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霧里的毒雖然不會令人馬上致命,但時間一長,中毒的人還是會有生命危險的?!弊蠉拐f道。
軌生見他說話時口里不像含著東西,于是問道:“你不用含避毒草?”
“是的。從出生到現(xiàn)在,這霧氣對我身體不起任何作用。大概是因為我出生在這里吧?!弊蠉菇忉尩?。
“出生在這里是什么意思?”軌生又問道。
“我無父無母。是紫沼城的人把我從這里撿回來的?!弊蠉沟坏?。
“紫沼城離這還有多遠?”軌生問道。
“至少也要花大半天時間。你如果不趕路的話,就等我打完獵帶你去吧。這里有些野獸還是很危險的?!弊蠉菇ㄗh道。
軌生想了想后,說道:“那就有勞了?!?p> 跟在紫嵐后面,軌生看到他背后掛著一把老舊的獵弓,腰間的箭筒內(nèi)有數(shù)十根箭。
“生長在沼澤里的野獸不會有毒嗎?”軌生問道。
“多少也會有一點。但也沒有辦法。紫沼城物資短缺。不在這里打獵的話,城里的人只能一日三餐吃面包??赡荛L期吃有毒的肉,城里的人身體都不怎么好,皮膚會長一些斑?!弊蠉够卮鸬?。
“為什么不離開這里到其它地方生活?”軌生問道。
“我想有兩個原因。一是在這里長大,他們多少會有感情。二是治安好,不僅城外有霧氣這個天然屏障,而且這里看起來貧瘠,別人也看不上?!弊蠉拐f道。
兩人來到一處長滿荊棘的地方,紫嵐把身后的獵弓拿出來,抽出一支箭說道:“你在這里等著,我很快就搞定?!?p> 看著紫嵐自信離開,軌生將左耳的耳環(huán)化成飛蛾。飛蛾無聲無息地在空中到處偵察。
經(jīng)過幾日來的研究,軌生已經(jīng)對飛蛾有所了解。除了竊聽之外,軌生還可以透過飛蛾說話。這樣,軌生就能利用飛蛾與人長距離對話。
還有,控制飛蛾的方法大概分為三種,如果軌生知道目的地具體位置,飛蛾就能自動尋路過去。要是軌生沒去過的地方,他還是能指揮飛蛾沿大概方向飛去,再根據(jù)反饋的信息,確定具體位置。最后,軌生可以讓飛蛾鎖定某一個人,一直跟在他的后面。
紫嵐并沒有走遠,他藏在荊棘群里,等待獵物出現(xiàn)。沒多久,一頭長著鋒利獠牙的野豬經(jīng)過。
野豬身上的體毛不規(guī)則脫落,還有一大片皮膚潰爛,讓人看了就沒有任何胃口。
連續(xù)兩支箭射出,一支擊中野豬的肚子,另一支擊中右前腿。頓時,野豬完全喪失行動能力。
紫嵐從荊棘群中跳出,在懷里拿出一柄三個尖頭的小叉子,撲向野豬結(jié)束其生命,前后不用十秒鐘。
“軌生,過來幫一下忙?!弊蠉拐惺值?。
軌生走過去,和紫嵐一起將野豬搬起。野豬很重,差不多有三百斤。
“這頭豬應(yīng)該夠吃好幾個星期了。”紫嵐高興道。
“你怎么知道這豬一定會出現(xiàn)?”軌生好奇地問道。
“我把這片沼澤里所有動物的作息時間和活動地點全都記住,所以這根本難不倒我?!弊蠉沟靡獾?。
“這沼澤不小。全記住可要費不少功夫?!避壣牣惖?。
“對別人來說可能是,但我就不同。半年前我成為信眾,得到過目不忘的天賦。任何東西只要讓我看一眼,我就永遠不會忘記,輕松得很?!弊蠉菇忉尩?。
這天賦聽起來沒什么作戰(zhàn)能力,但只要用在合適的地方,那就是逆天的存在,軌生心里暗道。
