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啟程去找戽隊嗎?”金戀問道。
“我去一趟,很快回來?!避壣卮鸬?。
“我也要去?!苯饝俸徒饜郛惪谕暤馈?p> 軌生猶豫一會,說道:“我只能帶一個人?!?p> 金戀和金愛對看一眼,金愛只好答應(yīng)留下看著西土瓦。
軌生伸出左手按在金戀的肩膀上,身上灰光涌動,幾秒后,化成一面鏡子碎裂在地。
一直躲在柜臺后面的老板和小廝,驚訝地張開大口。
半分鐘后,軌生出現(xiàn)在東面五里左右的空中纜車基站,信源消耗很大。
軌生看到遠方的濃煙,馬上跑過去,速度飛快。金戀雖然能勉強跟上,但兩人的距離逐漸拉遠。
婦聯(lián)的扎營點亂成一團,工作人員多少有點受傷。軌生找到一個老者尋問,游擊隊在半個小時前已經(jīng)離開,拿走了所有研究資料和日志記錄。
詠祈的確是負責(zé)人,早上剛測出結(jié)果,讓老者他們留在這里繼續(xù)觀察,一個人回組織匯報。
軌生拿出地圖,要老者標記遺跡地點。老者開始并不愿意,軌生自報身份后,還是老實拿出紅筆打了個交叉。
老者說,遺跡在一個多月后開啟,到時,婦聯(lián)會派大量信眾過去。
詠祈平安無事,軌生不打算追游擊隊,畢竟他們半個小時前已經(jīng)離開,找到他們非常困難。
軌生向老者要了一匹瘦馬,老者很爽快就答應(yīng)下來。軌生給錢他,他也不要。
回去的路上,軌生騎馬,金戀坐在后面。
大風(fēng)將頭發(fā)吹起,金戀靠近軌生一點,說道:“你的副技挺方便啊?!?p> “只能帶一個人,而且?guī)说臅r候會有延遲,轉(zhuǎn)移的距離也會削短,最重要的是信源消耗巨大。要不然,我也不會騎馬回去。”軌生如實說道。
“游擊隊知道遺跡的地點,到時,婦聯(lián)可能會有麻煩。”金戀擔(dān)心道。
“戽石一定不會告訴上級,獨攬所有功勞?!避壣錆M自信地說道。
“到時,你會跟他動手嗎?”金戀好奇地問道。
“要是他真的投敵羅漫,我肯定會跟他動手。還有,誰說我會去遺跡的?”軌生說道。
驛站除了金愛他們,一個客人也沒有。小廝在二樓看著,老板還是躲在柜臺后面。
軌生坐下,喝了一杯茶。茶已經(jīng)冷掉,而且有點苦澀。
金戀從軌生身上拿走地圖放在桌子上打開,紅叉落在帝國的北方,離臨時軍營很近,四周都是一片荒地。
“到底遠古遺跡有什么,連羅漫游擊隊也想打它主意。”金愛不解道。
“最近,帝國北方怪事連連,大量奇怪生物出現(xiàn),地面裂縫釋放出暴躁信源。我可以肯定,一切都出自遠古遺跡,其主人絕非泛泛之輩?!苯饝僬f道。
“里面豈不是有很多寶貝?!苯饜鄣碾p眼仿佛變成金幣的樣子。
“最重要的是里面的古陣,非常有研究價值?!苯饝侔琢怂谎郏f道。
“既然游擊隊已經(jīng)不在虹嵩山脈,我們沒有留下來的必要。”軌生說道。
“沒錯。你要回去十四軍嗎?”金戀問道。
“嗯?!避壣c了點頭。
“那么一個月后見?!苯饝傩Φ?。
軌生一征,說道:“我也要去?”
