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麗介紹,這里的安全措施可以比肩王城,信眾也不敢在里面鬧事。
眼前的大門足有兩米高,四個信眾守在兩旁,統(tǒng)一戴著灰色面具。門后面不斷傳來吵聲。
軌生從工作人員手中拿過面具,按要求戴上,跟著他走進里面。
中央是一個大型擂臺,擂臺用鐵絲網圍著,里面有兩個只穿褲衩的猛男摔跤。
周邊的歡呼聲不斷,軌生仔細一看,雖然觀眾戴著面具,但在場的大部分是女性。
如果之前的時裝表演是惡心,那么面前的景象可以用骯臟來形容。
陳秀麗是這里的貴賓,所以他們跟著工作人員來到樓上的包廂觀看。
工作人員從外面端來芝士和紅酒,軌生完全沒有吃欲,陳秀麗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這里好像不合法吧,要是我們被發(fā)現,恐怕會連累丈夫?!避壣囂降?。
“你放一萬個心好了,這里有一個非常利害的信眾守著。任何有關這里的證據,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帶出去。你進來的時候應該有所察覺吧?!标愋沱愐贿叧灾ナ?,一邊說道。
軌生心里暗罵一句,要是能證明陳秀麗出入這樣的場所,多少能對獠狐的選舉造成影響。
擂臺其中一人被干翻在地,軌生實在不忍直視。
在主持人的介紹下,又有兩名猛男進場。他們雖然壯碩,但長得十分秀氣,很對陳秀麗的胃口。
軌生借故去廁所一趟,每走一步,背后都好像有一雙眼睛看著。
轉了幾圈后,軌生被這里的工作人員攔住。要不是陳秀麗出面,軌生極有可能會被拉到后街挨揍。
回到包廂,陳秀麗請來之前比賽的猛男,連開五瓶烈酒,劃拳豪飲,玩得不亦樂乎。
軌生無奈地搖了搖頭,靜靜離開這里。
幾天后,一艘小船在江河上乘風前進。船上有兩個人,一個是正在掌舵的岔翼蝠,另一個是站在船頭的黯湮。
黯湮不熟水性,幾天在船上搖晃,整個人顯得有點頹靡。岔翼蝠倒是精神得很,不斷向黯湮介紹沿路風光。
目的地立邦城四面環(huán)海,連橋也沒有,更不用說官道了。之所以有人在那里建城,完全是因為地下的大量埒垨礦。
“這次組織成員幾乎都來參加會議,你千萬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辈硪眚饘⒍婀潭ê茫叩谨鲣紊砼蕴嵝训?。
“只要自己做好,我才不管其他人怎么說?!摈鲣晤^也不轉地說道。
岔翼蝠嘆了一聲,說道:“其他人就算了,你總得給僂闌一點面子吧?!?p> “立邦城四面環(huán)海,組織為什么在那里開會呢?”黯湮問道。
“立邦城易守難攻,而且有大量埒垨礦,組織已經確定立邦城為其中一個據點。”岔翼蝠說道。
“埒垨礦可是帝國重要資源,他們肯定會定時檢查,到時,我們不就得跟他們大戰(zhàn)一場。”黯湮略顯驚愕。
“這一點你就不如騾嘶輻了,他向組織建議,在王城買通官員,制造一份埒垨礦采空報告。埒垨礦沒了,立邦城跟荒地沒什么兩樣,自然不會有人愿意來?!辈硪眚鹁従彽纴?。
黯湮想起那個奸詐的騾嘶輻,臉色不禁扭曲起來。
“騾嘶輻現在已經是中隊長,級別比你高,你見到他的時候,說話客氣一些?!辈硪眚鹨谎劭创鲣危f道。
又是半天過去,小船終于駛進立邦城港口,那里有一隊人守著。
岔翼蝠在組織里還算有點名氣,不用檢查就能帶著黯湮上岸。
立邦城人不少,大部分都不是組織成員,身上毫無信源波動。
四面環(huán)海,沒有一面城墻,高高的棕櫚樹隨處可見。港口泊著數十艘戰(zhàn)船。要是有人攻進來,在附近守候的人會駕駛它們迎擊。
東面有一個很大的鹽場,自從刑占據這里,就荒廢了。黯湮隔著老遠,還能看見堆在那里的鹽山。
路上,黯湮發(fā)現這里的人都被限制了自由,右腳銬著足有十斤的鐵球,走路吃力。
“他們到底是什么人?”黯湮忍不住問道。
岔翼蝠露出驚訝的表情,想了想說道:“對了,你進入組織沒多久,不認識也正常。他們是匠人,被我們捉來工作?!?p> “為什么以前不見組織捉人?”黯湮又問道。
“組織以前常被權盾端掉窩點,僂闌就沒叫我們去捉人。但今年不同,權盾沒有找我們麻煩,多個基地至今都安然無恙?!辈硪眚鸹卮鸬馈?p> 黯湮想了想,說道:“他們大部分是制造埒垨武器的師父?”
