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惡畜必誅,肉骨可食
每次誅惡之前,畫鑒都會根據(jù)目標(biāo),匹配相應(yīng)的誅殺手段。這次也不意外,還是三樣。
“凌波步以身法靈巧見長,擒龍手凌空抓物攝敵兵器。由此不難看出,馬春劍道以輕快為主。但避星符是玄門手段,與武道全無關(guān)聯(lián)。唯一作用是隔絕星力,堪稱是儒門克星?!?p> 見到這三樣,杜仲若有所思?!叭羰羌嫘奕彘T的劍客,于悟劍助益應(yīng)該更大?!?p> 帶著些許期待,杜仲一路趕到縣學(xué)。
沒等進到院子里面,便聞到一股強烈的刺鼻味道。待飛身闖進,只見房屋院墻都潑灑上了大量火油,一人正待用火石點火。
這人未在天誅榜,未來得及施惡行。然為虎作倀是惡,心生惡念亦是惡。
“誅?!?p> 杜仲直接一劍過去,從后面將其梟首。
“什么人?”
剩下幾人大驚。
一人迅速遠遠跳開,兩人則各拉兵器轉(zhuǎn)身。
可等他們轉(zhuǎn)過來,腦袋也同時搬了家。
干脆利落劍斬三人,杜仲看向最后一人。
文士的打扮,江湖人的氣息。
此次天誅目標(biāo),馬春。
“閣下就是縣學(xué)犯案之人吧?!瘪R春冷笑?!吧硎植凰祝瑓s從背后殺人,實在是羞恥?!?p> “羞恥?”
杜仲只為誅惡殺人,怎樣簡潔便怎樣來。只是從馬春嘴里聽到這個詞,實在是諷刺的很。
“馬春,五十五歲,人族,靖國河陽郡安平縣人。景運二十一年五月二十一日,偽裝山賊,殺同族堂兄,霸其家產(chǎn)……”
“景運二十三年七月十二日,受人相邀,許以重利,作為殺手之一,滅肅寧郡守呂嘯林滿門……”
“景運二十四年四月七日,為娶河陽望族曹氏之女,毒殺有孕在身的發(fā)妻……”
馬春臉色鐵青,驚疑不定。
這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都極為隱秘,沒想到三言兩語便被人道破。
“住口,住口??!”馬春短暫的愣神后,眼中兇光四射?!爱?dāng)著我的面,竟敢胡言亂語,今日饒你不得?!?p> 這次回來,就沒想過替子報仇。主要是解決學(xué)宮名聲問題,調(diào)查兇手的真實目的。
把那么多士子查那么清楚,絕對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替天行道什么的無所謂,關(guān)鍵是怕有人針對學(xué)宮。
可現(xiàn)在看起來,不是針對學(xué)宮,而是針對他!
“受死?!瘪R春猛然暴起,腰間抽出一柄軟劍,直取杜仲。
當(dāng)。
兩劍相交,火星乍現(xiàn)。
馬春雖然驚怒出手,但并未失去理智。第一劍只是試探,并沒有上來就動真章。
一劍過后,心生驚疑。
“劍貫內(nèi)氣,二品?不對,劍芒隱現(xiàn),三品!”
