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逆刃
臉上劃著交叉?zhèn)鄣奶倬畼洌皇帜弥卖~丸子,另一支手臂塞進上衣里,小跑著在告示前經(jīng)過。
“啊咧!”
他突然停下,看向告示牌上,有張通緝令。
人相書,劊子手拔刀齋,通緝?!
“神谷活心流?”他疑惑的自言自語,一把木刀伸向了他也毫不知覺。
“那邊的男人!”清脆的女子聲傳來,他看向木刀的主人,驚的往后退去。
“竟敢無視廢刀令,帶著刀到處跑。”木刀的主人是個戴著斗笠的年輕女子,正一臉懷疑的打量著他,“你就是那個劊子手拔刀齋嗎?”
“咦?”
藤井樹吃驚的看著她。
“你的惡行到此為止了!”年輕女子揮動木刀,一刀劈向藤井樹。
“等等,聽我解釋?!碧倬畼涠汩_了攻擊,正要說話,年輕女子的又一記斜斬讓他側(cè)身避開,手里的章魚丸子他還一口未動,被她砍落在地。
“我的丸子!”看著已經(jīng)沾上灰塵的章魚丸子,藤井樹還沒有來得及感嘆,木刀直取他的人頭,下意識的蹲身,頭頂?shù)亩敷绎w落,他隨意扎好的馬尾揚起。
“你真的誤會了?!彼慕忉寷]有讓年輕女子停止攻擊,木刀折返斬向肩膀,他伸手想要拔劍,卻還是放棄了,被木刀砍翻在地。
“在下是個浪客,只是個沒有什么名氣的流浪劍客?!北贿@樣攻擊都沒有拔劍,年輕女子沒有繼續(xù)攻擊倒在地上的藤井樹,任由他拍打身上的灰塵,起身說著,“你明白了吧?!?p> “那你為什么要帶著刀?”年輕女子放下了木刀,問著。
“這是逆刃刀?!碧倬畼浣忾_隨身的打刀,年輕女子防備的舉起木刀,看著他抽出刀刃。
陽光下,這把打刀的刀鋒處是鈍圓形的,在刀背的地方,延伸著波浪般起伏不定的云紋,和常見的刀不同,它是一把世所罕見的逆刃刀。
“逆刃刀?”年輕女子不解的注視著這把奇怪的刀,什么樣的鑄劍師會打造一把逆刃的刀,又是什么樣的劍客會佩戴一把殺不了人的刀。
“這把刀的刀鋒在背面。”藤井樹展示著自己的武器,翻轉(zhuǎn)過刀身給年輕女子查看。
“和一般的刀相反吧?!彼^續(xù)解釋著,年輕女子收起木刀,走近了細(xì)細(xì)端詳起來。
“這樣就不能砍人了?!蹦贻p女子欣賞著逆刃的云紋,這無疑是把精心制作的好刀,比起那些被供奉起來的名刀也不遜色。
“對吧。”得到年輕女子肯定后的藤井樹和煦的一笑,收起刀刃后,他撿起地上掉落的斗笠,重新戴上。
身上的衣物已經(jīng)沾滿了灰塵,他拍打著,一張白巾遞到眼前。
“不勝感激?!苯舆^年輕女子遞來的白巾,他用完后忘記還給對方,將注意力轉(zhuǎn)向剛才的告示牌。
“話說那張通緝令?!彼粗ň兞钌系漠嬒瘢菊J(rèn)不出是自己啊,而且他這幾年來,也沒有再殺過人。
“最近半年。”年輕女子也看向通緝令,開口說道,“有人打著我們流派的名號到處殺人,留下鋤奸狀?!?p> “明明時代都變了。”年輕女子喃喃的說著,對藤井樹鞠躬后,快步離去。
“效果還不錯吧?”【浪客劍心】的主攝影師松本對著看完了這段剪輯的監(jiān)督大友啟史問著。
這段戲拍了足足有幾十遍,不是藤井樹出現(xiàn)了問題,而是出演女主角的武井咲演技實在不行。他花了很大功夫才剪出這一段來,這還要多虧時代的進步,不用膠片拍攝的數(shù)碼攝影技術(shù),能更方便的剪輯,而不是埋頭躲在暗房里洗膠卷,一幀一幀的處理。