“沒錯。我們占據這里的埒垨礦,總得好好利用,對吧?!辈硪眚瘘c了點頭。
十字路口堵住一大群組織成員。摩爾大隊長在這里設置了一道難題,最先解開難題的組織成員能得到他的天賦共享。
黯湮有點好奇,跟著岔翼蝠鉆進去。大大的黑板上只有短短數句,難倒周圍所有人。
岔翼蝠看了好幾分鐘,心里也沒有答案,開口說道:“摩爾的天賦很利害,是組織重要的資源。我聽說,騾嘶輻多次打摩爾的天賦主意,最后都被他拒絕?!?p> 黯湮跟摩爾做過事,如果能獲得他的天賦共享,自身實力會大幅提升。
岔翼蝠見黯湮胸有成竹的樣子,于是問道:“你看明白這玩意?”
“沒錯,但我不會去回答?!摈鲣蜗肓讼胝f道。
“什么?!”岔翼蝠不可置信地看著黯湮。
“那可是摩爾親自為我布置的。組織里除了我沒有人會回答?!摈鲣谓忉尩馈?p> “送上的肉不吃,你以為自己是圣人啊。”岔翼蝠撇嘴道。
“騾嘶輻求了數次無果,而我一來就獲得,普通人會怎么想?大家都知道我跟摩爾做過幾年,摩爾很可能會被人冠上徇私的名號?!摈鲣握f道。
“任何人都能上去答題,這很公正了啊?!辈硪眚鸩唤獾?。
黯湮沒法跟岔翼蝠講明白,只是笑了笑,不作言語。
穿過人群,兩人來到一家面店。岔翼蝠說餓了,拉著黯湮坐了下來。
黯湮瞧了一眼對面桌,那人眼生得很,沒在組織見過他。又長又直的秀發(fā)已經碰到地面。
岔翼蝠點好菜,沿黯湮的視線看去,哼了一聲,說道:“他叫青檸,是騾嘶輻的手下,說話酸得很,不過實力還是有的。”
老板拖著腳上的鐵鏈,將兩碗面放到黯湮他們面前。岔翼蝠的記性還是那么好,黯湮最愛吃的就是眼前的牛腩面走蔥。
服務員不小心將手中的湯撤到青檸的衣服上,立刻被他打得半死。
黯湮忍不住站起來,馬上被旁邊的岔翼蝠攔住,“這種事很平常,就算向僂闌告狀,你也只會被笑話?!?p> 吃飽后,黯湮正想掏錢,岔翼蝠笑起來,說道:“我們組織成員在城里任何地方消費,都不需要付款。”
黯湮離開的時候,又看了青檸一眼,他那副小人得志的神情跟騾嘶輻一模一樣。
隨后,岔翼蝠帶黯湮參觀埒垨武器制造工廠。工廠占據立邦城五分之一地方,十多條煙囪同時排放濃濃的黑煙。
任何組織成員都可以在工廠訂造一件埒垨武器,當然也是免費的。
岔翼蝠要了一對爪型武器,不到一個星期,工廠就趕制出來。黯湮常常見岔翼蝠把它們系在腰間。
如果黯湮現在說明要求,廠長保證,三天內定能出貨。
黯湮想了想,埒垨武器對他來說可有可無,在岔翼蝠強烈要求下,還是說出自己的想法。
青檸走了進來,他對工廠造出來的埒垨武器很不滿意,要求廠長另外再造一件。
