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他已經(jīng)沒了
羅德被一陣濃重氣味弄醒了。他翻了個身，看著洞口石板反射的溪水的亮光，努力地回憶著昨天的情景。他看到杰克正在洞口就著火烤著什么，那陣奇怪的味道正是從烤鹿肝上發(fā)出來的。
羅德跪著站起身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子有點僵，一定是在夢中與“斯塔勃”搏斗造成的。這些夢中出現(xiàn)的長著紅眼睛的怪獸突然又變得陌生和可怕起來。盡管他晚上睡得很好，但是他的精神卻不能從這突然的轉(zhuǎn)變中一下適應(yīng)過來。
杰克抬頭看了他一眼?！拔乙詾槟阋徽炷兀∷⑺⒀?、梳梳頭，梳洗一下趕快出來，早餐準(zhǔn)備好了。”杰克又打量了他一下，“最好也刮刮胡子?！?p> 羅德笑著摸了摸下巴?！澳慵刀饰倚愿杏殖墒斓暮恿税?？年輕人，過一兩年你會發(fā)現(xiàn)自己也會變得性感的。刮胡子、感冒，還有納稅……我老爸說這是我們這些老男人永遠也解決不了的三個問題?！闭f到父親，羅德突然感到了一點傷感，他都不記得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想到自己的父母了?！靶枰獛兔幔炕镉?？”
“坐吧！撒點兒鹽。這塊是你的?！?p> “一人一半吧？”
“吃吧，別讓了，我再烤一塊?！绷_德接過了香噴噴還冒著煙的烤肝，兩只手倒騰著，嘴里吹著氣，想讓它快點冷下來。他四下里找了一下鹽，杰克又割下了第二塊鹿肝。羅德眼睛瞟過杰克的動作——突然，他又回過頭去。
杰克正在用的那把匕首正是他原來丟掉的那把！
幾乎就在他認出那把刀的同時，手已經(jīng)伸了出去，他狠狠地一把抓住了杰克的手腕。
“是你偷了我的刀！”
杰克沒有動?！傲_德……你瘋了？”
“你襲擊了我，偷了我的刀?！?p> 杰克沒有反抗的意思，甚至動都沒動?！澳氵€沒睡醒嗎？羅德，你的匕首不是別在你的腰里嗎？這是另外一把……是我的?！?p> 羅德根本沒有低頭向腰里看?！拔已锏氖恰溈税仔〗恪?，你用的是我的另外一把匕首——也是我的?！?p> “放開我的手。”
“扔掉它?！?p> “羅德……你可以讓我扔掉這把刀。你比我強壯，你可以再跳到我的身上壓著我，但是昨天我們已經(jīng)是搭檔了啊？現(xiàn)在你正在毀掉我們之間的合作。如果你還不放手，我們的合作就完了。那么你就必須殺死我……否則，我就會跟蹤你，我會一直跟蹤你，直到你睡著了，然后我就會干掉你。”
他們面對面地隔著火互相瞪著眼睛。羅德喘著粗氣，心里在激烈地斗爭著。證據(jù)表明就是杰克，就是這個小個子跟蹤他、襲擊他，并偷走了它的所有東西嗎？看上去是這樣??！
可感覺卻不太像。他對自己說，如果這個家伙不能自圓其說，到時再解決他也不遲。他放開了杰克的手腕，狠狠地說：“好，告訴我你是怎么得到我的匕首的。”
杰克繼續(xù)割著鹿肝?！敖?jīng)過其實很簡單……我不知道這是你的刀。不過一開始它的確不是我的——你是見過我的刀的，我這破玩意只能當(dāng)餐刀用，它的平衡感不太好。”
“你說什么？平衡感不太好？這是你看過的最好的飛刀！”
“你想聽嗎？我在叢林里遇到了這個家伙，一群野狗正在撕咬他，我不知道是什么殺死他的，也沒準(zhǔn)就是“斯塔勃”，他的身上有很整齊的齒印，身體被吃了一半。他不是我們班的，他的臉已經(jīng)沒形了，我只能這么說。他帶著一把霹靂器，還有……”
“等等，霹靂器？”
“霹靂器，沒錯。我猜他是想用，但是沒來得及。我就拿了這把刀和一些我能用得上的東西，呆會兒給你看。我沒拿霹靂器，動力包用完了，它跟木棍沒什么區(qū)別。”
“杰克，看著我，你沒撒謊吧？”
杰克聳了聳肩，“我可以帶你去看。他身邊也許沒什么東西了，但是霹靂器一定還在。”
