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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卯

第二十八章

愿卯 陳志軍Jacob 9236 2022-03-16 18:45:47

  “你們是什么人?”祟澤大聲喊道。

  其中一道人影走出來,他穿著一身紫色的長袍,兜帽遮住大部分的臉?!拔覀兪裁炊疾皇?,不過,外面的人都叫我們‘刑’?!?p>  “你們想怎么樣?”祟澤明知故問道。

  “乖乖把埒垨礦交出來,我就給你們一個爽快。”那個刑說道。

  “如果不答應呢?”祟澤生氣道。

  “你就得要受苦了。”那個刑說罷,一道道黑色人影快速向婚嫁隊伍靠近,身上散發(fā)著令人十分厭惡的邪惡氣息。

  有些下人還算醒目,知道單憑祟澤和津八久兩個信眾根本無法抵擋得了,紛紛往外跑,隊伍頓時少了大半人。

  津八久眉頭一皺,全身散發(fā)出強烈的灰光,“雨!”天空突然下起毛毛細雨。

  灰色的雨水稍微阻擋刑的前進速度,津八久轉(zhuǎn)身就跑,根本不管一臉懵了的祟澤。

  部分不怕死的下人拿起武器,準備和襲擊者干上一架??墒请S著津八久一跑,他們開始動搖了。

  地上浮出黑色的觸手,將逃走的下人統(tǒng)統(tǒng)纏住。皮膚由紫變黑,快速腐爛。

  津八久雖然躲過,但暫時被困住,只好拿出武器對敵,還算游刃有余。

  眼看刑快到面前,祟澤用盡信源全力一搏,全身藍光大盛,心口處顯現(xiàn)出一幅由光珠組成的麻雀圖案,“萬雀歸途!”一聲令下,多得數(shù)不清的藍色麻雀迅速朝刑攻去。

  軌生知道站在原地不動跟等死沒有什么兩樣,于是便跑到一輛馬車旁,打開車上的箱子,從箱子里拿了不少金幣放進背包里,迅速找到孫淼淼說道:“不想死就跟我走!”

  “可是祟澤叫我留在他附近?!睂O淼淼猶豫道。

  “在他旁邊死得更快!”說罷,軌生拉著孫淼淼的手,一鼓氣往沒人的方向跑。

  沒跑多遠,軌生就聽到祟澤的慘叫聲,本以為他能撐一點時間,現(xiàn)在逃生的幾率又小了。

  “祟澤死了嗎?”孫淼淼邊跑邊傷心地問道。

  “也許死了,也許不會?!避壣肓讼胝f道。

  “不行,我要回去救他!”孫淼淼掙開軌生的手停下來說道。

  軌生回過頭,用一種命令地語氣說道:“你現(xiàn)在回去,祟澤的反抗就完全沒有意義了,快跟我走!”

  孫淼淼猶豫一下,只好繼續(xù)跟著軌生跑。

  周圍的大石越來越多,軌生利用復雜的地形成功避開刑的搜索。

  二人快跑了將近好幾里路。軌生看看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見后面沒人追上來,決定在一塊大石后面休息一晚。

  晚上有點冷,但軌生沒有生火的打算,他可不想告訴敵人自己的位置。

  軌生從背包里拿出一些干糧,遞給孫淼淼,說道:“你應該餓了,吃點吧?!?p>  孫淼淼雙眼通紅,聲音帶點哽咽地說道:“我沒有胃口?!?p>  軌生搖了搖頭,沒有強迫她吃。

  “你說這次會有多少人活下來?”孫淼淼突然問道。

  “不知道,有可能所有人都會死,包括我們在內(nèi)?!避壣鸁o奈道。

  “如果我們逃出去,我還要嫁嗎?”孫淼淼說道:“貨沒有了,而且整支隊伍只剩下我們兩人?!?p>  “如果能夠活命,你一定不能出現(xiàn)在波比城?!避壣聊艘粫f道。

