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這,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少男殺手——【木劍】!
衛(wèi)莊和蓋聶分立在兩旁,手中拿著兩把和自己都快差不多高的青銅劍,各自擺出了各自的劍勢。
一縱一橫。
顧楠微微皺眉,當(dāng)日她學(xué)的時候,便是這般覺得,鬼谷劍法縱橫,根本就是勢不兩立的兩種劍術(shù)。
鬼谷子當(dāng)時教她,她便提出過這個問題,但鬼谷子卻是笑道,只學(xué)劍術(shù),縱橫無礙,但是萬不得同時學(xué)習(xí)縱橫兩者的鬼谷心法。
顧楠只學(xué)劍術(shù),自然可以縱橫同修。
但是若配合了吐納之法,這縱橫的的對立之勢就更加明顯了。
顧楠暗自皺眉,一門之內(nèi)的武學(xué)應(yīng)當(dāng)是悉出同源,便是路數(shù)不同,大多都該是一種感覺才是。
怎么會有兩種差異這般大的成套武學(xué),就是說是仇家武學(xué),她也信了。
蓋聶和衛(wèi)莊開始演練,長劍爍爍,劍術(shù)精湛,在這個年紀(jì)足以讓人側(cè)目。
若是勤加練習(xí),到十二來歲時,極可能有著陳慶卿當(dāng)時的水平(剛穿越來練了半年)。
但顧楠看了幾眼,便低下了頭,拿起了一根小綠拿來的木頭,從自己的腰間抽出無格,開始削了起來。
【縱橫家……】
顧楠一邊削著木頭,一邊想著有關(guān)于這個神秘卻又在戰(zhàn)國大放異彩的學(xué)派。
可惜上輩子才疏學(xué)淺,任憑想破了頭,也得不出一點有用的消息。
罷了,不多想了,待鬼老頭回來親自問問便是。
想著,顧楠又看向了場中演劍的兩人,對比著兩人使劍的差異,手中的無格干凈利落的斬落木柴上的碎塊。
真是削木如泥的好劍。
兩人演劍不過盞茶的功夫,顧楠手中的木頭就已變成了兩柄其貌不揚的短小木劍。
說是其貌不揚,其實就是兩根粗加工的木頭棒子,勉強有著一柄劍的樣子。
歪歪斜斜的劍柄,坑坑洼洼的劍身,圓圓潤潤的劍鋒,不翼而飛的劍格,無不彰顯著制作者的【心靈手巧】。
顧楠心滿意足地看著這兩“根”“劍”,挑不出一點毛病。
此時,上一章被顧楠一腳踢到遠(yuǎn)處的陳慶卿,這一章終于爬了回來。
贊賞地看著被顧楠注入【靈魂】的兩根木頭,陳慶卿恬不知恥地說著那些讓人害羞的恭維話。
不過顧楠作為陳慶卿的姐姐,自然是不動聲色將這些贊美照單全收了。
“姐~這是給那兩個小屁孩的嗎?你也給我做一個唄~”
陳慶卿一通馬屁狂拍之后,面露期待地看著顧楠。
他也還是個孩子,怎么就不能跟蓋聶衛(wèi)莊兩人搶玩具了?
呃……說錯了,是木劍,木劍……
顧楠見陳慶卿如此欣賞她的大作,心里開心得很,但還是裝作無所謂地說道:“不過是一把木劍罷了,既然慶兒想要,我再做一個便是了,花費不了多長時間。”
陳慶卿猛點頭,跑去拿木頭去了。
而蓋聶和衛(wèi)莊演劍完畢,許久等不到顧楠點評,只好走到顧楠的面前,問道:“師姐,這是在作何?”
他們都已經(jīng)有了內(nèi)息的修為,氣息遠(yuǎn)比常人綿長,不過一套劍術(shù),還不會累。
從剛才開始,他們就看著顧楠在那里對著這兩根木頭磨刻,似乎在做什么東西。
現(xiàn)在木頭成了這般模樣,他們也認(rèn)不出來是什么。
換做一般人,此刻可能就有點受打擊了。但顧楠是誰?她是陳慶卿的姐姐!在剛剛接受了陳慶卿狂轟濫炸的贊美洗禮,顧楠的自信心無比膨脹,
認(rèn)不出來這兩把舉世無雙的木劍,當(dāng)然是這兩個小屁孩目光短淺,見識鄙陋,有眼不識泰山了。
“你們懂什么?我是看你們二人的青銅劍都長了些,而且你們的手腕都還未長好,青銅劍太重了,用著對你們沒好處,所以才替你們做了兩把木劍出來?!?p> 顧楠一臉嘚瑟地拿著木劍,點著兩人的腦袋。
“喏,試試看。”
衛(wèi)莊一臉復(fù)雜的接過了木劍。
曾經(jīng)的時候,他見過一個父親給他的孩子做了一把小木劍,很是羨慕,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直到被人家看到,揮手趕走。
木劍在手中隨手甩了一個劍花,然后被他收進(jìn)了腰間,替代了那把青銅劍原來的位置。
“這木劍真夠丑的,不過用著還算順手,就姑且收著了?!?p> 衛(wèi)莊傲嬌地說道,手卻仍放在木劍的劍柄上。
顧楠黑著臉敲了一下衛(wèi)莊的腦袋。
“你打我作甚!”
