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顧楠和呂不韋的碰面
一切都很順利,陳慶卿甚至沒有出手阻攔過趙國的追兵,異人一行的車隊便已經(jīng)來到了平原的郊外。
這是他們約定的地點,華陽夫人在書信中交代過,到了此地,便會有一隊護(hù)衛(wèi)在此等他們,護(hù)送他們?nèi)ネ觚唽④娔抢铩?p> 呂不韋此時才是松了一口氣,雖然先前那位少年說要護(hù)他們周全,但是一路上卻始終不見其人影,這讓他心中又怎能安定下來?
眼下終于看見書信中所說的前來接應(yīng)的白袍將軍,此刻才是真正的心中大定。
吩咐車隊靠了過去,呂不韋這才看清了白袍將軍和立在他身后的那只軍隊。
那將軍騎在一匹黑馬上,穿著一身喪白色的袍子(陳慶卿執(zhí)意要求她穿的),臉上帶著一張刻著兇獸的覆面(因為顧楠是女子,上陣讓人看見了自己的面貌很不方便,所以她從第一次上陣起便帶著這個兇獸覆面了。),很是兇煞。手中的長矛看得呂不韋眼皮子直跳,那般長的長矛,想要抬動恐怕也是需要駭人的力氣才是。
不過這位將軍給呂不韋帶來的壓迫感,卻是沒有前面那位少年來的強。
而立于將軍身后的軍隊約莫有數(shù)百人,身上都穿著黑色甲胄,背上背著一片全身大盾,看上去是沉重?zé)o比。同時,每個人還配備了長矛利劍,甚至還有一把短弩。
數(shù)百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尊尊石像,站著不動就是一股氣魄。
撲面而來一股煞氣,讓呂不韋暗暗心驚。
但是在面上,他仍是露出商人的微笑,上前拱手道:“在下呂不韋,想必,貴部就是秦王派來的護(hù)衛(wèi)吧?”
【呂不韋……】
和陳慶卿一樣,顧楠也是掃了呂不韋一眼,直讓他渾身發(fā)寒。
半響,顧楠點了點頭:“是。趕路吧?!?p> ——————————————
“駕,駕!”
只能感覺到一陣風(fēng)呼嘯而過,路旁的草被吹彎了身子,一隊數(shù)千人的騎兵便如風(fēng)般騎過了這片區(qū)域。
他們沿著車隊留下的車轍前進(jìn),動作干凈利落,一次又一次地催馬,一股又一股的煙塵飄散在騎兵消失的背影后。
暗處的陳慶卿默默地看著這一幕,便又再次趕往楠姐所在的大部隊。
反正他跑得快,剛剛也是看嬴異人和楠姐接頭了,才跑回來監(jiān)視追兵的行程。
……
顧楠這邊,數(shù)百個黑甲士兵圍著兩個車轎,步伐一致,每走一步都帶著甲胄摩擦的聲音,沉悶,肅靜,讓人心生懼意。
呂不韋和顧楠騎馬走在一起,不是他們不想快點趕路,而是車隊中真有一些財物,是呂不韋準(zhǔn)備用來在咸陽打點關(guān)系的,再加上異人的小兒子和妻子二人禁不住急行勞頓,便只能這么走著了。
而且如果真有追兵,那百分百是騎兵,就算他們拼上老命跑路,也得被追上。
隊伍已經(jīng)一言不發(fā)地走了一路,呂不韋老是往顧楠這邊偷瞄,想要找個時機搭話。
以他的眼光來看,這位將軍能統(tǒng)領(lǐng)這樣一只軍隊,又如此年輕,那將來成就必然不會低到哪去,十分值得結(jié)交,作為異人日后的班底。
他露出職業(yè)的但又不會讓人心生厭煩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詢問道:“那個……不知將軍名諱?”