  “難道我要回去孫家?”孫淼淼疑惑地問道。

  “孫家更不能回去?!避壣鷵u了搖頭。

  “為什么?”孫淼淼盯著軌生問道。

  “相信我的話就不要回去?!避壣f罷,靠著大石閉上眼睛。

  半夜,孫淼淼在不知不覺中睡著。軌生困意很濃,但他強迫著自己保持清醒。

  忽然,軌生聽到不遠處有人走路的聲音,從聲音上大概可以判斷,對方只有兩人。

  軌生輕輕搖了搖孫淼淼,并用左手捂住孫淼淼的口,右手食指放在自己嘴前作噓聲動作。

  那兩個人已經(jīng)來到軌生和孫淼淼背靠的大石前面,眼看就要走過去。可是其中一人忽然停下腳步,揭開口罩,臉上露出刀疤。“小鐘,怎么聞到血的味道?”

  “我可沒有受傷。”另外一人說道。

  這時,軌生看了一下孫淼淼,發(fā)現(xiàn)她的膝蓋不知道什么時候割破了。

  軌生拿出猝取握緊,心里怦怦直跳。

  “原來在這里?!钡栋棠姓f罷,右手一揮,一道黑色光刃把大石一分為二。

  與此同時,軌生立即轉(zhuǎn)身,左手向刀疤男射出三把小刀,目標都是雙眼。

  刀疤男沒想到軌生動作如此迅速,差點來不及防御。當他施展盾將小刀擋下來的時候,軌生已經(jīng)繞到他身后,猝取直接刺入其心臟。

  軌生認出對方就是今天的襲擊者,不確定能不能殺死他,如果他不死,猝取也就能定住他一兩秒鐘,接下來軌生肯定打不過兩個信眾。

  還好刀疤男死了,軌生馬上往身后一跳與另外一個信眾保持一段距離。軌生剛才站的地方冒出不少黑色的觸手。

  “這廢物居然被一個臭小子干掉,真是丟人?!毙$娍粗榈氖w說道。

  “馬上離開這里,不然你跟他一樣下場?!避壣M量保持冷靜地說道。

  小鐘大笑起來,完全不放軌生在眼內(nèi)。軌生知道對方根本不會放過他,只能盡量取得主動,左手偷偷從腰間拿出三把小刀,正準備再次偷襲的時候,腳下突然伸出黑色觸手。

  軌生馬上側(cè)身避過,可轉(zhuǎn)眼間,一道光刃迅速襲來,軌生只好立即蹲下身子。光刃從頭上飛過,將小部分頭發(fā)刮了下來。

  “動作還滿迅速的,人也很機靈,跟之前的下人有點不一樣?!毙$娸p咦一聲,說道。

  軌生朝他射去三把小刀,接著往一塊大石后面躲去,不出所料,小刀沒到小鐘面前就擋了下來。

  小鐘開始有點生氣了,全身散發(fā)黑光,正準備全力攻擊軌生。

  孫淼淼從盒子取出一根細針,毫不猶豫地往小鐘身上擲去。

  飛針刺入小鐘的背部,令他頓時動彈不得。

  孫淼淼的飛針可是貨真價實的埒垨武器,就算小鐘是信眾,沒有好幾分鐘,休想再次活動自如。

  軌生有見及此,馬上抓緊猝取,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小鐘跟前,在他的脖子劃上一刀,血柱噴了出來。十秒過后,小鐘不甘地死去。

  “軌生你沒事吧?”孫淼淼走過來問道。

  “幸好有你,不然根本打不過這個信眾?!避壣鷳c幸道。

  這時,遠方傳來一聲怒喝,“到底是誰殺了我們的人!”

  軌生一聽,心里連僅有的一絲希望都蕩然無存,呆呆地站在原地。

  孫淼淼害怕地站在軌生身后,手中拿著埒垨武器綠芒,不停地往四周瞧看。

  慢慢地,前方和后方逐漸出現(xiàn)一道道黑影,他們的小隊長問道:“是你們殺了他們的嗎?”

