沒想，在被窩兒里用腳蹬了一下譚墨。
沒想到啊沒想到，一發(fā)命中，直擊要害，然后，譚墨變成了個大蝦米。
好半天譚墨才緩過來，這時的于海棠正束手無策呢。
她也是大姑娘了，那些事兒多少也懂一些。知道自己剛才那一腳惹禍了，就倚在床頭動都不敢動。
看到譚墨緩過來了，于海棠趕緊低著頭說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踹你腿一下。”
譚墨接過她的話頭兒說：“沒想到你練的是斷子絕孫腳，是吧！”
于海棠紅著臉，小聲的爭辯道：“誰讓你丫氣我呢，活該！”
氣氛有點(diǎn)尷尬，兩個人一個人靠著枕頭，一個靠著大衣倚在床頭，腳對著腳，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著。
過了不知多久，譚墨是被來接班的周虎叫醒的。
他發(fā)現(xiàn)自己枕著大衣，蓋著被子，還好被窩里只有自己，要是于海棠也在這兒的話，那樂子就大了。
忘記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了，也不知道于海棠什么時候走的。
從床上爬起，回到大辦公室，從辦公桌下面拿出自己的洗漱用具，到院子里洗了把臉。
好歹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又回值班室跟周虎交接了一下工作后，騎車回了四合院兒。
今兒個是大年初一，院兒里的人遇到都會互相拜個年。
譚墨也一樣不能免俗，從前院到后院凡是遇到的都得問聲好。
從家里拿出了一點(diǎn)兒花生瓜子和糖果，有孩子給拜年的時候，就抓上一把花生瓜子給上一兩顆糖。
跟科長劉萬榮已經(jīng)約好今兒個去他家，但現(xiàn)在時間太早，譚墨也還餓著肚子。
拿了一個小砂鍋，抓了兩把大米，放那屋里的爐子上慢慢煮著。
自從上次被舉報以后，譚墨就低調(diào)了許多。
以前做肉菜的時候，從沒避諱過，直接在屋外的灶上開始做。
現(xiàn)在在做肉菜，譚墨基本上都是放在屋里的爐子上做，雖然火差點(diǎn)也比弄得滿城風(fēng)雨的強(qiáng)。
很快粥好了，譚墨打了個雞蛋，攪勻后均勻的撒在冒著泡的粥上，又拿出一個饅頭切成片，穿在筷子上就著爐火慢慢烤熱烤焦。
熱乎乎的粥就著烤的焦香的饅頭片，再來口小咸菜，譚墨的這頓早飯簡單又營養(yǎng)。
吃過了早飯，譚墨又重新洗了把臉，換了身衣服。去別人家拜訪肯定不能邋里邋遢的，何況還是大年初一。
看看時間，已經(jīng)快十點(diǎn)了，趕緊把家里收拾了一下。
然后拿出一只自己做的風(fēng)干雞，黑市上淘換來的兩瓶罐頭和半斤大白兔。
譚墨把這些都放在一個布兜子里，掛在車把上，鎖上門向院兒外走去。
到了前院兒，看到三大爺又在擦他那輛自行車。譚墨覺得那輛車如果是肉做的早擦禿嚕皮啦！
看到譚墨推著車出來，三大爺直起腰笑呵呵的說：“小譚，這是要走啦！”
譚墨知道他要干什么，也沒接話，從口袋里掏出早晨給孩子們發(fā)剩下的，花生瓜子和幾塊水果糖遞給三大爺。
譚墨說道：“我這著急走，就不跟您聊了，這點(diǎn)零食替我給解曠和解娣?！?p> 三大爺笑呵呵的接過東西，嘴里說著：“那我替他們兄妹倆謝謝他譚哥了?！?p> 譚墨也沒跟他多廢話，一邊推車出門，一邊說：“得嘞！回見了您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