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墾向獠狐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獠狐拔出頸上的綠芒扔到地上,點頭說道:“我們回去吧?!?p> 眾人走光后,軌生才敢松一口氣。他跟獠狐的實力懸殊,成功偷襲他純屬幸運。兩人正面決斗的話,軌生輸?shù)母怕式咏懦伞?p> 將夜旅衣變回戒指,收回撒在附近的綠芒,軌生找到藏鱗繼續(xù)巡邏。
藏鱗的臉色復雜,一路上默默不語。軌生試著跟他聊上幾句,他都心不在焉。
軌生怕獠狐報復,于是讓耳環(huán)變成飛蛾監(jiān)聽營地,可只能聽到詠祈小小的哭泣聲。
綿云山脈某一個潮濕山洞里,之前數(shù)個失蹤的學生全部被人封印信源,粗大的繩索綁住他們的手腳,不能動彈。
失蹤的學生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沒有進食,身體變得十分虛弱,連大聲喊救命的力氣也沒有。
一個身穿黑衣的青年走進洞里,正是來自卦符村的黯湮。黯湮帶著面具,站在學生面前,問道:“不想死的話乖乖回答我的問題。”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捉我們?”其中一個男學生害怕地問道。
“你們誰是詭詐系信眾?”黯湮緩緩問道。
“別告訴他,不然大家都沒命。”角落處的女學生說道。
黯湮冷笑一聲,一股黑色能量脫手而出,飛到女學生的肩膀吞噬,不一會兒,她的右臂掉在地上。
傷口沒有出血,黑色能量緩緩侵入體內(nèi),女學生頓時痛苦地大叫起來。
“你是邪惡系信眾!”有人感覺到令人厭惡的氣息,開口道。
黯湮冷冷說道:“我再問一遍,誰是詭詐系信眾?”
詭詐系學生害怕地舉起右手。黯湮用黑色能量在他們額頭弄出一個標記。
半個小時過去,岔翼蝠從外面走進來,手上拿著小鎮(zhèn)買來的燒雞和啤酒。
兩人在一處干凈的地方坐下,岔翼蝠撕開一條雞腿遞給黯湮,說道:“問出來了嗎?”
“一共有三個詭詐系信眾?!摈鲣文闷痣u腿吃了一口,說道。
“此次行動很順利,你回去后應(yīng)該可以再次得到重用?!辈硪眚饾M意道。
“這些學生得找人送回組織,我們不可能一直盯著他們?!摈鲣蚊鏌o表情地說道。
“放心,明天一早就有人處理,我們只要盡力捉住學生就行。”岔翼蝠喝了一大口啤酒,說道:“對了,之前搶了你功勞的騾嘶輻今天又升職了?!?p> “他怎么樣與我何干?”黯湮目露不屑之色。
“他做事毒辣,關(guān)系又搞得好,你得好好跟他學學。”岔翼蝠拍了拍黯湮肩膀。
忽然,黯湮神色驟變,說道:“有人跟著你回來!”
岔翼蝠也感覺到,馬上沖到外面,幾分鐘過后,拎著兩個男人進來,將他們?nèi)拥綁叄鹊溃骸澳銈兙烤故钦l!”
黯湮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他們是婦聯(lián)的工作人員。
“我們啥也不知道,只是受命尋找邪惡系信眾?!惫ぷ魅藛T甲老實說道。
“誰派你們來的?”黯湮走近一步問道。
“組織的領(lǐng)導,名字叫冷嫣?!惫ぷ魅藛T乙回答道。
“為什么要找邪惡系信眾?”黯湮心里一頓,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只是奉命行事?!惫ぷ魅藛T甲害怕道。
黯湮按著他們的額頭,黑色能量從上到下侵蝕他們身體,不一會兒,地上只剩一灘難聞的血水。
“婦聯(lián)的人不好對付,他們大多數(shù)是神圣系信眾,非??酥莆覀??!辈硪眚鹫f道。
“放心。他們只是來找人罷了?!摈鲣巫叩蕉赐?,看著夜色說道。
一晚過去,軌生吃了點東西,拖著疲累的身軀繼續(xù)上路。詠祈的臉色不太好,一直走在隊伍后面默默不語,雙眼時常掃向獠狐。
軌生看了看地圖,隊伍已經(jīng)進入山脈深處,沒多久就會到達目的地森之谷。
地圖上標記著附近有許多動物棲息,可軌生看不到一只野獸的身影。
學生的干糧吃完,大家都學著軌生在路上收集能吃的食材,但他們經(jīng)驗不足,根本找不到多少吃的。
獠狐趁沒人注意的時候,走到軌生身邊,小聲問道:“昨晚的事,你跟別人說過嗎?”
