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默踩著點回到酒店,季末然果然還沒有回來。
她拿了一個杯子,放了兩個冰塊,倒了紅酒。
她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景色,手腕微動,紅色液體在杯中輕輕搖曳。
她發(fā)燒后在房間里休息沒事拿那本書看,那本書里,寫了一個關(guān)于錯過的故事。
男主是女主的哥哥,個性風(fēng)流,事業(yè)有成,女主在跟他的相依為命中愛上了他。
后來,出現(xiàn)了男配,與女主關(guān)系曖昧。
男主有一天問女主:她是否初心不變?
女主說:不。
男主說:“那就一起死吧。輕易改變心意,你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當(dāng)然,我妄圖不顧親情,和你在一起,我也不配,活著。”
喬默低頭閉了閉眼,將紅酒杯湊到嘴邊,她臉色發(fā)白,一點點仰頭喝完這杯酒。
“可是,可是哥我不想死……我還沒活夠?!?p> 這本故事的結(jié)局很好,男主和女主最后都被救下來了,劫后余生,他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超越世俗,在一起了。
至于與女主關(guān)系曖昧的男配卻死在了一場飛機(jī)失事中。
喬默心口悶得慌。
連對白都一模一樣……她哥果然沒死。
她笑了,卻笑出了狼狽的模樣。
紅酒杯放在一邊,她拿出手機(jī)打給了季末然,低聲開口:“你在哪兒?我想你了。”
“在接一個人?!奔灸┤坏能噺囊魳穼W(xué)院的門口平穩(wěn)向前駛?cè)?,旁邊坐著的長發(fā)女孩兒裹緊了身上的男士外套,失神的面孔上劃過淚痕。
身邊季末然聲音溫柔:“還記得我在這兒有個兄弟郁風(fēng)嗎?他今天抽不開身,拜托我來把他妹妹郁云接到他公司?!?p> 喬默無心聽太多:“你回來吧?!?p> “馬上就回?!?p> 季末然剛說完,電話就被人掛斷了。
他看著手機(jī),面無表情地放進(jìn)了口袋,對司機(jī)說:“先把我送回酒店?!?p> 郁云都聽見了,忍不住出聲:“季大哥,有關(guān)于她,你一直都不顧別人,我剛剛差點受了那幾個混蛋的欺負(fù)……你不覺得為了我的安全,你應(yīng)該親自送我到公司里再離開嗎?”
總有普信男以為學(xué)藝術(shù)的女孩子都好欺負(fù)又好騙,在這附近溜達(dá)來溜達(dá)去,這不,就被一個人走出來的郁云碰上了。
季末然正好到這里,出面救了她一把。
“她?”季末然警告地瞥著她,“她是誰?”
郁云握了握拳:“喬默。還能是誰啊,十年了,還是她……”
“你知道就好?!奔灸┤婚]了閉眼,“十年了,你把我當(dāng)大哥,那叫一聲她大嫂也不為過。”
郁云無語到了一樣諷刺道:“她害死了她哥,那么惡毒的女人也可以當(dāng)我大嫂嗎?”
季末然笑了:“證據(jù)呢。”
郁云咬咬牙:“我又不是警察。沒你的同意,誰又敢調(diào)查這件事?你就是不分青紅皂白也要保著她!”
“既然沒有證據(jù),你說什么廢話?!?p> 季末然冷聲威脅:“再編排喬默,告訴你哥你打過胎,看你哥能不能把你腿打斷?!?p> 郁云張大了嘴巴,看著季末然的樣子十分飲恨:“季大哥,我不說了?!?p> 季末然滿意地嗯了一聲。
郁云深呼吸口氣,車子一到酒店門口,季末然一下車,她把身上外套惡狠狠地一并給丟了出去。
季大哥,你可真不卑鄙、無恥!
季末然看都沒看地上的衣服,穿著襯衫就身姿筆挺,姿態(tài)悠然地走進(jìn)了酒店。
季末然剛刷卡打開門,懷里就撞了個人進(jìn)來。
季末然揚(yáng)唇,一句沒問,摟著她踱進(jìn)房間,反手摔上了房門,拍拍她的后背,這才輕聲問:“是哪里不舒服?”
“不要說話。”喬默抓緊他的衣服,“就在我身邊就好?!?p> 不要說話……這有點現(xiàn)世報的感覺啊?
季末然一直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好,我不說了。”
房間里的燈光白晃晃的,無聲地,讓心情低落的人頭腦發(fā)昏。
她急需要一個可靠的懷抱。
來找回一點點力氣。
不知不覺,喬默呼吸平穩(wěn),在他懷里犯困睡著。
季末然輕輕抱起她,走向床邊,把她放下,拿被子蓋住了她。
她睡著的神情寂寞如雪,像一切都換不來她睜開眼看看。
“到底是什么事情……”摩挲著他的指腹,他深眸卷起苦意:“瞞著我?!?p> 收回手,坐著床邊,他自言自語:“連郁云那個沒心沒肺的也知道我是怎么對你掏心掏肺的,十年了,你連信都不信我?!?p> 一周后,他們早已出差回來。
季末然很早回來陪喬默,喬默從回來后睡眠就不好,天天要靠著他才能睡安穩(wěn)點。但今天他撲了個空。
天天在家的人不見了。
桌上留著一個便簽紙:“我回老家看看我爸媽了。”
一句話,讓他心甘情愿等在這里。
喬默爸媽死得早,不然也不會用相依為命形容那對兄妹。
喬默家里爺爺那一輩經(jīng)商,爺爺奶奶能吃苦能掙錢,能屈能伸,硬生生打破階級讓她爸成了富二代。
但是他爸卻沒遺傳到什么經(jīng)商的天賦,娶了她媽媽后,更把一切離手,只管自己在外快活。
在喬默的記憶里,父母總是在吵架。
在喬默的印象里,如何讓一男一女成為仇敵,簡單,結(jié)婚就好了,讓他們成為夫妻就好了。
喬待定和喬默的爸媽是怎么死的?
過久了有錢有閑老公缺席的生活,女人難免犯了一個全天下的男人都會犯的錯,在爺爺奶奶還活著的時候,她還能做一個忍辱負(fù)重的好兒媳,爺爺奶奶一朝駕崩,她徹底瘋狂了。
她帶著她的男朋友回到了家里。
不止一次。
正因為不止一次,都沒被抓到才有恃無恐,有恃無恐的時候偏偏他們的爸爸回來了,一推開房門什么都看見了。
那是男人用他一個生命換來出軌妻子的生命的痛快報復(fù)。雖然男人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經(jīng)花天酒地不清白了。但那并不妨礙他審判他的妻子。
喬默此生最鄙夷之人就是如她父親這樣的無恥之徒,她覺得惡心。
有因必有果,是他胡作非為,他們的媽媽才會自暴自棄,如果不是他推了他們的媽媽,他們又何至于從此無依無靠相依為命。
所以她怎么會來看他呢?
她當(dāng)然也不想見她的母親。
喬默撒了謊。
她為了郵件里的一句“這個作者愿意見你”便對季末然撒下謊言,離開了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