但組織的規(guī)矩很清楚,任何成員想要第二件埒垨武器,就得自己掏腰包。
青檸臭罵廠長幾句,竟然在工廠內大肆破壞,完全不把組織紀律放在眼里。
岔翼蝠覺得有點意思,擺出一副看戲的樣子。廠長根本不敢阻止,拿出手帕擦額頭的冷汗。
黯湮看到青檸對一個小女生下手,終于忍不住亮出心武,瞬間沖過去,扭斷他左邊的胳膊。
青檸慘叫一聲,詫異地看向黯湮,喝道:“你到底是誰,不想活了嗎!”
小女生口吐鮮血,面容灰白,活下來的幾率不到兩成。
岔翼蝠知道黯湮已經怒了,想出手阻止他,畢竟組織有明文規(guī)定,成員之間不得自傷殘殺。
可黯湮的速度實在太快,一個呼吸之間,帶著黑色能量的右手將青檸還在跳動的心臟掏出來,在場的人無不駭然。
“住手!”騾嘶輻從外面沖進來,抓住黯湮的手臂喝道。
“一命換一命,天公地道!”說罷,黯湮的手指用力插進兩分,心頭血馬上爆了出來。
忽然,一股十分邪惡的氣息傳來,信源波動既暴躁又強烈。僂闌走進來,緩緩說道:“黯湮,不得動手?!?p> 黯湮還是想殺了青檸,但黑色能量已經縮回體內。
“我們組織正值用人之際,你們應該很了解才對,我不想組織成員有任何傷亡。”僂闌每句話都鏗鏘有力。
黯湮冷哼一聲,極不情愿地松開手,青檸已經只剩半條命了。
騾嘶輻狠狠瞪了黯湮一眼,帶青檸找人治療。僂闌收回信源,在場的人才敢松一口氣。
“老大,你怎么來了?”岔翼蝠眼睛一轉問道。
“剛跟騾嘶輻到外面辦事,要不是來得及時,這里恐怕會出人命?!眱E闌冷冷道。
黯湮完全不在乎,直接越過僂闌,來到小女生跟前蹲下,從懷里掏出一顆救命的藥丸。幾分鐘過后,小女生的命總算保住了。
“一段時間不見,你還是沒變啊,依然那么天真?!眱E闌嘆了口氣,對黯湮說道。
黯湮讓廠長照顧好小女生,對僂闌施禮道歉。但岔翼蝠和僂闌都能看得出來,黯湮并非出自真心。
僂闌帶二人走出工廠,路上問道:“石春是黯湮搞定的?”
岔翼蝠暗叫不妙,在一旁沒有說話,生怕被黯湮連累。
“他的確是我殺的,怎么了?”黯湮冷靜道。
“尸體沒見到,只有一條手臂交差。以你的實力,我會相信這種鬼話嗎?”僂闌生氣道。
“信不信由你,總之,我已完成使命?!摈鲣握f道。
僂闌冷哼一聲,說道:“這次就算了。你要記住,我的容忍限度是有限的?!?p> 岔翼蝠聽后一喜,馬上將黯湮的頭壓低,說道:“還不趕快謝過老大?!?p> 快到開會的地方,黯湮留意到附近有一間大型研究所,那里時不時會發(fā)出一聲慘叫。
岔翼蝠也不知道,但又不敢開口問僂闌。
僂闌見此,說道:“那是人工祭品的開發(fā)地點。黯湮,你不是早就見識過?”
