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省
“這般不要臉的淫賊,你倒是頭一個(gè)?!崩钪S聲音冰冷。
楚嘯天眼望李知許,惡狠狠道:“少廢話,你又是什么人了?”
李知許摘掉頭上絹帕,一頭雪一般的白發(fā)垂下。
“原來是你!好小子,昨夜晚間害的爺爺我好苦,且看今天爺爺我如何收拾你。”
李知許冷笑道:“世道變了,磕頭的倒成爺了。”
楚嘯天氣急敗壞,手指李知許,“這報(bào)應(yīng)來的好快,今日我們兄弟二人聯(lián)手,便要?dú)⒘四氵@白發(fā)妖人?!?p> 那白衣人沒有動身,瞧著李知許半晌,“他可不是什么白發(fā)妖人。”
李知許笑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李名知許,什么時(shí)候又成了白發(fā)妖人了?”
楚嘯天一聽這話,急得一跺腳,“??!鬧了半天,你卻不是那白發(fā)妖人?”
李知許瞧著楚嘯天,笑瞇瞇的那么氣人。
“好小子,你騙得我好苦。今天決不能讓你活著離開!”
說罷,鬼頭刀一甩,經(jīng)直向李知許撲來。
李知許微微側(cè)身,把這一刀躲過。
楚嘯天刀招加緊,恨不得立時(shí)把李知許斬為兩段。
李知許便如一只大蝴蝶般,于楚嘯天刀光中翻飛,與其說是打架倒不如說是起舞。
楚嘯天連砍十七刀,連李知許衣角都未擦到,心知不是此人對手,轉(zhuǎn)身向那白衣人大喊,“楚嘯林,愣著干嘛?還不上來幫忙?”
那白衣男子名喚楚嘯林,與哥哥楚嘯天江湖人稱黑白無常。
楚嘯天生來貪淫好色,多年采花下來,身子骨虛了,武功不行,輕功倒練得不錯(cuò)。
弟弟白無常楚嘯林多年來卻是一心練武,掌中鬼頭刀已至化境,武功不知道要比哥哥楚嘯天高出多少了。
打仗親兄弟,眼見哥哥不是對手,楚嘯林飛身而起,鬼頭刀向李知許斜劈過去。
這一刀來勢快極,若非輕功絕頂,這一刀絕計(jì)避不開的。
但他的對手是李知許。
李知許上步閃身,飄飄然,便把這一刀躲了過去。
嘎吱一聲,腰間那把破劍拔出,與兩柄鬼頭刀斗到一處。
那群村民還在樹林里探頭縮腦的觀望,李知許三人斗的便如一團(tuán)旋風(fēng)一般,這一眾鄉(xiāng)下人哪里看得清了,只以為是鬼神斗法,跪在地下,不助的求神拜佛。
莫憂兒這會抽出了身子,來到那小道士身邊,跪坐在地,扶起那小道士,讓他枕在自己一雙腿上,口中呼喚,
“小道士,小道士,你還好嗎?哪里傷到了?”
那小道士中了毒,此時(shí)真氣散亂,忽然感覺頭上暖暖的,緩緩睜開了眼。
小雨淅淅瀝瀝,雨滴打在地上四散開來,地上攏起一片雨幕。
雨慕里,小道士看不真切莫憂兒的臉,他只覺得那張臉美極了。
翩翩飛鳥,息我庭柯。
雨打濕了莫憂兒的發(fā)梢,幾縷青絲,扶過小道士的臉,他感覺自己臉上癢癢的。
而莫憂兒那凌亂的發(fā)梢,那張美得朦朧的面孔,從此便占據(jù)了小道士的心,直到十年后他死去。
后來,有人說,他是因?yàn)橹貍拢裰静磺澹@才迷戀上莫憂兒的。
他說,只要老天讓他遇見莫憂兒,他有一百零一種方法愛上她。
“你,你可是仙子?”小道士試探著問道。
“你在說什么瘋話啊,你究竟傷的怎么樣?”