“沒想到你還是一個信眾?!避壣f道。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就是從這片沼澤里找到祭品的?!弊蠉拐f道。
“光找到祭品可不行,還得知道祭品的使用方法?!避壣p咦一聲,說道。
“你聽過雅閣嗎?”紫嵐問道。
軌生回想起津八久和祟澤以前的對話,雅閣里可是藏著許多有用的信源技術(shù),于是點了點頭。
“紫沼城之所以有很多信眾出入,就是因為雅閣?!弊蠉拐f道:“雅閣里住著一個老頭,正是他教我如何使用祭品的?!?p> “居然不打你祭品的主意,這年頭的老實人不多了?!避壣袊@道。
“他行動不便。別說我了,他連對付小孩的能力也沒有?!弊蠉剐Φ溃骸安贿^,他人真是不錯。小時候我沒地方住,他就讓我住在雅閣。肚子餓了,我還能吃他剩下的飯菜,盡管味道不怎么好?!?p> 兩人沿著來路回去,沒走幾百米,軌生就開始有點累了。忽然,軌生停下腳步,竊聽飛蛾傳回來的對話。
就在沼澤另一端,兩只鬼降不停地將路上的指示牌拔下。他們一男一女,女的鬼降說道:“這樣的話,就沒什么人會來這了。”
“我也搞不懂嘉奧立,又不是打不過那些自以為是的信眾,為什么出來后,我們還要東藏西躲的。”男鬼降埋怨道。
“嘉奧立既然這么安排,一定有他的理由,我們照做就是。你不要忘了,我們能獲得信眾的能力,也是因為他。”女鬼降說道。
“在沼澤內(nèi)待一段時間會很悶啊?!蹦泄斫挡粷M道:“這里環(huán)境惡劣,比遺跡還差上幾倍?!?p> “你該不是想進城找女人吧。”女鬼降露出一副看穿他的樣子。
男鬼降一愣,生氣道:“你以為我是那些沒有思考能力的鬼降啊。他們完全靠著本能行動,到處找人繁殖后代。也只有嘉奧立能叫得動他們?!?p> “在外面生活久了,你也跟人類一樣叫我們的同胞為鬼降了?!迸斫的樕下冻霾粣傊?。
“同胞?我只當他們?yōu)樯?。”男鬼降不恥道。
女鬼降無奈地搖了搖頭道:“總之這段時間你就乖乖和我在一起。過些日子,嘉奧立就會有所行動,到時我們很可能擁有屬于自己的家園?!?p> 軌生一直偷聽兩只鬼降的對話,得知他們會安定一段時日后,才敢松一口氣。
還有,只要鬼降距離不到一里,軌生馬上能感應(yīng)出來,所以,也不怕他們來此襲擊。
紫嵐見軌生神情有點古怪,關(guān)心道:“難道身上的毒又發(fā)作了?”
“沒事。只是有點餓了?!避壣Φ馈?p> “那我們趕快回去。到家后把豬宰了,做一頓好吃的。”紫嵐興奮道。
到了晚上,二人終于走出沼澤,來到紫沼城。軌生還以為人口不多的城鎮(zhèn)會很落后,但沒想到這里高樓林立,一點不輸發(fā)達城市。
紫沼城由于靠近沼澤,這里常年被一層薄薄的霧氣覆蓋。不過霧氣沒有毒,只會讓建筑蒙上灰塵。
城里的人喜歡在墻上涂鴉,各種各樣的圖案隨處看見,軌生第一次見城鎮(zhèn)會這樣的。
左邊一帶的住宅區(qū)一片黑暗,與其它地方截然不同,令軌生大感好奇。
紫嵐隨著軌生視線看去,解釋道:“那邊是無人區(qū)?!?p> “那里少說也有好十幾畝地,全沒人住?”軌生訝異道。
“是啊。十幾年前還不是這樣。但近些年來,年紀大的老死,年輕的不愿待在這里出去闖蕩。漸漸地,那里就空出一大片地方?!弊蠉拐f道。