黯湮回想起來,極其不人道的畫面,至今依然歷歷在目。
“人工祭品?那玩意還能造出來?”岔翼蝠訝異道。
“現在研究的進度已經達到百分之七十,我相信不用五年,我們就能做出第一件人工祭品?!眱E闌自信道。
“老大,我能進去觀摩一下嗎?”岔翼蝠問道。
“研究花費組織大量的人力物力,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最近叛徒實在太多,我不得不謹慎?!眱E闌又瞧了黯湮一眼。
岔翼蝠一邊傻笑,一邊搔著腦袋,沒有追問下去。
開會之前,僂闌說要去準備一下,讓黯湮他們自己去開會的地方。
看著僂闌走進不遠處一間背靠石壁的石屋,黯湮不禁臉色一沉,剛才精靈告訴他,僂闌在說謊。
石屋附近雖然沒有任何守衛(wèi),但布置了十分利害的陣法。除非強行用蠻力破開,不然黯湮拿它一點辦法也沒有。
開會的地點在靠北的一幢大樓里。大樓外表黑乎乎,布滿蛛網,從上到下找不到一扇窗口。
最近組織發(fā)展很快,大量新人加入進來,黯湮看到不少生面孔。
站在門口的韋妖穿著妖艷的緊身衣,畫著濃濃眼線,格外顯眼。
黯湮過去聊了兩句。原來他也接到組織的任務,追捕叛逃成員,受傷不輕。
黯湮和岔翼蝠先后走進會議大樓,里面有一股濃濃的油漆味。墻角還放著用剩的地磚和水泥。
大廳幾乎擠滿了人,他們都在揣測會議的內容。岔翼蝠猜組織會掠奪更多的錢和女人,但黯湮非常肯定,會議絕對與剛到手的絕境有關。
會議廳占了整整一層,中央有一張長達三十米的桌子,周圍擺放著椅子??績蓚扔幸徽虚L凳,至少可以坐上百人。
岔翼蝠在桌子附近找了一個位置坐下,跟關系比較好的組織成員大聊女人。
黯湮坐在靠門口邊的長凳上,靜靜打量四周。組織的老家伙來了不少,沒幾個長得正經,幾乎都會紋身穿環(huán)。
摩爾看到黯湮后,起身走過來,說道:“最近表現很不錯?!?p> “摩爾大人?!摈鲣握酒饋硎┝艘欢Y。
摩爾擺了擺手,問道:“我在城里布置了一道難題,你看了沒有?”
“看了?!摈鲣吸c了點頭。
“可有答案?”摩爾又問道。
“我加入組織以來,深得大人栽培,感激不盡,不敢奢望得到大人的天賦共享。”黯湮低下頭說道。
“你是怕我被人說閑話吧?!蹦柌聹y道。
黯湮猶豫一會,還是點了點頭。
“岔翼蝠老說你不會做人,但我覺得正好相反。比起油腔滑調的騾嘶輻,跟我一輩的老家伙都更欣賞你。說得再好沒用,組織還是需要像你那樣的強者。我的天賦共享會一直留著,將來你為組織立下大功,別人就不會在背后說閑話了。”摩爾滿意道,接著又回到自己的座位。
沒多久,騾嘶輻帶著青檸進來。經過治療,青檸已無大礙,但胸口的傷口還是非常嚇人。
騾嘶輻手上拿著不少禮物,經過黯湮身邊的時候瞪了他一眼,接著跟組織的老成員大獻殷勤。
半個小時后,僂闌從外面姍姍來遲,坐在主位上左右看了一眼,在場的人紛紛閉嘴。
會議正式開始,摩爾站起來匯報這一年的工作狀況。當黯湮聽到組織找到近三百件邪惡系祭品的時候,不禁大吃一驚,難怪最近有那么多新人加入組織。
組織在外面劫來不少人才,城內大部分基礎設施已經完工,立邦城已經成為刑的重要據點。
