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不居,時節(jié)如流,陳少廷走后的幾天,莫護慈已經開始思念,老藥王寸步不離看著她,又不斷調整藥物,讓她能夠少受些罪。
陸風已經探聽到陳少廷的離開,但那簡直是癡人說夢,根本不可能請得到摩桑,所以對于他的興趣也逐漸減少。
但也更加不想碰莫護慈,如此來說,慈心齋的這些人還都是安全的。
然而使命這種事情,一旦有了,就像在內心里扎根了,根本無法抹除。
就像陳少廷和瓊如一樣,即使他走了多天,瓊如依然不會放棄,毅然決然替他查起所有疑團。
這天,她身裹紫色狐裘大氅,頭綰利落朝云髻,手捧燙婆子,身后跟著丫鬟小菊,雖已是破落豪門千金,但仍然一派大家閨秀氣質。
這主仆二人走在鬧市中,仍舊明晃晃的扎眼,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平南侯府的門前。
兩尊石獅子恒古守護著門落,青磚綠瓦粉墻環(huán)護的帝苑豪門上,依舊掛著赫赫威儀的紫檀雕麟大扁,“平南侯府”四個大字曾幾何時多么威嚴榮耀,如今被那兩紙封條封的頓時神魂無主。
瓊如站在府門對面的影壁上,微微閉眼,慢慢感受院內的點點滴滴。
“打開大門,便是綠柳周垂,甬路相銜,山石點綴,穿過曲折甬路,和層層八角石屏,迎入眼簾的便是三間廳房,父親常常在那里會客,過了正廳便是富麗堂皇的大院落,奇草仙藤愈冷愈蒼翠,牽藤引蔓,累垂可愛,寬闊的開間石子路上,廷兒和陸風正在打鬧,我在一旁偷笑。”
瓊如正在沉醉于過去的往事,只覺一種淡淡的清冽梅香襲來,好熟悉的味道!她竟想起了陸風,是過去的陸風,那么美好!
“小姐……”小菊欲小聲打斷瓊如的回憶,結果被一聲“噓”給止住。
瓊如依舊如癡如醉,她是多么想念過去的一切,包括陸風,腦海里盡是昔日陸風保護她的樣子:“一次瓊如打碎了家里擺放的南陽進貢琉璃瓶,廷兒和父親告狀是三姐打碎的,而陸風拉著瓊如的手向平南侯道歉,并說是他打碎的,不怪瓊如。”這一幕,是她一輩子的回憶,那一刻她覺得他是一個有擔當?shù)哪凶印?p> 瓊如微微睜開眼睛,淚水如珠般涌下,突然眼下有人遞過來一方絹帕,瓊如看過去,竟然是陸風。
不知他何時站在自己的身旁,瓊如頓時將自己武裝成斗雞的樣子:“陸風,你還敢來這里,是欺負我無人保護了嗎?”
“不,瓊如,我會永遠保護你!”陸風慌忙解釋道。
“哼,說話不打折扣,如今我成了無家可歸的人,是被誰害的?”
“瓊如我是有苦衷的……”
“你的苦衷就是要我家破人亡?荒唐,快點滾開!”
