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屃在洛陽拿出那些文件的時候已經(jīng)重新關(guān)注蒲牢組那邊的情況，聽到洛陽要以個人名義與knight合作時他的內(nèi)心震動不已，其實他是很心動的對于洛陽最近的情況他還是有所耳聞的，他的兒子在一次任務(wù)中失蹤了據(jù)說是現(xiàn)洛家家主發(fā)布的任務(wù)，現(xiàn)在的洛陽對洛家的決定十分不滿，思量再三負屃深吸了一口氣說到“蒲牢，把耳機給他吧。”
“喂，是負屃嗎？”洛陽接過耳機說道，很陽光很懶散的樣子。
“我是?！必搶粱卮鸬?。
“你覺得呢？”洛陽問道。
“我需要問一下囚牛，我們討論以后會給你答復(fù)的，洛陽先生?！必搶料肓讼?。
“和你們的囚牛說，我和你們合作現(xiàn)階段不需要任何東西，我只要你們找到我的兒子，他在蠻荒失蹤了?！甭尻栄a充了一句語氣依然陽光且慵懶。
負屃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恕我直言洛陽先生，現(xiàn)在令郎的生死不明我們沒有辦法完成這樣的委托?！?p> “他不會死的?！倍鷻C里傳來了十分自信的笑聲“他是我洛陽的兒子?！?p> 人事司
不知道別人怎么看，在現(xiàn)場的蒲牢親身經(jīng)歷，從進入這個辦公室開始，蒲牢眼中的洛陽像個陽光開朗的普通大哥哥，但在剛剛那一瞬間洛陽臉上洋溢他絕對的自信。
說完話的洛陽想了想把耳機遞給了蒲牢，然后細心的把資料收拾好放進了一個很常見的公文包里，然后把包也給了她說道“走吧，呆著干嘛?！?p> 蒲牢接過公文袋仔細檢查了一下，人事司的材料全在里面比他們想要的還全沒有任何問題，包也是尋常的包沒做任何手腳，于是她躬身道謝轉(zhuǎn)身就打算離開。
“等一下。”洛陽叫住了蒲牢。
蒲牢又是一股冷汗冒了出來。
“你考慮一下，我兒子還是很優(yōu)秀的?！甭尻枌ζ牙螕]了揮手表示道別。
“好的洛陽先生我會考慮一下的?！逼牙位仡^和洛陽道了別嘴上扯出了一個十分僵硬的微笑。
蒲牢打開大門離開了，留著洛陽一個人坐在辦公椅上“忘記要聯(lián)系方式了，也沒拍照片回去給老婆看?！?p> “算了也沒事，反正以后一定會再見……”
蒲牢站在門外汗流浹背，她現(xiàn)在心理壓力巨大，她不知道洛陽說兩遍想讓她和她兒子聯(lián)系一下是認真的還是鬧著玩，作為蒲牢組的首領(lǐng)和傳說中的軍神接觸不管他怎么春風和煦都不會讓蒲牢忘記那個人在與蠻荒的較量里一戰(zhàn)不敗，在下三區(qū)鎮(zhèn)殺千人，洛陽的頭銜可是他殺出來的。
隨著蒲牢的成功撤退，除了赑屃和囚牛那邊的人基本上都已經(jīng)回到了指揮部。
首先回來的是狻猊，這次行動因為洛陽的插手算得上是沒有任何可以幫忙的地方，畢竟如果洛陽動手狻猊組去必然全軍覆沒，現(xiàn)在洛陽要求合作了其他的事情就被軍部完全解決了，所以負責外防的狻猊組一點事都干不了。洛陽的實力過于恐怖，所以他行事一向如此，光明磊落的陽謀。
啥事沒干感覺自己摸魚了的狻猊很心虛一進來就直接坐在了指揮沙盤旁邊北身邊的一把椅子上意圖離負屃遠一點。
“你就是嘲風？”狻猊咧嘴笑了一下表示友好，狻猊長的很有特點他的一張嘴沿嘴角被開到了耳根的位置，狻猊人很和善就是他這個樣子在別人眼里看起來就有點恐怖了，雖然這樣他也是很自信很陽光的介紹道“我叫吳文仕?！?p> “我叫北。”北從座位上微微起身和吳文仕握了下手，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他的嘴角。
