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虞美人的劍
回學院途中,魯修修是兩步一停,三步一看。
“我說班長兄弟,我的臉上有花嗎?”
他這么一問,魯修修索性完全停下,盯著他轉(zhuǎn)了一圈,隨后皺著眉頭問道:“你真的認識虞美人,還跟她有約?”
“不像嗎?”
“不像。”魯修修果斷搖頭,“但是如果是真的,那就先赴約后再去上課吧,如果你還能完整的回來的話。”
“喂,班長兄弟,別走得那么急啊?!?p> “我先去上課了!”
很快,魯修修的光頭便化作一點光點消失在徐修然的視線里。
看著他落荒而逃的樣子,徐修然搖頭一笑,“虞輕舞啊虞輕舞,我現(xiàn)在總算想起來你為什么如此在乎自己的名聲,也總算知道你的名字在這三青城中有多大的能量。”
虞輕舞就是徐修然所說的虞美人,只不過“虞美人”這三個字對白金香有著更為特殊的意義。別說事情只過去了兩年,就算是二十年,一輩子,白金香恐怕也無法忘記她給他帶來的屈辱和恐懼。
兩年前,白金香還是個翩翩公子,憑真本事進入的三青學院金魂甲班,追他的女的能從城北排到城南。
跟很多天之驕子一樣,他很驕傲,很自負,也很風流。
不知是因為自信心膨脹,還是受人唆使,他腦子一熱就在桃源鄉(xiāng)里整了個美人閣。
美人閣里掛的全都是美人圖,儀態(tài)萬千,風情萬種,美不勝收。
僅僅只是如此的話,傳出去也有人會認為他算得上半個風流雅士,可偏偏,他還在桃源鄉(xiāng)里大放豪言,說美人閣里的每一個美人他都玩過。
對此,有人憤怒,卻只敢在白金香背后說道;為此,有人拼命,因為那美人閣里掛著赫然是自家媳婦或者閨女,這能忍?卻無一例外,這些不能忍的人要么被封口,要么被滅口。
單憑他一個人自然做不到這些事,但他背后還有個白家,更有個從來都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的白家家主——白開心。
白家的這一系列舉措,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白開心竟然支持自己的兒子如此胡作非為!
于是,白金香越發(fā)肆無忌憚,美人圖添了一張又一張。直到有一天,他將虞輕舞的舞劍圖掛在了榜首。
他永遠忘不了那一天,他掛上美人圖沒多久,榜上第一的虞輕舞就提著劍站在了他面前。
桃源鄉(xiāng)是什么地方?白家的地盤。而恰巧,那一天白家就在桃源鄉(xiāng)里慶賀,慶賀東來國打了個大勝仗,是高朋滿座,強者如云。
可虞輕舞旁若無人,一劍就削掉了白金香的半顆蛋,再一劍,差點直接將他“連根拔起”。若不是一來做客的國尉大人親自出手,白金香恐怕從此不復(fù)存在。
東來是四戰(zhàn)之國,國力強盛,想要勝任國尉,必然得有坐鎮(zhèn)一方的絕對實力。那時的虞輕舞才多大?二十不到,在國尉的阻攔下竟然還劈了白金香兩劍。
如此年紀,如此實力,把在場的人全都嚇了一跳。
“呵呵呵……”白金香擦了擦嘴角的血,一臉獰笑地盯著虞輕舞道:“國尉大人已經(jīng)出手,豈容你再放肆!很快,我就會讓你深入體會到傷我的代價?!?p> 虞輕舞止步,不再有任何動作,就在眾人以為她已經(jīng)認清現(xiàn)實,想要服軟說乖話的時候,依舊握著劍的她只說了四個字,“磕頭,道歉?!?p> 方國尉覺得自己臉上有些掛不住,剛想開口,就被一個人一句話嚇了回去。
說話的人并不是桃源鄉(xiāng)里的任何一個,因為聲音是從三青學院的方向飄來的,“年輕人的事就讓年輕人自己解決。”
此話一來,從開始就一只在喝酒的白開心手里的酒杯一震,而后給了方國尉一個眼神,示意他回來,隨后高舉酒杯,“來,喝酒!”
白金香瞬間面如死灰,開始磕頭,磕得很干脆,喊得很響亮:“對不起?!?p> 收劍,虞輕舞冷冷說道:“不是跟我,是她們。”
她們?白金香疑惑抬頭,正看見美人圖里那些真正的主人們魚貫而入,竟排好了隊在等他磕頭。
“虞輕舞,你不要欺人太甚!”
是可忍孰不可忍,白金香瞬間暴起,不是沖向前,而是向后奔逃。而收了劍的虞輕舞更快,白金香甚至還沒來得及奔逃就又被摁回的地上,似乎,還有腿骨斷裂的聲響在桃源鄉(xiāng)里回蕩。
她又說了那四個字,“磕頭,道歉?!?p> 白金香手指拽的花白,手在抖,全身都在抖,可他的頭最終還是磕了下去。
那一天,源源不斷的磕頭聲看呆了桃源鄉(xiāng)里的賓客;對不起的聲音舒坦了整個三青城。那一天,虞輕舞的名聲響徹了整個玄妙大陸。
從那以后,上門來虞家提親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他們卻從來沒見過像虞輕舞這么有個性的人,禮物,多多益善,人,一個不愛。
有人不服,想要搶回禮物,或者直接搶人??伤麄兊南聢觯靖捉鹣悴畈欢?。
這兩年,如果不是白家請了無數(shù)名家名醫(yī),用了無數(shù)天材地寶,白金香根本不可能像現(xiàn)在這樣還算健康地活著,還能繼續(xù)在金魂甲班里待著。
但即便這樣,他一聽到“虞美人”這三個字還是忍不住惶恐。所以他才會讓出道路,即便是徐修然所說的真實性只有萬分之一,他也不敢去賭那萬一,因為他根本不敢再去承受一次虞輕舞的怒火。
街角,一雙靈動的眼睛正密切關(guān)注著徐修然的一舉一動,正是之前陸家藥鋪中那如棉花一般的女子。
悄無聲息間,一雙手從她后面探出,悄悄地蒙上了她的眼睛,“我的小貓兒,你這是在看什么呢?”
“鬼少,你嚇死我了?!毖┴垉翰桓一仡^,因為她知道自己一回頭必然會看見一張人皮,一張貼在人臉上扭曲的人皮。那張皮,無論看多少次她都覺得害怕,可她更害怕的是身后的這個人——虞鬼。
虞輕舞是虞天候的驕傲,是虞家的驕傲,是天越國人的驕傲。所以,她敢收禮,她敢不答應(yīng),因為她背后站著的,是整個天越國。
可很少人知道,虞天候還有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