軌生再仔細一看,那邊的建筑果然常年失修,但還是覺得怪怪的,說道:“也不至于一大片都空出來吧?!?p> “為了方便管理,鎮(zhèn)長便建議大家住在一塊,這樣的話,安排巡邏的時候,就不用考慮那邊了?!弊蠉菇忉尩馈?p> “進城不用辦什么手續(xù)嗎?”軌生問道。
“這是哪門子規(guī)矩?!弊蠉股α艘幌履X袋,說道。
“京城會對外地人登記管理?!避壣f道。
“住在紫沼城的人已經(jīng)很少了,鎮(zhèn)長還巴不得外地人來此定居。如果外地人進城要登記管理,那么,誰還會來這貧瘠之地?!弊蠉剐Φ?。
軌生想想也是,便跟著紫嵐笑起來。
進城后沒走多遠,軌生看到許多跟自己一樣的外地人,他們身上散發(fā)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氣質(zhì)。
他們十有八九都是信眾??蛇@信眾的數(shù)量也太多了吧,軌生心里暗道。
“紫沼城平常都會有這么多信眾聚集的嗎?”軌生問道。
“哪會,這段時間人多,平時就只有現(xiàn)在的兩三成?!弊蠉够卮鸬溃骸奥犝f他們來這里是為了到雅閣買信源技術(shù)。至于是什么樣的技術(shù),我就不清楚了?!?p> 軌生見那些外地的信眾都在不遠處一幢又高又漂亮的旅館進出,上面的招牌寫著只招待信眾,于是問道:“為什么那間旅館只招待信眾?”
“這也是鎮(zhèn)長的意思,同樣是方便管理。旅館弄得漂亮又高檔,信眾自然會住進去。鎮(zhèn)長只須安排一兩個城里的信眾監(jiān)視那里,不用浪費多余的人力。”紫嵐回答道。
這段時間的信眾實在太多,旅館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空房,外面不少信眾拿著行李傻傻等著。
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紫嵐指了指右邊,說道:“我家就在那里。”
“不知道附近哪間旅館招待普通的外地人?”軌生看了一眼,問道。
“住什么旅館,到我家住就是,家里空房多的是。吃完野豬肉直接可以休息,多好啊?!弊蠉共唤獾馈?p> “多謝好意,但我還是不想麻煩你?!避壣咀∧睦锸菬o所謂的,可他實在不想吃那頭野豬,又不能當面坦白說,只好堅持要住旅館。
紫嵐見軌生態(tài)度堅決,于是開口道:“十字路口左拐走百米左右有間旅館,雖然比不上入口那間,但也很不錯,最重要的是價錢公道?!?p> 向紫嵐道謝后,軌生轉(zhuǎn)身朝那間旅館走去。旅館很好認,軌生馬上就能找到。果然如紫嵐所說的一樣,旅館看起來很不錯。
軌生一踏進旅館,小二馬上走過來,服務(wù)很積極。旅館一樓是吃飯的地方,二樓以上才是住人的。
軌生也不著急,在一樓找了一個沒什么人的位置坐下。小二遞來一張餐牌,上面寫的菜幾乎都是葷,肉類還是以豬肉為主。這叫軌生哪敢吃,只好叫了一盤饅頭。
幾分鐘后,小二把饅頭放在軌生面前。軌生一看不禁皺起眉頭,饅頭居然是紫色的,十有八九用沼澤水做的,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
一個穿著十分得體,外貌成熟穩(wěn)重的男人走了進來。他身后有一個跟班,還有兩個看似信眾的外地人。
老板馬上走近說道:“鎮(zhèn)長,有什么事嗎?”
