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左府往事
似在讀書這等事上,還是將語嫣送到學館里去最為合適。
“學館么?那當然是什么都教了,琴棋書畫,習字詩文,都有先生教授?!笔┫骣┩O率掷飫幼?,看著祁漣,“怎么,祁漣你也想去學館么?這事我聽二姐姐同祖母提起過,說要送你同語嫣去上學呢!”
還不等祁漣回答,旁邊施玉瑤便兀自開了口,“祁漣你怎會想著去學館呀!我最煩的就是去學館了,館里的老夫子們整天‘之乎者也’的,他們只要一念,我就想打瞌睡?!?p> “還有館主令惠娘娘,雖她生的一張慈眉善目的臉,可她規(guī)矩最為嚴苛,只不去上學便好,可只要去上學,規(guī)矩沒做好就要被罰,好幾次將我的手都打腫了,好幾天都握不了筷子呢!”
施玉瑤嘴巴翹得可以掛油壺,瞧著是對令惠公主十分地懼怕了。
“你害怕令惠公主,那你可害怕南燭公子?”聽得她此言,圓桌對面五娘子施萃華停了動作,瞧著施玉瑤嗔笑道。
施玉瑤霎時間羞紅了臉,可也不忸怩,十分大膽地說,“我當然不害怕南燭公子了,他那樣英俊的公子,每次見他我都忍不住臉紅呢!”
一提到這種兒女情事,在場幾位娘子都來了興趣。
施萃華雙眼放光、兩腮泛紅,縱然施湘雯要老成些,可那烏發(fā)掩映中的耳朵也是微微泛紅,眼睛瞧著要比平時亮些。
她看見眾人看她都是一副瞧樂子的樣子,心里又有些羞惱,忍不住回了嘴,“你們還敢取笑我,待你們以后有了心上人,那時便有的瞧了。”
豈不知這樣的威脅絲毫沒起來作用,大家甚至還笑出了聲,就連祁漣也露出了些微笑意。
“那令惠公主還是南燭公子的嫡母呢!你就不怕萬一將來嫁給他,那令惠公主不成了你的婆婆嗎?”施萃華又道。
施玉瑤這時站了起來,抬頭直言不諱道:“令惠公主是令惠公主,南燭公子是南燭公子,她又不是南燭公子的生身母親。如今誰不知道,令惠公主雖嫁給了左丞相,可左氏的下一任家主可與她兒子無關,這可是皇帝陛下親口許下的承諾?!?p> 這事雖然已過去許久了,可這城里還是有許多人家記得。
早年令惠公主對于左丞相一見鐘情,情根深種,以致雙十之年還未婚配。
自前大夏樂怡郡主去后,便一直心心念念要嫁給左丞相,可丞相一直堅持再不續(xù)弦,后來在正德帝賀正的圣旨壓迫之下,才不得不娶了令惠公主。
皇帝也知強人所難恐落下怨恨,所以一開始便向左丞相承諾,以后公主生下的孩子地位決不會越過左脈之去。
雖令惠公主如今貴為左脈之的嫡母,可左脈之的事,公主是根本插不上手的。
她們三個之中,施湘雯年紀最大,也最是懂事穩(wěn)重。
她見施玉瑤越發(fā)說的沒邊兒,忙道,“玉瑤,休要再在那兒口無遮攔。公主和左公子再不親厚,那也是一家人,你縱然再不喜令惠公主,可公主之尊,又豈是你可以隨意議論的,小心我告訴老祖宗去?!?p> 施玉瑤小姐脾氣頗重,平日里薛夫人也溺愛她,犯錯之后從不斥責,三郎君更是個不著家的,這偌大的府里,便只提到施老太太能治的住她。
一聽要告訴老夫人,施玉瑤十分識趣地住嘴了。
不過嘴巴還是嘟著,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不過,別看施湘雯辦事穩(wěn)重,可對于讀書這等事上說來也是頭疼,不過她自己也知曉讀書習字、識文明理是她們這些貴女們社交往來所必要的本事。
只她沒有那等出色的天賦,便只能勤能補拙了。
想到此處,她又深深地嘆了口氣,“真佩服二哥哥,怎么那樣難讀的書都看得懂,又能寫出那些精彩絕艷的文章。”
施玉瑤手肘靠在桌子上撐著下巴,也贊同道,“唉!四姐姐說的沒錯,要說讀書,家里我最佩服的便是二哥了。
祖母曾說過,二哥小時候也皮得很,那時候還在祖地,每天上房揭瓦,下河摸魚的,整個家里的男孩兒就屬他最能折騰了??刹恢獜哪奶扉_始,二哥這性子就變了,變得沉穩(wěn)了許多,于讀書上面也有很大的進益,寫出的文章比當時家中教授的夫子寫的還要好?!?p> 對于自家哥哥的事,身為他親妹子的施湘雯肯定更為清楚,她因笑道,“當時咱們都還不記事,不過母親卻是說過,自二哥小時候一次落水醒來之后,性子便大變了??晌覅s沒感覺,自我記事開始,二哥一直就是如今的這副性子了。”
“這樣也沒什么不好的。咱家二哥哥才華橫溢,長得又英俊,待人還溫和真誠,這城里不知多少娘子傾心呢!我可太羨慕未來的二嫂嫂了,瞧二哥那樣子,將來一定是個好夫郎?!笔┹腿A道。
作為妹妹,她們有施景潤這樣一個完美的哥哥,不知道多自豪呢!
自那次花園偶遇后,祁漣一直以來對施景潤都有些好感,因此此刻話題引到施景潤身上,祁漣就止不住心中的好奇了,聽得格外認真了些。
說真的,當時施景潤說出那句,“這位妹妹我好像見過”時,她心中其實也浮起了同樣的感概,只不過她不似施景潤那樣說出聲來罷了。
見幾位娘子臉上都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祁漣便乘勢問道,“不知各位姨母那處可有二舅舅做的詩文嗎?聽你們說得這樣厲害,祁漣也想見識下呢?!?p> “這有何難,改日里我拿些二哥做的雅集給你看便是了?!笔┫骣┎簧踉谝獾?。
“二舅舅的詩文,咱們私下里拿來看是否不太穩(wěn)妥?!逼顫i有些踟躕。
施景潤的墨寶,祁漣自然是想要一觀的。
她上輩子在宮中無聊之時,也喜歡去藏書閣看些文人雅士的評書詩文,既然世人都將施景潤說得如此才華橫溢,那她想要一觀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