羅德伸出了手?！皩Σ黄穑覄偛盘珱_動了。”
杰克看著他的手，沒有去握它。“我認為你不是一個合適的搭檔，我們最好就到這里為止吧?！钡痘搅说厣?，落在了羅德的腳邊?！澳弥愕钠乒髯由下钒?！”
羅德沒有去撿刀。“別這樣，杰克。我真的錯了。”
“錯了？好的，你不相信我，我也不打算再信任你了。沒有這個基礎(chǔ)，我不可能和你成為搭檔?！苯芸霜q豫了一下?！俺酝昴愕脑顼?，離開吧！只能這樣了。”
“杰克，我真的錯了，我道歉。但這樣的錯誤誰都有可能犯呀！你還沒有聽聽我的遭遇呢？”
“你也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啊！”
“是我錯了，我說過了，真的是我錯了。”羅德很快地講了一遍自己裝備被偷的經(jīng)過?！八?，當(dāng)我一看到這把刀，我就以為一定是你襲擊了我。這很合邏輯，不是嗎？”杰克沒有回答，羅德又說：“說話呀，不是嗎？”
杰克慢慢地說：“你又說‘邏輯’了，你說的邏輯是什么？羅德，人家是活學(xué)活用，你卻是死腦殼，為什么不用用腦子呢？”
羅德的臉漲紅了，一動不動。杰克接著說：“如果我偷了你的刀，我還會讓你看見它嗎？如果是這樣，我還會跟你成為搭檔嗎？”
“不會的，我想不會了。杰克，我太沖動了，失去了理智?！?p> “本勃教官說過，”杰克冷冷地說，“頭腦發(fā)熱和失去理智往往是通往地獄的門票。”
羅德感到羞愧萬分，低聲說：“馬森老師也說過同樣的話?！?p> “也許他們是對的，所以別再犯傻了。嗯？每個人都有可能犯錯，但同樣的錯誤只能犯一次?！?p> 羅德抬起了頭，看見杰克伸出了手?！拔覀冇质谴顧n了，對嗎？”
“握手吧！我想我們最好是這樣，我們沒有別的選擇。”他們誠懇地握了握手。然后羅德?lián)炱鹆怂前沿笆祝錆M思念地看了一會，遞給了杰克。
“我想它應(yīng)該歸你?！?p> “嗯？哦，不，我很高興你又找回了它?！?p> “不！”羅德堅持說：“你得到它是很公平和公正的。”
“別傻了，羅德。我已經(jīng)有一把‘藍胡須’了，那才是適合我的刀?！?p> “它是你的，我有‘麥克白小姐’。”
杰克皺了皺眉頭。“我們是搭檔，不是嗎？”
“嗯？當(dāng)然?！?p> “那么我們就應(yīng)該分享所有的一切，‘藍胡須’既是我的也是你的，而你的匕首同樣屬于我們兩人，但是你比較習(xí)慣用它，所以對于我們兩人來說，你拿著它比較合適，難道這不是符合你所掌握的邏輯嗎？”
“好吧……”
“那么別再說了，吃飯吧，要我再為你烤一塊嗎？那塊有點涼了?！?p> 羅德?lián)炱鹆说粼诘厣系穆垢?，用手撣了撣上面沾的土，“沒關(guān)系的?！?p> “扔到河里去吧，吃塊熱的，鹿肝不能保存太久的。”
吃飽的感覺很舒服，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羅德四肢伸展著躺在洞口，看著天空。杰克撲滅了火，把剩下的東西扔到了河里。有什么東西涌上了水面，撕咬著鹿肝的殘渣。杰克轉(zhuǎn)向了羅德，“喂，我們今天做什么？”
“嗯……我們剩下的東西應(yīng)該夠吃到明天早上了，今天不需要打獵?！?p> “自從我找到這里，通常我就隔一天出去捕獵一次。第二天的肉比第一天還要好吃些，可是放到第三天……就臭了！”
“沒錯，你想做點什么？”
“嗯，讓我想想。首先，我想去買一塊長長的巧克力棒，或者再來點水果沙拉。這兩樣?xùn)|西我都愛吃……”
“夠了夠了，你說什么呢？”
“然后我再洗個熱水澡，梳洗打扮一番，再到好萊塢看一兩場電影，大明星迪科·曼雷演了一部非常好看的探險片，接下來我再買一杯牛奶冰激凌……要草莓的，接下來……”
“閉嘴！閉嘴！”
“你不是問我想做什么嘛！”
“哎呀，你就不能說些現(xiàn)實一點的事嗎？”
“你又沒說明白，這不合邏輯嗎？你總是很有邏輯的嘛！”