“想打!”
不理會旁邊打鬧的兩人,蓋聶捧著手中的木劍,愣愣出神,半響,笑了笑,將劍掛在腰上。
他不善言辭,只是說道:“多謝師姐?!?p> 顧楠心滿意足,轉(zhuǎn)身就教育衛(wèi)莊道:“學(xué)學(xué)你師哥?!?p> “我比他大!”
“啪!”又是一下,衛(wèi)莊沒了聲音。
“那也是你師哥?!?p> 小孩子就是喜歡胡亂比較,她顧楠可不會縱容這種事情。
……
接下來的幾日顧楠都是閑賦在家,至于營中的陷陣軍士,那當(dāng)然是讓他們自行訓(xùn)練了。這可是武安君府一脈相承的練兵之法,靠的就是軍士們的自覺~
閑著也是閑著,顧楠除了摸摸畫仙,小綠,小丫頭的小手外,整日無所事事,便又重新制作了三把木劍出來。
這次的木劍倒是有了一把劍該有的樣子,劍柄劍格等部件一個不少。
拿去給陳慶卿三人,陳慶卿倒是高興地上躥下跳,衛(wèi)莊則是一如既往地傲嬌,嘴里說著沒有長進(jìn)之類的話,手上卻偷偷把上一把木劍收了起來,蓋聶也是默默地把上一把劍珍藏了起來。
顧楠覺得自己就像三個孩子的媽,老大十幾歲了心智還不健全,天天在地上爬來爬去;老二(按年齡,是衛(wèi)莊)又太成熟了,才幾歲就天天裝著一副大人的樣子;而老三一天天地又不喜歡說話,就喜歡在別人說話時補刀,除此之外還在背地里不知道鼓搗些什么。
總之,真是個不幸的家庭啊。
言歸正傳……
據(jù)顧楠的觀察,衛(wèi)莊和蓋聶的劍術(shù)進(jìn)度差別不大。
但是,就目前來說,確實是早入門的蓋聶要更強些,基礎(chǔ)也更加牢固。
蓋聶的劍和鬼谷子的非常像,走的都是那份劍中意境,又或者說,他的劍路更加嚴(yán)謹(jǐn)。
而衛(wèi)莊,似乎是想走出屬于自己的道路,但是奈何在這劍上的功夫還不夠,顯得七八不像。
二者沒有什么高下之分,顧楠便建議他們繼續(xù)遵從自己的選擇,等真正走到了路口,再決定該繼續(xù)走大道,還是走自己的道。
畢竟只是兩個孩子,即便天賦再驚人,劍之一途,他們?nèi)允沁B路口都看不到。
要用五劍之說來分,衛(wèi)莊和蓋聶都該是利劍境界,只是用劍,還未真正走上自己的劍路。
而顧楠的話,硬要說,她應(yīng)該也是在利劍境界,路口都看不到的程度。但是她一心求快,只博那生死之道。劍路純粹,倒不適合單純地套用五劍之說了。
不過既然這五劍之說在這個世界中是有用的,那么就算顧楠不太懂這五劍,上輩子看到一些修行方法自然也是可以一用。
軟劍利劍其實并無遞進(jìn)關(guān)系,不過是兩種不同的武學(xué)路數(shù)。
但是重劍凌駕在二者中上,再之上便是木劍無劍。
這所謂的劍的境界在劍客的初期對于實力其實并無太大的影響,所謂的提升,其實只是對于劍的理解而已。
但到了內(nèi)力和劍法齊備之時,對于劍的理解就會真正開始影響兩個劍客的強弱。
顧楠打算讓二人先感悟到重劍的境界,這樣他們未來的前途絕對會坦蕩許多。
而重劍,便是舉重若輕,舉輕若重罷了。
以二人的天賦,在瀑布之下的急流一劍一劍地刺出去,想來便能感悟到了。
這是顧楠根據(jù)她上輩子看的武俠小說,得出的經(jīng)驗。
所幸還是有點用處的,加上陳慶卿在一旁的偷偷渡送內(nèi)力,二人很快就抓住了那種模糊的感覺。
······
傍晚的山林里有著別樣的美感,瀑布聲滔滔,夕照在水面上破碎成淋漓的美,滟滟中能看到穿過樹葉的余暉染的樹干微紅。