最后是組織的人員調配。黯湮作為小隊長,分配到五名手下,總算名副其實。
摩爾坐下后,僂闌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過去一年,組織迅速發(fā)展,有賴大家的努力。”
“如果沒有老大的合理安排,組織也沒有今天?!彬吽惠椪f道,得到不少人附合。
“接下來,我們得執(zhí)行組織下一年的計劃。”僂闌又說道。
“只要不是捉詭詐系信眾,其它的都好說。”頭戴斗笠的大隊長說道。
“你怕了不成?”岔翼蝠笑道。
“放你的狗屁。我不是嫌麻煩,早就為組織捉來上千個詭詐系信眾!”那個大隊長怒道。
“詭詐系信眾狡猾得很,他們就算身手不行,跑的功夫還是有的?!眱E闌說道。
岔翼蝠一聽,馬上改口道:“老大說得沒錯?!?p> “捉詭詐系信眾并不是我們組織的主要目標,下一年,我們得為自己好好考慮。”僂闌說道。
“老大想趁帝國大亂,舉旗建國?”摩爾猜測道。
“沒錯,帝國近一年頻頻出事,先有邊境摩擦,后有鬼降襲城。王城為了穩(wěn)定國內形勢,根本應接不暇。最近,我們還得到胡倫家的絕境。”僂闌緩緩道來。
聽到建國,大家心里都不禁興奮起來。
“建國不能操之大急。現在我有兩個棘手的任務,需要你們完成?!眱E闌看了年輕一輩一眼,說道。
騾嘶輻馬上站起來,大聲說道:“小人不才,愿效犬馬之力。”
“很好,還沒清楚任務內容就自告奮勇,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眱E闌滿意地點了點頭。
僂闌命人拿出帝國地圖貼在身后的黑板上。地圖有兩個紅色標記,一個在帝國西邊偏遠的多寶城,另一個在拉堤城。
兩座城市的資料在黯湮腦??焖俑‖F。多寶城有大量人口,盛行多生多養(yǎng),一個家庭有十幾個兄弟姐妹極其正常。拉堤城跟王都建在同一時期,是帝國的經濟中心。國內近七成的稅收都得由拉堤城安排分配。
騾嘶輻精明得很,馬上開口說道:“小人愿意為組織到多寶城一趟?!?p> 僂闌笑了笑,說道:“任務很簡單,我要攻打那兩座城市。”
眾人一片嘩然。多寶城還好說,十個信眾不用,就能輕松拿下。但拉堤城不同,那可是帝國經濟命脈,當地有重兵駐守不說,利害的信眾至少也有上千個,攻打那里跟玩命沒什么兩樣。
黯湮不斷思考僂闌的目的。占下多寶城,可以利用城里的大量人口測試胡倫家的絕境。攻打拉堤城對組織沒有實質的作用,組織還會因此折損大量成員,得不償失。
“騾嘶輻已經接下攻打多寶城的任務,在場可有人對拉堤城感興趣?”僂闌問道。
與會人員紛紛低頭,不敢說話。自古以來,敢打拉堤城主意的人不是身首異處,就是在監(jiān)獄里度過余生,總之沒有好的下場。
黯湮覺得難度極大,但勝算還是有的。不過,他不會主動請纓,畢竟,他也不是笨蛋。
“接下攻打拉堤城的人,無論成功與否,都能破格成為大隊長。”僂闌說罷,又看了一眼年輕一輩。
足足過了十五分鐘,還是沒人敢接下任務。終于,僂闌將目光落在黯湮身上,問道:“黯湮,你可敢接下?”