“夠了，別再提了，好嗎？我道歉了?！?p> “是??！你道歉了?！苯芸思傺b嚴肅地說：“但是我已經(jīng)有點發(fā)瘋了，還沒有恢復(fù)?！?p> “好了，難道你是那種總是嘮嘮叨叨、抓住過去不放的人嗎？”
“除非你想那樣。好吧！說點正經(jīng)的，羅德，我認為我們今天應(yīng)該去打獵?！?p> “可是你剛說過隔一天才去打獵，不需要的時候不應(yīng)該也完全沒有必要去做這種危險的事?！?p> “我是說我們?nèi)ゲ东C人類?！?p> 羅德豎起了耳朵，“你說什么？”
“我們今天應(yīng)該去捕獵人類。”
“??？噢，我也會開玩笑，那么我們找到他們該怎么辦呢？倒賣他們，還是大聲喊‘別動，繳槍不殺！’”
“當(dāng)然要倒賣了，羅德，我們要在這呆多久呢？”
“嗯？我們所知道的只是召回程序出了些問題。你說我們已經(jīng)在這里呆了三個星期了。我原來說時間更長，但是你有詳細的日歷，我沒有，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沒什么。他們也許遇到了點技術(shù)故障，他們會修復(fù)的，也許今天上午召回信號就會響起。馬森和他愛開玩笑的同事一定認為延長考試時間很有趣，所以也沒太在意。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恐怖分子轟炸了全世界，時空門也許被核武器炸毀了?；蛘呤情L著三個腦袋的外星人登陸了地球，控制了全世界——地球是他們的了。當(dāng)然在你什么信息都沒有的情況下，猜測只能是猜測，我們也許要永遠呆在這里了。”
杰克點了點頭，“那正是我的意思?！?p> “哪個是你的意思？我們知道我們也許是被放逐了，很明顯的事。”
“羅德，兩個人的組合堅持幾個禮拜還可以，如果要呆上幾個月，怎么辦？萬一有一個人，摔斷了腿呢？還有，那些灌木警報器也堅持不了多久，我們應(yīng)該把這個通道封住，然后做個軟梯，只留下軟梯這一條路才安全，那就得有一人始終留在上面幫助收放軟梯。要是長期呆下去，我們還得找到一個產(chǎn)鹽的地方，還有那些生活必需品，比如我做的那個水囊，那都用不了多久，我們必須至少要有四個人才能更久地呆下去?！?p> 羅德?lián)狭藫虾竽X勺，想了想：“我知道，昨天晚上在你顛覆了我的推測之后，我也考慮了這個問題，但是我在等你提出來?！?p> “為什么？”
“這是你的山洞。你擁有這里的一切，你有槍、有鹽、有藥片，還有好多我沒見過的東西，而我卻只有這把刀——當(dāng)然現(xiàn)在是兩把刀，這還得感謝你。你讓我分享這一切，我已經(jīng)萬分感激了?！?p> “羅德，我們是搭檔?！?p> “嗯……是的，我們都知道人多一點我們就會更強大，可是在這外面到底還有多少人呢？”他指著外面河谷兩岸翠綠的叢林說道。
“我們班有十七個男生和十一個女生過來了。本勃教官告訴我們，在這個考場上一共有四個班級參加測試?！?p> “馬森倒是沒有對我們說起過。不過，我們班有二十個人通過了?！?p> 杰克看起來若有所思?！澳强赡芫陀幸话偃俗笥伊?。”
“沒有夸張吧？”
“沒有夸張，大概有三分之二是男生，三分之一是女生。如果我們能找到他們，就有很大的選擇余地了?！?p> “杰克，我們的團隊不要女生?！?p> “你為什么反對女生？”
“我？沒什么，野餐時有女生是不錯的，在度過漫長冬夜時她們也還是很合適的，我是女性權(quán)益的最熱情的擁護者，但是像這樣的冒險中，女生只能是擺設(shè)?！?p> 杰克沒有作聲，羅德又繼續(xù)說：“你想想，兄弟，在你的團隊中多了那么幾個可愛的小尤物，引起的麻煩會比‘斯塔勃’還可怕?！顾瘞淼耐{只能是外在的，姑娘們卻會讓男生為了爭情奪愛而相互嫉妒、拔刀相見的，現(xiàn)在的麻煩就讓我們夠艱難的了。”