“當(dāng)然。不然,到時誰來保護我們?!苯饝僬f道。
“匯報給鬼釉中將,他自然會派大量官兵過去,根本輪不到我出手吧。”軌生不解道。
“誰說我們要回去的,好不容易出來,怎么也要到處玩耍一番?!苯饝僬f道。
軌生暗道,玩耍是其次,獨占功勞才是真的。金戀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軍人,說出這話來,多少有點不妥。
“怎么樣,不肯,還是怕了?”金愛在旁邊有點嘲諷地說道。
軌生想到詠祈也會到場,于是便答應(yīng)下來,走到老板跟前扔去一大袋金幣,領(lǐng)著西土瓦和禾老回去十四軍。
兩天后,軌生出現(xiàn)在箭豬山。之前,他跟京配臣報備過,七十九小隊這一個星期可以休假。
回去家鄉(xiāng)的時間不夠,軍餉又不多,七十九小隊索性留在山上休息。
高銳叫軌生到箕豆城一趟,他的母親現(xiàn)在在那里生活。
軌生讓黑豆看管西土瓦他們,第二天一早跟著高銳下山。
軌生已經(jīng)從京配臣那里取回自己的坐騎新生,過程出奇地順利。
京配臣的罪證被軌生拿走后,態(tài)度發(fā)生很大的改變。軌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總之,離他遠遠的總沒有錯。
坐騎新生在士兵的管理下瘦了不少,但精神還是很好。高銳很喜歡軌生的坐騎,老是想花錢買走,軌生怎么可能會答應(yīng)。
高銳的馬是南方的標準軍馬,整體呈暗黃色,體態(tài)勻稱。跑得不快,勝在耐操。
崇亞男居然沒有跟來。軌生一直想不明白,但沒有開口問高銳。
路上,不少奇怪生物冒出來,軌生讓高銳獨自對付。
高銳已經(jīng)非常熟練天賦和信源技術(shù),沒幾分鐘就把奇怪的生物解決掉。
兩人在第二天的中午來到箕豆城。箕豆城屬于中等城市,在帝國還算有名,很多農(nóng)戶在城外養(yǎng)殖豬羊。
箕豆城的城墻很古怪,好像是纏在一起的樹根,不到兩米。官道旁每隔一段距離會立著一個風(fēng)車,風(fēng)車下掛著兩個風(fēng)鈴。
軌生下馬后,遠遠看去。城中有一白一綠拔地而起,足有幾百米高。
白的正是空中纜車基站??罩欣|車現(xiàn)在有兩條線,一條客運、一條貨運。
綠的是箕豆城立城之本。高銳介紹,那是一種叫做豆梯的植物,現(xiàn)在已經(jīng)基本滅絕。
豆梯生長不需要土和水,照照陽光就可以。整體呈螺旋形,越長越高,永不停止。
箕豆城的豆梯最高達到上千米,十幾年前被雷電擊中,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但莖干依然高得嚇人。
軌生看到不少官兵進城,他們都是來這里享受假期的。高銳說,箕豆城每逢假期會從外面找人到廣場唱戲,非常熱鬧。
城內(nèi)的游客很多,軌生找到一個大媽問了幾句,原來他們都是專門來坐空中纜車的。
高銳的家在城西。軌生跟著他走了十五分鐘,來到一家首飾店,名字叫做祈禱鉆。
一樓專門賣首飾,大約有兩百平方米,落地窗后面放著不少金飾。
一個穿著西裝的老頭在看鋪,鼻子上的眼鏡連著一條銀鏈到耳后。
老頭旁站著一個中年婦人,穿金戴銀,深綠色的連衣裙被她撐得很緊。
高銳神秘兮兮地讓軌生站在店外,自個兒走進去。高銳母親看到他回來,高興地摟他進懷里。
“時間剛好,媳婦約你去她家吃午飯?!备咪J母親松開高銳說道。
“她還沒過門,你不要這樣叫她?!备咪J不滿道:“還有,這次回來,我想跟她解除婚約?!?p> “兒子,你瘋了嗎!?”高銳母親大聲說道:“她家是箕豆城最大的農(nóng)場主,只是離過一次婚而已?!?p> “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备咪J側(cè)過頭,搔著腦袋說道。
“你這傻頭傻腦的,誰會喜歡你?進部隊這么多年,還是個上等兵?!备咪J母親眼睛一轉(zhuǎn),繼續(xù)說道:“你去煙花之地了?”
“我已經(jīng)是個信眾,你看不起誰呢!”高銳挺起胸膛,有點生氣道。
高銳母親一聽,又把高銳摟進懷里說道:“我早就知道你會出人頭地,你喜歡誰就誰吧。”
高銳輕輕推開母親,招手讓軌生走進來。
“阿姨好?!避壣Ь吹厥┝艘欢Y。
“你這小子還是那樣啊?!备咪J母親上下打量軌生一遍,說道。
高銳看了手表一眼,讓軌生留在店里等他,匆匆朝門外走去。
軌生的軍服還沒到,所以一直穿著普通的便服。高銳母親不知道他也在部隊,于是問道:“你以前常到村外打工,現(xiàn)在在哪里高就啊?”