隱約透過林木,看到林外的天空,暈紅的一片云甚是好看。
一片空地上,火堆燒著作響,偶爾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迸射出幾個零散的火星子。
火堆上面烤著數(shù)條小魚還有一種蓋聶和衛(wèi)莊都沒有見過的東西。
兩人各拿著一根烤熟的小魚吃著,雖然沒有什么佐料,吃著有些淡了,但勝在新鮮,味道很是不錯。
“師姐,這是何物?”蓋聶看著火邊的小螃蟹,問道。
長得渾身甲殼,不知如何下嘴,有些奇怪。
“是螃蟹哦~”作為顧楠的好弟弟,陳慶卿自然也是與她一起烤過這些小東西的,當(dāng)下熟練地拿起一個,掀開了蓋子,清理了一下里面的雜物,便將它掰成兩半,遞給了衛(wèi)莊和蓋聶。
“像這種小小的,直接放嘴里嚼就好了,記得把殼吐出來。”陳慶卿又拿起一個,示范給二人看。
這里得提一下,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相處,衛(wèi)莊和蓋聶兩人對陳慶卿不再那么抗拒了,他們已經(jīng)清楚,這個男人只是單純的“與眾不同”罷了。
拋開事實不談,陳慶卿還是挺好的一個人。
于是蓋聶和衛(wèi)莊將陳慶卿給他們的螃蟹放進(jìn)嘴里咀嚼了。
味道很鮮,肉質(zhì)軟糯。雖然甲殼堅硬,但是烤熟之后也是可以嚼的動。
“好吃。”
“還不錯?!?p> 兩人又拿起一個,學(xué)著陳慶卿的樣子處理干凈,吃了起來。
吃著晚餐,氣氛異常安靜,顧楠和陳慶卿只顧著吃,衛(wèi)莊和蓋聶兩人想搭話都不知道說些什么。
突然,熟知劇情的陳慶卿開口說道:“喂,你們的夢想,是什么?”
……
令人尷尬的沉默。
沒有人理他……
“姐~”陳慶卿眼泛淚光,抱著顧楠的大腿哭道。
顧楠無奈地笑了笑,用油膩的手拍了拍陳慶卿的腦袋,說道:“說說吧,反正單是吃也沒有意思?!?p> 這回蓋聶和衛(wèi)莊倒是有反應(yīng)了。
蓋聶搖了搖頭:“沒有細(xì)想過?!?p> 衛(wèi)莊則是裝起來了,發(fā)出一聲嗤笑:“不過空想罷了,有那時間,還不如做些實事?!?p> “不若如此?!?p> 顧楠忽然笑著,從一旁拿起了一根還沒有燒過的柴火,抽出無格,將它砍成了四段。
“我等四人把心中所想刻在這斷木上,待到多年之后,來此,再將它挖出來看看,自己卻是做到了多少,如何?”
蓋聶和衛(wèi)莊雖然不甚在意,但是看著顧楠頗有興致,也就都接過了自己的那段木頭。
四人想了很久,才用劍在自己的木頭上刻下了自己心里想著的東西。
用布包了起來,挖了個土坑,放了進(jìn)去。
這里就是溪畔的一片草地,四周空曠,位置也不難找。埋著布包的地方被顧楠插了一根木頭,上面還被顧楠惡作劇似的刻了一大一中兩小的四個小人的圖案。
顧楠沒這方面的天賦,刻的是很難看。
不過幾人都沒有在意,反而是深深地看著,要將這記在心中。
“說好了?!鳖欓χ牧伺氖稚系哪嗤粒骸暗綍r候,回來看看。”
衛(wèi)莊和蓋聶相視一笑:“好,回來看看。”
陳慶卿在一旁被兩人的小互動感動到了,默默走過去將兩人攏到懷里。
“你干嘛!”
“放開我!”
兩個小孩劇烈地扭動起來。
“摸摸?!?p> 陳慶卿環(huán)住兩人,緊緊勒著。
“摸你個大頭鬼??!放開我!”
“師姐救命!”
“貼貼?!?p> “滾啊!”(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