  軌生一聽馬上分辨出來,那道聲音就是跟祟澤對過話的刑。

  “是又怎么樣?”孫淼淼害怕道。

  “原來是孫家三小姐在這里,這兩個廢物也死得有點價值?!毙£犻L說道。

  “你們對祟澤怎么樣?”孫淼淼害怕地問道。

  “他嘛,還有那么點用,我們還不至于現(xiàn)在殺他。三小姐就不同了,我們完全沒有留你在世上的打算!”小隊長狠狠道。

  眼看他們就要動手,軌生靈機一動,馬上喝止?。骸安灰獎邮?!”

  他們身上的黑光稍微收斂,小隊長又說道:“臨死之前還有什么話要說?!?p>  “只要你放過我們,我就告訴你哪里有大量的埒垨礦?!避壣?zhèn)靜地說道。

  “就憑你一個小鬼?”小隊長大笑起來。

  “信不信由你,你殺了我們,你們什么也得不到,相反,讓我們活著,你們就有機會獲得更多埒垨礦?!避壣f謊的功夫越來越熟練。

  小隊長慢慢走到軌生前面,用手掐著他的脖子問道:“埒垨礦在哪里?”

  “你不會以為我就這么輕易告訴你吧?!避壣f道。

  “你先得告訴我大概在哪個地方,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小隊長警惕地說道。

  軌生立馬在腦海里浮現(xiàn)出好幾個認識的城市名字,王都肯定不行,那樣發(fā)達的地區(qū)不僅受到嚴格監(jiān)控,而且多半被采光。宙盾城也不可以,誰會相信一個小子能從流寇眼皮底下活著離開。波比城更不行,連山都沒有好幾座,還說什么礦石,妓女倒是有很多。

  “埒垨礦就在瘟疫之源紫沼城附近?!避壣従徴f道。

  “紫沼城嗎……”小隊長沉默好一會說道:“的確是有可能,那里常年飄著紫色有毒霧霾,很少人探測附近區(qū)域,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我有一次經(jīng)過雅閣,聽到有人想用埒垨礦位置信息換取信源技術,可他最終沒能交易成功。最后,我趁那人喝醉的時候打聽出具體位置?!避壣⌒恼f道。

  忽然后面的人說道:“隊長,別聽那個小子胡說,殺了他一了百了?!?p>  小隊長說道:“不急,他看起來不像說謊,先把他們帶回去關著再說吧。”

  軌生聽后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好在前天晚上聽到津八久和祟澤的對話,不然今天就得要跟自己的腦袋告別了。

