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無敵了呢?神識強(qiáng)過我的,偷襲就不容易成功。釩玉再厲害也有限,能破開一般的護(hù)身符就不錯了,金丹修士的護(hù)體靈光可破不了?!?p> 小院里,柳夏給魯師叔回了傳訊符,說是自曝其短也不為過,只求林老爺子能消消氣。
雖然猜到了那位師叔是執(zhí)法堂的人,但柳夏怎么也沒想到這是師父特意請來考校自己的人,還是林長老專程選的刑峰親傳弟子。
兩個老爺子向來喜歡互別苗頭,這回也有點(diǎn)暗中比較的意思。
長輩們一點(diǎn)口風(fēng)都不漏,誰能知道來的是自己人?
“都怪那個黎東,他自己陰溝里翻船,還連累別人?!?p> 老頑童最好面子,不下血本是哄不回來的,他羨慕師父的匕首不是一天兩天了。
柳夏悶悶不樂地翻檢手里的存貨。如今好東西不多,碎星竹倒是還剩一些。其他能拿出手的,只剩瘋牛的一截斷角,還有雕叔的那幾根鳥毛。瘋牛是風(fēng)屬性的六階妖獸天風(fēng)牛,跟豹叔打架的時候弄折了牛角,被柳夏撿了回來。
這些湊湊大概能煉制一個飛行法寶?
柳夏乘著紙鶴準(zhǔn)備去丹峰煉器,心里很不是滋味。
人人都說她是奇才,不僅煉丹了得,煉器天賦也無人能及。不到筑基便能煉制法寶,且各個具備隱匿、閃遁的能力。最匪夷所思的是,她煉制的法寶,任誰都看不出刻畫了何種陣法。
以天地靈物煉器,是沒有辦法刻畫陣法的!可誰都沒往這方面想過……
“若沒有碎星竹,我恐怕連下品靈器都練不出來,最多能煉制出法器?!?p> 柳夏有時候也忍不住懷疑,景元界的天地靈物,是不是只有竹帥這么一棵獨(dú)苗苗。
“柳夏?!?p> 一道遁光忽然攔住了紙鶴,柳夏驟停在半空,險些沒摔下去。待抬頭看清來人,硬是將心頭怒火咽了回去。
若是換個人這么無禮,哪怕他是筑基修士,柳夏也要打一場再說。可眼前這個丹鳳眼、薄嘴唇、皮膚蒼白、神色冷峻的人,她不敢。
綠衣師姐當(dāng)初留下不少有用的信息,其中就有這個叫嚴(yán)其的人。
嚴(yán)其在昭云峰有些像大管家,雖然沒有任何實(shí)質(zhì)的身份,但他是夏長年手下辦事最得力的人。此人并不如何囂張跋扈,但心狠手辣四個字是當(dāng)之無愧。
金丹長老們礙于元嬰宗主的面子,對嚴(yán)其做過的很多事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譬如他抓了很多女弟子上昭云峰,并非都是做宗主的藥奴,也有不少直接進(jìn)了他的洞府做爐鼎,卻沒有活著出來。
“嚴(yán)師叔?”
“宗主要見你?!?p> “好。”
柳夏掏出傳訊符,打算跟師父說一聲,誰知傳訊符炸了……
“嚴(yán)師叔,這是何意?”
嚴(yán)其勾了勾嘴角,“宗主要見你,發(fā)什么傳訊符,跟我走吧?!?p> 柳夏皺起了眉頭,再次掏出傳訊符。
“我是丹峰親傳弟子,即便宗主要見我,嚴(yán)師叔也該傳話去丹峰。既然路上遇見了,怎么也該讓我跟師父說一聲吧?”
“小丫頭,這是在威脅師叔?”
柳夏好笑道:“您要說這是威脅就算是吧。我若無故失蹤,丹峰恐怕還是會去昭云峰找人。何必折騰我?guī)煾?,他都兩百多歲了?!?p> 說完,柳夏也不再理會他,直接將傳訊符發(fā)了出去。嚴(yán)其果然沒敢再阻攔,但柳夏心里卻涼透了。
這說明,真的是夏長年找自己問話,不是嚴(yán)其找麻煩。倘若是后者,師父絕對能把自己救出來,落到夏長年手上就不好說了。
誰知道他閑著沒事找自己是為了什么?
