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連幾天,楊鈞除了照常去王家肉鋪中殺豬外,其余的時間便在唐宅中練刀,然后每隔一天去一次黑虎幫,跟進(jìn)呂家的調(diào)查。
呂家畢竟是北城的巨富之家,無論是地位還是實力,都遠(yuǎn)超黑虎幫。
調(diào)查起來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這幾日里,孫書崇雖然陸續(xù)送過來不少的訊息,但是卻都沒有查看出什么端倪。
楊鈞等了幾日,終究是等的著急了起來。
就在他考慮要不要想辦法親自與呂家之人接觸的時候,孫書崇帶來的一個消息,卻讓他察覺出了古怪。
“你是說每年呂家年祭時從未行過大祭?”
楊鈞聽到孫書崇的報告,瞬間便意識到。呂家的年祭有問題?
年祭是大漢朝在每年年尾的祭祀。
這祭祀的對象只有兩個,一個是天地神明,另外便是自家的先祖。
每年的年祭除開自己家的小祭之外,還有各級城隍廟的大祭。
這大祭是由城隍廟舉辦,聚一地之人氣,共同祈愿,以保來年的風(fēng)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對于百姓來說,無論是貧富都對這大祭無比的看重。
祭禮的位置頗為講究,除開城隍廟的大主祭,以及當(dāng)?shù)氐母改腹傥恢霉潭樽钋巴?,剩下的前百位置便是由大主祭來決定。
這是一套頗為復(fù)雜的計算方法,其中決定的因素有,年齡,德行,才能,財富,等等!
在漢朝中,能夠在大祭上占據(jù)前排乃是一種莫大的殊榮。
不過這祭禮也并非是強(qiáng)制,而是邀請,因此也是有著拒絕的余地。
而呂家,作為一個北城的巨富之家,在平淮城中已經(jīng)落戶十余年的時間,按理說前百的位置,怎么都應(yīng)該有著呂家的一席之地。
但是在孫書崇調(diào)查到的消息中,呂家從未在大祭之上現(xiàn)身過。
據(jù)傳聞,大主祭曾經(jīng)在數(shù)個年份多次的邀請呂家,但是卻都被呂家以德才難承回絕。
不僅如此,呂家還曾經(jīng)被人發(fā)現(xiàn)在大祭期間攜家眷出城,聲稱是自行舉行小祭,祭祀先祖。
這些行為單看并無什么不妥,呂家雖是巨富,但是畢竟落戶時間不長,哪怕不舉行大祭,也可說是家中仍思念故土,盼望回返。
但是在之前種種事情順藤摸瓜的指向呂家之后,這些行為便顯得十分的詭異了。
年底大祭,所祭祀的主神便是本地城隍。
這一日香火可稱鼎沸,毫無疑問,城隍也定會在這一天真身而來,以某種方式接受百姓的朝拜祭祀。
呂家這般表現(xiàn)又何嘗不是一種心虛的表現(xiàn)?
“距離年終大祭也不遠(yuǎn)了啊!”楊鈞口中喃喃。
此時距離年末還有著一個多月,家中的小祭往往在近年的時候,但是每年的大祭卻會提前月余。
此時算算,距離大祭還有著半月的時間,已然是不遠(yuǎn)。
此時所掌握的信息無不指向呂家,剩下的便是實實在在的抓住這呂家的把柄。
但是這件事情卻并不好做。
呂家在城北,城北中的治安可比這普通百姓所住的城東要好上太多,其中不止是有著巡邏的捕快,還有著家仆防備。
黑虎幫在這件事情上是指望不上的,論起武力,呂家背后定然是比黑虎幫要強(qiáng)的,更何況,楊鈞也不能帶著黑虎幫直接沖擊呂家吧。
所以這件事情只能楊鈞自己去探查。
不需要查清楚,只要探查到呂家有勾結(jié)陰司之神,那剩下的便可以交給李忠和唐龍。
而調(diào)查的最佳機(jī)會無疑便是那年中大祭。
“我倒要看看,你呂家祭祀的是個什么神!”楊鈞心中暗道。
若是這呂家真的是勾結(jié)陰司之神的人,那他所祭祀的必定是那神無疑。
神并非是無所求的,香火便是每個神都需要的。
楊鈞不信那神幫助呂家良多,會連這年祭時的香火都不要?
心中打定了主意,楊鈞便點(diǎn)燃了艾香。
事情有了進(jìn)展,自然是需要讓李忠知曉的。況且距離年祭的這段時間還需要李忠他們一同配合去麻痹對方。
當(dāng)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diǎn),年祭時,他無疑是要近距離接觸呂家的,甚至需要想辦法混在其中,這樣的難度若是沒有些手段,斷然是難以成行。
這次呼喚李忠,也是為了詢問他有沒有這樣的偽裝手段。
青煙裊裊而上,這次李忠來的倒是慢了許多,一直到艾香染了三分之二才應(yīng)召喚前來。
當(dāng)李忠從墻后跳出,楊鈞便察覺到不對。
“李兄怎么會如此的憔悴?”
是的,憔悴,此時的李忠所顯并非是青面獠牙的神象,而是如同生前的人相。
這般一來,臉上的疲憊便十分的明顯。
“莫要提了,這些天來,平淮縣內(nèi)的惡魂劇增,我們陰司上下都已經(jīng)忙的腳不沾地了!”李忠擺了擺手說道。
“這是為何?”楊鈞詫異的問道,剛剛他還以為李忠是因為調(diào)查陰司宅邸的事情操勞的,沒想到竟然是因為別的事情。
“冬日嚴(yán)酷,那些流民中死傷本就不少,剩下的那些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害命謀財以求生的地步了,死傷再增。加之多做惡事,不少的亡魂都要由我們這一系進(jìn)行刑罰。”
“那這宅邸被盜一事?”楊鈞遲疑著向李忠問到。
李忠搖了搖頭。
“此事確實嚴(yán)重,但是畢竟是積年的案子,我們自行調(diào)查,并不在隱私的調(diào)度之內(nèi),因此只能用閑暇之時去跟進(jìn)。這段時間我與唐龍也是盡力在調(diào)查了,但是還是沒有查探到具體的線索。
在如今的這般情況之下,只能是多依靠楊兄弟你了。
對了,這次楊兄弟喚我過來可是又有進(jìn)展?”
在上次從楊鈞這里拿到那煞錢之后,他和唐龍其實就已經(jīng)篤定,這人便在他們這一系的神之中。
但是奈何,他們這一系司掌陰司刑罰的神,數(shù)量并不少,足足有數(shù)十。
這數(shù)十神中,除了牛頭馬面兩位,其余都是與他們不相上下的陰差神職。
從之前那人殺人滅口的行為判斷,再排除一些平日甚少接觸的陰差,剩下的也還有二三十人。
但是到此,便再難往下進(jìn)行。
陰差并非凡人,所作所為非常人能查,更何況時間過去了那么久,他與唐龍?zhí)讲橹两?,若不是有楊鈞的線索,恐怕還都是毫無頭緒。
在加上如今每日判罰魂鬼便已經(jīng)占據(jù)了他們所有的精力,李忠也只能將希望放在楊鈞的身上,以期他能夠帶來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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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有事耽擱了,缺的兩章會在明天和后天補(b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