  天亮,軌生和孫淼淼被繩子綁住雙手,跟著一群被人稱作刑的邪惡系信眾走了一晚。

  他們將軌生束縛住,卻沒有拿走他身上的武器,令軌生心里產(chǎn)生一絲生機。

  現(xiàn)在行進的方向軌生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他們離官道越來越遠。

  “你們要帶我們到哪里?”孫淼淼一夜勞累,臉色很是發(fā)白。

  “我們的一個分基地。”其中一個刑說道。

  “這里荒山野嶺,哪里有什么基地?!睂O淼淼說道。

  “被人找到了還算基地嗎?”那個刑又說道,其他人紛紛大笑起來。

  “這里倒是適合做基地,畢竟沒有太多野獸?!避壣治龅?。

  “這小子還有點腦,我們別的不怕,就怕半夜出現(xiàn)瘋了的野獸?!毙£犻L說道。

  軌生見他們好說話,便開始想辦法讓他們解開繩索,畢竟就算逃得出來,雙手綁住還是不好行動。

  “我想要去小便?!避壣鋈煌O聛碚f道。

  “先忍一忍吧?!必撠熆垂苘壣男陶f道。

  “忍不了,尿褲子的話,臭的可不僅是我一人?!避壣魺o其事地說道。

  “真麻煩,自己到那邊解決吧?!?p>  “你也得要解開我啊,不然誰幫我脫褲子和扶……”軌生還沒說完,那個負責看管他的刑干脆用匕首割開繩子。

  軌生裝作在一旁小便,一邊向遠處眺望,看看附近有沒有可以求救的人。

  很可惜,附近荒涼得很,軌生只好失望地回去,當那人正想把繩子再次綁上的時候,軌生說道:“就算給我一百柄大刀,我也干不過你,綁起來不是多此一舉嗎?”

  “你可干掉了我們兩個同伴?!蹦侨苏f道。

  “你們的隊長說他們是兩個廢物,他們什么時候成為你的同伴了,難道你也是……”軌生說道。

  那人聽后索性把繩子扔了,盯著軌生說道:“好好地跟著我們,別玩什么花樣?!?p>  一行人在碎石群中越走越遠,發(fā)現(xiàn)路上躺著一具尸體。尸體的服飾跟他們一樣,他也是刑的一員。

  “大概是另一個逃走的信眾干的?!币粋€刑蹲下身子說道。

  “可惡,一個區(qū)區(qū)小鎮(zhèn)的信眾都能把我們的人干掉,大家回去得要好好檢討自己?!毙£犻L說道。

  他們決定停下來休息,一是把死去的刑葬掉,二是吃點東西,好繼續(xù)上路。

  一個看起來很兇的刑塞了幾個包子給軌生,軌生想也不想就把它們吃掉。

  孫淼淼因為不敢吃他們的食物,惹怒好幾個人,被抽了一下耳光。

  孫淼淼從小就被慣大的,哪里受得了這樣的委屈,居然在眾人面前大哭起來。

  哭得越大聲越好,這樣就容易被路過附近的人聽到,軌生暗道。

  “哭夠了沒有,再哭我就把我的襪子塞進你的口里?!毙£犻L威脅道。

  孫淼淼聽后馬上止住了哭泣,但身體還是不自主地抖動。

  “你們的組織全都是信眾嗎?”軌生見大家無聊,開口問道。

  “你問這個干嗎?”小隊長說道。

  “好奇而已,如果真的全部是信眾,那么我也有點想加入你們的組織。”軌生想了想說道。

  “我們的組織被世人所嫌棄,就算能成為信眾,也是得付出很大的代價,被人追殺可是家常便飯?!毙£犻L有點感興趣地看向軌生。

  “成為你們成員的條件是什么?”軌生又問道。

  小隊長從腰間拔出一柄長劍遞給軌生說道:“你現(xiàn)在親手殺了她。”

  軌生沒有接過長劍,回答道:“好吧,我想我還是干不了?!?p>  天空很是晴朗,可時不時刮起大風,把軌生凌亂的頭發(fā)吹得更亂了。

  大風傳來一股熟悉的氣味,軌生知道,自己有救了!

  果然沒有多久,大風越刮越大,眾人連站直身體都困難。軌生趁亂走近孫淼淼,在她耳邊說道:“一有機會跟著我跑,別問我為什么?!?p>  孫淼淼不解地看向軌生,雙手上的繩子被他割開一道缺口。孫淼淼只要用力一掙,雙手就會重獲自由。

  “什么人!”小隊長慌張地朝四周察看,可周圍哪里有什么人影。

  一陣綠風拂過,小隊長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因為他的腦袋已經(jīng)掉在地上,血柱在頸上瘋狂涌出。

  軌生見此,馬上拉起孫淼淼的手,說道:“跟我走!”