“現(xiàn)在沒有打工,是一個學(xué)生。”軌生想了想,說道。
“我早就說過,打散工沒前途,學(xué)點東西才有出路。”高銳母親說道。
忽然,軌生的肚子響起來,顯得十分尷尬,一直趕路根本沒有時間吃早餐。
“喂,你早上的面包不是有剩嗎,拿給軌生吃吧?!备咪J母親笑了笑,對收銀的老頭說道。
“面包放了一天,我打算扔了?!崩项^不好意思地說道。
“放心,軌生不會介意的?!备咪J母親又笑起來,十分難聽。
老頭只好彎身拿出放在柜子里的面包,只剩三分之一左右,還沒餿,就是有點硬。
軌生直接拿起來吃,完全不當(dāng)一回事。
高銳母親睥睨地看了軌生一眼,到旁邊坐下,拿起帝國郵報讀起來。
軌生把面包吃完,雙手往身上擦了擦,在店里到處看。首飾很多都是假貨,軌生的見識今非昔比,一眼就看出來。
最像真品的金器也是假的,軌生拿起一件耳環(huán)掂量,明顯比真品重很多。
“夫人,這個星期有什么新鮮事?”老頭見無聊,開口問道。
“沒什么特別的。那個十四軍的拇指少尉又上報紙了。”高銳母親喝了一口茶,說道。
“估計他很快就能升官?!崩项^說道。
“現(xiàn)在邊境亂得很,那些所謂的上校還不如一個學(xué)院來的少尉,整天無所事事,真是諷刺。”高銳母親說道。
軌生從柜子里拿出一條項鏈,非常感觸。以前沈藍也有一條,因為出門的時候被人搶了,所以再也不戴首飾。
“這個賣多少錢?”軌生轉(zhuǎn)過身,問道。
老頭剛想開口,高銳母親馬上搶先道:“不貴,一千個鉑金幣而已?!?p> 軌生眉頭一皺,高銳母親明顯把他當(dāng)冤大頭,有點不高興地說道:“我們怎么說也是個同鄉(xiāng),假貨沒必要賣這么貴吧?!?p> “不貴了,那可是真正的鉆石?!备咪J母親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
“是嗎?”軌生松開右手,項鏈掉在地上碎裂,說道:“鉆石能摔壞,我還是第一次聽。”
“念你是高銳的朋友,項鏈就不要你賠了?!备咪J母親有點尷尬地說道:“不要再碰其它首飾。”
半個小時過去,高銳還是沒有回來。門外走進兩個婦人。左邊的張夫人四十多歲,長得很瘦,頭發(fā)呈波浪形。右邊的黃夫人五十多歲,頭發(fā)有點白,臉微微發(fā)胖。
“高夫人,恐怕牌局沒法成了。陳太的腸胃炎發(fā)作,不能來?!睆埛蛉碎_口說道。
高銳母親賭癮大得很,目光落在軌生身上,說道:“這里不是剛好有四人嗎?”
于是,軌生跟著三位夫人走上二樓。中央的麻將臺金光閃閃,天花的水晶吊燈顯得格格不入。
軌生坐在高銳母親對面,張夫人在左邊,黃夫人在右邊。
高銳母親怕軌生玩不起,問道:“一番五十個金幣,可以嗎?”
軌生笑了笑,說道:“沒問題?!?p> 幾圈過后,軌生發(fā)覺高銳母親真是癮大人菜,其她兩人也不怎么樣,毫無章法可言。她們跟金家三姐妹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半個小時過去,軌生贏了不少籌碼,見高銳母親鐵著臉,于是把她要的牌打出去。
結(jié)果被右邊的黃夫人截去,胡了一手大牌。
四人把麻將搓亂,高銳母親開口問道:“軌生,你年紀不小了,有對象沒?”