杰克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澳敲?，如果我們最先找到的就是女生呢？你能拿下帽子只是禮貌地打個招呼說：‘啊，夫人您好，今天天氣不錯??！祝您好運，別煩我好嗎？’”
羅德用手指在地上的灰塵里畫了個五角星，在中間戳上了一個星星，然后又都擦掉了。“我不知道，”他低聲說：“但愿我們遇上她們之前就已經(jīng)組好隊了，或者希望她們也有自己的團隊?！?p> “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制定一些紀律?！?p> “我剛要排除所有的條條框框，你又讓我不得不回到邏輯的思維里面了，你有什么線索了嗎？”
“也許，有人一直在沿著上游打獵?！?p> “是嗎？知道是誰嗎？”
“我只是很遠地看到過他，不是我們班的，比你可能矮半個頭，淺色頭發(fā)，皮膚發(fā)紅——可能是被曬傷了，你認識他嗎？”
“不知道，聽起來像是任何人?！绷_德說。他在努力地想是不是有這樣相貌的人。“我們能不能看到他的什么標(biāo)志特征呢？”
“我可以帶你去看看，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需要他?！?p> “為什么不需要？如果他堅持了這么久，那他一定不錯。”
“坦白地說，我沒有看到他究竟怎樣，但是在他移動的時候，聲音很大，在過去的那個星期他一直住在同一棵樹上?！?p> “顯而易見，他的技能差一點?！?p> “當(dāng)你住的樹旁邊丟滿了骨頭和食物殘渣時，周圍的動物也能輕而易舉地發(fā)現(xiàn)你的行蹤?！?p> “嗯……好吧！如果我們不喜歡他，我們不一定要邀請他加入?！?p> “當(dāng)然?！?p> 在他們出門前，杰克又在山洞里摸索了一陣，他拿出了一件攀登器?！傲_德，這會不會是你的?！?p> 羅德看了一會，“和我那件很像，怎么了？”
“我是在你的那把小刀邊找到的，即使不是你的，至少也可以將就用用。”杰克又拿出了另外一個，然后把它繞在了自己的防護服外面。羅德很奇怪，他為什么穿著防護服睡覺？但是他沒有問。如果杰克覺得安全比舒適更重要的話，那是他自己的事——每個人習(xí)慣不同，馬森就是這樣說的。
那棵樹長在一塊半開闊地中間，不過杰克領(lǐng)著羅德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穿過灌木叢才去接近樹干。快靠近那棵樹時，他們匍匐下身子，貼著地面一點一點爬了過去。杰克拉過羅德的腦袋，在他的耳邊低聲說：“我們在這里等三四個小時，我敢打賭他不是下來就是從外面回來爬上去?！?p> “好的，你留意身后。”
一個小時過去了，什么也沒有發(fā)生。羅德努力忍受著四周小飛蟲的叮咬，輕輕地挪動著身體，卻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終于，他說：“咳！”“什么？羅德？”
“你看那兩個大樹杈，會不會是他的窩？”
“有可能。你看到那兒有一只手了嗎？”
“在哪？嗯，我想我也看到了?？赡苤皇切淙~吧？”
“是一只手，我看他已經(jīng)死了，從我們到這里就沒看到他動?！?p> “睡著了？”
“就是睡著了也不會這么一動不動的。我過去看看，你掩護我。如果他動了，知道怎么對付吧？”
“別冒險，羅德?！?p> “眼睛睜大點?！绷_德向前爬去。
那只手是吉米·索克斯頓的，羅德在聽到杰克所描述的特征時就這么想過。吉米還沒有死，不過他失去了知覺，羅德叫不醒他。
吉米躺在一個半天然半人工搭建的窩里。羅德看到有些小樹枝是吉米砍來的，搭在兩棵大樹枝的樹杈中間。他躺在那里，一只胳膊耷拉了下來。
把吉米搬下樹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幾乎和羅德一樣重。羅德從吉米的兩個胳膊下面穿過了一根攀爬繩索，另一頭從一根樹枝上繞了過去，打算像滑輪一樣一點一點地把他吊起來再放下去。可怎樣把他從窩里弄出來卻不摔著他，卻是件困難的事。
