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清漓宗的對頭都有哪些,柳夏并不清楚,但星寅宗肯定算一個,而且是她親自惹上的。
當(dāng)日在丹會上,星寅宗的卜鴻鼎輸給自己,心里的不忿全寫在臉上了。師父得意時曾提過一嘴,卜鴻鼎是星寅宗掌門的親兒子。
這事不能細想,越想越有可能!柳夏心里已經(jīng)默認,在散修聯(lián)盟發(fā)任務(wù)抓自己的,就是星寅宗。
“晏姐姐,福禍不可測,勝敗猶未知。哪能因為有人不懷好意,就隨了他們的心意戰(zhàn)戰(zhàn)兢兢呢?”
柳夏扯了扯嘴角,“放心吧,哪個修士沒有仇家,難道都不過日子了。”
“我反正是把話說到了,你自己小心吧?!标淘旅魢@了口氣,覺得柳夏不知道天高地厚。
“今天來干什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瞧不上我這里的東西?”
柳夏討好地取出儲物袋,“我學(xué)煉器時練手的東西,亂七八糟的留著占地方,扔了也可惜。你看看能不能幫我處理了?”
“呦,你還煉過這種垃圾?”晏月敏翻看著柳夏的大作,眉開眼笑道:“我要出去說這是多寶丹師煉的,肯定沒人信。”
“姐姐……”
“好了,不笑話你,這東西就是現(xiàn)在姐姐也煉不出來!這些東西不好估價,你要是放心,就擱在我這里?;仡^賣出去了咱倆再分賬。”
“好!”柳夏想了想,又找出樂慧慧給她的那個面紗,“這個有淡青色的嗎,能不能換?我沒用過,還是新的!”
回宗門的路上,柳夏臉上蒙了塊白色的面紗。雖然不是她喜歡的顏色,但也比玫紅色好多了。
晏月敏的擔(dān)心不無道理,柳夏剛走出坊市就感知到有人跟著自己。
她仍舊乘著紙鶴,沒有顯露筑基修為御劍趕路。如今這只小鶴是她自己煉制的,可以安放靈石,比宗門那種制式的紙鶴要快上不少。
以這只紙鶴的速度,后面跟蹤的人盯了一路也沒拉開距離,至少也是筑基修士。
柳夏也不敢托大,誰知道對方身后還有沒有幫手。她能仰仗的也就是神識比較強,還有對方不清楚自己的修為底細。
蒙山鎮(zhèn)距離清漓宗山門不遠,跟蹤的人不可能一直“護送”柳夏回宗,于是她主動拐進了一片密林。
這是條近路,也是殺人越貨的好地方,果然后方的那人陡然提速,瞬息間追了上來。
“咦,人呢?”
“小丫頭挺精,估計有隱身符,仔細找找。”
柳夏隱匿在一株碩大的榕樹里,暗暗慶幸自己悄悄躲起來了。來人居然有三個,一個筑基期,兩個練氣后期??磥硭袘?yīng)到的是這個筑基期的修士,其他人腳程沒那么快,都來不及進入她的神識里。
一打三?可以試試。
隱身符是低階修士常用的一種符箓,下品的隱身符只能隱藏身影,不能隱匿氣息,上品的才可以。這種符箓最大的弊端是不能移動、不能被靈力擊中,否則會立刻顯現(xiàn)人前。
眼下三個散修用各種法術(shù)在林間無差別攻擊,打得就是逼柳夏現(xiàn)身的主意。
“辦法蠢了點,但確實好用?!绷狞c點頭,決定回頭把自己囤的隱身符也賣些出去,這東西似乎也有些雞肋。
見三人距離自己藏身的榕樹越來越近,柳夏也不打算躲著了,持劍掠至那人身后,留給兩名練氣期弟子的則是密密麻麻的竹針。
她的真實修為只是剛剛筑基而已,跟筑基已久的同階修士拼靈力,并不占便宜。只能仗著法寶出其不意,先弄死兩個礙事的。
“撲哧!”