“放心,不應(yīng)該說的事我會絕口不提?!避壣⌒牡?。
“我從來不會虧待識時務(wù)之人?!闭f罷,獠狐滿意地扭頭走開。
到了中午,眾人停下來休息一會,生火做菜。軌生沒有胃口,走到影琉附近睡覺,有影琉在,獠狐也不敢對他動手。
食物的香味傳遍四周,一只銀色小狐貍快速接近營地,將架在火上的食物吃個干凈。
大部分學生都在捕捉狐貍,軌生沒睡多久就被他們吵醒。
軌生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影琉的雙腿上,從她身上聞到十分香的味道。
有的學生為了捉住狐貍,居然使用信源技術(shù),附近一帶的樹木都被他們擊倒。
狐貍的速度快得很不尋常,軌生根本看不著它,索性從懷里拿出昨晚做好的肉干。
十幾分鐘后,狐貍落在軌生的手上,想搶走肉干。軌生口中念道:“界!”
灰色球形界困住狐貍,沒過多久,狐貍乖乖地抱著軌生的手變成木雕。
木雕的形狀很古怪,有點像民間流傳的鬼像。這時有人認出木雕的來歷,說道:“那是鬼鑰,專門用來進入奇跡之地的。”
“奇跡之地是什么東西?”軌生拿起木雕,好奇問道。
旁邊的影琉回答道:“奇跡之地是一個幻境,每個進去里面的人都能得到豐厚的收獲。而進去的方法就是得到鬼鑰?!?p> “有什么樣的收獲?”軌生忽然來了興趣,問道。
“有的會得到大量財富,有的可以找到珍稀異寶,有的會學到信源技術(shù),有的能得到埒垨武器。每個進去的人都有不同的境遇,我也說不準?!庇傲鸾榻B道。
“不管怎么樣,拿在手里準沒錯?!避壣胧掌鹉镜?,獠狐急著腳走過來。
“狐貍出現(xiàn)在營地,這應(yīng)該是隊伍的東西,你不能據(jù)為己有?!扁埠裰樒ふf道。
良墾上前兩步附和道:“沒錯。執(zhí)行任務(wù)時,所有學生都得聽從獠狐的指揮。”
軌生心里暗罵一句,識趣地將木雕扔到獠狐那里,說道:“你想要就明說,這里誰打得過你?!?p> 這時,學生都紛紛看過來,竊竊私語。
獠狐感覺不好意思,補充道:“鬼鑰在我這里,大家都可以進去奇跡之地?!?p> 這奇跡之地跟之前獵人所說的世外桃源有點相似,莫非兩者是同一個地方?這時,軌生心里不禁暗道。
帝國東面的一條官道上,沈鮪歆策馬奔馳。沿路非常熱鬧,讓她感到奇怪。
前方有一隊人馬,他們拉著一大車貨物。沈鮪歆減緩馬速,來到商人那里,問道:“城里發(fā)生什么事?附近這么多人。”
商人認出沈鮪歆,恭敬道:“沈家辦宴會,我們就厚著臉皮來討一杯水酒喝?!?p> “辦什么宴會?最近可沒啥節(jié)日?!鄙蝓n歆問道。
商人一征,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說道:“這……沈家有人生日,宴請附近所有居民?!?p> 沈鮪歆記得所有族人的出生年月,可最近沒有人生日啊,心里不禁納悶。
商人見沈鮪歆不出聲,又說道:“聽說這次排場很大,帝國不少貴公子會來。”
沈鮪歆道謝一聲,策馬往城外的避暑山莊駛?cè)?,一個小時過去,來到被鐵馬攔住的路口。
鐵馬前面站著一隊人馬,他們身穿沈家服裝,明顯是新來的家丁,居然認不出沈鮪歆。