之前查驗縣學(xué)士子尸體,未有劍氣入體,可見修為不過一品。但現(xiàn)在一交手,顯然和判斷有很大出入。
“竟然和我同等修為,隱藏的好深!”馬春不敢大意,抖擻精神全力施為。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黑暗中火星閃爍,兩劍相交十余次。
馬春劍劍刁鉆快如流星,杜仲劍劍笨拙橫劈豎砍。
“哈哈哈,這等劍法……高看你了?!瘪R春大笑起來?!坝^你之前所殺之人,本以為有些本事?,F(xiàn)在方知,只是仰仗身法靈巧,欺負(fù)些普通人罷了?!?p> “你很不錯。”馬春看不上杜仲,杜仲卻對馬春滿意。
出劍不僅快,更變幻莫測,甚至不能看清劍路。單就這手功夫,安平劍俠不是吹噓而來。
但強歸強,還是不夠看。天道賜予武學(xué),天克馬春快劍。
只要惡人當(dāng)面,杜仲就是無敵。
“以先天劍意悟劍,需與劍道高手較量。這馬春劍術(shù)造詣不俗,正拿來做磨劍石。惡畜必誅,肉骨可食。榨干剩余價值,再殺不晚?!?p> 只見得夜色中火星接連閃動,叮叮當(dāng)當(dāng)之聲不絕于耳。一道道真假難辨的殘影,在劍光之中穿梭。
“哎,馬春這個蠢貨……”
遠處房脊之上,呂長山唉聲嘆氣。
方才他并不在老宅,回去后聽說杜仲出去掃院子,當(dāng)時便覺得古怪。屋前屋后找遍,也沒有見到人影。
呂長山思來想去,只能想到縣學(xué)。跑過來一看,還真被他猜中。
滿院子都是火油味,用屁股想也知道馬春要做什么?;貋砗蟛幌胫榘?,反而想著毀尸滅跡。
不過遠遠看著兩人交手,呂長山又稍微放了點心。
“猛虎擒野兔,老叟戲頑童……想不到杜先生,還有這種趣味……”
明明劍法精湛造詣極深,卻表現(xiàn)的像一個不會用劍之人。只利用靈巧的身法,把馬春耍的團團轉(zhuǎn)。
除了戲耍之外,沒有第二種解釋。
“玩就玩吧,不弄死就好。”
呂長山安心許多,馬春卻是不踏實。
對方實力不足為慮,可知道的秘密實在太多。
“給你一個機會,我可以不殺你。”馬春沉聲道:“說出你的來意,說出你的幕后之人。”
“馬春劍法輕快,招式千變?nèi)f化。此前我用過的松風(fēng)劍法,與其異曲同工……”杜仲專心悟劍,充耳不聞。
“你不是呂家的人,至少不是為呂家之事?!瘪R春自顧自分析。
“若是為當(dāng)年事查到我頭上,不會這樣草率的暴露。我那族兄孤僻無友,更是不可能。難不成,是為那賤人?”
“先天劍意凌厲霸道,此類劍法并不適用。大道至簡,當(dāng)反其道……”杜仲繼續(xù)思索。
“那賤人倒是有些故親舊友,但都是一些尋常之輩。我不覺得有哪個,能有你這樣的子侄后輩……”馬春半是分析,半是試探。
“你最好不要告訴我,是出于可笑的義憤。我自己的家事,與旁人又有何干……”
“專心出劍,休要再言。”杜仲有些煩了,皺眉喝斥?!敖枘隳Σ湃荽ⅲ@般漫不經(jīng)心又有何益。”
馬春被訓(xùn)的懵了一下,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等琢磨過味道,頓時勃然大怒。
鬧了半天,是拿他喂招呢。
“混蛋,你是找死!”
馬春劍勢瞬間又快三分,軟劍舞出漫天劍光。
“這樣才對?!?p> 杜仲不退反進,于劍光中游走。
銹劍還鞘,手按劍柄??|縷浩然氣壓縮至劍鞘內(nèi),一股龐大力量蓄勢待發(fā)。
只待這一劍斬出,必然威力絕倫。
“著?!?p> 馬春突然一哈腰,數(shù)不清的銀光暴起。
背后藏有機弩,射出無數(shù)飛針。
“嗯?”
杜仲一皺眉。
勁風(fēng)呼嘯,氣流攪動,冥冥中似有蒼龍長吟。密不透風(fēng)的針雨,盡數(shù)被捉在手中。
擒龍手!
“怎么可能?”馬春目瞪口呆。
呂長山倒是沒那么驚訝,只感覺更加無語。
“這杜先生顯然是有備而來,幾手功夫?qū)ⅠR春克制的死死,耍小孩一樣。是不是提前調(diào)查過?底細摸的這么清楚……”
“不好好的用劍,卻要用這些伎倆……”杜仲則是難掩失望,將攝拿的暗器丟到地上,叮叮當(dāng)當(dāng)一陣脆響。
“如果沒有其他底牌,你可以準(zhǔn)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