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哥兒可沒有他父親想的那么多,他內(nèi)心激動萬分,目光灼灼的看著舒苒。
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母親,孩兒真的可以成為極有學(xué)問的大儒嗎?”
舒苒毫不遲疑的點頭,面對一個毫無自信的孩子,外人的肯定對他來說至關(guān)重要。
“只要你找到自己的強項,愿意為之付出千百倍的努力,我與你父親會全力以赴的支持你,你有什么理由不會成功呢?”
忠哥兒強忍住眼眶里打滾的熱淚,他哽咽著說道:“兒定不負父親母親的期盼,從今往后,潛心向?qū)W,定能學(xué)有所成。”
人一旦有了奮斗的目標,就好似身體里注入口新鮮血液,整個人都是熱血沸騰的,忠哥兒如今就是。
舒苒笑著點頭肯定,如今他身子骨弱,情緒大悲大喜容易傷身,舒苒少不得要多叮囑幾句。
“你沒有科舉的壓力,倒也不必把自己逼得太緊,咱們慢慢來,現(xiàn)下你要做的是抓緊時間收拾行囊,我放心不下兩個姐兒,想今日就回府。”
忠哥兒自然是沒有意見的,被她這么一說,注意力也轉(zhuǎn)移到了回府的事情上。
他也不在多說什么了,趕緊回房收拾行李,跟著父親母親一起來的,還是得跟著他們一道回去妥當些。
等忠哥兒走遠,姚家望望著他的背影,良久才感慨道:“你今日所言,給了忠哥兒新生命,若他來日真的夢想成真,定會感激你一輩子。”
未來太遙遠了,什么情況都有可能發(fā)生,舒苒說出那樣的話,不過是不忍看他繼續(xù)頹廢下去,從不奢望他的感激。
“老爺說這話就太見外了,我是他嫡母,他既叫我一聲母親,給他指條明路也是理所應(yīng)當?shù)?,能不能出人頭地,得看他本事,倒也不必感激我?!?p> 姚家望就是喜歡她這股什么都看淡的不在意勁兒,透過這些事情的表現(xiàn),他仿佛看到一個善良而又獨立的靈魂,看的越透徹他就越發(fā)著迷不可自拔。
“忠哥兒有你這樣的嫡母,也是他的福氣,回府后就將他移到前院去住,不能讓梅姨娘繼續(xù)圈著他了,最好讓他們母子二人離的遠些。”
姚老爺想的更長遠,庶子既然有志向,他自然會全力支持,若是姨娘礙事,那就將他們隔離開來。
舒苒聞言只淡淡看了他一眼,男人大多重利輕感情,她并未覺得驚訝,只默默在心里同情一下梅姨娘。
接下來的日子,忠哥兒母子恐沒有多少機會親近了,姚老爺既然答應(yīng)投資忠哥兒,勢必不會讓人打攪他的清靜。
況梅姨娘本就是個糊涂的,姚老爺絕不會眼睜睜看著兒子被帶壞。
舒苒越是清楚姚老爺?shù)南敕?,就越慶幸自己穿過來就是正房太太,不然日子還真不好過。
“老爺莫要耽誤時間了,您的行禮趕緊收拾妥當吧,咱們早些回去,說不定今日就能見到姐兒們呢?!?p> 舒苒還真是歸心似箭,姚老爺無奈說道:
“你就算再著急見姐兒們,恐也只能等明日了,你兩次坐胎不穩(wěn),哪里能快馬加鞭的趕路,姐兒們過得甚是開心,你不必牽掛?!?p> 舒苒低下頭看向自己腹部,她如今還真是個瓷娃娃般的存在,心里這樣想嘴里卻是不服輸?shù)摹?p> “那老爺也不能繼續(xù)耽誤時間啊,大件兒的都讓下人收拾妥當了,還有些私密物件誰也不敢隨意亂動,得您自己收拾。”
姚家望甚是坦蕩,“我的物品沒有你不能動的,你該幫著我收拾才是?!?p> 舒苒直接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沒好氣道:“我又不是你娘,什么都得給你收拾好,慣的你,不收拾拉倒,我自己一個人先回去了。”
說罷轉(zhuǎn)身就想走,姚家望伸手將她拉住,扶著肩膀耐心安撫道:“好好好,我那是逗你玩的,這就去收拾東西,你且稍等一下,你如今這情況我怎么放心讓你一個人走。”
舒苒不過是惱羞成怒,倒也不是真的就要任性妄為。
父子倆的動作都還算快,沒讓舒苒等多久,待真正坐上馬車,那種歸心似箭的心情才終于緩解下來。
本就不遠的路程,硬是讓姚家望走了半個多時辰,舒苒已無力吐槽,她不是不敢發(fā)飆,只是想快些回家,如今這男人多少有些沒臉沒皮的,還是莫要給他靠近的機會。
馬車還未到府里的時候,東來就率先回府了,畢竟當家主子回府,下人總是要事先準備妥當?shù)摹?p> 梅姨娘那處也得了消息,趕緊梳妝打扮準備迎接老爺。
這幾日她在府中無比風(fēng)光,下人們知道忠哥兒入了宗譜,如今已是正經(jīng)主子,對她這個生母多有巴結(jié),倒是將青姨娘壓了下去,一時間風(fēng)光無兩。
青姨娘也是個沉得住氣的,并不與她硬碰硬,兩人都打扮妥當,毫不意外的在路上碰見了。
梅姨娘拂了拂發(fā)髻,眉眼帶笑的說道:“我如今總算是熬出頭了,忠哥兒是正經(jīng)大爺了,日后我也能老有所依,妹妹可得抓緊時間呢,肚子可得爭氣些?!?p> 青姨娘嗤笑一聲,“姐姐何必這般得意,忠哥兒入了宗譜,那也是老爺太太的兒子,與你一個姨娘有何干系?”
這倒是實話,姨娘始終是姨娘,孩子若是有良心,愿意看顧著倒也還行,若是個心狠的,為了多得些家產(chǎn),可勁的巴著嫡母奉承,生母哪還會理會。
梅姨娘臉色變了一瞬,卻還是故作鎮(zhèn)定道:“我知妹妹是心里嫉妒,故意說些不著四六的話,我也能理解,我忠哥兒最是老實孝順,必不會不管我。”
青姨娘捂嘴偷笑:“姐姐還是莫要自我安慰了,你毀了忠哥兒的耳朵讓他一輩子難出頭,如今好不容易有些奔頭,不讓他巴著嫡母,反倒要他孝順你這么個生母,也不知你是愛他還是害他?!?p> 這話讓梅姨娘徹底破防,有些事別人不說她不會深想,忠哥兒耳疾的事她比任何人都后悔,可如今木已成舟她又能如何,只能寄希望于大夫能治好他。
可就算治好耳疾又能如何呢?忠哥兒的疏離她又不是感覺不到,若是他真的就此倒向太太,梅姨娘也無可奈何,越想心中的恐慌越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