“你先弄些菜招呼我身后的貴賓?!?p> “好的。”老板走近那兩個信眾說道:“客官請跟我來。”
可是那兩個信眾一動不動,其中一個鼻子穿環(huán)的男人說道:“這跟之前的旅館不是一個等級啊。”
“你也知道那里已經(jīng)住滿了,除非有客人離開,不然沒地方給你們休息啊?!辨?zhèn)長為難道。
“也罷。我們就在這住下吧?!北亲哟┉h(huán)的男人說道。
兩個信眾跟著老板走,在一樓最好的位置坐下,那里離店門口有點遠。
鎮(zhèn)長向身后的跟班吩咐道:“去雅閣找那人請示,如果他不同意我安排多出的信眾在這里住宿,你就趕快回來向我匯報?!?p> 跟班應(yīng)允后急著腳離開。
鎮(zhèn)長的話很小聲,但軌生還是能夠聽得清楚。這點小事也要向人請示,這個所謂的鎮(zhèn)長當?shù)靡蔡拔⒘税伞?p> 半個小時后,跟班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向鎮(zhèn)長說道:“他同意了。不過,一旦有意外狀況出現(xiàn),我們要即時向他匯報。”
鎮(zhèn)長這時才敢放松起來,與老板說了幾句后,帶著跟班走出店外。
軌生覺得有點累,向老板要了一間最好的房間,花起錢來一點也不心痛。
在小二的帶領(lǐng)下,軌生來到三樓一間靠街的房間,賞了一個金幣給小二直接走進去,讓小二開心的合不攏嘴。
軌生躺在床上感覺很不自在,并不是床太硬不舒服,而是周圍的感覺很不對勁。
不知道是不是太多信眾在附近,軌生一直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很難放松下來。
在這里人生地不熟,還是小心為妙,于是軌生從身上拿出細線,在房內(nèi)房外都布置一些簡單的機關(guān)。要是有人接近,軌生能馬上知道。
軌生背靠房門坐著,合上眼睛休息。如果老板看到,一定會大吃一驚,居然會有人花錢睡地上。
夜深,旅館關(guān)了大部分的門,只留一個小小的出入口。老板早就回去休息,另外一個輪班的小二在柜臺值班。一樓只點了一盞燈,周圍很暗。
一道黑影竄了進來。小二并沒有留意到,只感覺有一陣清風(fēng)吹來。
黑影沿著樓梯走到三樓,仿佛一早計劃好,來到靠街的房間停下,感覺右腳碰到一些東西,低頭看去,可是啥也找不著。
黑影從身上拿出一根圓筒伸進房間內(nèi),輕輕一吹,噴出一股濃濃的白煙。
在房間內(nèi)的軌生早就醒了,看到頭上有大量白煙,馬上閉住呼吸,心里暗罵一句,莫非這是一間黑店?
軌生迅速拿出猝取,緊貼著房門。沒多久,一個黑衣人走了進來,他身高一米八以上,軌生只能到他的胸口。
黑衣人見房間空無一人,正想回頭看的時候,一把小刀對準他的背部。
“別動!要是敢動一下,我馬上刺進去?!避壣鹊?。
黑衣人沒有動,同時也沒有要說話。
“把臉上的布拿下來!”軌生又說道。
黑衣人右手往臉上移去,到了胸口的時候停下,迅速從懷里拿出一個粉球。
軌生知道有詐,不由分說地將猝取刺進去??墒茄矍耙豢?,黑衣人已經(jīng)不見蹤影。接著一大片粉末出現(xiàn),阻擋房間大部分視線。
窗口那邊傳出聲音,軌生馬上施展寸步過去,從窗口往外看,街道一個人影也沒有。
這時,軌生才有時間考慮對方是誰,到底有什么目的。
軌生很快否定他是店里的人,老板和小二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身手。
黑衣人的目標很明顯是他,可軌生實在想不起在紫沼城得罪過什么人。
軌生也想過他是地下道的人,因為黑衣人憑空消失的招數(shù)很像寸步??傻叵碌赖娜烁居貌恢谝估镉妹运幰娝?。
軌生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干脆什么都別想,把房間稍微清理一下,關(guān)好窗門,又靠在房門上閉目養(yǎng)神。
軌生已經(jīng)決定熬一個晚上,說什么也不會睡覺,誰知道那個黑衣人還會不會再來。
在紫沼城里的一個巷道內(nèi),黑衣人憑空出現(xiàn),一道聲音從身后傳來,“你怎么沒把人帶過來?”
