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撩不動的鋼鐵直女
車?yán)镅b著兩對情侶，空氣都顯得格外稀薄。
棠梨一言不發(fā)，閉眼倚著車窗玻璃，看著窗外的繁華夜景發(fā)呆，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時螢偏頭湊到棠梨耳邊，壓低聲音道：“待會兒的接風(fēng)宴上，我邀請了很多精英帥哥，到時候你自己好好把握機(jī)會?！?p> 聽到有帥哥，棠梨瞬間來了精神，驚喜地睜大眼睛。
“……”
都說人單身久了容易降低戀愛標(biāo)準(zhǔn)。
棠梨起初也這么認(rèn)為。
可……
看著會所里形形色色的帥哥，棠梨就好比是唐僧到了女兒國，看誰都想念一句“阿彌陀佛”。
時螢進(jìn)入會所后就合作伙伴拽走應(yīng)酬，臨走前還不忘湊到棠梨耳邊給她加油鼓勁。
讓她遇到喜歡的，不要慫。
“……”
棠梨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
她單手托腮，靜靜地看著時螢拽著時煜游刃有余地游走在會場里，介紹時煜給生意上的伙伴認(rèn)識。
不經(jīng)意撞上時煜的視線，棠梨禮貌性的笑了下。
時煜則淡漠地移開了目光。
嗯？
為什么她感覺時煜看她的眼神有種說不出的幽怨呢？
是她的錯覺嗎？
算了。不想了。
棠梨抬起頭就看到對面坐著一個長相極為妖孽的年輕男人。
頂著張風(fēng)流多情的臉，身上穿著粉色騷包西裝，活脫脫一只開屏的“花孔雀”。
棠梨盯著他思索片刻，確定不認(rèn)識這只“孔雀”后，問：“你有事嗎？”
“有啊，我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男人曖昧地沖她眨了眨眼。
棠梨嘴角抽了下，“你是眼睛抽筋了嗎？”
男人的笑容僵在臉上，然后黑著臉走開了。
望著男人忿忿走開的背影，棠梨一臉莫名其妙。
不是說邀請她跳舞嗎？
怎么走了？
眼睛一抽一抽的，他好像有什么大??！
棠梨搖搖頭，低頭繼續(xù)喝自己的飲料。
“……”
連續(xù)勸退五個搭訕對象后，棠梨開始自我反省。
她說錯話了？
不然那些人怎么沒說幾句話就走了呢？
想來想去都沒想到自己說的有什么不對，棠梨有些郁悶。
會所房間里有些悶，棠梨端了杯紅酒打算出去透口氣。
剛出門，就聽到走廊上有人正在爭吵。
棠梨下意識地循聲看過去，中間隔著盆巨大的發(fā)財(cái)樹，她隱約看到時煜冷峻的側(cè)臉，下意識腳步一頓。
距離太遠(yuǎn)，她聽不清兩人再吵什么。
只看到阮小竹一改在車上乖巧可愛的模樣，咄咄逼人，時煜的臉色已然十分難看。
再然后，阮小竹抬手扇了時煜一巴掌，提著禮服裙角扭頭就走，只留下電梯“叮”的一聲響。
時煜沒追。
他背倚著墻，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肩膀上，腦袋后仰朝她這邊看過來，眸光微閃，不知道在想什么。
四目相對。
被抓包的棠梨不免有些尷尬，她低下眼，硬著頭皮往前走了一段。
站在離時煜不遠(yuǎn)不近的地方，棠梨訕笑道：“屋里太悶，我出來透口氣?！?p> 言下之意，她不是故意偷聽他們講話的。
時煜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低頭，聞言只垂下眼瞼看她，神情寡淡，盯著她看了半晌，意味不明地低笑一聲，站直了身體。
距離她們最后一次見面以及過去了七年，也不怨她在機(jī)場沒有認(rèn)出來時煜。
當(dāng)年時煜離開的時候只有十三歲，還是個留著鍋蓋頭、身高剛過一米六的小正太。
真應(yīng)了那句老話，男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
現(xiàn)在的時煜已經(jīng)比她高出一個頭，少說也得一米八五以上了。
五官長開后更加立體，眉骨高聳，眼窩深陷，襯得那雙桃花眼更加深邃迷人，臉上掛著不達(dá)眼底的笑意，給人一種“爺很貴你不配”的高貴疏離感。