  兩人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在奔跑過程中,軌生不時回頭看,場面十分血腥,一群刑在綠風中不斷死去。

  兩人來到一條小溪邊,沿路走到盡頭。軌生探頭俯瞰,面前是一條小瀑布和一個不知深淺的水潭。

  “從這里跳下去吧?!避壣闳坏馈?p>  “不行,我怕?!睂O淼淼松開軌生的手說道。

  “不想坐牢就跳!”軌生說罷一個人跳了下去,不到三秒落在水潭里。

  孫淼淼只好鼓起勇氣,閉上眼睛,跟了下來。

  軌生最先浮出水面,孫淼淼沒多久也探出頭來。軌生拉著孫淼淼的手走上岸,稍微拎扭干身上的衣服,繼續(xù)上路。

  軌生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哪里,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停下來,影琉就有可能追上。

  很快,兩人走出碎石群,附近開始有綠色的植物。路標也慢慢多起來,軌生終于知道前面的路通向巨人之城——秤負城。

  “過了這座吊橋,對面就是秤負城了?!避壣钢胺秸f道。

  “那是什么地方?”孫淼淼問道。

  “我也不知道?!避壣鷵u了搖頭。

  “你看,那不是津八久嗎?”孫淼淼指著幾百米開外的地方說道。

  軌生轉(zhuǎn)頭一看,果然是津八久,他正在和兩個刑打斗,雙方一時分不了勝負,津八久略占下風。

  不過,只要有人上場攪和,戰(zhàn)局又會變成另一番模樣,于是軌生心里有了打算。

  “我們要過去幫忙嗎?”孫淼淼問道。

  軌生從腰間拿出一把小刀給孫淼淼,說道:“現(xiàn)在過橋,到了對面馬上把橋索割斷?!?p>  “那你呢?”孫淼淼抓住軌生的衣擺問道。

  “我去幫津八久。”軌生說道。

  “我也跟你一起去?!睂O淼淼說道。

  “你再不走我就把橋索割斷!”軌生生氣道。

  孫淼淼咬緊牙關,說道:“你千萬別死了?!?p>  “到了秤負城就留在那里生活,記住千萬別到波比城,也不要回孫家?!闭f罷,軌生把背包中的大部分金幣用一件衣服包裹住,將其塞進孫淼淼手中,說道:“這些金幣都是我從嫁妝里拿出來的,完全夠你在秤負城生活。還有,你應該很快會聽到消息,到時一定要沉住氣?!?p>  孫淼淼收下金幣,有點莫名其妙地看向軌生,沉默一會,上前擁抱住軌生,在其耳邊說道:“你也要保重?!?p>  見孫淼淼走過去對面,軌生馬上趕往津八久那里,希望他不要太快被干掉。

  軌生還沒接近他們,已經(jīng)感覺到黑暗的腐食能量,身上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爬行,手臂附著一條條黑色的絲線,怎么弄也弄不掉。

  津八久全身皮膚幾乎變成紫黑,雙眼快流出黑血,不用多久便會抵抗不了。

  一個刑正在施法,另一個刑則與津八久近身搏斗。近身搏斗的刑身上也有輕傷,但完全不影響行動。

  施法的刑從手中釋放出一條巨大的蜈蚣,朝津八久身上放去。

  蜈蚣口中噴出來的毒液滴下地面溶開一個大坑。

  津八久見此哪里敢硬接,馬上聚集身上的信源,喊道:“牢!”