黑衣人扯下臉上的黑布,露出容貌,正是地下道的文修,接應(yīng)他的則是游樂子。
“沒想到被他發(fā)現(xiàn)了?!蔽男迣擂蔚?。
“什么,連你也會被發(fā)現(xiàn)?!”游樂子不敢置信地說道。
“軌生警戒心好強。他叫了最好的房間卻沒有睡在床上,一直躲在門的后面。”文修說道:“早知道先探查一下房間再出手,現(xiàn)在就不用空手回來?!?p> “現(xiàn)在怎么辦?”游樂子問道。
“過幾天等他沒那么警覺再下手吧?!蔽男逕o奈道。
明天上午,軌生十分疲累地從地上站起來,伸了一下懶腰,整個人好像快要散架。
走到一樓,軌生見老板在柜臺,正考慮要不要退房的時候,聽到旁邊桌子的兩個信眾在交談,他們正討論如何從雅閣得到技術(shù)。
最終軌生還是沒有退房,因為只要他還在紫沼城內(nèi),無論在哪里都是一樣危險。
覺得那個雅閣很有意思,軌生就趁這段空暇時間去見識一下。
雅閣在紫沼城很出名,軌生隨便問了一個人就找到其具體位置。
軌生來到雅閣后有點失望。它沒有想象中特別,跟一間百來平方米的藥店沒什么兩樣。要不是招牌上寫著雅閣兩字,軌生還以為找錯地方。
現(xiàn)在時間還早,雅閣還沒有開門,但門外幾乎站滿了人,他們無一例外都是信眾。
旁邊的對話惹起了軌生的注意,鬼降二字常常出現(xiàn)。
軌生側(cè)頭看去,說話的是兩個人,一個是穿著碎花裙的女子,另一個則是穿著白襯衫的男子。他們左手無名指上戴著同樣款式的戒指,很明顯是一對夫婦。
“京城有大量鬼降逃出后,帝國各地紛紛招聘信眾,來抵抗鬼降的襲擊,傭金非常優(yōu)厚?!迸诱f道。
“要不然我也不會帶你來。”男子說道。
“你說雅閣藏著對鬼降特別有效的技術(shù),具體是什么?”女子問道。
“那是封印技術(shù)的一種,它能長距離使用,并對多個目標有效。一經(jīng)使用,那些鬼降就不能行動。有了它,我們就不怕那些繁殖出來的鬼降。”男子回答道。
“可是雅閣里的人說根本沒有這個技術(shù),我們繼續(xù)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女子皺起眉頭說道。
“這里有的人已經(jīng)等了快一個星期,我看他們快失去耐性了。要是得不到滿意的答復(fù),他們可能會鬧事?!蹦凶訐牡馈?p> 軌生記得繁殖出來的鬼降十分強悍,其心臟不再是他們的弱點。要想擊敗他們,就得要殺死他們的父親,又或者是擊殺他們十幾次。如果雅閣真的有那對夫婦口中所說的技術(shù),那么信眾就不用怕鬼降大量繁殖了。
等了半個小時后,雅閣的大門終于打開,里面走出一個女孩,正是在試煉中曾經(jīng)出現(xiàn)的丫頭。果然雅閣與地下道有關(guān),軌生心里暗道。
一個胳膊像大腿一樣粗的大漢粗聲粗氣地對丫頭喊道:“快叫人把技術(shù)拿出來!”