黯湮面無表情,心想僂闌一定是為了放走石春一事故意懲罰他。
岔翼蝠馬上急道:“黯湮在組織年資尚淺,根本無法勝任。”
摩爾也幫口道:“我最近有事請黯湮幫忙,老大還是另找他人吧?!?p> “混賬!我問你們了嗎?”僂闌用力拍打桌面,喝道。
騾嘶輻和青檸掩嘴一笑,覺得黯湮這次算是完蛋了。
見其他人沒有任何異議,僂闌再次看向黯湮,問道:“你敢接下么?”
“有何不敢?!摈鲣握酒饋?,挺起胸膛說道。
這時,在場的人都被黯湮的氣勢所震住,雙手竟不由自主地拍起來。
僂闌滿意地點了點頭,問道:“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出來。”
黯湮沉默良久,說道:“我的手下得跟去,而且組織另外配一件埒垨武器給他們。”
“可以?!眱E闌說道。
“還要三個人幫我。”黯湮豎繼續(xù)說道。
“哪三人?”僂闌忽然來了興趣。
“岔翼蝠、韋妖和青檸?!摈鲣沃苯诱f道。他的想法很簡單,跟岔翼蝠和韋妖合作過,攻打拉堤城會事半功倍。至于青檸,黯湮已經決定把最危險的工作交給他做。
僂闌明知黯湮公報私仇,還是答應他的要求。
岔翼蝠和韋妖不約而同地看向黯湮,眼神充滿埋怨。青檸一臉驚愕,雙手雙腳都在發(fā)抖。
會議結束,僂闌還是沒有說出攻打拉堤城的理由,其他人也不敢問,生怕會被拖下水。
黯湮多少能猜出僂闌的意圖,只是沒法確定。拉堤城是帝國的經濟命脈,組織攻下它,只是試探帝國戰(zhàn)力虛實,僂闌壓根沒想過永遠占領拉堤城。
剛走出會議大樓,黯湮馬上被岔翼蝠和韋妖攔住,罵聲臟話不斷。
看著他們兩人離開,黯湮走去認識剛得到的五名手下。他們心里多少有點怨言,但不敢說出口。
五名手下出自同一村子,離開村子前,結成異姓兄弟,分別是王一,李二,陳三,廖四和章五。黯湮承諾他們,事后必定有賞,但他們怎么都高興不起來。
黯湮在城東有一個組織安排的房間,回去后開始思考攻城計劃,預計準備功夫就得要半個月。
兩天后,王都舉辦的花市終于開始。從早上到下午,游客絡繹不絕。
素真所租的攤位真被軌生說中,看的人多,買的人少。素真跟吳郝懾約會過一次后,吳郝懾整天纏在她旁邊。
素真本想說些什么,可看到吳郝懾賣力吆喝,便任由他在這里。
學生幾乎都跑到外面湊熱鬧,社團金斯貓也不例外。軌生整天都沒有出去,乖乖待在社團等沈鮪歆。
沈鮪歆打扮了一個早上,穿上新買的裙子,看起來十分漂亮。
藏鱗穿的也是裙子,而且跟沈鮪歆同一系列,但他顯得十分別扭。
快到天黑,軌生正準備跟沈鮪歆出門,被她足足大罵三分鐘。
原因無它,軌生穿著汗衣褲衩,踢著拖鞋逛街,沒有哪個女的會喜歡。
軌生換了一身便裝后,街燈已經亮了。沈鮪歆埋怨道:“都怪你,花車都開始巡游了。”
軌生傻笑兩下,沒有回嘴。
金家三姐妹和雷麗麗在外面等著。金家三姐妹都有伴,而雷麗麗只有一個人,顯得有點孤單。
大彬和小惠帶著軌思走過來。軌思打扮得很可愛,看到軌生后,馬上拉著他的手活蹦亂跳。
“這也太多人了吧?!鄙蝓n歆眉頭一皺說道。
軌生笑了笑,說道:“多人才熱鬧啊?!?p> 一行人沿著學院的攤位走去。來此擺攤的多為外地人,商品千奇百怪。
煙花在夜幕下爆發(fā),照得底下的攤位五顏六色。軌思第一次看煙花,拉著軌生說這說那。