  一個灰色立方體防護罩拔地而起,將對方的攻擊攔截下來。

  蜈蚣在防護罩上拼命噴出毒液,沒花多少時間,防護罩化開一個大洞。

  津八久收起防護罩的同時,迅速側(cè)身閃躲,口中一熱,吐出一大口鮮血。

  軌生看到這里,哪里敢再前進半分。津八久現(xiàn)在完全處于劣勢,要是沒有底牌,估計要折倒在這里。

  津八久發(fā)現(xiàn)軌生就在附近,眼睛一轉(zhuǎn),心生一計,對他使了個眼色。

  軌生看到了沒錯,可完全不明白津八久是什么意思,不過,大概能猜出他沒有想放棄,于是觸動護臂的機關,將猝取拿出來等待時機。

  津八久仿佛要拼命似的,全身灰光大盛,心口處出現(xiàn)由四十多顆光珠組成的沙漏圖案。

  “射!”津八久右手一指一道灰光射出。

  那兩個刑看后笑了一笑,使出相互配合的招數(shù),一人繼續(xù)用蜈蚣噴射毒液,另一人的右手變成無數(shù)章魚觸手從四方八面襲來,津八久根本避無可避。

  津八久見時機已到,大喊道:“極端世界!”附近三十米飄起濃濃灰煙,蜈蚣的毒液結成冰柱,蜈蚣變成青蛙,章魚觸手開滿鮮花掉到地上。

  剛才津八久射出的灰光慢慢進化成滿是利刺的荊棘,快速纏繞著他們。津八久無力地蹲在地上,朝軌生看去

  軌生見此哪里會不明白,拿著猝取迅速跑向刑的背面各刺一刀,鮮血染紅帶刺的荊棘。

  軌生收好猝取走到津八久身邊問道:“還能走得動嗎?”

  津八久搖了搖頭,身上的毒再也止不住,沒多久,昏倒在軌生身上。

  留在這里多一秒,就更容易被他們的人發(fā)現(xiàn),軌生只好背起津八久拔腿就跑。

  軌生在一條河的上游找到一個小山洞,把津八久放在里面,從河里打點水給他喝。

  津八久的皮膚還是呈紫黑色。軌生擔心他就這么死去,試著搖醒他,看看他有沒有什么辦法。

  津八久醒后第一件事就從腰間拔出匕首,在手腕上狠狠一割,大量黑色的鮮血流出來。接著,他從一個小瓶里拿出一顆藥丸服下。十幾分鐘后,津八久的皮膚終于變回正常顏色,撕下衣角包扎傷口。

  “這次幸好有你在,不然我肯定死在他們手里?!苯虬司檬痔撊醯卣f道。

  “我們現(xiàn)在得馬上離開,相信不用多久,他們就會發(fā)現(xiàn)這里?!避壣鷵牡馈?p>  “這里是哪里?”津八久看了看四周問道。

  “大概還是在秤負城的范圍內(nèi)?!避壣碌馈?p>  “我們不能到秤負城,他們一定會派人去那里。我身上有他們的氣息,一進城就會被發(fā)現(xiàn)?!苯虬司谜f道。

  “該逃到哪里去?”軌生問道。

  津八久指向小河說道:“我們從這里游下去,河水可以掩蓋身上的氣息,這樣就安全得多了?!?p>  于是,兩人一前一后跳進河里,很快消失在河的上游。沒多久,一群刑發(fā)現(xiàn)這里,看到地上滿地的毒血,卻找不到軌生他們。

  “這次雖然收獲不少,可是我們也死了很多人?!闭驹谧钋懊妫~頭微禿,披著黑色圍巾的男人說道:“黯湮,你覺得我們應不應該追下去?”

  人群中走出一個年輕人,正是與軌生從小在卦符村長大的黯湮。

  “我們已經(jīng)驚動到王都的人,再把事情鬧大對我們不利,摩爾大人?!摈鲣畏治龅馈?p>  “其他人可以不追,但那個叫津八久的信眾一定要去找找看。”摩爾狠狠道。

  “為什么呢?”黯湮恭敬地問道。

  “他可是地下道的人?!蹦栆а狼旋X道。

  “地下道?是那個經(jīng)常到處搞事的神秘組織?”黯湮問道。

  “沒錯,地下道壞了我們不少好事?!蹦柣卮鸬?。

  “我馬上派人到下游找找看?!摈鲣握f道。

  “你盡力就好,實在不行就回來,我們不能再死更多的成員了?!蹦枃@了口氣說道。

  半天過后,軌生和津八久從下游爬上岸,一直游泳令兩人的體力消耗得一干二凈。津八久帶傷在身,情況更是不妙。

  津八久無力地靠在一棵小樹上,大口大口地喘氣,臉色異常發(fā)白,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