預(yù)料中的一劍穿心沒有出現(xiàn),柳夏只刺破了這人的一張金盾符。一擊不中,她的身影立即化作一道青煙再次消失。
那筑基修士還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盾符是怎么報廢的,回過頭就見兩名同伴已經(jīng)雙雙倒地,面成青紫色。
“中毒了?是誰!”這人呵斥的同時,又迅速往自己身上拍了幾張盾符,其中居然還有一張木盾符。
柳夏啞然失笑,木盾符這種垃圾,竟然真的有人用?
隨即想起來,木盾雖然沒有金盾、土盾牢固,但似乎能抵御毒素入侵。
“誰在笑?誰在那里!”
“你們追了我一路,難不成認錯人了?”
仿若日光下漏,又有微風(fēng)拂過。樹蔭下一道青綠色的光影斑駁起來,須臾間凝聚成形。柳夏站在那里,手中握著一柄木劍。
“你,是多寶丹師?你不是練氣期?”筑基修士感覺自己被騙了,這靈石不是那么好掙的,今天說不得要把命交代在這里。
柳夏聽到“多寶丹師”這四個字就火大,她都窮的砸鍋賣鐵了,還多寶?!
木心閃遁射出,再出現(xiàn)時已靜靜懸停在那人眉心。此時對方身上的三四層護盾已悉數(shù)告破,柳夏則翻手將幾根竹針收回,這小東西用來破盾簡直無往不利。
“多……”
“閉嘴!我不想聽到那個名字!”
“柳,柳師姐,我不知道你是……否則……”
可以御劍,這怎么可能是練氣期?
同為筑基期修為,人家手里是法寶,自己用法器,怎么打?更別說柳夏煉制的法寶,出了名的速度奇快,還能隱匿。
柳夏懶得聽這人辯白,“你在坊市,看到我就認出來了?”
“是項時鳴,他認出來了,把消息賣給了我?!币娏牟幻魉?,這位趕緊補充道:“項時鳴,就是丹閣的項掌柜?!?p> 柳夏笑了笑,還好不是雜貨鋪的晏掌柜。
賣丹藥時她就知道,那位掌柜認出了自己。對方?jīng)]點破,她便也裝作不知道。原想這里好歹在清漓宗眼皮子底下,鋪子里的掌柜總要顧及些宗門,不敢對她下手。
沒想到,這位項掌柜沒自己動手,一塊中品靈石就把她賣了。
“柳師姐,我……你高抬貴手……”
殺,還是不殺?
猶豫間,柳夏感應(yīng)到斜后方飛來一抹紅光,木心立即回撤一劍斬下。那筑基修士則趁機御劍逃走,但飛出去不到五息便被一根青藤捆了回來。
“我原本真的考慮要不要放了你?!绷孽久颊f道:“你竟然還養(yǎng)噬心蟲?死不足惜?!?p> 那抹紅光是一只黏黏糊糊的小蟲子,這東西以心血為生,一旦讓它入體就會直奔心臟。別說人了,就是樹,也有不少死于噬心蟲。木心被吞噬,六階以下的木系妖獸都活不了。
柳夏本能的極度厭惡這種東西。
收拾了幾人身上的儲物袋,柳夏連尸身都沒理就離開了。她打定了主意:從今天起,但凡再有人莫名其妙跟著自己,管殺不管埋。
蒙山鎮(zhèn)坊市,柳夏隱身在丹閣對面觀察鋪子的禁制,足有一個時辰才找到禁制節(jié)點。這是她第一次嘗試用竹針破陣,還是光天化日、人來人往的坊市上。
雖說鎮(zhèn)上有清漓宗的弟子巡視,但他們只管明面上的修士爭斗。竹針破禁無聲無息,除了掌柜會心慌,誰也沒法第一時間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柳夏要破禁的目的,是隱身進去殺人。
項掌柜正握著丹閣的禁牌一頭霧水,不知道禁制為什么突然失效,就聽見一個小姑娘的傳音。
“你明知道我缺錢,還給我借口打劫你?”
隨即項掌柜就看到一抹青光從自己胸前飛出,那護身玉符也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