吳文仕看到北多看了兩眼他的嘴角解釋道“害？這個??？”吳文仕一挪屁股坐在了指揮室中間的桌子上，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說道“這個是和人事司起沖突的時候搞的。”
北若有所思的輕輕點了點頭，看著吳文仕沒有停下來的欲望也就沒有繼續(xù)說話等著他說完。
“那個時候華社還沒有組建，當時我們knight才剛剛起步作為一個，嗯，有正義感的混混組織。當時我們發(fā)展的比較快，年輕的時候總是心里有意氣，出來混講道義，看這亂七八糟的下三區(qū)啊，就感覺自己有理由幫助他們?！眳俏氖讼肓讼胩土颂涂诖贸鲆话鼰熭p輕往全息沙盤邊上敲了一下彎腰叼起一根。旁邊王為啟惡狠狠的瞪了吳文仕一眼，吳文仕連忙拍了拍全息沙盤邊緣本來不存在的灰。
“你現(xiàn)在來的時候比較好。我來的時候啊，我們knight還是一個小組織?！?p> 睚眥看到吳文仕在和北講話揮了揮手，吳文仕也就揮了揮。
“當年，額，不說中三區(qū)吧，就說下三區(qū)，咱都不是最大的?！眳俏氖擞悬c感慨“當時我們就是個混混組織，最大的愿望就是當個最大的黑手黨，酷不酷”
吳文仕眼睛看著撤退的屏幕回憶到“華社當時已經(jīng)整合了大半個下三區(qū)的黑色組織了，我們和那些個胡作非為的黑色組織不一樣，他們相信我們，心甘情愿交保護費，我們就要保護他們?！?p> 吳文仕嘆了一口氣“一個花季少女，失蹤了，下三區(qū)的，沒人來管，報警了也沒人接，沒人出警，在安全沒有人保證的時候他們的家人找到了我們?！?p> “然后我們在人事司的死囚牢里找到她，肉體已經(jīng)被蹂躪爛了?！眳俏氖宋丝跓煛?p> “黃令?！必搶脸雎晢玖隧{一身，北被負屃的聲音吸引了目光看見黃令在顫抖。
吳文仕吐了一個煙圈又拍散了它感慨道“在下三區(qū)這種事情不算少，可是誰關(guān)心呢？格域的人只會在交稅收的時候問你，向你要死亡憑證，要確切證據(jù)，那個時候一個人可真難‘死’?！?p> “她的腦袋里已經(jīng)沒有意識了，甚至不會思考，人事司那群畜生將人的思維強制接到奇格上，把身體處理到死囚牢里，只有本能不會說話的他們只能遭受蹂躪，不能言說。”
“那次事件以后，我們把我們整合的地區(qū)調(diào)查了一下，甚至像格域一樣讓他們進行了人口登記，你猜怎么著？”
“每年都會有四位數(shù)的下三區(qū)人死于拐賣，實驗甚至是上三區(qū)人的虐待中。當我們統(tǒng)計完了以后震驚了這甚至比蠻荒更蠻荒，蠻荒人不會把自己的同類當成畜生！”
“通過這次事情，我們建立了knight為首的委員會主要處理這種人口的莫名失蹤案，事情在當時，哦，一個月內(nèi)好了不少。不久以后就又出了一例，還是個女孩，是個很漂亮的柜臺服務(wù)員，上個月剛訂婚，有未婚夫。她的未婚夫意識到他未婚妻失蹤以后他報了案，在網(wǎng)上發(fā)了貼，案被人按下來了，貼被服務(wù)器刪掉了。走投無路下他在外面knight的門前跪著請求我們幫他找到他的未婚妻，我們答應(yīng)了，他沒起來?！?p> “就是那次，我們錯誤的評估了自己的實力雖然已經(jīng)算是在下三區(qū)站穩(wěn)了腳跟，有了幾千個兄弟，但我們還是沒有贏過格域，在這件事情上我們沒法給他們公平。因為錯誤的認識了自己的實力我們在向格域請求法律的保護無果以后采用了暴力手段?！?p> “就是在那次。”吳文仕指著自己的嘴?！拔蚁热サ?。”