“有請柬嗎?”家丁打量一遍沈鮪歆,問道。
“混賬,我進去要啥請柬!”沈鮪歆罵道。
“沒請柬便滾遠點,想混吃的過幾天再來!”家丁擺出一副極其討厭的嘴臉。
這時,一隊人馬緩緩過來,他們帶著銅鑼大鼓,身穿戲服,是附近有名的戲班。
走在中央的女子十分出名,曾經(jīng)在多個大城市演出,戲院座無虛席。沈鮪歆在王都看過她表演。
班主同樣被家丁攔下,理由跟沈鮪歆大同小異。戲班沒有請柬,也沒有受邀來表演。
班主帶大家來是為了能在沈家的生日宴會上演出,好爭取更多商演機會。
“沒有請柬一律不能進去?!奔叶詻Q道。
“我是老陳介紹過來的,請你通融一下?!卑嘀骺拷稽c小聲說道。
“老陳?那你應(yīng)該知道規(guī)矩吧。”家丁伸出右手,擺出索錢的手勢。
班主識趣地從懷里拿出一袋金幣,偷偷塞到家丁的手上,說道:“這應(yīng)該夠了吧?!?p> 家丁掂量一下,說道:“進去吧?!?p> 沈鮪歆把一切看在眼里,生氣地拿出鞭子用力甩向家丁。
鞭子打在家丁拿錢的手臂上,馬上脫臼。
家丁痛得眼淚直飆,在地上打滾,剛才的威風蕩然無存。
其他家丁拿起武器,圍住沈鮪歆。沈鮪歆勒住馬,鞭子垂到地上。
一個老仆人走來,對家丁喝道:“大膽,你們竟然對沈大小姐無禮,不要命了嗎?”
這時在地上打滾的家丁嚇得臉色發(fā)白,眼睜睜地看著馬背上的沈鮪歆。
沈鮪歆指著他,對老仆人說道:“那人收受賄賂,家法處置吧。”
“是,小姐?!崩掀腿诉B番點頭道。
在老仆人的帶領(lǐng)下,沈鮪歆牽著馬走向避暑山莊。
路上,沈鮪歆問道:“沈家里誰生日了?”
“家主的堂妹沈藍?!崩掀腿嘶卮鸬馈?p> “姑姑?她不是早就死了。”沈鮪歆詫異道。
“她一直在帝國偏遠的小村子里生活,沈執(zhí)事幾年前找到她回來?!崩掀腿私忉尩?。
“她長什么樣子?”沈鮪歆好奇地問道。
“小人也不知道,她一直在房間里……”老仆人面露難色道。
避暑山莊是沈家的休閑之地,常用來辦喜事,地處山腰上,離城市不到三公里,冬暖夏涼,景色優(yōu)美。
山莊被紅墻圍住,沈鮪歆遠遠看到里面的高樓青瓦。院子里柳絮飛揚,鳥蟲鳴叫。
門衛(wèi)看到沈鮪歆,主動將她的坐騎牽到莊外的馬棚里。老仆人吩咐家丁收拾沈鮪歆的房間。
“父親在這里嗎?”沈鮪歆走進莊內(nèi),問道。
“他正在大廳?!崩掀腿斯Ь椿卮鸬?。
院子打理得非常漂亮,草坪盆栽精心修整過。池塘的水清澈見底,金魚在里面游來游去。蜻蜓附在荷花上,沈鮪歆經(jīng)過,它們才不舍地離開。
老仆人把沈鮪歆帶到大廳后轉(zhuǎn)身離開。沈鮪歆敲了一下門,直接走進里面。
沈家家主沈泊海坐在主座上,理著一個小平頭。兩鬢的頭發(fā)很長,剛好到肩上。眉毛揚起,雙眼有神。胡子干凈帥氣,左邊耳朵戴著一枚銀耳環(huán)。身上穿著繡有黑色梅花的長袍,雙腳穿著帶金線的黑布鞋。他一邊喝著紅茶,一邊看著最新一期的帝國郵報。
“爸爸,我回來了。”沈鮪歆走到沈泊海跟前,施禮道。
沈泊海抬頭看了沈鮪歆一眼,把報紙放到一旁,說道:“坐吧?!?p> 沈鮪歆走到左邊的位置坐下,問道:“爸爸身體最近還好嗎?”