“不好意思。爺爺已經(jīng)說過,我們這里沒有你們想要的東西?!毖绢^天真無邪地說道。
“別廢話,誰不知道雅閣技術(shù)種類齊全。為了天下蒼生,你們不應(yīng)該將技術(shù)藏起來?!贝鬂h正氣凜然地說道。
聽到這里,許多信眾都出聲附和,此時,這里變得熱鬧異常。
號老頭從里面出來,向大家說道:“本閣確實沒有你們想要的,你們還是回去吧。”
“你們兩爺孫別忽悠我們,快叫里面那個話事的人出來,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一個嘴唇上有淡淡胡子的中年婦女說道。
號老頭根本不怕他們的威脅,帶著丫頭轉(zhuǎn)身回到雅閣里面。這時,有人終于按捺不住,竟然動用信源攻擊雅閣。
雅閣被幾條光束擊中,不僅招牌掉下來,墻上也多了幾個小洞。
動手的人站在軌生旁邊,因此軌生十分清楚他的一舉一動。
旁邊之人正想發(fā)動第二波攻擊,附近馬上出現(xiàn)好幾個人,幾息之間,他們就將其制伏住。
忽然,軌生感到自己的雙臂被人抓住,馬上向后看去。那人是紫沼城的護衛(wèi),同時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信眾。
“為何抓住我?”軌生問道。
“一看就知道你跟他是一伙的?!弊o衛(wèi)指著之前的鬧事者說道。
“我可什么也沒干?!避壣?,同時想著如何脫身。
“有話就跟鎮(zhèn)長解釋吧?!闭f罷,護衛(wèi)把軌生押著離開。
僅僅四個紫沼城護衛(wèi)就將十多個信眾制伏,讓在場想鬧事的信眾心存僥幸。
一行人被押向鎮(zhèn)長府邸,路邊的人紛紛讓出一條路來??粗鴥瓷駩荷返淖o衛(wèi),軌生心里大叫倒霉。
鎮(zhèn)長家里的大廳很樸素,沒有一件奢華的物品。軌生在后面站了沒多久,鎮(zhèn)長就從內(nèi)廳里出來,面對眾人,大聲喝道:“你們很大膽啊,居然敢在城里鬧事,是不想再出城了嗎?”
“你憑什么叫人抓我們?”其中一個人上前一步質(zhì)問道。
“看來我不給點顏色你們看,你們還真不把我放在眼里。來人,砍斷他的雙腿!”鎮(zhèn)長命令道。
此時一個護衛(wèi)迅速來到那人后面,舉起長劍正欲砍下的時候,門外走進一個老者。
他行動不方便,走路很慢。頭上戴著一頂方帽,雙眉又白又長,背部怎么也站不直,但雙眼很有精神?!奥 ?p> 護衛(wèi)一聽馬上害怕地收起長劍,站回原來的地方。鎮(zhèn)長恭敬地迎接老者,看起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一點也沒有剛才的威風(fēng)。
“把人都放了吧。他們只不過想要技術(shù)。反正雅閣里也沒有人受傷?!崩险邔︽?zhèn)長說道。
鎮(zhèn)長像一個下人一樣點頭應(yīng)是,幾句話就讓護衛(wèi)帶走抓回來的信眾。
軌生在離開的時候,讓飛蛾留在大廳里,好偷聽他們之后的對話。
大廳只剩下鎮(zhèn)長和老者二人。鎮(zhèn)長才向老者問道:“雅閣里真的沒有他們想要的技術(shù)嗎?”
“有是有,但我無法給他們,即便現(xiàn)在鬼降到處橫行。”老者毫不隱瞞地說道。
“能告訴我什么原因嗎?”鎮(zhèn)長又問道。
“他們想要的技術(shù)理應(yīng)是王都壟斷的,在前幾年我們雅閣無意得到。在王都沒有公開技術(shù)之前,我們可不敢冒然放出。不然,會招來殺身之禍?!崩险呓忉尩?。
“那技術(shù)真的對鬼降有效嗎?”鎮(zhèn)長問道。
“只能對付那些沒有智力的鬼降。不過所有鬼降繁殖出來的后代都是不具有智力的,因此這技術(shù)還是很有用的?!崩险呋卮鸬馈?p> “紫沼城內(nèi)聚集如此多信眾,長期下去也不是辦法,要不要我將他們逐出城外?”鎮(zhèn)長想了想說道。
“沒這個必要。他們最多只敢在雅閣外面鬧事。一旦他們踏入雅閣,附近藏著的高手會瞬間將這群烏合之眾清理得一干二凈?!崩险邤[了擺手。