“還沒?!避壣活D,說道。
“要不要我介紹一個給你。聽說街口賣魚佬的女兒剛滿三十歲?!备咪J母親說道。
張夫人和黃夫人聽后,紛紛笑了起來。
“謝謝你的好意,暫時沒有需要?!避壣鷮擂蔚馈?p> 張夫人把麻將疊成一行,說道:“現(xiàn)在空中纜車火得利害,有關(guān)系也沒辦法坐一趟。”
“不是買票就能上去嗎?”軌生訝異道。
“鬼呢。車票都賣到下個月了?!备咪J母親說道:“城里的黃牛把價格炒到上千個鉑金幣,普通老百姓怎么消費得起?!?p> “我聽說王都賣的票都很便宜?!避壣唤獾馈?p> “王都已經(jīng)有好幾條線,當(dāng)然便宜?!秉S夫人開口道。
“那個空中纜車的老板是誰,你們知道嗎?”張夫人問道。
“我知道他二十歲不到?!备咪J夫人說道。
“他是預(yù)備軍官學(xué)院的學(xué)生,在王都開了一家叫月半軒的店?!秉S夫人說道。
“軌生,你去過王都嗎?”高銳母親問道。
“去過?!避壣c了點頭。
“那么,你一定見過空中纜車的老板?!备咪J母親有點興奮道。
“當(dāng)然。”軌生說道。
“他長什么樣子的?”高銳母親問道。
“跟我一模一樣?!避壣Φ?。
黃夫人和張夫人相視一眼,同時笑起來,沒把軌生的話當(dāng)真。
一個小時后,高銳終于回來,臉上有一個紅紅的掌印。
軌生雖然贏了不少錢,但不打算向三位夫人要,跟著高銳出去。
路上,軌生好奇地問道:“你怎么了?!?p> “別提了,那養(yǎng)豬的差點拿刀砍我?!备咪J無奈道。
“你要悔婚,人家還是要面子的?!避壣f道。
“你聽到了?”高銳看向軌生。
“你媽媽說話那么大聲,我很難聽不到吧?!避壣柫寺柤?。
高銳到現(xiàn)在還沒吃飯,于是帶軌生去附近的面檔吃了幾碗牛肉面。
之后,軌生跟著高銳逛了一遍箕豆城,這里有許多植物做成的橋,橋下一點水也沒有。
路上,軌生突然感覺到鬼降,暗道不好,要是他們突襲箕豆城,城內(nèi)的戰(zhàn)力根本沒法抵擋,必定生靈涂炭。
“怎么了?”高銳見軌生臉色不對勁,問道。
“沒什么。”感覺一瞬即逝,軌生于是笑著說道。
經(jīng)過賣酒的地方,軌生想起軍壺已空,便拉著高銳進去。
店里只賣三種酒,葡萄酒占兩種。剩下的酒是用米釀的,有三十多度。
軌生問了價錢,感覺還算公道,向老板要了一壺米酒。
“當(dāng)兵喝酒不好吧?!备咪J在一旁小聲道。
“放心,不礙事。”軌生笑道。
“小兄弟,你的朋友說得很對。要是國家有難,喝醉了你怎么保護老百姓?!蓖蝗唬粋€年過半百的壯漢說道。
軌生瞧了一眼壯漢,黑色短發(fā)整齊干凈,臉很寬,下巴到耳朵有一條很長的刀疤,身上穿著一套迷彩服。
軌生接過軍壺,放下數(shù)十個金幣在柜臺,直接走出店家,根本不管那個壯漢。
十幾分鐘后,軌生來到賣雪糕的攤位,沒吃過那玩意,一下買了四種味道。
高銳為了保持腹部八塊肌肉,平時很注重飲食,來箕豆城很久,也沒吃過雪糕。
軌生把巧克力味的雪糕塞進嘴里,牙齒冷得刺痛。
“吃這玩意對身體無益?!眲偛诺膲褲h又出現(xiàn)了。
軌生心里暗道,這人也管得太寬了吧。
之后,無論軌生逛到哪里,壯漢就像鬼一樣跟在后面。軌生不會因為他的冷言冷語生氣,但聽多了還是會煩。
傍晚,高銳帶軌生到城里最有名的酒家吃飯。在小二的帶領(lǐng)下,兩人坐在二樓靠圍欄的空位。
高銳拿起菜單叫了好幾款酒菜。這時,那個討厭的壯漢又出現(xiàn)了。
壯漢左右手各拎著一個百來斤的砝碼,在一樓空位坐下。小二顯得習(xí)以為常,把桌子上的菜單拿走。
慢慢地,人群把壯漢圍住。壯漢從懷里拿出一盒棋子,擺起攤來。
樣子好像是軍棋,軌生在軍隊里看士兵玩過,不知道玩法和規(guī)則,也不準備知道。
壯漢又從懷里拿出一把十幾厘米的匕首,通體碧綠,隱隱發(fā)光。
很快有人上來挑戰(zhàn)。對局時,壯漢和挑戰(zhàn)者各提起砝碼,砝碼掉在地上或者棋子沒了,都為輸。
每人只能挑戰(zhàn)一次,挑戰(zhàn)輸了沒有任何懲罰。很多人都是沖著桌子上的匕首而來。
四十分鐘過去,軌生已經(jīng)把所有菜吃完,下面的人也散了大半。
壯漢時不時抬頭看過來,軌生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軌生把錢放在桌子上,跟著高銳下樓,經(jīng)過壯漢的時候,壯漢開口問道:“不來試試嗎?”
