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姬神樊的招呼下,姬無痕住進了母親姬神月的宅邸,享受著本家的優(yōu)待,不過他總覺得不太自在。
不久后若水老祖閉關(guān)結(jié)束,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姬家老祖,她看起來是一個六七十歲的溫和婦人,一舉一動都流露出平和的氣息,言語交談中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舒適感,宛如澤被萬物的水,平易近人。
若水老祖與他聊了聊天,告訴他那夢境其實連接著神識海,簡單告訴了他一些事情,而后她從乾坤戒中拿出了一個瓔珞圈,她蹲下身握住姬無痕的手。
“會有點疼,你忍一忍?!?p> 一根水針扎破了姬無痕的的中指,鮮血滴在瓔珞上,瓔珞頃刻就綻放出瑩潤的光澤,姬老祖將此項圈佩戴在姬無痕的脖子上。
“這是你的母親姬神月留給你的乾坤瓔珞,當時你還太小,便由你的大舅代為保管,如今該是物歸原主了。”
若水老祖露出微笑,領著他到了自己的藏寶閣,藏寶閣里擺滿了琳瑯滿目的靈器和書籍,老祖邊走邊給姬無痕講解,并從中挑選了一些法器和符箓,送給了姬無痕。
姬無痕謝過老祖,但依舊在好奇地四處張望。老祖看出了他的心思,帶他走到一座冰玉石雕前,那玉雕的雙手正捧著一把宛如冰晶冷月的細劍。
“此劍名為霜月,是你夢中的劍吧?!?p> 若水老祖一伸手,那雙手就將劍恭敬地送了上來,可她剛握住那柄劍,一層若有若無的霜意就漫上了她的指尖。
“這把劍很是冷傲,除了你的母親,它誰都不認可?!?p> 姬無痕望著那柄細劍,的確與夢中如出一轍,他心中一動,鼓足勇氣道,“老祖,既然這是我母親的佩劍,那我能通過它找到我的母親嗎?”
若水老祖哀憐地摸了摸姬無痕的頭,“孩子,很遺憾地告訴你,這把劍沒有任何回應,而這個命令應是源于你的母親?!?p> 姬無痕垂下眼簾,想要掩蓋內(nèi)心的失落,隨后他又說,“那我可以摸摸它嗎?”
若水老祖看著手上的寒霜,緩緩道,“那場夢境,只是一道殘留的劍影,因你身上有著你母親的氣息,所以霜月劍并沒有凍傷你。但此刻,我無法保證?!?p> “沒事,請給我吧?!奔o痕堅定而執(zhí)著地說。
若水老祖只好把劍遞給姬無痕,輕聲囑咐,“若有不適,立刻扔劍?!?p> 姬無痕乖巧點頭,握住劍柄,刺骨的寒意瞬間從手指侵入全身,宛如墜入無底的冰窟,渾身的血液都被凍住了。那一刻,他只看見了一輪銀月懸掛在冰境之中,隨后他竟陷入了昏迷。
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手掌已被紗布包扎好了,仆從告訴他若水老祖已經(jīng)離開了,他的物品都收納在瓔珞里,老祖也給他留下了一些禮物。
事后姬無痕翻了翻乾坤鐲,果然發(fā)現(xiàn)了些有利于修煉的丹藥和符箓,還有一些應是姬神月留下的財富,從此,再加上本家每月發(fā)的俸銀,他過上了錦衣玉食的舒服日子,而之前對他視而不見的人們也紛紛來討好奉承他,他也就隨意應付了。
生活水平突然提高,也讓他開始盡情享用著世間的美味,直到他來到了虛日島,在這些艱苦學習的日子,他衣帶漸寬,終無悔。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修煉,雖然他已經(jīng)很努力了,身邊還有張星韞這樣的天才輔助,但他也只是堪堪到達練氣三層,而張星韞已經(jīng)接近筑基,突破就差臨門一腳。其余人的情況他不清楚,但目前來看,他們這屆學子中,最強的一定是冷清云。
如今看來只有筆試才能為他搶占一線先機。好在他對感興趣的事物可以一眼記住,但不感興趣的方面就只能靠死記硬背了。
他默念著書上的內(nèi)容,想把它們統(tǒng)統(tǒng)塞入腦中,不覺中已到深夜,若不是張星韞前來尋他,他可能會直接睡倒林間。
“表哥,你不冷嗎?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冬天了?!?p> 姬無痕見張星韞身披雪絨大氅,便笑著從懷里掏出了一片赤金色的羽毛,把它放到了張星韞手中,“朱雀羽,防寒保暖第一名,誰用誰知道!”
回到房中,冷清云正在床上看書,此時他披散著頭發(fā),在燈火的映襯下,竟褪去了棱角與銳氣,增添了些許平和的柔美。見二人回來,他放下了書,輕輕一瞥,那眼神倒又有幾分銳利。
“早些休息,明日還得晨練?!?p> 姬無痕連連應和。很快屋內(nèi)就熄了燈,最近三人的精力都用在學習上,故沒過多久,他們都睡著了。
距離試煉還有十天,課程都已上完,島上也開始漸漸飄雪,姬無痕最終還是披上了一件暗紅色的毛絨大氅,今天他與張星韞約好了要去云御場練習射箭。
張星韞出身名門世家,乃箭主張揮族裔,故他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擁有極為出色的箭術(shù)天賦。飛羽道人每每在上騎射課時,總對他大為贊賞,甚是喜歡。
等他來到云御場時,天空中已然飄落細碎雪花,但見一人正挽弓搭箭,立于場中,只一瞬間,那羽箭破空而去,穩(wěn)穩(wěn)地命中了靶子。
“星韞,好準頭,射藝一定是你第一名!”