“還是老毛病,下雨天總是發(fā)作?!鄙虿春D闷鸩璞攘艘豢凇?p> “我在學院認識好幾個神圣系信眾,要不叫他們來看看?”沈鮪歆問道。
沈泊海擺了擺手,說道:“王城的人都沒轍,學生又能怎樣?!?p> 沈鮪歆好奇地問道:“聽說姑姑沈藍從外面回來,真的嗎?”
“沒錯。這次生日會就是為她辦的?!鄙虿春|c頭道。
“為什么姑姑之前一直不回來?”沈鮪歆又問道。
“這事你不用管,在學院好好學習就行。”沈泊海臉色一沉道。
沈鮪歆知道父親不悅,馬上換一個話題,說道:“弟弟年紀也不小,是時候成為信眾了。”
“這事不急,過段時間我就會處理?!鄙虿春kp眼閃過一絲精光。
“我當年比他小一歲就成為信眾?!鄙蝓n歆不解道。
“你跟他不同,他可是沈家未來的支柱。”沈泊海臉色微變,說道。
沈鮪歆聽后心里有點不高興,但沒有說出來。
沈泊海命下人為沈鮪歆上茶,說道:“你最近在王都表現(xiàn)不錯,給咱們沈家大長面子,想要什么盡管出聲。”
“我想學爺爺?shù)恼袛?shù)?!鄙蝓n歆興奮道。
“哪個招數(shù)?”沈泊海輕咦一聲。
“致盲?!鄙蝓n歆回答道。
“那是天賦,只能傳授或者天賦共享。特殊系的天賦共享效果極差,父親的一個名額用在我身上,得到的副技作用不大,完全是雞肋的存在。你想要的話也可以?!鄙虿春O肓讼胝f道。
“父親的副技是什么?”沈鮪歆問道。
“視力模糊,受術(shù)者會看不清百米開外的事物。”沈泊海說道。
沈鮪歆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要好了,跟沈泊海聊了幾句,回自己的房間去。
沈鮪歆的房間在山莊的東面。那里的院子一共有四個房間,背靠著山,煙霧常年縈繞。
沈鮪歆發(fā)現(xiàn)對面的房間有兩個武裝家丁在看守,問了幾句,得知姑姑沈藍就住里面。
沈鮪歆想進去打聲招呼,卻被門外的家丁攔住,家主有令任何人都不能接近沈藍,沈鮪歆只好回到房間休息。
一天過后,沈鮪歆在下人的幫助下洗漱完畢,到外面吃早點。
飯廳里只有爺爺沈巖一人。他的頭發(fā)基本已經(jīng)禿光,留著長長的胡子。右眼下有一個梅花紋身,鼻子穿著金環(huán)。身上套著背心,褲子只到膝蓋。
早點看起來很不錯,有干貝粥,蝦仁炒面和奶酪烤吐司。沈鮪歆坐在沈巖對面,向他打了一聲招呼。
“學校好玩嗎?”沈巖一邊吃著吐司,一邊問道。
“我可不是去玩的?!鄙蝓n歆嚴肅道。
“泊海嘴上不說,心里還是很希望你回來沈家?guī)褪?。”沈巖說道。
“爸爸和弟弟呢?”沈鮪歆左右看了一眼,問道。
“泊海每天都得抽時間訓練你弟弟?!鄙驇r回答道。
“姑姑呢?她為什么不跟我們一起吃早點?”沈鮪歆又問道。
沈巖臉色一變,說道:“自然有人安排膳食,你不用操心?!?p> 沈鮪歆一聽,感覺姑姑越來越神秘。
“聽說你最近立了大功?!鄙驇r忽然說道。