“是安逸和黃令把我救下來的，王為群，王為啟為我善的后?！?p> “是這樣的嗎？”北苦笑了一下，說實在的吳文仕說話跳躍性很強讓北適應(yīng)了一小下子。
“對，也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才慢慢的轉(zhuǎn)變的，如果一直只是一個小混混一樣的組織我們什么都改變不了。所以我們改組了，變成了現(xiàn)在的華社?！?p> 北忽然好像意識到了什么“難道沒有監(jiān)控嗎？”
“監(jiān)控？當時你晚上街上有沒有路燈都難說?！眳俏氖祟D了頓說道“當時完全沒有，不過現(xiàn)在下三區(qū)的每個街道都有我們的監(jiān)控。”
囚牛安逸、蒲牢霍云珠、赑屃王為群、狴犴李以時、螭吻蘇慶森在吳文仕說話的時候就回來了。
“這樣吧，我?guī)闳⒂^參觀?！卑惨莺孟裰浪谙胧裁此频淖叩奖钡纳砬笆疽馑麃淼狡聊幻媲?。
只見安逸在操作臺的右邊按了下什么畫面一轉(zhuǎn)切到了各個地區(qū)的監(jiān)控畫面，又在屏幕上抓了兩下調(diào)出了北在火車上的監(jiān)控。
北看見還在和自己交談的老婦人在炫耀自己手上的排骨不知不覺的向前走去，時間拉快到出站，北看見了在角落里站著的那兩個劫匪。
“幫忙把那個畫面放大一下?！北闭f道。
安逸咦了一下，手上并沒有停下來放大了那個監(jiān)控的錄像。
北看到他們在休息，對，在角落里休息。
安逸看到那兩個人一直在休息沒有其他動作就把錄像帶給倍速了，在這期間安逸回頭看了一眼李以時眼神里有疑惑。
一直快進到北和老婦人快下車，那兩個人接了個電話，然后做好準備徑直向老婦人那個方向走去。
北沒有說話但是眼瞳微縮但是身體還是很好的保持了平靜。后面的事情他知道了，但他還是看完了全程，一言不發(fā)。
李以時往前反復(fù)的調(diào)動著北回身救助老婦人的那一段疑惑更勝，他沒有收到這個事件的任何消息，這不應(yīng)該，他反復(fù)看見了有人打電話叫了救護車，現(xiàn)在的醫(yī)療系統(tǒng)都是華社的人怎么會沒有收到一點消息。
北無意間好像又在錄像的角落看見到了一抹紅色。
蘇慶森也向前嚴肅的看著錄像，螭吻沒有收到任何消息，螭吻組是華社的預(yù)警組這種動向他們應(yīng)該第一手知道，而且非常嚴重的是睚眥也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李以時作為狴犴應(yīng)該第一時間去現(xiàn)場維護，現(xiàn)在這兩個地方?jīng)]有一點消息。
王為啟抱手思考了起來，這件事有問題很大的問題，就算華社打算晚上對人事局動手有所分散注意力也不至于說當街死了人也沒有一點消息，殺一個老婦人有什么用，引起下三區(qū)的支持者的恐慌？不可能啊，現(xiàn)在的下三區(qū)雖然比以前好了不少，但還是每天有死人，這明顯沒有什么意義。難道身份有問題？想到這王為啟將那個老婦人的人臉體征在格域人口登記上查了一遍，沒有？然后他選中了蠻荒人口入境記錄，終于在入境人群的家屬列表找到了。
李曉梅，性別：女，67歲，李北母親。
這個檔案看下去李北就是建筑部的一個工人，王為啟想不到他們刻意殺這個人有什么意義，這個檔案也完全不夠挑起華社和蠻荒的矛盾，更不要說是挑起格域和蠻荒的矛盾。
還是……這只是一場意外，可這樣的意外帶出來的意外太多了，王為啟捏了捏眉頭有點煩躁。
