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鐵勒來人
田云霄張開兩手,似要將信拍成粉碎,忽然停住,展開又仔細(xì)看了幾眼,臉上露出幾分贊賞,說道:“姜少俠這手字,清俊端秀,不讓二王,真真是好。
我看了又看,還是舍不得毀損。不若你來我府中,做個文書,我便放過飛馬牧場,如何?”
柳宗道本是一肚子火氣,聽此話語,也不免覺得荒謬,一時間忘了如何去說。
“哦?真有這般好?”一個白衣如雪,漂亮修長,年約三十的男子,緩步入內(nèi),說道:“你們中原人,就喜歡弄這些無用的技藝,消磨斗志。”
田云霄斜了他一眼,說道:“長叔謀,你們這等鐵勒蠻子,成天只知道打打殺殺,不懂經(jīng)營,難怪被突厥壓在身下,喘不過氣來?!?p> 長叔謀臉色一沉,又無法反駁。畢竟對方說的是事實(shí),且非但鐵勒輸給突厥,連他師父“飛鷹”曲傲,也曾經(jīng)敗在突厥“武尊”畢玄手下。
柳宗道仔細(xì)一瞧,后來之人眼睛微微發(fā)藍(lán),鼻梁挺直,果然不是中原之人,心中恍然記起姜言曾經(jīng)說過的話,道:
“原來你是勾結(jié)了鐵勒人,難怪那些賊寇會草原騎射之法!”
田云霄眉毛一挑,說道:“飛馬牧場這等門戶,能有這般見識,倒是不俗?!庇挚戳艘谎劢?,說道:“姜少俠曾經(jīng)去過草原,此事也是你瞧出來的吧?”
長叔謀目光炯炯,看向正中間,說道:“你便是殺了畢玄弟子顏回風(fēng)的姜言?我要向你挑戰(zhàn)!”
倘若他勝過姜言,豈不是說曲傲的弟子要強(qiáng)于畢玄的弟子,也能扳回一城。
柳宗道見來的兩人這氣勢,知道不好對付,自不敢讓姜言一人應(yīng)對,忙繞過案幾,搶先一步出來,說道:“你這蠻子,先過我這一關(guān)再說?!?p> 他緊走兩步,握起拳頭,使出九成力道打?qū)⒊鋈?,還留一分力氣,以做防備。拳勢也是兇猛,如若猛虎下山,飛撲而至。
長叔謀微仰著頭,并不看向?qū)Ψ剑皇峭瑯犹鹩胰?,硬碰硬的迎了過去。
兩拳交接,柳宗道不過中人之姿,所學(xué)也屬平常,怎會是曲傲精心培養(yǎng)出的傳人的對手,當(dāng)即胸口一悶,倒退幾步。
長叔謀得勢不饒人,又是一拳打去,直奔對手頭頂,倘若打?qū)?,定能要了對手的命?p> 柳宗道一口氣緩不過來,右胳膊又酸軟不能動彈,正要抬起左手抵擋,忽然肩膀被人一抓一扯,落到后面安全位置。
姜言及時趕到,起手一掌,后發(fā)先至,正好迎著長叔謀的拳頭,撞在一起。
兩人均是晃了一晃,姜言隨即穩(wěn)住不動,長叔謀卻不由自主的后退半步,顯然是內(nèi)功輸了半籌。
田云霄站了起來,神色有些凝重,他與長叔謀的功力只在伯仲之間,豈不是說也會不如姜言?
長叔謀大笑一聲,道:“好,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又起一拳,動用了曲傲“凝真九變”的本事,將全身的勁力融為一體,氣勢混一,似鷹擊長空,縱橫往來。
姜言抬手一招天山六陽掌,初時至陽至剛,與對方拳頭一接觸,又化成至陰至柔,將勁力盡數(shù)化解,跟著借助對方力氣,腳下一動,繞回座位。
逍遙派的武功,沒有這種效用,不過他從后世來,自然不會囿于所練武學(xué)牢籠,力求純熟后,依照自己理解推陳出新。
那長叔謀的武功確實(shí)不在顏回風(fēng)之下。而一旁的田云霄,手掌寬大,骨節(jié)嶙峋,顯然外功練到了極致,看著也不好對付。
今日來,姜言并非單單是為了殺人,還要想辦法解決飛馬牧場的困境。田云霄的勢力一日存在,那牧場的生意就一日不能往北發(fā)展。
可惜這兩人聯(lián)手,他也拿之不下,況且殺一田云霄,不定能夠解決困境,遂道:“今日設(shè)宴于此,豈有不好好招待一番,便動手的道理?兩位請!”
長叔謀尚未能試探出姜言武功的深淺,頗有不滿,冷哼一聲,自顧拖了張案桌在前,箕坐而對。
他將胳膊一伸,背著的兩個怪異的盾牌落在手中,隨手一合,放在案上。
柳宗道眼睛睜大,這件奇形兵器長有兩尺,上闊下尖,盾綠像刃鋒般銳利,金光閃閃,可攻可守,一看就是十分厲害。倘若對方剛才用來,他怕是早就重傷。
田云霄并不發(fā)聲,便有侍從入內(nèi),鋪上一層華美地毯,又小心抬了案桌過來,正對姜言位置。
他這才起身,緩步到了案前正坐,先開口道:“姜少俠,我方才的提議,你是怎么想的?”
姜言并不回答,微微偏頭說道:“柳執(zhí)事,貴客已來,請你出去吩咐酒樓,擺上宴席。”
柳宗道一怔,當(dāng)即明白他的意思,有心拒絕,可看了長叔謀一眼,自覺留在這里也是累贅,面帶慚愧而去。另外兩人也不阻止。
不一會兒,老板親自領(lǐng)人呈上酒菜,都是最為頂尖的用料與刀工;并有一隊女子入內(nèi),撫琴、弄簫、翩翩起舞,一時樓內(nèi)緊張氣氛得到緩和。
這些女子面容清而不艷,衣著素而不麗,所舞亦是端秀明媚,全不是對面那等賣弄風(fēng)情的貨色可比,顯然是經(jīng)過一番精心調(diào)教,上得大雅之堂。
長叔謀撇撇嘴,說了句“無趣”。田云霄卻是看得津津有味,顯然酒樓老板頗懂他的心思,特意準(zhǔn)備。
姜言自后世而來,什么樣的場面沒在網(wǎng)上見過?既能陶醉于搔首弄姿的俗,又欣賞得了綽約多姿的雅,品味介于眼前兩人中間。
一曲終了,田云霄叫來老板,賞了一顆金豆子,說道:“你辦事果然妥帖,難怪能將此樓做到城中第一。
今日一場大戰(zhàn)難免,縱有損壞,一并算到我頭上便是?!?p> 老板心里苦笑,面上卻滿是感恩戴德,倍加小心伺候,不敢生出一點(diǎn)怠慢。
酒過三巡,長叔謀終究是按捺不住,跳出來說道:“飯也吃了,酒也喝了,開始吧。”拿起兩塊盾牌,裝在小臂上。
田云霄伸手一擺,道:“這里是我的地盤,豈能由得你做主?!?p> 他將案幾撥弄到一旁,雙腿一直,站了起來,雙手化作鷹爪,往前一抓,手法極是狠辣,卻也帶著三分堂皇大氣,口中叫道:
“姜少俠,請品鑒我這‘九陰神爪’威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