“只是盡力護城罷了?!鄙蝓n歆舀了一口粥說道。
“千足炮可不簡單,我年輕的時候見識過它的威力。為了破壞它,當時死了不少人。你沒逃跑已經(jīng)很不錯了?!鄙驇r回憶道。
“我始終有一件事不明白,那種機甲明明只有羅漫共和國的人會使用。”沈鮪歆說道。
“外國勢力長期潛伏在國內(nèi),他們會看準時機搞亂局勢,類似的事件發(fā)生過不少,王城的人還是捉不住他們?!鄙驇r解釋道。
吃過早點,沈鮪歆走到庭院散步。山莊里的家丁換了不少,許多人都認不出沈鮪歆。
通過走廊,沈鮪歆來到?jīng)鐾は?。那里坐著一個男孩,正是沈鮪歆的弟弟沈柏青。
他留著三七分長發(fā),眼睛又大又圓,鼻子塌塌的,嘴唇很厚,身上穿著王都最近流行的衣服。
沈柏青對著一堆資料苦惱,雙手快要把頭發(fā)扯掉。
資料大部分與外交技巧有關(guān),每個外交事務(wù)官都必須熟練掌握。
“要不要姐姐幫你啊?”沈鮪歆走近問道。
“當然要……咦,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沈柏青本能地應(yīng)了一聲,猛地抬頭說道。
“昨天剛到。這些資料不難,你只要熟讀它們就可以?!鄙蝓n歆拿起一本書說道。
“為什么爸爸總是刁難我,要我學這學那。我也想成為信眾,跟姐姐一樣到預(yù)備軍官學院學習。”沈柏青天真無邪地說道。
沈鮪歆臉色一變,將書放下,說道:“你是沈家未來的家主,不能再說任性話。”
“我不是信眾,老是被其他官員的兒子欺負,根本打不過他們?!鄙虬厍嗌鷼獾?。
“打不過的話,你就找姐姐,我?guī)湍愠鰵狻!鄙蝓n歆摸著沈柏青的頭說道。
“真的?”沈柏青高興道。
“當然,我什么時候騙過你?!鄙蝓n歆笑道。
這時,沈泊海走過來說道:“又在偷懶?”
“沒有,只是跟姐姐聊一會。”沈柏青委屈道。
沈泊海盯著沈鮪歆說道:“沒事的話到別的地方去,不要騷擾弟弟學習。”
沈鮪歆施了一禮,掉頭離開的同時右手不禁緊握。
兩天過后,生日宴會終于開始。整個山莊變得十分忙碌,根本不夠下人用。
沈鮪歆從房間走出來,見姑姑門前的守衛(wèi)不在,好奇地走過去,敲了兩下。
里面?zhèn)鱽硪坏莱墒炫月曇??!拔覜]有胃口,你們不用送吃的來?!?p> 沈鮪歆輕輕推開房門,里面坐著一個既漂亮又有韻味的女人。頭上盤著髻,臉上沒有化妝,皮膚白里透紅,身上穿著樸素的衣服。她正是軌生的母親沈藍。
“你是姑姑嗎?我是沈鮪歆?!鄙蝓n歆走進來說道。
沈藍抬頭看了一眼,臉色十分憔悴,沒有回答沈鮪歆。
“姑姑為什么不高興,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啊,山莊來了好多人,非常熱鬧。”沈鮪歆不解道。
“即便是生日,我也不能離開房間半步?!鄙蛩{看著窗外,失神道。
“為什么?”沈鮪歆問道。