“瓊如,你父母親變成這樣不是我造成的,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滾……”
陸風沉默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瓊如蹲地大哭,陸風想要回頭安慰她,可此時她的情緒太大,還是暫避鋒芒的好一些。
正這樣想著,突然一隊兇悍野蠻人打馬走過,直接掠走瓊如和小菊,二人嚇的哇哇直喊,但瓊如下意識喊到:“陸風救我……”
說時遲那時快,陸風毫不猶豫拔劍飛向野蠻人,但他們人多勢眾,又個個身懷絕技,只過招片刻,陸風便渾身是傷,也只怪野蠻人武器多樣,有鋸齒狀的渦輪,有雙勾狀的矛器,還有彎月狀的大刀,陸風都一一對陣,沒有半刻退縮。
野蠻人見陸風武藝高強,一時半會兒拿他不定,其中兩個領頭的嘰里咕嚕說了一堆外藩語言,便撤走了,原地留下受傷的陸風和被麻袋裝住的瓊如小菊。
“小姐,您沒事吧?受傷了沒有?”小菊上前盯問。
瓊如并沒有理會小菊,只上陸風面前,看他傷的如何。
“瓊如,你還好吧?”陸風問完便暈倒過去。
“陸風……陸風……”瓊如一聲聲呼喊他,卻無論如何都叫不醒,此時鬧市中又聚來三三兩兩的行人看熱鬧,眾人比比劃劃的說著,瓊如瞬覺耳中嗡嗡作響,人生中的無助感再次襲來,便只顧趴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
不知哭了多久,陸家的仆人才匆匆趕來,帶走了陸風和瓊如等人。
——南境百越
陳少廷一眾行人騎馬落地百越,也許是環(huán)境亦或是飲食的不同,每個人都身患不同程度的疾病,有的鬧肚子,有的風熱病,而最嚴重的當屬嬋兒,竟然在白璧無瑕的面皮上長了很多的紅豆豆,此時帶著白紗帷帽遮蓋臉龐。
洛塵洛白四處問藥,為嬋兒醫(yī)治,只有白霽時不時調侃嬋兒:“美女是不需要帷帽的,即使長了痘痘,也堪稱美人痣,美著呢……”
嬋兒嘟嘴皺眉,一臉的不情愿。
五人來到一家客棧,名喚福樓,分屋別住,洛白洛塵則去往鬧市尋找藥物。白霽負責照顧嬋兒,陳少廷則出門打聽有關摩桑的消息。
洛白和洛塵找到了一家苗醫(yī)館,說明了嬋兒的一應癥狀,苗醫(yī)館的坐堂郎中開了一味粉狀藥物,說是加水活成糊狀,敷于臉上,一夜便恢復如初。
洛塵說到:“這藥這么厲害嗎?要不然咱們帶回去一些,留給藥王師傅吧?”
他的話被苗醫(yī)小二聽到,便插話說:“這兩位一看就是外鄉(xiāng)人,在我們這里誰不知道我們苗人醫(yī)術精湛,別說她臉上的痘毒,就連養(yǎng)蠱人身上世代的怪病都有藥醫(yī)得!這點毛毛雨的病算什么!”
洛塵聽到養(yǎng)蠱人瞬間來了興趣,竟和小二攀談起來:“欸?伙計,您說養(yǎng)蠱人這病是怎么得的?”
“嗨,那蠱蟲有各種各樣的毒氣,養(yǎng)的多了,身體里毒氣橫行,怪病纏身,他們那些人都活不過不惑之年!”小二搭腔道。
“啊?四十歲就死了?那我怎么聽說有個養(yǎng)蠱人叫摩桑的都六十歲了,還身體健壯呢?”洛塵繼續(xù)盤問。
“他不是養(yǎng)蠱人,他是驅蠱人,這人神的很哩!別人養(yǎng)的蠱,他都能控制,還能驅逐!”
“喔,這有點意思哈,那他住哪里?。俊?p> “你問這個干什么嘞?”
“不,不干什么,就是好奇像這類出神的人應該有用武之地才能發(fā)揮他的才能嘛!”洛塵圓滑解釋道。
“說的是么,那養(yǎng)蠱人世代的怪病就是摩桑給他們研制出的藥治好的,養(yǎng)蠱人對他簡直是又愛又恨?。 ?p> “小二,還有那么多活沒干呢,還有時間聊閑嗎?”郎中給他使了個眼色。
洛塵和洛白抿抿嘴,只好作罷,打道回府。
回到福樓,二人趕緊把藥給嬋兒拿過去,白霽主動獻殷勤,給嬋兒敷上了藥。
此時陳少廷也汗流浹背回到客棧。
“廷哥,有情況沒?”洛塵忙問道。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這個摩桑的信息都打聽不出來,街上的人似乎都很避諱談他?!标惿偻⒄f完皺了皺眉頭,繼續(xù)沉思,看看下一步怎么辦。
這時洛塵驕傲的說:“我們在苗醫(yī)館探聽到摩桑是養(yǎng)蠱人的恩人,但也是他們的對手,養(yǎng)蠱人對摩桑也是又愛又恨?!?p> 陳少廷思忖了一會兒,說到:“咱們還得繼續(xù)打聽……,去各個醫(yī)館打聽……”
眾人又再次紛紛行動,洛白洛塵一陣嘆息,陳少廷瞪了二人一眼,意思是不要氣餒。
納藍清
今日暫時更到這里,臨時有事,晚上八點繼續(xù)更新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