  軌生在附近找到一些野漿果。野漿果吃起來又淡又酸,好在沒毒。

  “我們得要繼續(xù)上路?!苯虬司妹銖娬酒饋碚f道。

  “還是休息一會吧,你要是倒下,我可背不了你多遠?!避壣鷦裾f道。

  “如果我真的走不動,你大可以把我丟下,現(xiàn)在不走的話,他們不用多久就會找到我們,我現(xiàn)在就感覺到微弱的邪惡氣息靠近?!苯虬司媒忉尩馈?p>  于是兩人繼續(xù)上路,來到一處分叉口前,津八久故意弄了一些障眼法,誤導后面的人。

  兩人走出荒涼地帶,人煙越來越多。軌生知道,他們已經(jīng)脫離危險。

  沿路有不少小攤販,他們說話的口音有點怪,但軌生還是能夠聽明白。

  “這是哪里?”軌生邊走邊問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里應該是友和村附近,也就是說,我們來到帝國的邊境了。”津八久回答道。

  “躍馬城和波比城都是帝國偏遠的城市,我們來到邊境不足為怪。”軌生點頭道。

  “試著找人買兩匹馬吧?!苯虬司媒ㄗh道。

  軌生聽后忽然失神,因為他想到自己的馬新生,畢竟與它相處好一段時間,怎么也會有點感情。希望它不要在碎石群中死去吧,軌生暗道。

  軌生很快找到一個馬商,要了兩匹還算健壯的馬,正想向津八久要錢,不料被他搶先說道:“我身上的錢都丟了,你先付吧,不要告訴我沒錢,我可看到你從嫁妝里拿走不少金幣?!?p>  “大部分都給了三小姐……算了,你是我看過最沒有骨氣的信眾。”軌生乖乖地從背包拿出好幾十個金幣給商人。

  軌生和津八久一人一匹馬朝著友和村前進。不到半個小時,一條很大的村莊出現(xiàn)在眼前。

  “沒想到偏遠的村莊也會這么繁華?!避壣@訝道。

  “這條村以前可不是這樣,二十年前我來過這里,當時村子也就只有幾十戶人家,連一間像樣的旅館都沒有?!苯虬司没貞浀?。

  “為什么村子會變化得如此之大,莫非這里有大量祭品出土?”軌生猜測道。

  “據(jù)我所知,這里幾十年來從沒有祭品出土的消息。至于為什么有今天,大概是因為附近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溫泉?!苯虬司孟肓讼胝f道。

  “溫泉?怎么可能。我記得接近帝國邊境的地方大多是一望無際的平原。”軌生不解道。

  “以前的確是這樣,不過據(jù)當?shù)鼐用袼f,溫泉所在地曾經(jīng)發(fā)生過大火,很多地面都裂開了,村民就在那時發(fā)現(xiàn)了泉眼?!苯虬司没卮鸬?。

  兩人進入村子找到一間旅館下榻,當然錢還是軌生付的。休息之前,軌生和津八久先去這里較為出名的飯館好好吃上一頓。

  飯館前面站著一個很古怪的人,他左手拿鏟子,右手拿刀子,身穿奇異地服飾,一直亂跳,十分吸引人注意。

  津八久見到此人后臉色馬上沉下來,拉住軌生不讓他靠近怪人。

  “怎么了?”軌生問道。

  “我從他身上感覺到邪惡氣息,比我遇到過的邪惡系信眾都要強烈?!苯虬司没卮鸬?。

  “他們追上我們了?”軌生不安道。

  “看樣子不像?!苯虬司枚⒘斯秩撕芫谜f道。

  這時,一個本地的村民走過來說道:“你們不要害怕,他雖然是個傻子,但不會傷害人。”

  “他是傻子?”軌生和津八久異口同聲地說道。

  “是啊,這間飯館的主人從溫泉那里找到他,見他可憐便收留了他?!贝迕裾f罷就笑著離開。

  津八久還是不怎么相信,于是親自走近怪人,說道:“你是什么人?”

