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平清月君,你呢?
從床上坐起身來,平清月揉揉惺忪的睡眼,他側(cè)過身去找褲子,從兩條腿間套了進去。
手指一點點摸到了校衫的邊角,平清月下床穿上拖鞋,他一邊將校衫套上,一邊拉開房間門,往浴室走去。
擠出一點牙膏,涂抹在牙刷上,擰開水龍頭接些水在杯子里,稍微打濕嘴巴,將牙刷伸進去開始清潔牙齒。
不過刷到一半,平清月才想起來,攝像機忘記放在房間里,忘記拿出來了。
他一口吐掉牙膏沫,然后從房間里將攝像機取出來,上面顯示已經(jīng)錄制八個小時零三分鐘。
將攝像機擺弄好,固定在一個能拍到自己的角度,平清月這才又點擊“繼續(xù)錄制”的按鈕。
“咕嚕咕?!焙冗M一口水,在嘴里搖晃著,沖刷著嘴里深處的牙膏沫。
又再掬上一把清水潑在臉上,驅(qū)趕殘留著的倦意,平清月扯過一張洗臉帕,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水珠。
再是用手弄了弄發(fā)梢,看上去沒那么凌亂,平清月便一把拿起攝像機,邁步向客廳里走去。
抽開餐椅坐下,平清奈正在廚房烤面包,從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倒進兩個玻璃杯里,推過一杯在對面的座位上。
“早上好。哥哥。”平清奈將面包夾進餐盤里,里面的面包片稍微有些焦黃,看來烤得稍微有些過頭。
旁邊放著黃油,黃油是昨天下午剛從便利店買的,平清月拿起勺子挖出一點,均勻地涂抹在面包片上。
平清奈則將兩片面包夾在一起,她咬下一個缺口,咀嚼咽下,再去喝了一口牛奶。
“口感不錯?!逼角逶逻@么說,起身去房間里拿書包,準備去往學校。
“要帶一把傘嗎?”
“看天氣預報,今日應該無雨?!逼角逶碌拖骂^穿鞋子,結(jié)束掉錄像,他一只胳膊抱著攝像機,推開了公寓門。
“我就先走了。”
“路上注意慢點。”平清奈坐在玄關(guān)處套著襪子,她抬起頭向平清月?lián)]揮手。
“知道了?!?p> 穿過狹窄陰冷的樓道,平清月踩在有些輕脆的樓梯上,雖說是水泥鋼筋支撐的,但未免有些太薄了,踩在上面要小心翼翼的,倘若稍微加重腳步,就怕因此而斷裂。
轉(zhuǎn)角處開著窗戶,光線從玻璃的縫隙處照射進來,細小的顆粒物毫無規(guī)則的漂浮著,像冬天飄落的雪花。
走出櫻落町,在第九棵櫻花樹處拐彎,附近也有去上學的學生,正一手拿著書包,緩緩地向著學校走去。
騎著自行車的學生故意敞開著外套,衣角被風兒鼓動起來,他們得意的仰起頭,俯下身體使勁地踩著踏板。
在十字路口等候紅綠燈的時候,隔壁女子高中的女生找平清月要LINE。
“抱歉,我沒用過LINE?!逼角逶氯隽藗€謊。
對方正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向自己。
就像自己在說‘不二家的糖真難吃’,對方自然不會相信,她覺得面前這俊美的家伙肯定在欺騙她。
越來越麻煩了。
平清月稍微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該找一個更真實的理由,或許再找理由也會被糾纏,還不如直接給她LINE。
正如此想著,信號燈切換成綠色,平清月立馬拔腿往前走,甩掉后面的女生。
穿過蔥綠的街道,再跨過天橋,腳下的汽車川流不息,嘈雜聲與鳴笛聲如同這座城市的交響樂。
有人坐在長椅下,耳機插在手機孔里,耳線順著校服往上爬升,正塞進兩只耳朵里,頭發(fā)剛好遮掩住耳朵。
雙葉池美正笑吟吟的,看著平清月,仿佛料到對方會從這里上學。
“猜猜我在聽什么歌?”
“不知道?!?p> “是《騎在銀龍的背上》哦?!彪p葉池美扯下一只耳塞,“要一起聽嗎?”
“算了?!逼角逶轮x絕了她。
“你胳膊上拿的是什么?”雙葉池美扭過頭去看,“攝像機?”
“有什么好奇怪的嘛?”
“是因為文化祭的原因?你們打算拍電影,只有兩個人的社團的話,效果應該不會太好吧?”
雙葉池美隨即自告奮勇道:
“但我愿意擔任你們的攝影師?!?p> “算了,雙葉同學先把學生會的事務整理好。”平清月抬起腳步,走在距離學校最后一段的坡道上。
“連考慮都不考慮一下?!?p> “不,我們有能力可以獨自完成作品,并不需要借助其他人的幫助,倒不如說,有其他人插手的話,這也就并獨屬是‘非自然災害避難部’的作品?!?p> 抬腿向上,雙葉池美與他并肩走著,她可憐巴巴的看著平清月:“難道我沒有加入‘非自然災害避難部’的資格嗎?”
“并不是沒有?!?p> 平清月?lián)u搖頭,反駁道:
“雙葉同學中一張彩票的話,大概就能成功。”
“那我現(xiàn)在就去買彩票。”雙葉池美又立馬拿出干勁,恨不得把彩票買空。
“不對,我指的不是這個意思?!逼角逶侣冻鐾锵У难凵?,說:“重點在于雙葉同學而不在于彩票,你無論是否中獎,但必須是雙葉同學,擁有著去買彩票等待中獎的覺悟?!?p> “原來如此?!?p> 雙葉池美眼神卻有些隱晦:“但說這話的平清月君,未免太自以為是了,我已經(jīng)拿出足夠的覺悟了。”
“那么,雙葉同學是懷抱著什么樣的目的——靠近清水同學的呢?”
平清月突然停住腳步。
“肯定是想做靜衣桑的朋友啊?!彼站o拳頭,大聲的說道。
從很小的時候,在某次聚會上,她看見這位高傲又清冷的女孩,想靠近過去想打招呼,卻始終被對方無視。
于是,她便因此下定了決心。
從小學到高中,但無論雙葉池美怎么努力,清水靜衣卻沒有任何親近的意思,哪怕自己自作主張的喊她“靜衣?!保蓪Ψ絽s仍然稱呼她的姓氏。
可正越是因為這樣,讓雙葉池美接近她的心越發(fā)堅定。
對于她而言,在能做清水靜衣朋友面前,繼承雙葉家,反而顯得不值一提。
“那么平清月君,你呢?”
這一次,雙葉池美用認真的口吻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