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靈力微吐，干花便化作了粉末。醉后方知情濃，死過才知命重？
柳夏也不知道，為何腦海里會浮現(xiàn)出這么一句話來，大概是從哪個世俗話本子里讀到的。
那五年，為了讓她讀書識字，蒙山的妖獸們常?！按蚪佟笔浪椎淖x書人。凡是帶字的東西都不放過，也不管上面寫的是什么。
拍了拍兩只手，抖落并不存在的花塵，殺人原來并不難。
雕叔曾說，人族其實比妖獸更好斗，因為他們能生，所以死起來不心疼。不像妖獸，從懷孕到產(chǎn)子，再到養(yǎng)大，隨隨便便幾百上千年過去了，死個把孩子能要了老命。
好像真的是這樣。
有人莫名其妙想殺自己，自己又莫名其妙殺了別人。
隔了四年才第一次見面的鄰居，還是自己間接救出來的，居然又都死在自己手里了。
“我只想殺夏長年一個人。在得手之前，恐怕免不了要殺很多別的人?！?p> 柳夏站起身，看了眼自己腰上掛著的儲物袋，又摸了摸法衣的袖囊，還摳了一會兒靴筒。
“咦？我記得將那個師姐的儲物袋拿回來了，怎么找不到了？”
柳夏又仔細回憶了一遍，這才有些遲疑地打開柳葉空間，從角落里取出一只儲物袋。很普通的制式儲物袋，外門弟子人手一只。
“這……是空間法則？！”
在昊風谷外收拾綠衣師姐的尸體，她雖然舉止鎮(zhèn)定，心里其實很慌。否則不會下意識的，將得來的儲物袋放進柳葉空間里。
但凡她當時稍微冷靜一些，都干不出這種事。
因為按常理這是不可能的，儲物空間不能塞下別的儲物空間。除非兩者等級相差極大，根本就不是同一種東西。
沒想到，這個無心之舉讓她有了意外發(fā)現(xiàn)，柳葉空間居然真的能存放儲物袋。
之前她也有想過將柳葉空間進化，升級成真正的隨身空間，但那只是想想而已。眼下看來，這個愿望好像已經(jīng)實現(xiàn)一大半了。
儲物袋裝東西，利用的是壓縮空間的陣法。柳葉空間裝儲物袋，說明它擁有空間法則之力。
就像夏長年這種元嬰修士，他們可以一步千里。這叫瞬移，是法術，是靈力運用的技巧，行動軌跡是可以追尋的。
竹帥則不一樣，他可以一步千里，也可以一步萬里，甚至可以一步跨山河星辰！而且，來無影去無蹤。這叫遁空，是神通，是天賦的能力。
瞬移法術修為到了就可以學習。遁空神通等閑是學不會的，除非具備竹帥的空間法則之力，那東西是人家天生就有的。
關于法則，柳夏知道的并不多。只從一塊介紹煉器靈材的玉簡里，讀到過只言片語。
“天地靈物之所以被稱為天道寵兒，因為它們生來就具備法則紋路。這種靈物用之煉器，可繼承其法則之力，且煉制過程中不可疊加陣法，任何陣法符文遇到法則紋路都會失效?！?p> 具備法則的靈物，不論如何錘煉、熔煉進去多少東西，最終煉器完成后，它所擁有的法則紋路還是那個樣子，不會被破壞。
而且，用這種東西煉器，不能再刻畫陣法，根本刻不了。因為陣法符文，最初就是從法則紋路中揣摩出來的。它們不是一個等級的東西，沒法并存。
天地靈物、空間法則，柳夏身邊有這種特質(zhì)的，只有碎星竹叔叔。
再次打量柳葉空間，柳夏的目標很明確：尋找竹帥的氣息。
有了神識，這個空間在她眼里頓時生動了很多。
木元素，也就是常說的生機，在這里極其充沛。金、水、火、土元素都沒有，同樣也沒有靈氣來源。
雖然很大，但這里的空間和儲物袋一樣，也是四方矩形空間。
娘盡力做了些裝點，地面鋪了碧草，雖然不能生長，但也不會老枯。就是因為有這草坪，柳夏找小東西才那么費勁！
四壁能看出柳木的紋理，沿墻擺了很多柳枝編造的筐……就是那種常見的大柳條筐。娘大概是知道她懶得收拾，所以希望她好歹能分分類。
蒙山的木系妖獸好像都很喜歡用筐裝東西，竹帥也是。
再就是繁星點點的天空，跟真的星空一樣，很好看！不對，還很眼熟。
倘若神識有表情，柳夏此刻必然是目瞪口呆的模樣。她想起來了，竹帥的本體碎星竹，就是黑色的竹節(jié)、金色的星淚，和這星空一樣。
柳葉空間，難不成也是竹帥幫娘煉制過的？他還用了自己的本體，這是砍了多少節(jié)竹子才能鋪出來一片天！
這些星淚，褪下的老竹可沒有，老竹以及竹根都是通體黑色，像墨玉一樣潤澤。
只有竹帥的本體，才有金色的星淚。夜如墨，星滿天，一葉萬年，所以他才叫碎星竹。
柳夏的心跳聲連自己都能聽到：柳葉空間被煉制過，它很有可能是一個獨立的空間法寶！
柳夏嘗試著將空間送進識海，倘若成功，自己就猜對了。
手腕上的柳葉紋果然消失不見，但識海中并沒有新增什么東西。
繼空間大搜查之后，柳夏又開始了識海找不同。
終于，她在葫蘆旁邊，發(fā)現(xiàn)了一根柳條，顏色似乎略深些。神識查看后，果然是柳葉空間。
柳夏又試了試將這根柳條喚出，一只翠綠的柳鐲便出現(xiàn)在手腕上。那葉子栩栩如生，仿若剛從樹上折下來編成了鐲子，樸實的可愛，根本看不出這是一件空間寶物。
將它收回識海后，柳夏又仔細數(shù)了數(shù)元神上的柳條。它的元神和娘的本體一樣，有多少根柳條她一清二楚。
果然，這根空間柳條原本就存在，不是新添的。
也就是說，早在她破開識海之前，柳葉空間就已經(jīng)融入自己的元神了。此前它只能以柳紋的形式出現(xiàn)，恐怕和自己識海未開有關。
難怪一直找不到柳葉空間的具體位置。
怎么找？人家根本就不是本體空間，而是空間屬性的天然法寶。還早在自己沒出生的時候，就已經(jīng)認主了。
“娘，您那四百年究竟干了多少匪夷所思的事……”
這么聰明！這么厲害！怎么就栽在夏長年那個騙子手上了呢！
柳夏不由想起魯燕宸的調(diào)侃：你家挺不簡單?。【殮馄诰湍芙o法寶？
如今她除了一只不入流的紙鶴、兩個弟子標配的儲物袋，其他諸如木心劍、柳葉空間、乾坤葫蘆，還有等著她煉制的竹針，居然全部都是法寶級別的東西。
其中木心劍是本命法寶，乾坤葫蘆和柳葉空間是天然法寶，只有一個竹針是普通法寶。
修士的法器、靈器，只能放進儲物袋，法寶的珍貴處在于可以收進丹田。這里面，本命法寶、天然法寶更加特殊，它們是能夠收進識海的。
但凡能被收進識海的法寶，都因元神的滋養(yǎng)可以一直成長。其中本命法寶比較特殊，它是可供元神使用的法寶，除了主人誰也搶不走、用不了，主人身死本命法寶也會崩散。
柳夏有些忐忑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覺散修聯(lián)盟的人給自己定的身價低了。
五百中品靈石？一片柳樹葉都買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