姬無痕歡呼一聲,上前去看那靶子,驚奇中發(fā)現(xiàn)羽箭竟把一團雪花牢牢射穿在靶子中央。
“表哥,你來了?!?p> 張星韞露出溫和的笑容,將備好的木弓和箭袋遞給了姬無痕。
“表哥,你先對著靶子射一箭吧。我想了解你目前的水平?!?p> 姬無痕屏息凝神,回想著課上飛羽道人的教導,用力地拉開弓弦,瞄準了十五丈外的靶子,飛快地射出了一箭。
那一箭的確射中了木靶,但卻是射在了最外層,只差一點就會擦靶而過。
姬無痕向著張星韞無奈地聳聳肩,張星韞只是微微笑了,上前指導姬無痕,囑咐他擺好姿勢,從最基礎的方面開始輔導他。
有了他的指導,姬無痕的準頭稍微提高了一些,于是他又好奇地詢問張星韞有沒有什么訣竅,并想看看張星韞演示考核中的五射。
張星韞點頭答應,摸上弓箭的瞬間,表情就變得認真起來,第一箭命中靶心,箭力深厚,直接穿透了木靶。
“表哥,這是五射中的白矢?!?p> 接下來是參連,只見張星韞射出第一箭后,又連射三箭。這三箭環(huán)繞著中間的那一箭。
“此為參連,又稱連珠箭。射箭的時候要求箭體直中靶子,絕對不能出現(xiàn)弧度,這便是剡注。”
姬無痕連連點頭,“那么井儀和襄尺呢?”
“表哥,你仔細看我射箭時手臂的狀態(tài),襄尺就是要求射者射箭時手臂筆直,手肘平穩(wěn),絕不可以用吊兒郎當?shù)膽B(tài)度來持弓射箭?!?p> 隨后他演示了一遍井儀,即四箭連續(xù)射靶,箭矢在靶上呈現(xiàn)出井字那般規(guī)整的儀態(tài)。
姬無痕對他的射藝贊嘆不已,而他依舊是那樣平和地微笑,謙虛道。
“不過是練得多罷了,我這樣的水平在張家是很常見的。表哥,你努力練習也能做到?!?p> 隨后他湊近姬無痕,握著他的手搭上了弓弦,又認真地調(diào)了調(diào)他的姿勢,便瞄準了一個靶子。
“表哥,這是一個速成的法子,現(xiàn)在這位置便是我眼中的準心,你可以記住它,然后便按照我剛剛教的方法射吧?!?p> 姬無痕凝視著木靶,這個位置似乎與自己看見的并不一樣,但他相信他。只聽一箭破空,隨后羽箭就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厣渲辛四景械闹醒搿?p> “從小大哥就告訴我,射箭首先要找準自己的目標,并且無論如何都不要急躁,然后一心一意地盯著目標,漸漸地你會發(fā)現(xiàn)目標在眼中變得越來越大,這時你射出那一箭,就能中靶?!?p> 張星韞回想起曾經(jīng)射箭的日子,語氣溫和,他摸著自己心臟的位置說,“表哥,用你的心去看吧?!?p> 姬無痕若有所思地點頭,又拿起弓箭瞄準了木靶,反復練習著。好在最近沒有太大的風,只是微微下雪。
傍晚時分,姬無痕揉了揉因為射箭而酸痛的肩膀,搖搖頭甩去滿頭白雪,撐起一把烏金色的紙傘,與張星韞一同走在回去的路上。
細碎雪花緩緩飄落在他的傘上,路過竹林深處的空地時,他看見了冷清云,對方正在練劍,只見他并沒有太過復雜的劍招,只是單純在磨練基礎劍式,如劈、刺、砍、挑等。
姬無痕見他應是練了一段時間,身上卻沒有一絲雪花的痕跡。頓時有些好奇,便拉著張星韞上前,就在他靠近之時,冷清云似乎也將要運行完一套基礎劍式,最后一劍竟是反身直刺,鋒利劍尖直指身后的二人。
姬無痕卻不驚,笑著打了個招呼。
“清云兄的身法好生厲害,紛揚落雪竟無一片可近你身。”
冷清云輕輕頷首,隨手一挽收勢劍花,那劍便迅速落回鞘中。
姬無痕看他身法瀟灑,劍意凜然,隨即脫口而出,“還有幾天我們就要參加試煉了,清云兄可不可以教我個一招半式?”
冷清云表情淡然,說了聲好,他望向姬無痕,“你想學什么?”
姬無痕沒想到他會答應,也愣了一下,便撓了撓頭,半開玩笑道,“就御劍飛行吧!這個方便跑路!”
嗑瓜道長
生命不止,更新不休,都是存稿,我瓶頸了嗚嗚嗚嗚,不過我寫的的確平平淡淡的,就算沒人看,也要為自己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