“我不會?!避壣O聛碚f道。
壯漢將目光落在高銳上,說道:“你呢?!?p> “下就下,誰怕誰?!闭f罷,高銳卷起衣袖,坐在壯漢的對面。
“膽量不錯,不像某些人。”壯漢又看了一眼軌生。
軌生心里暗道,下個棋而已,這也能扯到膽量?
棋擺好后,壯漢和高銳各自提起砝碼,兩人都面不改色。壯漢之前已經(jīng)比過很多場,體力明顯比高銳強。
高銳先手,兩人下棋的速度相當(dāng)。十幾分鐘后,棋盤上的棋子只剩一半。
軌生看不懂,于是問了一下旁邊拿紙扇的小哥。小哥說高銳占優(yōu),可壯漢始終沒有放棄。
一個小時過去,棋盤上的棋子一個沒少,旁邊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看了。
高銳的體力開始不繼,拿砝碼的右手不停抖動。
軌生即便不會下棋,但也能看出端倪。壯漢幾十分鐘前,一直在重復(fù)三步棋。高銳好像鬼上身一樣,也是如此。
軌生仔細觀察壯漢,發(fā)現(xiàn)他雙眼隱流暗光,這貨在使用信源技術(shù)!
“下棋要公平,這也不懂嗎?”軌生使用天賦暗示說道。
突然,壯漢抬起頭瞪了軌生一眼。軌生身體信源紊亂,不禁蹲下身子顫抖。
高銳根本沒發(fā)現(xiàn)軌生的異狀,身心已經(jīng)完全陷入棋局,無法自拔。
軌生過了好一陣子才恢復(fù)正常,暗道,壯漢絕非普通人,為何要糾纏我們呢?
又是一個小時過去,高銳終于撐不下去,右手的砝碼掉在地上,輸?shù)魧帧?p> “小伙子不錯,現(xiàn)在很少人有此定力。”壯漢滿意道。
高銳站起來施了一禮,正欲離開,壯漢把匕首扔到他手上。
“這是?”高銳不解道。
“這是見面禮。還有,明天中午到廣場見我。”說罷,壯漢頭也不回地離開。
高銳呆呆地看向軌生,問道:“我要去嗎?”
“當(dāng)然。”軌生笑了笑。
晚上,高銳邀請軌生到家里休息,但他打算在賓館下榻。
回到家后,高銳發(fā)現(xiàn)玻璃被人用油漆寫了一行字,“負心漢!不得好死!”
收銀的老頭已經(jīng)收工回家,高銳只好自己處理,免得被人指指點點。
高銳母親拎著名牌包包回來,喝了點小酒,臉上有點紅。
“前媳婦干的嗎?”高銳母親捂嘴一笑,問道。
“還能有誰?!备咪J無奈道。
“軌生呢?”高銳母親左右看了一眼。
“他在賓館過夜?!备咪J終于把最后一個字擦掉,右手全是紅漆。
“兒子,你現(xiàn)在是信眾,就不要再跟損友交往?!备咪J母親語重心長地說道。
“你指軌生嗎?”高銳訝異道。
“當(dāng)然。”高銳母親說道。
“我之所以能成為信眾,都是多虧軌生?!备咪J正色道。
高銳母親聽后整個人醒過來,說道:“這話什么意思?”
