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順最是痛恨別人不將他放在眼里,大抵是越無能越要面子吧,姚家望的話讓他如同被踩了尾巴一樣。
奈何他只是個花架子,只會情緒激動的咆哮,而姚家望對他說的話絲毫不受影響。
甚至還能帶著笑回懟過去,“你爹倒了我都不會倒,沒本事就別出來丟人現(xiàn)眼,好好待在家里做個乖兒子吧?!?p> 這話讓姚家順恨的牙癢癢,腦子一熱,不管不顧的就揮著拳頭沖了上去。
精明如姚家望,他預(yù)判了對方的反應(yīng),早就有所準(zhǔn)備,身子一側(cè)腿一抬,人還未近身,就將他踹倒在地。
花拳繡腿又豈能與真刀實(shí)槍廝殺過的人對戰(zhàn),這一腳下去,姚家順?biāo)ち藗€狗吃屎,捂著肚子半天爬不起來。
舒苒原是不想笑的,奈何姚家順的姿勢太過滑稽,他哀嚎的聲音又太有喜感,圍觀的鄉(xiāng)民也噗嗤笑出聲,還有些人畏懼其父,忍得著實(shí)辛苦。
忠哥兒雖聽不見具體情況,卻瞧見了父親英武的招式,他興奮的臉通紅,眼睛里滿是晶亮。
舒苒擔(dān)心他被波及,牽著他往后退了幾步。
姚家順最是吃不得苦,如今又顏面掃地,他若是不扳回一局,只怕一點(diǎn)尊嚴(yán)都沒有了。
咬牙掙扎著爬起身,姚家望不緊不慢的挽著衣袖,順便對著東來囑咐道:
“保護(hù)好你們太太,莫讓那狗東西碰到了。”
東來故意大聲答應(yīng)著,他陪在姚老爺身邊這么些年,身上的功夫也是不弱的,護(hù)著太太不在話下。
這話聽在姚家順耳里,無異于火上澆油,他拼著一股怒氣,惡狠狠的再次沖向姚家望。
可惜,現(xiàn)實(shí)太過打臉,姚家望一招就將他治服,朝著他身上的軟肉狠狠的招呼了幾下。
明明是個人高馬大的成年男人,偏偏哭的跟個孩子似的,敬大伯趕來時瞧見的就是這么一副場景。
他目眥欲裂,大聲吼道:“姚家望你個畜生快住手,這是你嫡親的堂哥,你是要打死他嗎?”
他邊說還邊朝著兒子撲去,姚家望在他撲過來之際,動作迅速的收手退開。
一是他厭惡與這人沾染上,二是因?yàn)檫@人老奸巨猾,他與姚家順斗毆那是平輩之間的切磋,若是被這老東西纏上,那可就不好脫身了。
敬大伯也是極心疼這唯一的兒子的,哪怕不成器,也是他的骨血。
瞧見他身上的傷,氣的破口大罵:“你個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小畜生,沒有人倫的混賬東西,自家兄弟都敢如此下狠手,我定要去族長那里告你的狀?!?p> 這哪里像是長輩能說出口的話,不說姚家望聽了如何,舒苒聽了氣不打一處來,下意識的走到姚家望身邊想要替他撐腰。
姚家望似是習(xí)慣了這樣的惡言惡語,毫不示弱的回道:“大伯父還是修修口德吧,也不知我爺奶爹娘聽了你的話會不會半夜來找你,你兒子砸我家院墻,我揍他一頓怎么了,若是有意見,咱們?nèi)プ彘L那里評評理?!?p> 這偌大的姚氏家族,還真沒有一個人能讓姚家望害怕的,敬大伯原先靠著搶占的財產(chǎn)倒也風(fēng)光過一陣子,可惜他也不是個聰明的,有財也守不住,到了現(xiàn)在,只勉強(qiáng)算個富戶。
姚家望說罷話,也不管眾人是何反應(yīng),對著舒苒說道,“好些日子沒回來過了,我陪你四處走走?!?p> 舒苒自然不會拒絕,夫妻兩個仿佛沒看到那父子二人,旁若無人的走了。
姚家順叫囂著要找他報仇,讓敬大伯一巴掌拍在腦門上,“你還嫌不夠丟人現(xiàn)眼的嗎?”
這話讓姚家順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般,一下子沒了心氣兒。
姚家屯雖是鄉(xiāng)野之地,卻有山有水,景色宜人。
“你我二人,好似還是第一次這般悠哉的一起賞景呢?!?p> 姚家望倒是難得的有些感性,舒苒搜索了一下記憶,還真是如此。
她笑著說道:“我可不是來賞景的,我是來找好吃的野菜的?!?p> 姚家望一怔,有些無奈道,“這不過是些雜草,若有好吃的,早就讓人挖走了。”
舒苒笑著指著一叢野菜,“你瞧,那是馬蘭頭,焯水之后涼拌吃就極好,還有那個是茼蒿,可以做蒿子粑粑呢,還有這個,你聞聞?!?p> 舒苒抬手就從矮樹上掐下一根嫩芽,姚家望湊上去聞了聞,那古怪的氣味太上頭,他好險沒吐出來。
一臉古怪的說道:“這東西你確定能吃嗎?這氣味也太難聞了,我怎么沒瞧見過有人吃呢,怕不是有毒吧,你這懷了身子,可不敢亂吃?!?p> 舒苒給了他一個白眼,沒好氣道:“你少見多怪,這個叫香椿頭,吃的就是這個嫩芽,咱們來晚了,這芽都快老了,也算是時令菜了,吃個新鮮,等會兒我做個香椿炒雞蛋,保準(zhǔn)味美鮮香?!?p> 姚家望一臉拒絕,“我還是不要了,你自己喜歡就好?!?p> 舒苒倒也不跟他爭辯,有些人確實(shí)會不習(xí)慣香椿的氣味,倒也不必為難他。
她拉著云杉一起摘香椿,姚家望生怕她閃到腰,只得在一旁護(hù)著,有那長在樹頂?shù)?,只好他這個高的來摘。
本就不喜這股味道,還有汁水沾染到衣服上,氣味就更重了,姚家望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臭了,臉也更臭了。
惹得舒苒頻頻偷笑,一回到大宅他就迫不及待的去洗漱,回來時敬大伯父子已經(jīng)走了。
舒苒帶著云杉一起下廚,將那香椿炒雞蛋真的端上了桌,姚老爺本打算堅決不碰的,瞧見舒苒吃得香,忍不住夾了一小塊放進(jìn)嘴里。
聞著臭,吃起來倒也不反胃,也就吃個鮮嫩感。
“一會兒我去村里叫幾個人來修院墻。”姚家望咽下嘴里的飯,開口說道。
舒苒點(diǎn)點(diǎn)頭,“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到時候多給些工錢,就怕前面修好,那邊又起什么幺蛾子。”
姚家望淡定的說道:“用不著擔(dān)心,他們沒這個膽子,我那大伯最是惜命,他敢再來,我必會下死手,他不是什么難啃的骨頭?!?p> 他這話里有話,舒苒也不去深究,“那吃了就早些找人吧,沒個院墻攔著,始終不太踏實(s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