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詭異歌謠
路飛將他們之前的遭遇全盤托出,講給沈臨淵聽。
“你是懸?guī)??”沈臨淵難以置信地看著云倩倩,激動地扯出脖子上戴著的項鏈,項鏈下的墜著二枚銅錢,之前一直隱藏在衣服里面,哪怕是路飛也不知道他有這么一個項鏈,“這個‘懸’師!”
天錢確實是懸?guī)熥詈玫淖C明。
沈臨淵殷切地注視著云倩倩,在她身上掃描,似乎這樣就能看出云倩倩是幾錢懸?guī)煛?p> 云倩倩琢磨著,當代懸?guī)煹钠骄绞俏邋X左右,她現(xiàn)在的年紀,切半應該差不多了吧,于是云倩倩從褲兜里摸出三個天錢。
何緣生摸著其中一枚天錢,好奇地問道:“這是什么?懸?guī)熡质鞘裁???p> 云倩倩摸著何緣生腦袋上的毛毛,溫柔道:“小朋友少問?!?p> 路飛也湊到沈臨淵脖子旁,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卻被沈臨淵一巴掌拍開,還被眼神警告了,再一看女友那邊的溫柔待遇,一下子就有心理落差了。
“你是三錢懸?guī)??師從何人?”沈臨淵問道,當今最出色的天才就是他師兄了,年僅二十六就是三錢懸?guī)熈?,但是看云倩倩的年紀,也就二十出頭,難道是深山里的某位大佬的徒弟嗎?也許那位大佬可以幫到師父!
云倩倩皺了下眉頭,“你問我?”
在懸門,輩分不看年紀,而是看天錢數(shù),對方天錢數(shù)比你高的話,你就得把他當前輩,哪怕對方是一個三歲孩童。
哪有不報家門,就直接問前輩師父名諱的。
雖然云倩倩不在意這些俗世規(guī)矩,但要云倩倩簡單就說出自己師父的名諱,她是不愿意的。
“是小輩唐突了,我?guī)煆南撮e大師,是佛山寺的俗家弟子,俗號且行。”沈臨淵把天錢放回領口里面。
云倩倩談不上滿意,還是還了禮,“云倩倩,嘆云觀弟子?!?p> “嘆云觀!”
既入懸門,誰人不知嘆云觀大名。
嘆云觀,懸門頂梁柱,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觀,里面隨便拎出來一個燒水洗衣的懸?guī)?,都是可以獨自開山立派的人物。
嘆云觀大師姐,身為九錢懸?guī)煹脑瀑毁?,是所有懸?guī)煹呐枷?,也是所有懸?guī)熞惠呑佣荚谧冯S的人。
等等,沈臨淵思維頓住了。
云倩倩,嘆云觀弟子,嘆云觀大師姐?!
沈臨淵結巴了,“是,是我想的那位大人嗎?”
云倩倩呵笑,“當然不是,我一個三錢小懸?guī)?,怎么可能和那位比肩呢,我是她的小迷妹?!?p> 因為過于崇拜,所以把名字也改成了云倩倩,倒也說得過去。
沈臨淵搓了搓手,“云師姐,那個,我有一個不情之請?!?p> 云倩倩打叉,“路飛,你下一步打算干什么?”
拒絕得很明顯,沈臨淵沉默一會也就釋然了,大師都有自己的個性,他一個無名小輩,奢求什么。
路飛飛起,終于輪到他說話了,清了清嗓子,在地上寫寫畫畫,“山里沒網(wǎng)沒電,我們的設備和物質(zhì)支持不了多久,而且,剛剛還遇到了臟東西,我覺得,我們這一趟,該完成的任務也都完成了,該看的風景也看完了,要不,我們打道回府?”
梁欣一改之前的一言不發(fā),“我拒絕,會費我也交了,你們都看見了,我和臨淵可沒有看見,憑什么我們當冤大頭。”
大家都沉默了。
云倩倩打了個哈欠,甚至還打了個嗝兒,“商量好了叫我,我去外面逛逛?!?p> 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外面的雨已經(jīng)停了,雨后的泥腥味也開始滲入鼻腔。
“誒,”何緣生拉著路飛跟上,“等等我們啊,我們跟著你。”
沈臨淵也選擇跟著前輩。
結果就是,本來是由路飛小隊決定去留,到一眾人跟著云倩倩,讓云倩倩決定他們的去留。
云倩倩沉默地踩水,沉默地拿著一根棍子,沉默地將路上植被上的水珠打落,沉默地領著眾人在院子里繞圈。
突然,云倩倩的動作停下了。
她想起來了,洗閑,這個名字,她聽說過的。
隨后表情也開始變得奇怪。
佛山寺的那個鐵公雞曾經(jīng)上過嘆云觀,說過他愛徒,洗閑即將要渡天劫這件事,花了重金,讓她下山指點一下,云倩倩收了錢,下了山,路上看見一家富麗堂皇的酒吧,剛剛賺了天價酬金的云倩倩一個沒忍住,進去喝了半宿的酒,剛出酒吧,就在大馬路上被車撞死了。
云倩倩剎那心痛萬分,她的錢啊,沒了啊,不僅僅是單純的沒了,現(xiàn)在她還得指點洗閑!
收了錢就是收了錢,云倩倩這點還是認的。
“回去吧,沒什么好逛的,該吃午飯了。”至于如何讓洗閑接受她的指點,云倩倩還得再想想,畢竟她現(xiàn)在只是一個藉藉無名之徒。
“回哪兒???”路飛小心翼翼地問道。
云倩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當然是地下啊,你們出得去?”
經(jīng)過云倩倩的提醒,眾人才記起來,這座宅子被鎖了啊,他們已經(jīng)被關在了這里面,臉色也頓時變得無比難看。
離不離開好像不是他們能夠決定的,鑰匙可是在那位老人的手里,這種命被別人握在手里的滋味,可并不好受。
回到地下,老人已經(jīng)為他們準備好了午飯,路飛本來打算拒絕的,他怕里面摻雜著奇怪的東西,但看云倩倩已經(jīng)快樂地享用起來,也接受了老人的好意。
四樓窗臺。
空蕩蕩的窗口,懸掛著一個晴天娃娃,它隨風飄搖,潔白的裙擺沒有染上半點灰塵,眼睛是由黑色的圓珠筆畫上的兩個黑點,兩個眼睛已經(jīng)是它表情的全部。
啪——
晴天娃娃掉在了地上。
沒有碎痕。
雨又下了起來,雨滴砸在窗臺上,飛濺的水珠散在晴天娃娃身上。
一抹紅色從晴天娃娃眼睛里流出來,流向地面。
嬉笑聲在四樓飄蕩。
晴天娃娃倒在地上,被口紅隨意畫上的嘴巴,像是血盆大口,對著樓梯的方向。
細小的歌聲從晴天娃娃里傳出,機械音無情又理性。
老爺爺,織裙子。
小姑娘,穿裙子。
下雨啦,下雨啦,
敲門啦,敲門啦。
咯咯咯,小裙子,身上穿。
咯咯咯,小姑娘,來找你。
下雨啦,下雨啦,
睡覺啦,睡覺啦。
咯咯咯,小裙子,身上穿。
咯咯咯,小姑娘,又來了。
下雨啦,下雨啦,
吃飯啦,吃飯啦。
咯咯咯,小裙子,身上穿。
咯咯咯,小姑娘,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