金家三姐妹十分喜歡陶瓷玩偶,盡管價格貴得離譜,其伴侶都愿意為她們掏錢。
雷麗麗走到賣埒垨武器的攤位,桌子上放著的武器比王都那幾間名鋪還要好,想從中挑一件給孟冽。
一輛棉花糖車經過,軌思雙眼發(fā)亮,鬧著要吃。軌生看向旁邊一臉鐵青的沈鮪歆,于是讓大彬和小惠帶她去。
一行人只剩下軌生和沈鮪歆,沈鮪歆終于忍不住說道:“你說話不算話。”
“大小姐,我可是陪你出來了,要不然,我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避壣f道。
沈鮪歆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用力跺了兩腳,快步走開。軌生無奈地搖了搖頭,跟了過去。
半分鐘后,沈鮪歆突然駐足,被攤位上的青花瓷吸引。軌生看了一眼介紹,青花瓷產自羅漫共和國,價格不菲。
軌生記得,沈鮪歆曾經在婦聯組織的活動上拿出一件青花瓷拍賣,因為鬼降出現,青花瓷早已成為一地碎片。
“喜歡就買唄?!避壣闷鸫善鞯嗔恳幌?。
“你懂什么,有些東西不是錢可以買得到的?!鄙蝓n歆瞪了軌生一眼。
“難道你還要我送你不成?”軌生放下瓷器說道。
“哼,小氣鬼。”沈鮪歆向軌生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兩人來到一個游戲攤位,老板是正宗王都本地人,發(fā)際線十分感人。
游戲規(guī)則很簡單。只要挑戰(zhàn)者吃下老板提供的食物,并且說出食物里包含的所有食材,就能獲得一個水晶盒。
以前村子的園游會也有。軌生玩過幾次,每一次都是失敗收場。
沈鮪歆向老板扔去一袋金幣,東西吃了不少,水晶盒怎么也拿不到。
最后一次,沈鮪歆讓軌生來吃。軌生覺得沒什么,接過老板提供的竹筷,夾起面前的食物。
食物還沒進口,軌生就聞到嗆鼻的芥末味,心里頓時涼了一半。
幾分鐘后,軌生一一說出食材名字,沒想到運氣爆棚,成功拿走水晶盒。
沈鮪歆開口要水晶盒,軌生罵了她幾句不知廉恥,還是將水晶盒塞到她手上。沈鮪歆高興得很,根本沒把軌生的話放在心上。
沈鮪歆又玩了幾個攤位,簡直像個小孩。軌生沒力跟她鬧,只好乖乖地坐到一旁。
又是一聲巨響,天空亮起一朵巨大煙花。軌生知道,花車已經走到一半。
玩累后,沈鮪歆拉著軌生去買飲料,有賣咖啡的,有賣茶飲的,也有賣汽水的……最終,兩人在一個專賣混飲的攤位停下來。
軌生瞧了一眼介紹,老板來自拉堤城,在那里有一家經營百年的老店。
沈鮪歆要了一杯梨子混柑橘水,價格還行。
“你要什么,快點啊?!鄙蝓n歆一邊喝一邊說道。
軌生瀏覽一遍餐牌,最出名的是檸檬混紅茶,其次是菊花混梨子水。
后面排隊的人開始有怨言,軌生便對老板說道:“那我要紅豆汁吧?!?p> “紅豆汁混啥?”老板問道。
“就只要紅豆汁?!避壣卮鸬馈?p> “對不起,我們只賣混飲?!崩习逵悬c為難地說道。
“那我就要紅豆汁混紅豆汁吧。”軌生只好說道。
這時,圍在附近的人哄堂大笑,老板的臉色有點鐵青,沈鮪歆生氣地掐了軌生手臂一下。
最后,軌生要了一杯紅豆汁混冰,足足耗了二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