“進度還不算落后,這段可以了,但愿今天能拍緋村劍心和刃衛(wèi)第一次相遇的那段吧。”
【浪客劍心】是他獨立制作的第一部電影,監(jiān)督大友啟史將目光投向已經(jīng)準(zhǔn)備完畢的拍攝場地,那個叫木村白夜的關(guān)系戶,可不比武井咲強多少啊。
一名面部全是鮮血的群演警察搖晃著身體,從石橋上掉落,武井咲扮演的年輕女子神谷薫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
“喂?!彼酒鹕?,有些驚慌的上前想去查看警察的狀態(tài)。
戴著黑色斗笠,手中持著染血打刀的男人從石橋經(jīng)過。
“站??!”武井咲剛開口,大友啟史就喊了聲停。
“表情太僵硬了,應(yīng)該是一種慌亂中透出恨意的樣子?!贝笥褑⑹妨嘀鴮?dǎo)筒,在武井咲旁邊指導(dǎo)著,他走前特意瞧了一眼木村白夜扮演的刃衛(wèi),無論是氣勢還是面部表情,居然沒有讓他挑出毛病的地方。
“再等等,還不是現(xiàn)在,只是一個照面,你的復(fù)仇還在后面,先玩玩吧!”木村白夜的另一個他耐心的對他說著,自從他不再抗拒這個自己后,演技居然有了明顯的變化,刃衛(wèi)這個要向緋村劍心復(fù)仇的角色,和他當(dāng)下的心境不謀而和。
“站?。 蔽渚畣D第九次開口,大友啟史在監(jiān)視器前終于沒有叫停,那個出演警察的群演也松了口氣,躺在攝像機看不見的方向。
轉(zhuǎn)過身,木村白夜的眼睛裝上了漆黑的假瞳,面無表情地俯視著橋下的武井咲。
“你就是拔刀齋嗎?”武井咲被木村白夜的眼神嚇住了,有些驚恐的看著他,但一想到只是拍戲,又鼓起勇氣道,“你打著我們神谷活心流的名號為非作歹,到底有什么目的?”
開竅了嗎?大友啟史觀察著武井咲微表情,難得的點點頭,認(rèn)可了她這段的表演。
木村白夜掏出手巾,將道具劍上的血跡擦拭一空。
“就是有你這種敗類,我父親才會,父親留下的神谷活心流才會?!蔽渚畣D舉起木刀,木村白夜聽到一半,一躍從橋上跳下,持劍逼近。
“你說你父親怎么了?”這個小女生從第一天進劇組,注意力就全在那個小白臉的身上,木村白夜冷冷的發(fā)問。
“我父親提倡救人之劍,”武井咲咽下口水,這個家伙的身上那股氣場,影響到了她,“劍既不用來砍人,也不用來殺人?!?p> 她后退著,舉起的木刀成了此時唯一的依靠,“而是,而是用來救人?!?p> 按照劇本里的,武井咲揮動木刀斬了過去,由于受到木村白夜的影響,她的動作沒有收力,全心全意的斬?fù)艟尤宦淇樟藘捎洝?p> “一介女流,拿把木劍就敢和我交手?!蹦敬灏滓箠Z過木刀,武井咲想按臺詞張口,被他一把推飛了幾步遠(yuǎn),重重地倒在地上,表情痛苦的不像是在表演。
“這種東西有什么用?”扔掉木刀,木村白夜的打刀劃破了預(yù)先裝在武井咲手臂的血包,刀鋒染上一抹殷紅。
“要沾過血的劍才有靈性?!蹦敬灏滓垢吲e起打刀,作勢欲劈,他的腰腹繃緊,用上了氣力斬向武井咲的脖子。
“去陰間領(lǐng)悟吧!”他喊著臺詞,這可不是在說笑。
一道影子從橋上躍下,將楞住的武井咲抱住,在地上翻滾了幾圈,藤井樹懷抱著武井咲,冰冷的眼神,盯著這個打算假戲真做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