“你就算問沈泊海,他也不會告訴你?!鄙蛩{說道。
“要不我拿點蛋糕給你吃,那是王都有名的糕點師父做的,味道絕對有保證?!闭f罷,沈鮪歆不管沈藍同不同意,立即跑到廚房,將七層蛋糕砍下一大塊,嚇得下人驚慌失措。
路經(jīng)大廳的時候,沈鮪歆順手拿走一瓶名貴紅酒。負責管理酒水的下人怎么也找不著紅酒,被執(zhí)事狠狠地臭罵一頓。
回到房間,沈鮪歆把蛋糕放到沈藍面前,打開紅酒倒?jié)M一杯,說道:“姑姑,吃一點吧,心情一定會變好?!?p> 沈藍拿起叉子,吃了一口,說道:“我還是第一次吃這種東西。”
“你以前生日吃什么?”沈鮪歆問道。
“我們村子都是染紅雞蛋吃。不過我們家非常特別,專門鹵雞蛋慶生?!鄙蛩{回憶道。
“我的同學也是這樣?!鄙蝓n歆想起軌生,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你一定很喜歡他吧,說到他,臉都紅了?!鄙蛩{取笑道。
“怎么可能,他不僅沒有實力,做事又流氓。”沈鮪歆輕咬下唇,說道。
沈藍想了想,說道:“我的兒子跟你差不多年紀,他不愛吃紅雞蛋,硬要我把雞蛋鹵了,這才會形成我們家的習慣?!?p> “姑姑,你結(jié)婚了!?還有兒子?”沈鮪歆一臉吃驚。
“他不是我親生的?!鄙蛩{解釋道。
外面的守衛(wèi)回來,發(fā)現(xiàn)沈鮪歆在里面,馬上說道:“大小姐,家主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她,請不要讓我們難做?!?p> 沈鮪歆只好乖乖地走出房間,看著沈藍又陰沉下來,不禁心疼起來。
過了十一點,整個山莊依然熱鬧。家主沈泊海招待來賓,沈巖拿著烈酒跟人對喝。沈柏青趁沒人注意,偷偷把臺上的啤酒拿到?jīng)]人的地方,沒喝幾口就吐了出來。
在夜色的掩護下,一道黑影落在瓦頂上,沿路找到沈藍的房間,翻身下去,兩道光束射出,外面的守衛(wèi)紛紛倒地昏迷。
黑影推門而入,再順手合上。沈藍一看,馬上驚呼起來。黑影利用寸步按住她的嘴,說道:“我是軌生派來的。不要出聲?!?p> 沈藍點了點頭,表示愿意配合。黑影松開手后,沈藍開口問道:“你是誰?”
“我叫津八久,算是軌生半個師父。”
“師父?你是教什么的?”沈藍好奇地問道。
“啥也沒教。不過,這不是重點。你在沈家不會有事吧,整天被他們關(guān)在房里,跟坐牢一樣。”津八久小聲說道。
“他們怕我再次逃出去,才會這么做?!鄙蛩{黯然道。
“這里防衛(wèi)很松懈,我一會就帶你走?!苯虬司锰嶙h道。
“不行,我身上有標記,一旦離開家主超過五百米,他們會馬上發(fā)現(xiàn)?!鄙蛩{說道:“軌生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身體健康么?”