“這樣吧。”安逸開口說道“王為啟你負責把信息收集起來比對一下，確定兇手的具體位置。在本次事件中，抓捕原來是李以時的工作現(xiàn)在移交給北。蘇慶森負責觀察周圍環(huán)境保持預(yù)警給北提供第一手資料。”
安逸走到北的身邊說道“這次事情比較嚴重，我想你可能更想?yún)⑴c其中?！?p> 負屃王為啟重新看了一遍動車站的監(jiān)控，但是這個沒辦法找到他們的真實身份，因為當時他們帶著面罩和其他的偽裝，而且經(jīng)驗老道經(jīng)常鉆入人群就看不到人了。從這個城市的每個角落的攝像頭的每一幀上找到關(guān)于類似的身材數(shù)值對比，加以分類和處理最近似的結(jié)果是一個巨大的計算過程，就算是這個knight的第二指揮部的電腦也需要很長時間的處理。
等了一會一會王為啟看著基本上不動如山的進度條，回頭對著北說道“要不你明天再來看這個結(jié)果吧，電腦的處理分析可能會持續(xù)到明天早上?！?p> “是吧，是吧？雖然是很嚴肅的事情，但是現(xiàn)在在這里呆著估摸著也沒有結(jié)果了。”安逸補充道“今天的話，我們就慶祝你的正式加入，剛好原定今天也會有一次我們幾個的慶功宴的。”
安逸這個決議受到了一眾好評，北也沒有拒絕，他也想放松一下。
雖然不是在什么高端的酒店，就在一家叫街角的普通店鋪里開了個包廂，但這真的是一個很盛大的歡迎儀式，華社的眾人都是很爽利，對自己人沒有心眼的那種，大家一醉啥話都往外說。只是醉人醉語反而更容易讓人心疼。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有足夠的理由怨天尤人，可他們還是積極的拿起自己的武器，用自己的方式作戰(zhàn)。
可能是因為看北順眼而且人比較大大咧咧的原因吳文仕摟著他說了很多他的人生見解，這個慶功宴和歡迎宴讓北最不適的就是吳文仕勾著他的脖子在左邊，黃令勾著他的脖子在右邊，然后北不想摟任何一個就被他們拘謹?shù)膴A在中間。
功宴很開心也很難受，起碼是生理上的難受，北在慶功宴上聽到太多東西了，很多北都記不得，但北印象最深的是就是一句話“北，你知道生命有多昂貴和廉價嗎？”
“昂貴在受了點傷就要天價的費用，廉價是你在街上可能什么都沒干就死了?！?p> “甚至一場謀殺的可能假借其他人之手就用、需要幾百塊錢?！?p> “你知道那個跪在我們門口的那個男人怎么了嗎？”
吳文仕瘋狂地吼道“知道他未婚妻被抓了以后在我們門口磕了四個多小時的響頭，最后磕死在我們門口，眼里留下的淚地下流下的血就像這個時代的良心，被踐踏在地上，被人唾棄?！?p> 北看著吳文仕近乎癲狂地破口大罵，罵得越來越臟，罵得越來越難聽。
吳文仕后來累了躺在桌子上，北就聽見他的嘴里低聲來來回回的念叨著“他們到底把生命當成什么了?！?p> 歡迎儀式結(jié)束了，人陸陸續(xù)續(xù)的離開了，北在拒絕了其他人提供住宿的好意后，一個人按著明信片上的位置來到了老婦人兒子的地址，聽了一個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一晚。
北盤膝坐在了房頂上看著蕭索夜色喃喃到“這些人究竟把生命當成了什么？”
北記住了這個夜里寒風的寒冷，提醒自己一定要給李北一個交代，給老婦人一個交代，給自己的良心一個交代。
在寒冷的西北風下，北緊了緊自己的衣服，暖了暖在懷里的一份真空的糖醋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