小道士沒有回答,只是癡癡的笑著。
躺在莫憂兒懷里,他感覺渾身上下暖暖的,盡管他全身已經(jīng)被雨水打濕。
莫憂兒當(dāng)時(shí)肯定不知道,這小道士心中有這許多念想,看著那小道士嘿嘿傻樂,心里只有一個(gè)想法——這人瘋了。
莫憂兒心里焦急,把他丟開也不是,讓他這般躺在自己懷里也不是,只能眼望李知許,盼他快點(diǎn)打勝,好來給自己解圍。
李知許與黑白無常斗得正兇。
這兩人單憑武功都不是李知許對手。
那白無常的武藝,比起始悟和莫觀棋尚且不如,那黑無常差的就更遠(yuǎn)了。
偏巧這二人是一奶同胞,生在一起,長在一起,二人心意相通,刀法配合的天衣無縫,一攻一守,滴水不漏。
李知許心中也逐漸焦躁起來,這二人的刀法怎能一點(diǎn)破綻都沒有。
破綻固然是有的,實(shí)力不夠,便是最大的破綻。
李知許發(fā)了狠。
大鵬一日同風(fēng)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一劍劍直劈下去,全無招式可言。
隱隱便有風(fēng)雷之聲,其勢如鯤鵬。
李知許每一劍下去,破綻百出,但在他強(qiáng)勁內(nèi)力的威壓之下,黑白無常只能揮刀自保,哪還有心思還擊。
叮當(dāng)兩聲巨響,便如平地里起了兩處驚雷一般。
兩把千錘百煉的鬼頭刀,竟被李知許一把破劍斬為四段。
楚嘯天楚嘯林手握半截破刀,四目相對。
這二人當(dāng)真默契至極,齊刷刷的竄上樹去,向著遠(yuǎn)方急奔。
李知許哼了一聲,“別跑了,你們倆跑不過我?!?p> 正待飛身追趕,有一物什自白無常手中向他打來,來勢卻也不算快。
李知許伸手鉗住那東西,仔細(xì)看去,卻是一葫蘆狀小藥瓶。
他明白,小道士中了毒,他倆這是想用解藥,換他們自己性命。
李知許瞧著他們倆走遠(yuǎn),冷笑一聲,又把那柄破劍插回腰間。
無招勝有招。
李知許轉(zhuǎn)回身來,來到莫憂兒和那小道士身前,看見二人情景,便是一皺眉。
“怎么弄的?他到底受沒受傷?受傷了他又傻笑什么?”
莫憂兒也說不清怎么回事,只是急得連連搖頭。
李知許眼見著二人便這般躺在地下,太也不成體統(tǒng),當(dāng)下說道:“先扶他坐起來,給他把解藥吃了,到前面村子里給他尋一郎中?!?p> 李知許幾人在這邊忙作一團(tuán),道兩邊樹叢里的村民,此時(shí)卻也陸續(xù)鉆了出來。
為首有一壯碩漢子,身穿粗布汗衫,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帶頭喊道:“神仙!神仙!把妖怪打跑了!”
“真的!妖怪跑啦!”
“太好了,這山里總算太平了,謝謝神仙,快謝謝神仙。”
“謝謝神仙,謝謝神仙!”
呼啦啦一聲響,一群村民跪倒在地,向著李知許眾人連連磕頭,口中高呼神仙。
李知許眉頭一緊,自己又是什么神仙了。
趕忙湊上前去,用雙手?jǐn)v扶眾人,“快快請起,大家快快請起,我又是什么神仙了?”
那穿粗布衫的漢子一抬頭,道:“您就是神仙,您剛才施展神通,把那兩個(gè)妖怪打跑,我們大家都看見了!”
平時(shí)遇到這種事,李知許肯定要將眾人好好捉弄一番才是,此時(shí)卻實(shí)在沒閑心跟這些鄉(xiāng)下人糾纏,“好好好,權(quán)當(dāng)我是神仙,我那朋友身受重傷,我問你,這附近可有郎中沒有?”
“有的有的,前邊村子里就有有?!?p> “如此甚好,煩你搭把手,跟我把那小道士抬到村子里面,找個(gè)郎中給他問診,再請你找人把那老道尸身安葬了,銀子我出?!?p> “哎呦,哪里用的神仙出銀子。那漢子一回身,連連招呼,出來幾位壯年漢子,抬起那老道士尸身。
李知許和那粗布衫漢子抬著小道士,一群人向不遠(yuǎn)處村子里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