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陳嘉兩旁渾身都是蜘蛛汁液和咬出來的細(xì)小傷口的矮壯二人,林然此時才驚奇的發(fā)現(xiàn),這陳嘉竟是身上連個傷口都沒有,他有些奇怪的又看了其兩眼,也許是運氣好?
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隨即搖了搖頭,給雷霆小隊二人遞去了一瓶碘酒,這讓二人眼睛睜大了幾分,不過卻是沒有表達任何奇怪,直接用手接過去。
用他們的話就是,大佬對他們有救命之恩不說,連隊長都調(diào)戲的男人,還需要什么解釋嗎?
那當(dāng)然不需要,這話聽的前邊開車的雷蕾,頓時嘴角又是扭曲了一陣,幾乎將車直接開到滿是雜草的田地里去。
“呵呵!”
不動聲色的抓住車框上的扶手,林然干笑的轉(zhuǎn)過身來,看了看板著臉的雷蕾,以及身上穿著的黑色前特勤制服,心中想到。
欸,別的不說,你們隊長這一身制服,還真是有種制服誘H的感覺,除了到處都是黑綠色的汁液,英姿勃勃的特勤小姐姐也很不錯呢。
大戰(zhàn)過后,人的思維總是在胡亂飄飛,不著邊際,努力讓自己平靜了幾分,林然這才靠緊座椅,將眼睛轉(zhuǎn)向了窗外。
說來這一天還真是累啊,似乎才從金河市逃出來沒幾天,又進入了這種令人高度緊張的節(jié)奏。
不過還好,很快,他們就會進入高墻之中,徹底的安全下來,再也不用進行這種生死搏斗了。
看著天邊卷舒不定的云彩,風(fēng)中不斷搖擺的成片雜草,林然抬頭向上看去,那里是令他有些詫異,干凈到發(fā)白的湛藍天空。
要知道金河市以前可是重工業(yè)城市,頭頂經(jīng)常是灰蒙蒙的,一年到頭就有幾天天空能是蔚藍色。
不過,好似這一段時間都是這么藍,林然有些不確定的想到。
驀然他又想到了過去也曾希望天空變藍,然后向這樣在一望無際的馬路上,自由的奔馳,放聲高歌。
他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沖動,猛地張了張嘴,然后又緩緩將其閉上。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以前,以前也回不去了,永遠(yuǎn)的回不去了,現(xiàn)在,現(xiàn)在才是最重要的。
很快,這樣想著,想著,林然竟是逐漸閉上了眼睛,緩緩的進入了夢想。
而此時雷蕾忽然莫名的向旁邊看了一眼,見林然已經(jīng)熟睡,好看的細(xì)長眼眸閃了閃,然后她又轉(zhuǎn)頭回去,認(rèn)真開車,也不再說話。
而后排的兩個壯漢也是疲憊的閉上眼睛,昏沉的打起了瞌睡,今天他們又是受傷,又是亡命狂奔,著實也是累的夠嗆。
只是此時誰也沒發(fā)現(xiàn),坐在車后座的陳嘉一直呆滯的眼睛忽然動了動。
他看著前頭座椅上露出后腦勺的林然,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要說話。
但是驀然,他眼睛中的血絲忽然驟增,迅速充斥到了整個眼眶。
只是瞬間,他的兩顆眼球就像是被鮮血泡制過一樣,血紅,凄厲,令人恐懼。
瞬間陳嘉整個人都像篩子一樣劇烈的抖動起來,他拼命的想要張嘴說什么,但張大的嘴巴卻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嗯?”
這劇烈的抖動驚醒了旁邊的高大壯漢,他機警的睜開眼睛,迅速向四周看去。
但是卻只看見陳嘉依然安靜,呆呆的坐在旁邊,只不過眼睛已經(jīng)閉上了。
累了嗎?