顧楠側(cè)過頭看了他一眼,雖然她的歷史不太好,但這種比較傳奇的人物,她還是認(rèn)識的。
商人呂不韋,姜姓,呂氏,名不韋,姜子牙的二十三世孫(百科說的,我一開始也不敢相信。齊桓公還是姜子牙的第12世孫,姓姜,呂氏,名小白。),一個敢將王侯公子當(dāng)做商品的男人。
靠著自己的長袖尚舞與三寸不爛之舌,他成功將異人扶植上王位,隨后便是成為了秦國的相國,文信侯,食邑河南洛陽十萬戶,又被年幼的嬴政拜為“仲父”,毫無疑問地權(quán)傾天下。
主持門下食客編撰的《呂氏春秋》,想成為未來秦國的治國思想,雖然沒有成功,但仍是成為了“雜家”的代表著作,對后世影響極大。
順帶一提,李斯,甘羅都曾做過他的門客。
除此之外,他還有過軍功,帶兵攻取東周、趙國、衛(wèi)國土地,分別設(shè)立三川郡、太原郡、東郡。(百科說的)
可謂是,政,商,文,軍,四個方面都有有所建樹,若不是禍亂宮闈導(dǎo)致晚節(jié)不保,此人的歷史評價,可能不會在其先祖姜子牙之下。
顧楠的腦海中剎那間浮現(xiàn)了許多關(guān)于呂不韋或真或假的故事,但畢竟禍亂宮闈的事情目前還沒有發(fā)生,所以她最后還是決定對這種狠人表示尊敬。
“顧楠?!鳖欓f道,點頭以示尊敬。
【顧楠……】
呂不韋暗自思索了一下,往日中卻是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只是這聲音著實奇怪,怎么聽著像個女人。
【應(yīng)該是我多想了……】
呂不韋搖頭不想,再次看向那個帶著青銅兇獸覆面的將軍,試探性地問道:“我觀將軍麾下軍士戒律嚴(yán)明,行動有序,氣勢撼人,想必在秦國中也是一等一的強軍吧?”
顧楠又瞥了眼一眼過去,不在意地說道:“只是剛成立不久的新軍罷了,我也是剛接手不到一年?!?p> 【新軍!】
呂不韋心中一驚,但面上仍是不改笑容。
雖然還是有些不信,但他沒有再詢問下去,而是選擇恭維一番后,轉(zhuǎn)移話題道:“將軍可知我等還有多久才能到達(dá)?”
顧楠抬頭看了地平線盡頭下沉的殘月,確定地說:“快了,最多是再一個時辰。”
呂不韋點點頭,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真實了些。
……
畫面一轉(zhuǎn),鏡頭給到我們的小陳這邊。
他卻是趕在趙國的追兵之前,再次回到了車隊附近的暗處隱匿起來。
他是過來看戲的。
根據(jù)他的推算,以顧楠此時的速度,是極有可能和追兵碰上的。
至于他為什么不去攔下追兵,當(dāng)然是因為他要給顧楠和陷陣軍實戰(zhàn)的機會了。
先說顧楠,雖然她是參加過長平之戰(zhàn),但她并沒有統(tǒng)帥軍隊去作戰(zhàn)過,只是身為勇猛的偏將沖鋒陷陣罷了。
再說陷陣軍,雖然他們裝備精良,實力雄厚,但只是在陳慶卿的帶領(lǐng)下剿過匪而已。要知道,流匪盜寇,和各國的正規(guī)軍差別還是蠻大的。
所以,嚴(yán)格來講,兩者此刻都是半斤八兩,沒有經(jīng)過真正戰(zhàn)爭的洗禮。
所以,陳慶卿選擇把握住今晚的機會,讓顧楠帶陷陣軍和趙軍的精銳好好戰(zhàn)上一場。
雖然是三百步兵對陣千余人騎兵,但實際上,這千余人騎兵為了追上嬴異人,所以是輕裝上陣,沒有攜帶過多裝備,而后更是一路疾馳,人馬俱疲。
再加上待會兩軍對壘,趙軍一定是要生擒嬴異人的,反而是不好直接沖殺過去,極大限制了騎兵的機動性,等于是只能老老實實地跟陷陣軍對拼。
?。ㄚw國不是沒考慮過秦兵會來接應(yīng)的情況,但像這種質(zhì)子出逃的事情,秦國肯定不會大張旗鼓地派軍隊來接,那就等于在全天下面前背信棄義了,反而是得不償失,所以秦國最多只會派個百余人的精銳過來。但趙國的追兵也是精銳,他們自信在以多打少的條件下,即便是輕裝上陣,也能擊敗對方。更何況,這是趙國境內(nèi),只要他們追上后拖延片刻,援軍便可以隨時趕來。)
以此來說,即便這騎兵也是趙軍中的精銳,但陷陣軍未必不能大獲全勝。
能贏肯定是能贏的,雖然陳慶卿把陷陣軍托付給顧楠了,但他可是仍然沒有落下輸送內(nèi)力的。贏也是分好幾種的,在陳慶卿心中,他費了這么大力氣培養(yǎng)出來的內(nèi)力遠(yuǎn)超各國一般精銳的陷陣軍,此戰(zhàn)唯有大獲全勝,才算是不負(fù)他的期望。
再不濟(jì),還有他在這里掠陣呢,陷陣軍總不可能真的損失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