“那小子好得很,你放心好了。他加入我們組織,在預(yù)備軍官學院學習。”津八久說道。
沈藍聽聞過學院,知道軌生已經(jīng)是一名信眾,因此說道:“你叫他不要來救我,沈家沒有他想得那么簡單?!?p> “這我可控制不了,不過,我會傳達你的意思?!苯虬司贸兄Z道。
外面的守衛(wèi)被人發(fā)現(xiàn),家丁大喊有刺客。津八久不敢逗留,馬上沖出去,正好遇到沈鮪歆。
沈鮪歆一瞬間使用數(shù)種毒辣招式。津八久身體已殘,根本不是她的對手,為了活命,只好使用天賦極端世界。
所有攻擊一接近津八久,馬上變成奇怪的東西,小鳥、烏龜,書籍……
津八久在沈鮪歆的錯愕中跳上屋頂,利用寸步迅速逃離山莊,半個小時后,藏在城中一條小巷里,靠著墻坐下,連吐數(shù)口鮮血。
綿云山脈上,經(jīng)過連日來的趕路,由獠狐帶領(lǐng)的討伐隊終于靠近森之谷。
不少學生缺乏野外求生經(jīng)驗,已經(jīng)有兩三天沒有吃到正常的食物,他們又累又餓,身體快支撐不住。
軌生也好不到哪里去,連續(xù)兩天找不到任何動物的蹤跡,只能勉強摘些野果充饑。
眼前有兩條路,一條是通往森之谷的石徑,另外一條是被小鎮(zhèn)獵人標記的禁區(qū)。
禁區(qū)里的野獸過于兇猛,不少經(jīng)驗老道的獵人都命喪于此,軌生手上的地圖有詳細的注釋。
正當眾人前往森之谷的時候,獠狐從軌生那里搶來的鬼鑰忽然有反應(yīng),發(fā)出五彩霞光。不遠處的禁區(qū)與之呼應(yīng),眾人停下腳步驚詫地看向樹林深處。
接下來,學生分成了兩派,一派希望繼續(xù)上路,不要節(jié)外生枝。另外一派想探查所謂的奇跡之地,撈點好處。
眾人盡管體力不足,但心里都充滿貪念,想進入禁區(qū)的人居多。兩派開始為此爭執(zhí)起來。
軌生壓根不想進去禁區(qū),眾人的狀況不好,很難應(yīng)付突發(fā)狀況。
傳言沒有人證實,進去里面有可能啥也得不到。而且任務(wù)定下的日子已經(jīng)不多。
最終隊伍還是選擇一探禁區(qū)。軌生十分不情愿地跟在后面,一有情況就馬上撤退,絲毫不想跟他們瘋下去。
忽然,前方發(fā)出強光。眾人停下腳步。獠狐手上的鬼鑰消失不見。良墾想也不想就沖進強光里。
半分鐘過去,里面沒有任何異象,眾人紛紛走進去。最后只剩軌生、影琉和藏鱗站在外面。
“怎么樣?要進去嗎?”藏鱗看著強光問道。
軌生搖了搖頭,說道:“最好在這里等他們出來。”
“我在王城的資料庫里看到過奇跡之地,出來的人確實有所收獲?!庇傲鹫f道。
“沒走出來的人一直困在里面,不可能有資料記載?!避壣嵝训馈?p> 半個小時過去,禁區(qū)依然安靜,沒有任何野獸鳥蟲的聲音。
軌生低頭看地下,感覺強光的位置略有移動,正想問他們,強光忽然將三人全部覆蓋。
軌生不禁合上雙眼,過了一會,睜開眼睛,已經(jīng)不在禁區(qū)。
“喂,你們在哪里?”軌生大聲喊道,附近沒有人回應(yīng)。
面前是一片翠綠竹林,每條竹子足有幾十米長,十分不正常。
風一來,竹子會發(fā)出嘀嘀的聲音,天上掉落足有手臂長的毛毛蟲。
毛毛蟲呈暗黃色,身體皺折,頭部有兩顆尖牙。
毛毛蟲緩緩接近軌生,爬過的草地全部枯萎。軌生說什么也不會碰到它們,迅速跑開,深入竹林。
軌生一刻也沒有停下,兩邊的竹子不斷往后退。忽然,天上又掉下一條毛毛蟲,落在軌生肩膀上。
軌生馬上激活戒指套上夜旅衣,施展球形界將其困住,球形界以極快的速度瓦解。
軌生心里駭然,拼命往前跑,可怎么也離不開詭異的竹林。
軌生射出光束到竹子上做下記號,半個小時過去,又遇見那條竹子。
這時,軌生已經(jīng)確定自己身處幻陣之中,馬上施展真視之鏡,眼前三十米的竹林消失不見,四周恢復成密密的樹林。
真視之鏡崩潰,竹林又出現(xiàn)在眼前。竹子不斷地移動,好像在變換陣法。