在外面溜達的軌生對他們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這個鎮(zhèn)長沒有實權(quán),完全是老者的扯線木偶,任由其擺布。
為了避免再次惹上麻煩,軌生很少到信眾聚集的地方,四處游覽一遍紫沼城,了解當?shù)氐娘L(fēng)土人情。
為了答謝紫嵐,軌生從市場買來一個十分豪華的水果籃,親自上門拜訪。
幾天后,軌生在下榻的旅館收到來自地下道的消息,指名他到城中一間酒吧。
軌生將手上的紙條撕碎,從旅館出發(fā),不到半個小時,便來到目標地點。
因為現(xiàn)在是白天,所以酒吧沒什么人。軌生進去后只見到幾個客人睡倒在桌子上。
軌生坐在吧臺前。酒保把一杯飲料遞給軌生,讓他全部喝掉。
軌生第一反應(yīng)當然是拒絕,可看到杯墊上寫著地下道三個字,只好將飲料一飲而盡。
飲料沒有酒精,但軌生已經(jīng)喝醉了,心里馬上醒覺到飲料有問題。正想詢問什么情況,軌生就趴在吧臺睡著了。
當醒來的時候,軌生發(fā)現(xiàn)自己身在一間破爛的鐵皮屋里。四周都是凌亂的工具,有一股不怎么好聞的油味。
全身被繩子束縛,軌生只能乖乖地坐著,根本無法動彈。旁邊還有一個相同狀況的男子。
軌生沒有叫醒他,第一時間將飛蛾放出來,目標地點正是紫嵐家。
往屋里唯一一個通風(fēng)口看去,軌生發(fā)現(xiàn)外面有淡淡的紫霧。因此他十分確定,這里還在紫沼城的范圍內(nèi)。
于是軌生試圖感應(yīng)一下藏在沼澤里的兩只鬼降,他們果然離這不遠,軌生已經(jīng)大概猜出這里是什么地方。
此時,軌生開始思考抓他來這的人究竟是誰,最先想到的是地下道,但看到旁邊的陌生人,便猶豫起來。
軌生想起前幾天夜襲旅館的黑衣人,可是怎么也想不到黑衣人有何目的。
“這里是什么地方?”旁邊的男子終于醒了。
“我也想問你這個問題?!避壣鸁o奈道。
“莫非你也是別國的間諜?”男子問道。
間諜?什么鬼?軌生心里暗道。
男子見軌生不回答,繼續(xù)問道:“要不然是替什么組織辦事?”
軌生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旁邊的人冷笑一番,說道:“如果是普通人,你就不會被人抓到這里?!?p> 軌生感覺對方好像知道些什么,正想問他一些事。忽然,外面走進一個一米八左右的黑衣人,雖然蒙著面,但軌生馬上認出他就是前幾天夜襲旅館的黑衣人。
“很好,兩人都醒來了?!蔽男拚f道。
“你是如何知道地下道的?會用地下道的信息勾引我出來,你就算不是地下道的人,也一定與他們有關(guān)?!避壣R上問道。
“這點你不用知道,你只要乖乖回答我的問題就好?!蔽男蘩淅涞?。
軌生聽他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試圖威脅道:“你做出這樣的事,就不怕紫沼城的人發(fā)現(xiàn)?”
“我還真不把他們放在眼里?!蔽男扌Φ?。
身上的武器裝備還在,連懷里的錢包也沒有被拿走,軌生實在想不出對方的動機是什么。此時,軌生開始尋找逃出這里的辦法。
鐵皮屋只有一個出口。要離開這里,必須繞過黑衣人??缮眢w被綁得緊緊的,怎么樣才可以解開束縛呢,軌生心里想道。
文修走到軌生旁邊的男子跟前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別想在我這里套出任何情報!”男子喝道。
文修用力甩了他一巴掌,又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奶奶的?!蹦凶恿R道。
文修抽出短刀,不由分說地砍下男子一條手臂,問道:“叫什么名字?”
軌生把一切看在眼里,雖然有點震驚,但大部分還是疑惑,男子怎么有點怪怪的。
軌生殺過人,很清楚兵刃砍在身體上的感覺,非常肯定,旁邊的男子絕對不是普通人。他要么是改造過肉體的信眾,要么就是長得很像真人的人偶。
軌生更偏向后者,信眾可不像他那樣輕易被人抓住。只是軌生很好奇什么樣的人偶會做得如此逼真。
“我叫三九仔,不要再傷害我了?!比抛邪蟮馈?p> “一開始老實回答我的問題,現(xiàn)在就不用受苦了。”文修說道:“你是什么人?”