真是件麻煩事，以致于杰克也不得不爬上樹來幫忙。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出了好幾身汗，三個人終于到了地面，吉米還有呼吸。
羅德必須背著他。杰克提出來讓自己背，但是他倆的體形差得太遠。羅德對杰克的掩護非常不滿意，不論前后左右，所有的方位都不滿意。如果他們遇上了像獅子一樣的東西，羅德將是毫無援助的。
更難的是，如何爬過松散的巖石將吉米搬到山洞里。負擔(dān)沉重，還得小心翼翼。在這里，羅德爬一步比在地面走一公里還要難。他在爬之前，必須得休息一下。在他正要開始爬時，杰克擔(dān)心地說：“別把他掉到水里啊！再撈他上來可就費勁了?！?p> “我也知道。別再說那些愚蠢的想法了?！?p> “對不起?！?p> 羅德開始向上爬，他既得小心不碰著吉米，又要時刻注意不能摔下去。他不知道水里到底生長著什么樣的生物，但他知道，它們無時無刻不在饑餓當(dāng)中。羅德爬得非常慢，這真是一段艱難又漫長的路程。他們一點一點地接近了洞口。終于羅德爬進了洞口，將吉米慢慢地放下。
杰克用手在后面小心地護著吉米，還算順利。羅德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想讓自己抖動的肌肉放松下來。
他們讓吉米慢慢地平躺了下來，杰克把了把他的脈搏。“很快，也很弱，可能夠嗆了?！?p> “你有什么藥？”
“兩種消炎藥和一種退燒藥，但是我不知道該給他哪一種?！?p> “三種都給我。”
“他可能會對某種藥過敏啊。”
“他對死亡更過敏。他一定已經(jīng)六級高燒了，快點。”
羅德?lián)沃椎募绨?，扶著他的腦袋，他們給吉米喂了藥片，喝了點水，然后又為他擦洗了一下。做完這些事，他們就讓他躺下了，他們也只能做這么多了。
他們在晚上輪流照看著他。天快亮?xí)r，吉米的燒退了，他迷迷糊糊地要喝水。羅德扶著他，杰克遞過了水囊。吉米深深地喝了一大口，轉(zhuǎn)過身又睡著了。
他們沒有讓吉米一個人留在山洞。杰克在照顧他，羅德則出去打獵，他想找些年幼的動物，肉質(zhì)松軟比較適合病人的胃口。又過了一天，吉米已經(jīng)能開口講話了，雖然他還很虛弱，但是在講話的中間不會再睡著了。羅德在下午就回來了，他帶回了一只小動物，大小就跟貓和兔子差不多。他在回洞時遇到了正下來取水的杰克。
“嗨！運氣不錯?。×_德，剝皮時小心點，我們需要一個新的水袋，打的時候沒怎么弄壞它吧？”
“一點都沒有，我是用一塊石頭擊中的?！?p> “太好了！”
“病人怎么樣？”
“恢復(fù)得很快，我很快就回來。”
“打水時需要我掩護嗎？”
“我會小心的，去看看吉米吧。”
羅德爬了上去，他把獵物扔在了洞口，自己爬了進去?！案杏X好點了嗎？”
“好多了，我想和你們倆一起出去看看?！?p> “下周吧，杰克還在照顧你。”
“羅德，我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們兩個，如果不是……”
“那就別說了，你從來就不欠我什么，杰克是我的搭檔，那也是杰克該做的?！?p> “杰克不錯?！?p> “他是個好小伙，他們也遇到了點麻煩，他和我還真的很有緣?！?p> 吉米看上去很驚訝，嘴張得很大，突然又閉上了?！霸趺戳?？”羅德問，“你又感覺哪兒不舒服？”
“你說杰克什么？”
“嗯？我說他們也遇到了點麻煩，他和我像兄弟一樣成了搭檔，那個小伙真是不錯，一流的?！?p> 吉米·索克斯頓看著他，“羅德……你是不是變傻啦？你是不是還要學(xué)點什么呀？”
“怎么了？”
“杰克是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