  “斜石風。”怪人眼睛不敢看津八久,害怕地退后一步說道。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津八久又問道。

  “斜石風?!惫秩擞謴目谥姓f出同樣的話。

  “斜石風到底是什么?”津八久聽后很是疑惑。

  可那怪人還是緊張地說道:“斜石風?!?p>  這時,從飯館里走出一個身材較為發(fā)福的男人,大概五六十歲,穿著廚師的衣服。

  “我是這間飯館的主人,阿風沒得罪你們吧?”飯館主人問道。

  津八久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只是好奇罷了?!?p>  “要不要進去吃點什么?”飯館主人問道。

  “這正是我們來此的目的。”津八久說道。

  軌生和津八久在飯館主人親自招待下,在一個靠窗的桌子旁坐下。

  沒多久,飯館主人上了好幾道當?shù)爻雒男〔?,小菜以葷為主,多為辛辣?p>  軌生和津八久沒多久就把菜吃了一半,實在太餓了。

  飯館主人從櫥柜里拿出一瓶烈酒走過來,為津八久和軌生各倒一杯,說道:“你們不像本地人?!?p>  “本來想到秤負城游覽一番,不料走錯路,我們找了很久才來到這里?!苯虬司弥斏鞯馈?p>  “這條村子雖然不是什么大城市,可這里的溫泉很出名,有機會的話你們應該去試一試。”飯館主人熱情地建議道。

  “外面的人到底有什么問題?”津八久問道。

  “瘋了?傻了?我也分不清楚,我找到他的時候就是這樣。記得當時他對著大火一邊傻笑一邊跳舞,我問什么,他就只會回答斜石風,自此以后,我便叫他阿風了?!憋堭^主人回答道。

  “他一直是這樣?”津八久又問道。

  “是的,他什么都不會,我就試著讓他在店外招攬生意,效果還算不錯?!憋堭^主人說道。

  “他可不是普通人,即使是瘋了?!苯虬司脡旱吐曇粽f道。

  “之前也有人這么說過,但我就不明白,一個傻子能做出什么事來?!憋堭^主人不解道。

  “最好跟他保持距離。當然,這只是我的小小建議?!苯虬司谜f道。

  飯館主人不以為意,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這時,門外有人走進來,她是一個看起來八九十歲的老嫗,腰子已經(jīng)挺不直了,一頭銀發(fā)快垂到地上,臉上的法令紋很深,好像被劃了兩刀一樣,雙眼發(fā)白,如同沒有瞳孔。

  老嫗拄著拐杖一邊走一邊敲打地上,用一種沙啞又低沉的聲音說道:“今天有什么剩下的,快拿給我吧?!?p>  飯館主人臉色一變,生氣地說道:“天還沒黑,哪里有什么剩菜!”

  “我不管,肚子太餓了?!崩蠇灺劦讲讼?,緩緩走近軌生,坐在他的旁邊。

  “不要騷擾客人,快離開這里?!憋堭^主人喝道。

  “沒吃的我就不走?!闭f罷,老嫗竟然伸手拿起軌生吃剩的肉塊塞進口里。

  “天啊,我從沒見過要飯要得如此理直氣壯的人?!憋堭^主人說道。

  “沒關系,婆婆如果餓了的話就盡管吃?!避壣纱喟巡艘频嚼蠇灥那懊?。

  “客人實在是抱歉?!憋堭^主人說道。

  老嫗也不客氣,拿起盤子把菜往口里倒,直到吃完為止。她打了一個嗝,對著飯館主人說道:“你小時候我曾經(jīng)抱過你,要不是我大發(fā)善心,早就把你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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