“波比城人士。”三九仔老實回答道。
文修手起刀落,又砍下了三九仔一條手臂。此時三九仔的鮮血有一部分濺到軌生身上,軌生已經(jīng)十分確定這個三九仔不是真人。哪有人的鮮血沒有血腥味,反而有一股濃濃的機油味。
“你說慌!”文修用短刀指著他喝道。
“沒有,我真的沒有。”三九仔害怕道。
“這是最后一次機會。你再不老實回答我的問題,下一刀就取你性命?!蔽男尥{道:“你是什么人?替誰辦事?”
“波比城人……”三九仔還沒說完,文修就將其頭顱割下。
“浪費我的時間?!闭f罷,文修將刀上的血抹在三九仔身上,把目光移向軌生。軌生不禁打了一下冷顫。
現(xiàn)在想要逃出這里只能借助外力,鬼降是不錯的選擇。在救兵來到之前,得拖延住黑衣人,我可不想出去后斷手斷腳,軌生心里暗道。
“你看起來一點也不怕啊?”文修有點好奇地問道。
“當然。因為很快就有人來救我?!避壣傺b冷靜地說道。
“我殺你只需要輕輕一刀,你以為會等到他們來嗎?”文修笑道。
“我不怕死,只是怕沒人陪我死?!避壣⒅男拚f道。
“普通的信眾我可不怕。”文修嘴上雖然這么說,但心里還是咯噔一下。
“既然這樣,你試試便知?!避壣患辈宦卣f道。
文修開始猶豫起來,畢竟之前已經(jīng)失手過一次,現(xiàn)在對軌生多少有一點忌憚。
軌生見他沉默不語,知道剛才的話對他起到作用,于是說道:“要知道我說的話是真是假很簡單,你只須從這里向南走幾百米,就會一清二楚?!?p> “我可不會上你的當?!蔽男蘩湫Φ?。
“你去不去無所謂,反正他們遲早會來這里?!避壣残α似饋怼?p> 文修皺起眉頭,竟然一時無從下手。
忽然,軌生感覺到之前派出的飛蛾已經(jīng)找到在家待著的紫嵐,根據(jù)紫嵐、鬼降和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已經(jīng)確定這間鐵皮屋的具體方位,想了想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這里位于沼澤城外靠南兩百米處。要是我有危險,我的朋友一定會來救我。”
軌生的話不僅文修聽得到,通過飛蛾,也傳到城中紫嵐耳邊。
文修一愣,當時再三確定軌生完全昏迷后才將他帶到鐵皮屋,他怎么會知道這里的位置?他真的有后著?這個想法初次在文修腦海里出現(xiàn)。
出去證實一下不用花多少時間,而且已經(jīng)用繩子死死綁住軌生,根本不用擔心他逃出去,想到這里,文修轉(zhuǎn)身離開鐵皮屋,將門鎖好后朝南方?jīng)_去。
軌生見計劃成功,馬上試著向不遠處的鬼降隔空對話?!澳銈儍蓚€快向北消滅一個黑衣人?!?p> 兩只鬼降聽到軌生的聲音后馬上站了起來,四處張望,周圍一個人影也沒有。
“你是什么人?”女鬼降問道。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如果你們不按照我的話做,嘉奧立會很生氣。到時他會做些什么,我可不敢保證?!避壣{道。
一聽嘉奧立這個名字,兩只鬼降都認為說話的是自己人,于是不再廢話,按照軌生的指示跑去。
軌生滿意地笑了笑,現(xiàn)在只要等紫嵐過來,便能獲救,希望那兩只鬼降能拖延多一點時間。
十五分鐘后,那個黑衣人還沒有回來,兩只鬼降的實力比軌生想象還要強一些。
紫嵐找到鐵皮屋,身后還跟著一只黑色飛蛾。
“軌生是不是在里面?”紫嵐問道。
軌生心里一喜,說道:“是的?!?p> 飛蛾竄進通風(fēng)口,在軌生左耳停下,又變回黑色菱形耳環(h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