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回去吧,爸這邊兒我來照顧?!睖赝硪呀?jīng)照顧沈濯清近兩周了,孩子們來醫(yī)院時看到溫晚明顯比之前老了幾分。
“不行,你媽得跟我在這兒。”病床上的沈濯清突然起了勁。
“爸,您怎么這么不懂事兒呢。我媽要是為了你在生病了,你覺得哪個值當?。俊鄙蚰畲让鴾赝淼暮蟊承奶鄣恼f。
“你爸沒事兒了,我在醫(yī)院也不累。你們快回公司去吧,別在這兒耽擱了大事,雖然我和你爸已經(jīng)很久沒有接觸公司的事了,但是日常工作我還是知道的,根本沒你倆現(xiàn)在這么清閑,快回去吧。”
沈濯清滿眼笑意的看著溫晚,溫晚坐在沈濯清的床邊,給他一遍一遍的從手臂按摩到手指。
沈念慈轉(zhuǎn)身看了看方方,夫妻倆眼神交流。方方懂了媳婦的意思,他點了點頭,開始說:“媽,我爸過幾天回來。”
“哦。”
方方以為溫晚沒聽見,刻意抬高了音調(diào)又說了一遍:“我爸爸都走了好久了,他要回來了?!?p> “誒呀,我聽見了?!?p> “你爸回來,跟你媽說什么呀?你這個爸還在這兒躺著呢!”沈濯清聽見方方這么說,突然間醋意大發(fā)。
“這下信了吧,你爸沒事兒?!睖赝淼靡庋笱蟮目粗鴥蓚€孩子。
“那……您什么時候出院???”
“你爸什么時候回家,我什么時候出院。”
“喲呵,住院不要錢啊!”溫晚敲打了一下沈濯清的腦門。
“不是,你爸真要回來了?玩夠了?”
“嗯!”
“二十年了哈,你爸真夠野的?!?p> 四十五歲那年,方濂洲與大家告別,開始了自己的環(huán)球旅行。這二十年里,他有一半的時間在旅行,有一半的時間在做公益。他還經(jīng)歷了地震、火災(zāi)、車禍、搶劫……這些事都是他在視頻里告訴溫晚的,他很高興他經(jīng)歷過這些,這是他之前根本就不敢設(shè)想的日子。
沈濯清算好了日子,他出院之時,正是方濂洲回家之日!這不,前腳一堆人剛進家門,后腳方濂洲就到了。
他站在門口遲遲沒有走進去。方濂洲看著鬢發(fā)斑白的溫晚和沈濯清、已經(jīng)四十五歲的兒子、孤身一人的盧豐還有四歲半的孫子……他忍不住哭了出來。
“瞧你這個沒出息的樣兒!”沈濯清上前去一把將他拽了進來。
“你可慢著點?!?p> “你是心疼他呀,還是心疼我呀?!?p> “心疼你唄?!彼牧伺乃暮蟊场?p> 方濂洲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放下了背上已經(jīng)破舊不堪的旅行包,刻意讓出了一寸的位置,小心翼翼的坐在沙發(fā)上。
方武奇走到方方身邊去,他軟糯糯的問:“爸爸,這個老先生是誰啊?”
“叫爺爺?!?p> “爺爺?!?p> “乖寶兒,爺爺手里不干凈,就不抱了。”他寵愛的看著這個白胖白胖的小孩子,他知道這是自己的孫子,但是寶寶從小沒見過自己,他怕自己的怪異的行為嚇到他。
方濂洲四處打量著這個別墅,過了好久,他說:“這地方真讓我好找?!?p> “是么!你還記得嗎,這是誰家的?”
“當然記得,北古宋天野?!?p> “對。”
“宋先生還好嗎?”
“挺好的。老爺子快九十歲了,身子骨還挺硬朗,去年過年之前我和沈濯清去看他,老先生還在打太極呢?!?p> “齊湛呢?”
“他呀,他還沒結(jié)婚,不過一個人也挺好的?!?p> “佟璐自殺之后,秦煥還好嗎?”方濂洲逐一詢問著這些故人,太久沒見面,屬實想念。
“應(yīng)該好吧。佟璐去世后沒過幾年他就結(jié)婚了,前年孩子都上大學了,他現(xiàn)在是瑾逸公關(guān)部部長?!?p> “挺好的?!狈藉ブ撄c了點頭。
沈念慈從樓上走下來,邊下樓邊說:“爸,二樓房間都給你收拾好了。”
“真的?”他不敢相信的看向沈濯清和溫晚。
“嗯?!贝丝痰臏赝硇Φ暮芎蜕疲@么多年,她也是真的很想他。
“哎?溫言呢?”
大家沉默了一會兒……盧豐開口道:“她去世了?!?p> “哦。”
沈川慈從廚房里端出了一盤方濂洲以前愛吃的水果:“叔叔您吃?!?p> “川慈結(jié)婚了嗎?”
“還沒。”他害羞的撓了撓頭。
晚飯后,孩子們窩在客廳的沙發(fā)里看電視;盧豐和方濂洲坐在院子里聊著天,方濂洲給他講這些年在國外遇見的奇事;溫晚沈濯清在屋頂?shù)幕▔呎f著閑話……這樣的日子過得再久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