“軌生現(xiàn)在是我的長官,在軍隊有個稱號,叫作拇指少尉。”高銳說道。
“報紙常報道的拇指少尉是他?”高銳母親不可置信地說道。
“是的?!备咪J點了點頭。
“可是……他說自己是個學(xué)生啊。”高銳母親還是不相信。
“他是預(yù)備軍官學(xué)院的學(xué)生,來軍隊之前已經(jīng)是信眾,支援結(jié)束后就會回去王都?!备咪J解釋道。
“哼,再怎么利害,也不就是個少尉?!备咪J母親撅著嘴說道。
“軌生還是空中纜車的老板?!备咪J說道。
高銳母親驚訝地張開大口,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半夜,箕豆城靠東的酒館二樓,一個中年男子坐在雅座里。他的額頭有點禿,雙眼炯炯有神,黑色的圍巾擋住脖子上的皺紋,身上穿著暗綠色皮衣。此人正是刑的摩爾。
外面走進一個青年,向摩爾恭敬地施了一禮,坐在他旁邊。
“黯湮,找我有事嗎?”摩爾為他倒了一杯酒。
“我就不能找大人敘舊?”黯湮喝了一口酒,說道。
“你又惹僂闌生氣了?”摩爾猜測道。
“什么事都瞞不過大人?!摈鲣螌擂蔚匦α诵?。
摩爾又為黯湮倒?jié)M一杯酒,說道:“最近,北方出現(xiàn)大量奇怪生物?!?p> “我就是為此而來。”黯湮點頭道。
“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摩爾好奇道。
“怪物出自遠古遺跡,因為北方的大地震,古陣暴露了出來?!摈鲣握f道:“我對陣法稍有涉獵,而且懂得同為古陣的絕境,推算出古陣的具體位置,只是時間問題?!?p> “要一個月么?”摩爾問道。
“最少兩個月?!摈鲣位卮鸬?。
“這個可能幫到你?!闭f罷,摩爾從懷里拿出一張地圖放在臺上。
黯湮拿起一看,問道:“你從哪里找到的?”
“來這里的路上碰見婦聯(lián)的人,算他倒霉?!蹦栃Φ?。
“遠古遺跡肯定有很多珍稀寶貝,你不動心嗎?”黯湮收起地圖,問道。
“沒時間。僂闌交待的任務(wù)還沒完成呢?!蹦栒f道。
“鬼降會跟我們合作嗎?”黯湮問道。
“肯定會。巴赫察有古陣防守,邊境又有崇芝仙看住,鬼降沒有我們協(xié)助,很難攻進去。”摩爾說道:“鬼降的頭目嘉奧立已經(jīng)答應(yīng)來見我。”
半個小時后,外面的月亮突然暗下來,一道黑影從窗口竄進來。
黯湮本能地站起來,迅速拔出腰間長劍。
黑影頭戴斗笠,遮住整張臉。身體偏瘦,散發(fā)著令人厭惡的氣息。
“這就是刑的待客之道嗎?”黑影不急不慢地說道。
“你就是嘉奧立?”摩爾小心問道。
黑影緩緩摘下斗笠,灰色的臉龐上有一對銀瞳,頭上的兩角又短又圓,嘴唇發(fā)白,下巴尖尖的?!叭缂侔鼡Q?!?p> 摩爾瞪了黯湮一眼。黯湮收起劍,與嘉奧立同時坐下。
“我給你的信已經(jīng)很清楚,我們真的希望跟你們合作。”摩爾開口說道。
“憑什么我要相信你?”嘉奧立問道。
“我們都有共同的敵人——帝國。”摩爾說道。
“我的確很恨帝國,不過,我也很狠你們?!奔螉W立拿出一根煙點著,說道:“你不能怪我,這是鬼降的本能?!?p> “總得有個先后順序吧。你拿下巴赫察、帝國,再跟我們打,我們沒有任何意見?!蹦柨蜌獾馈?p> “要不這樣。你們歸順于我,將來我打下天下,分你們一角。”嘉奧立噴出一口煙圈,說道。
“混賬!你算老幾!?”黯湮右手用力拍下,整張臺還沒碎落就化成虛無。
嘉奧立臉色一沉,看向黯湮,說道:“莫非之前攻下拉堤城的就是你?”
黯湮冷哼一聲,沒有回答他。
“怎么樣,現(xiàn)在有興趣了嗎?”摩爾問道。
“我還是信不過你們?!奔螉W立搖了搖頭。
“我能破除巴赫察的古陣——穗劍?!蹦栒f道。
“怎么個破法?”嘉奧立急道。
“現(xiàn)在當(dāng)然不能告訴你?!蹦栃Φ?。
忽然,窗臺蹲著一個人,身上穿著迷彩服,說道:“刑和鬼降合作,這可是個大麻煩。”
摩爾認出來者,馬上對黯湮和嘉奧立喝道:“快跑!”
