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小女娃泥垢吃了佛祖肉,自然是沾了大光,一口唐僧肉都能讓人長生不老,更何況是佛祖?泥垢陷入沉睡,便是要消化肉中的精華。
當(dāng)泥垢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云霧之中,往下一望,高山大川皆在腳下如流煙飛逝。
“師傅師傅?”
泥垢喊道。
“唔,泥垢醒了?”
泥垢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坐在白袍青年的大腿上,登時想到了一些羞羞的事情,不由羞紅了臉。
這白袍青年,自然就是陳東裕。
“師傅,咱們這是要去哪?”
“你不是想吃雞腿,為師想到在極東之地有個金烏,咱們?nèi)??!?p> 泥垢一聽,高興的要跳起來,但轉(zhuǎn)念一想,問道:“師傅師傅,你不管那小孩了嗎?”
陳東裕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泥垢指的是他和如來做賭約的那個小孩。
“我既不能插手,那便不管了吧!”
泥垢嘴一歪,嘲諷道:“騙人!”
“你又不算人……”
“師傅你!”
“好了好了,不是你說要吃雞腿的嗎?如果你還不餓,我們先去找個人玩玩?”
聽師傅這般說,泥垢心里卻是明白得很,師傅這是要去幫那小男孩做點事情,至于做什么,怎么做,她就不明白了,她也就是一小孩,無非是打架厲害點,論智慧,還是師傅比較厲害,不然怎么叫他師傅呢!
“好呀好呀!”
師傅想做的事情,答應(yīng)就對了!
陳東裕寵溺一笑,正要轉(zhuǎn)云頭,忽聞天邊傳來一句:“施主慢走!”
陳東裕回頭一看,卻是一朵祥云,暗自盤算了幾下,心頭明白了,暗道那佛門弟子一點也不大氣,竟不放心,要派人攔著他!
陳東裕計上心頭,暗道:“你不仁,我不義。正好小孬蛋缺個幫手,跟小爺玩,你們還嫩點?!?p> 轉(zhuǎn)念間,那祥云已經(jīng)到了,按下云頭一看,竟然是個七八歲的小娃娃,一頭長發(fā)梳著整整齊齊的羊角辮,面貌也不用說,乖巧可憐的很。
那小尼陀雙掌合十,恭敬道:“施主法力深厚,我跟不上?!?p> 陳東裕看了,卻先調(diào)笑道:“道友這是要去哪里,怎么坐著西方的祥云?”
小尼陀分明是和尚,卻被他調(diào)戲成道友,心態(tài)不穩(wěn)之下,小臉一片通紅,辯解道:“施主看錯了,小僧是佛門子弟?!?p> 陳東裕故作遲疑,道:“哦?既是佛門子弟,怎么剪個道士的頭發(fā)?”
小尼陀臉色潮紅,顯然有些被激怒了,正色道:“施主有所不知,這是智慧發(fā),是一心向佛所得到的恩賜!”
陳東裕故所驚訝道:“誒呦,你罵人!”
小尼陀不解,但他從小就在佛門長大,師兄弟之間都是禮數(shù)有加,怎被人如此調(diào)戲過?這時無端被陳東裕冤枉,別說臉了,身體都顫抖著呢!
小尼陀聲音略帶顫抖,那是氣憤中夾雜著三分委屈,道:“施主妄語!小僧哪有罵人?!”
陳東裕哈哈一笑,道:“你說這是智慧發(fā),是心誠之人才會被佛祖恩賜的,那豈不是說我東土大唐所有的和尚都沒有慧根,心都不誠!不配念佛?”
“這……我,沒有……”
小尼陀被再三調(diào)戲,卻是急的說不出話來了!
這情形,當(dāng)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沒地說啊!
小尼陀情急之下,竟把師門私下調(diào)侃陳東裕的話給抖了出來,反諷道:“師長們都說施主不善言辭,今日卻被小僧見了真面目!”
陳東裕聞言,臉色一正,道:“這句話倒是沒錯,我陳東裕向來不喜歡講道理。拳頭大的自然有理,不然如來也不會被我逼賭?!?p> 這話說得,卻是實在沒給如來面子,小尼陀忙道了幾句“阿彌陀佛,我佛莫怪”之類的歇語。
但下一句,卻又被陳東裕氣得啞口無言。
“小師傅這是聽了如來的命令來跟蹤我?難不成還怕我不顧約定?!”
“跟蹤……”小尼陀眼淚都快下來了,只覺得這次任務(wù)突然艱巨的很,“我佛尊嚴,你怎用跟蹤一詞形容?”
“不是跟蹤,你跟著我干嘛?”
小尼陀雙掌合十,道:“我乃觀音大士的弟子,法號“十天”,觀音大士在南海作了萬仙宴,特派小僧來請施主參加?!?p> 陳東裕一聽,怒道:“好你個不要臉的菩薩,假意請我參加宴會,實則是囚禁我的人身自由!”
“這……這……”
小尼陀頭一次聽到竟有人當(dāng)著自己的面這般罵菩薩,現(xiàn)在他的內(nèi)心,當(dāng)真真是崩潰的。
而且,徹底把陳東裕當(dāng)成了惡人!
“有朝一日我面見如來,必定求他將你鎮(zhèn)壓到五指山下!”
小尼陀暗自想著,絲毫不知,那如來可能還打不過小女孩……
陳東裕又道:“你們佛都卑鄙,但我卻大度,你們邀我鴻門宴,我便是去了,又何妨?”
小尼陀見他同意,雖感嘆任務(wù)艱巨,但也是松了一口氣。
陳東裕一揮袖袍,三人轉(zhuǎn)了云頭,向南方飛去。
話分兩頭,那名法號慧青,被如來貶下凡間的佛陀,在輪回中動了手腳,還覺得不夠,因此這一世投胎做了妖精,是一頭老虎精的子嗣,名為虎癡。
虎癡自生下來便有千斤之力,一個月大的時候,便能口吐人言,三個月則能化成人形,是一副翩翩美少年的模樣。
那老虎精見此,高興的一把淚橫流,直道是祖宗墳上冒了青煙,又是祭祖,又是拜神。
虎癡有大理想,某天,他終于化成人形,這一日,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道:“天上地下,唯佛獨尊!”
這是覺醒了前世記憶,他明白了此次投胎的任務(wù)。
虎癡開始遠走他鄉(xiāng)。
這一日,他來到一處山水,山腰有個小茅屋,屋里有個老頭,老頭憑借著賣給饑渴的路人水果為生。
虎癡化作翩翩美少年,問道:“老頭,你是何方人士,怎獨自在此地販賣?”
老頭道:“老頭家就住山上,本是夫妻二人一起在此地經(jīng)營水果生意,前些天發(fā)覺賤內(nèi)大了肚子,便讓她在家中好生修養(yǎng)。”
虎癡聞言,暗道:“沒錯了,這便是那賭約之人的本世投胎之家?!?p> 于是化作一頭八尺長的老虎,一口吞了老頭,這才心滿意足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