壯漢又瞅了瞅另一側(cè)疲憊閉眼的高陳,以及前邊是專心開車的隊長和沉睡的林然。
屁股底下則是左右晃動,不斷上下起伏的車座,嘎吱嘎吱的聲音隨著他的挪動驟然作響。
“呼!什么破車!”
原來是錯覺,不過真想念以前特勤車啊,輕呼一口氣,壯漢又看了一眼陳嘉,然后靠緊車座,閉上眼睛,假寐了起來。
一時間整個車廂也是徹底安靜了下去,唯有汽車發(fā)動機的轟鳴聲在不斷響起。
日頭逐漸西斜,回到基地的路途并沒有持續(xù)太久,亦如來時的時間一般,僅僅過了不到半個小時,林然他們就已經(jīng)到了基地最外圍的哨塔。
而哨塔則是不敢有任何阻攔,畢竟能開車的要么是雇傭兵出外搜糧,要么就是內(nèi)城的人出去辦事,這都不是好剝削的對象。
當(dāng)一行人穿過哨塔,抵達了第二道鐵絲網(wǎng)防線的臨檢站哨口時,卻是被幾個哨兵攔住。
“什么人,咦,是你們?”
看著車?yán)镒睦桌俸土秩唬诒£犻L當(dāng)然還有印象,畢竟人是從他的小隊里選的,而且他們出去也才不到半日。
他掃視了一圈車內(nèi),看見和篩子一樣的車頂時,抽了抽嘴,好激烈的戰(zhàn)況,這是發(fā)生了什么。
“老黃和小二人呢?”
但當(dāng)他看到閉著眼睛,呆愣坐著的陳嘉時,眼睛卻是猛然一亮,直接爆喝出聲。
“死了!”
面對小隊長的質(zhì)問,雷蕾卻是臉龐冷漠的搖了搖頭,也并沒有興趣說的更多。
更何況這趟死的人可多了,A組全軍覆沒,雷霆小隊折損一半。
“死了?怎么可能會死,他們不是只是開個車,在外圍等著嗎?”
哨兵小隊長卻是眼眸豁然睜大,有些不可思議,又有些暗藏不住的興奮,他等的就是這個。
只見他一把拽住越野的車框,那架勢大有雷蕾不給個答案,他就不會退讓寸步。
“嗯?”
雷蕾聞言,眼睛微微瞇起,直直的看著小隊長,那眼中的陣陣寒意,看的那小隊長渾身發(fā)毛,但他依然咬著牙,不松開車框。
“想搶功?還真是不虧你們臭蟲之名!”
“我不管你是誰派來的,但你最好記住,我們剛剛經(jīng)歷一場大戰(zhàn),失去了我們的戰(zhàn)友,情緒很不穩(wěn)定,你,不要逼我們!”
這寒意十足,咄咄逼人的話語,愣是駭?shù)媚切£犻L臉頰都劇烈的抽搐了一下。
他剛想說話,但是看見車內(nèi)林然和其余兩人冷冷的目光,以及林然懷中的輕機槍,嘴巴又猛地閉上,心中不住暗暗叫苦。
他們只是哨兵,平日就是駐扎在防線內(nèi),剝削剝削難民,廢物程度和那一等巡兵有的一拼,什么時候敢正面硬抗這些刀口舔血,與喪尸為伍的雇傭兵。
實在是,誰也不知道這些已經(jīng)殺紅眼的家伙,會不會被刺激一下,就直接給他來一梭子。
尼瑪,那槍可真尼瑪大?。?p> 臉頰又抽搐了一下,小隊長垂下眼睛,在迅速權(quán)衡一番小命和功勞誰重要之后,眼中雖然依然閃著濃濃的不甘,但還是放開手掌,向旁邊喊道。
“打開鐵門!放他們過去!”
瑪?shù)?,還是小命重要??!
那些哨兵聞言互相看了看,然后立刻將哨口的簡易鐵門緩緩?fù)崎_。
嘎吱吱吱!
那鐵門被推開的艱澀的聲音,聽到小隊長的耳朵格外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