……
丹峰主殿,魏長老接到傳訊符,怒不可遏。
別人不知道宗主為什么抓走柳夏,他心里明鏡似的。今日宗主出關(guān),得知碎嬰丹依舊毫無進(jìn)展,只說了一句“知道了”,隨后就派人把柳夏弄去問話。
還能是什么意思?這是給他臉色看!
“峰主,外門弟子樂慧慧求見,說是她有柳師妹的消息?!?p> 魏長老胡子抖了抖,剛準(zhǔn)備說話,就見樂慧慧手里捧著一朵花,急匆匆躥進(jìn)開,嘴里嚷道:“魏長老,你聽!”
“這是風(fēng)信子的花?柳夏也有一朵?”
樂慧慧連連點(diǎn)頭,“柳木頭以前給我的,我們有靈石買傳訊符后,好久沒用過這個東西了。它剛剛忽然有反應(yīng),嚇了我一跳。”
“你這么說話,那邊聽不到?”魏長老皺眉道。
“柳夏那朵是雄株!”樂慧慧撇著嘴,“她嫌我煩的時候,想不聽我說話就能不聽?!?p> ……
……
昭云峰主殿,夏長年居高臨下的審視著眼前的小弟子。
他確實(shí)對丹峰那群老東西很失望。失望之余,忽然想起煉制無名丹藥的小丫頭來。待到把人叫到眼前,又覺得自己是病急亂投醫(yī)。
兩年過去了,這孩子長高了不少,還得了個多寶丹師的名頭??梢蝗航鸬らL老都沒法子的事,招來這么一個練氣期的小弟子,又有何用?
“你就是柳夏?”
“丹峰弟子柳夏,見過宗主?!?p> 按理說此處應(yīng)該行大禮,但柳夏不愿意。以她如今“天才”的名聲,倨傲一些也說得過去。
柳夏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正對上對方探究的目光。
夏長年皺了皺眉,丹會上遠(yuǎn)遠(yuǎn)瞥見這孩子,就有一種眼熟的感覺。如今長大了,這種感覺尤甚。
“練氣十二層了,不錯。可有想過回家看看?”
柳夏心里一咯噔,不知道他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回宗主,弟子家里……已經(jīng)沒有親人了?!?p> “你入宗時,只有六歲吧?家里有何變故?”
柳夏垂下頭,面露難色。自己實(shí)在不擅長撒謊,只能搜腸刮肚,撿能說的說。殊不知夏長年看著她頭頂小小的發(fā)髻,竟覺得這個小丫頭是為了藏起臉上的悲苦。
“弟子生來就沒見過父親,跟著娘親在蒙山生活。娘親身體不好,弟子五歲時便去了。仰仗鄰居湊夠了路資,這才來的清漓宗?!?p> “你恨你的父親?倘若他根本就不知道,有你這個孩子呢?”
竟是略帶調(diào)侃的語氣,聽的柳夏莫名煩躁。
她不相信夏長年認(rèn)出了自己。四百多年前糊弄了一個女人,就算有孩子,也不會是她現(xiàn)在這個年紀(jì)。
既然與他無關(guān),問這么多做什么?刺探別人的家事、私事,是一個宗主該做的事嗎?
“那人于弟子而言,只是一個陌生人?!绷奶痤^,“若有機(jī)會,弟子會替娘親殺了他?!?p> “你這孩子……”
夏長年忽然停住話頭,發(fā)覺自己和這個小弟子說的有些多了。只是見到她,便忍不住想說些什么。
“罷了。今日招你來,是覺得你于煉丹一道頗有天賦,丹峰在以十階妖丹入藥,煉制碎嬰丹。你怎么看?”
柳夏愣了一下,找我來是問這個?
“弟子聽師父說過,此事……”
“不要管你師父,我問你的看法?!?p> 那幫廢物天天研究怎么切妖丹,沒有絲毫進(jìn)展,也不想有什么進(jìn)展,當(dāng)他不知道么?
柳夏剛開口就被堵了回去,心里更是火大。她根本不想看到娘的妖丹被切碎了煉成丹藥,居然還讓她出主意?!
“宗主,弟子以為……您還是應(yīng)該想辦法去除妖氣,再尋求化神?!?p> “哦?”夏長年攏在袖里的手指抖了一下,“你還知道妖氣的事?!?p> “長老們商討煉丹的法子,弟子也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