軌生再次用真視之鏡破解幻術(shù),眼前居然是一個山洞!心里詫然,他可一步?jīng)]走啊。
自從創(chuàng)出真視之鏡,軌生閱讀不少呂家資料,對陣法一道已經(jīng)不再陌生。
他現(xiàn)在身處的幻境,一定是由陣法和幻術(shù)組成。幻術(shù)不能實際作用到物體上,這是所有信眾都知道的常識。
可這里打破了軌生對幻術(shù)的認知,弄出幻境之人一定是本領(lǐng)高強的信眾。
要走出這里只能靠真視之鏡??烧嬉曋R的作用范圍有限,始終無法突破陣法。
軌生一日看不穿陣法,陣法就會隨施術(shù)者變化,永遠破解不了幻境。
為今之計只有加強真視之鏡,可軌生沒有辦法改變其固有結(jié)構(gòu),而且需要大量時間研究和實踐。
軌生想了想,只好收回真視之鏡,節(jié)省信源,以便應(yīng)付突發(fā)狀況。
沿路一直走,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觀察,軌生終于發(fā)現(xiàn)其中規(guī)律。每隔一段距離,竹林便會重置。
站在臨界點處,軌生再次施展真視之鏡,看到截然不同的景象。
面前是一個八邊形光陣,陣上立著一支旗子,旗子上繡有鬼字。八邊形每個角上各有一根吐著藍火的柱子。
天上有一層密云,閃著黃色電光。每隔九秒,軌生能聽到鈴鐺的聲音,可無法確定聲音的位置。
軌生試著踏入八邊形內(nèi),真視之鏡馬上崩潰,又回到翠綠的竹林里。
此時,軌生心里有一個猜想,陣法和幻術(shù)都是圍繞九字組成,于是沿著竹林走,每隔八條竹子,就在上面刻下記號。
如此循環(huán),在九九八十一處,軌生終于走出這煩人的竹林,來到一個密封的房間。
房間大概有三百平方米,呈八邊形,四周有八道門,每道門上都寫著一個字。
每個字看起來很古怪,軌生完全不知道它們什么意思。
天花有一盞水晶吊燈,沿著順時針旋轉(zhuǎn),每隔九秒,會發(fā)出音樂盒般的聲音。
這里的一切都不可思議,軌生不敢動任何一道門,只好坐在地上默默思考。
半個小時過去,軌生終于在聲音中找到一些規(guī)律。聲音是帝國有名的歌謠,幾乎每個小孩都會哼唱。
歌謠中,生字出現(xiàn)得最多。軌生仔細觀察房門,其中一道房門上的字與生字很像。
軌生走過去扭開把手,房間突然變成一片空白。面前一望無際,地上與天空混為一色,無法分辨出邊界。
這里只有一個兩米多長的天平,天平附近放著好幾個砝碼。每個砝碼上的數(shù)字各不相同。
軌生試著將砝碼放在天平上。天平傾斜的同時,空間也跟著倒向一邊。
軌生站不穩(wěn),整個人撲在地上,嚇了一大跳。
軌生將砝碼拿開,天平恢復原狀,空間才平衡過來。
軌生經(jīng)過多番嘗試,任何組合方法都無法將天平平衡。
坐在地上,軌生沉思良久。這里除了天平和砝碼外,就沒有任何東西。除了……
忽然,軌生靈光一閃。他估算了一下砝碼的重量,將大部分砝碼放到一邊,然后自己拿著剩余的砝碼站到另一邊,果然,天平終于平衡了。
這時,空間又再變化。軌生此次不再被動,他知道環(huán)境的改變就是陣法的變動。
任何變動都離不開施術(shù)者的主觀意識。所以,軌生趁此機會,迅速施展真視之鏡!
周圍的幻境破除,樹林又出現(xiàn)在眼前。煙霧下,不遠處有一輛青銅做成的古樸馬車。
馬車由五只鬼物拉著,面貌恐怖,各不相同。馬車緩緩行駛,車痕發(fā)出五彩霞光。
坐在車上的老人正在一個人下棋,棋盤旁邊放著一個冒煙的檀香爐。
老人有著一頭直順的銀發(fā),雙眼很小,跟軌生有得一拼。左眼下面的鬼字紋身很醒目,雙頰紅潤,身體枯瘦。
他抬起頭,朝軌生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揚。真視之鏡瞬間失效,軌生再次陷入陌生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