只不過臉上那道巴掌印，尤為破壞美感。
棠梨有些惋惜。
時煜套好西裝外套，見棠梨一直盯著他的臉愣神，往前走了一步，微微俯身盯著她。
他唇角微微勾起，帶著點(diǎn)撩人的意味。
“……”
棠梨大腦宕機(jī)，一時間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么，只怔怔地看著他。
“這次記住我的臉了嗎？”
時煜的聲音有些低，似笑非笑道：“哦，對了，剛才人多沒找到機(jī)會說，卿卿姐，好久不見?！?p> 棠梨聞言，“唰”地一下臉就紅了。
卿卿是她的小名，除了身邊最親近的人以外，沒人知道她這個名字。
就這么被時煜帶點(diǎn)戲謔的堂而皇之叫了出來，棠梨頓時羞憤不已。
抬頭對上時煜好整以暇的表情，棠梨腦子里拐了好幾個彎，才意識到對方是在報復(fù)自己機(jī)場沒認(rèn)出來他的事兒。
想到這里，棠梨抬起頭。
她哼笑兩聲，盯著時煜那張俊美的臉看了幾秒，突然抬手揪住時煜的耳朵。
“行啊，拿我尋開心呢是吧？找揍吧你！”
說著，她象征性地?fù)]了揮拳頭，沒有真打上去。
時煜吃痛矮下身體，像小時候一樣笑著告饒：“錯了錯了……”
打鬧過后，兩人多年不見的那點(diǎn)隔閡和疏離，也隨著笑聲消失的無影無蹤。
重新回到宴會廳，兩人找了個空位坐下。
還沒來得及聊幾句，應(yīng)酬完的時螢就拽著著桑湛走了過來。
時螢掃了一圈周圍，發(fā)現(xiàn)確實(shí)少了一個人，拉開棠梨旁邊的凳子坐下。
她沖時煜抬了抬下巴，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你那小女朋友呢？”
棠梨正在喝飲料，聞言嗆了一下，連連咳嗽。
時螢扭頭狐疑地看她一眼，從桌上抽了兩張紙遞給她，棠梨接過來擦干凈嘴巴，幸災(zāi)樂禍地看向時煜。
她很好奇時煜會怎么表述，小女友扇了他一巴掌，然后跑了的事情。
時煜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平淡地陳述道：“阮小竹不是我女朋友。她回去，是因?yàn)樗牖厝?。?p>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阮小竹是扇了時煜一巴掌，然后才離開的，棠梨真的要信了他的邪了。
不過，她并沒有戳破時煜的謊言。
孩子大了，在外面還是得給他留夠面子。
好在時螢并不是真的關(guān)心阮小竹的去留，并沒有細(xì)究，扭頭看著棠梨，挑眉道：“你呢？“獵艷”有什么成果沒有？”
提到這事兒，棠梨又頹了。
棠梨實(shí)話實(shí)說：“剛才有個男的過來跟我說，他對我一見鐘情，要和我綁在一起一輩子?！?p> 時螢喝了口飲料，挑眉問：“然后呢？你說了什么？”
棠梨坦言道：“然后我就問他會不會游泳。他說他不會，但可以學(xué)?！?p> “然后？”
“我當(dāng)然不愿意?。∧阆胂氚?，他都不會游泳，還想跟我綁在一起一輩子，分明就是想拽著我一起死！這是謀殺！”
她是對浪漫過敏嗎？
“你……”時螢摁了摁額頭上跳動的青筋，沉默半晌后，問：“還有么？”
她好奇，棠梨這個老冤種還能說出什么震驚她全家的話。
棠梨搖搖頭，眼神有點(diǎn)兒委屈，“然后他就走了，我才意識到，原來他說的一輩子只有幾分鐘。”
“……”
時螢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擺手表示帶不動，真的帶不動。
她原本以為棠梨之前相親失敗，是因?yàn)樗南嘤H對象太“奇葩”。
現(xiàn)在看來，棠梨她自己就是朵最大的奇葩花！
棠梨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余光不經(jīng)意間掃過時煜。
發(fā)現(xiàn)時煜看她的眸光微動，里面充斥著盈盈笑意，仿佛游過了一尾魚。
棠梨目光一頓，輕輕皺起眉頭。
時煜剛剛……是在嘲笑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