半個小時后,摩爾和黯湮出現(xiàn)在箕豆城東面五里的驛站。摩爾左臂受了輕傷,沒什么大礙。黯湮胸口中了一劍,到現(xiàn)在還不敢相信。
第二天中午,軌生和高銳在廣場上等著,可是一個小時過去,那個壯漢一直沒來。
高銳想離開,被軌生拉住。壯漢終于露頭,他還是穿著昨天的迷彩服,看起來很憔悴。
“你來這干嗎?”壯漢盯著軌生說道。
“這里你買了?”軌生反問道。
“罷了?!眽褲h冷哼一聲,看向高銳,命令道:“跪下!”
“你是誰?憑什么跪你?”高銳生氣道。
軌生深知壯漢不凡,馬上勸說高銳,“他叫你跪,你就跪,又不會少塊肉?!?p> 高銳只好答應(yīng),雙腿彎了下來。
“很好。今天,我就把天賦共享給你。”壯漢滿意道。
十五分鐘過去,高銳獲得他第一個副技嘲諷,半里范圍內(nèi)任何攻擊都會打到他身上,并且減傷百之分九十。
軌生親眼見壯漢正面砍高銳一刀,高銳身上一點傷也沒有,只是衣服破開一道口子。
回到箭豬山,軌生在山上休息了幾個星期,京配臣都沒有任何命令。遺跡開啟的日子終于到了。
在出發(fā)之前,軌生收到大彬送來的埒垨防具,雖然不是出自名師之手,但質(zhì)量絕對有保證。
防具如同一件馬甲,胸口有按鈕,激活后會變成全身裝甲。
軌生讓高銳穿上防具,整個人變得英氣勃勃。
軌生翻身上馬,往后看了一眼七十九小隊,右手向前一指,整支隊伍陸續(xù)行進。
半天過去,軌生一行人來到目的地。遺跡還沒開啟,荒涼的地面有一小座石廟拔地而起。
石廟外表殘舊,被爛泥覆蓋。大門有道裂痕,散發(fā)出耀眼的橙光。軌生能夠感覺到里面有強烈的信源波動。
婦聯(lián)的人已經(jīng)來齊,他們在外圍建了一個營地。馬晟和呂娘越都在,他們正調(diào)配人手,顯得很忙。
詠祈坐在火堆旁邊,跟以前一樣,拿著一本厚厚的不明書籍看。
詠祈變了不少,頭發(fā)留長到肩膀,皮膚更白了,身上穿著淡紅色緊身運動服。
軌生走到詠祈旁邊坐下,說道:“好久不見。”
詠祈一看,先是高興,然后輕咬下唇,低頭說道:“你好。”
“你在婦聯(lián)工作,不回學(xué)院了?”軌生好奇地問道。
“嗯。在學(xué)院待著很不開心,而且……”詠祈說道:“而且婦聯(lián)的工作非常適合我,經(jīng)??梢钥吹较∮械臍v史文物。”
這時,金戀和金愛兩姐妹先后來到,她們帶的人不多,兩個獸形機甲還是那么顯眼。
金愛身后的青年穿著一套紫色西裝,系著深紅色領(lǐng)帶,鼻子上架著一副金線圓框眼鏡。他正是到帝國郵報實習(xí)的紫嵐。
紫嵐走過來說道:“我好幾次來十四軍找你采訪,你總是不在?!?p> “我有什么好采訪的?!避壣琢怂谎?。
“你在邊境把大量游擊隊的拇指割下,羅漫人聽到拇指少尉都會聞之色變。郵報的總編親自叫我對你做一個詳細的個人采訪?!弊蠉拐f道。
“你怎么來了?”軌生問道。
“金戀說遺跡開啟,里面很值得報道,所以我就來了?!弊蠉够卮鸬?。
軌生暗道,如果此次行動成功,金戀便可以利用紫嵐的報道在軍隊中打響名聲。
“你又怎么跟金戀她們認識的?”軌生問道。
“她們常把文章給郵報的前輩發(fā)表。因為鬼釉中將的新聞沒什么好報的,所以前輩都會把文章丟到一旁。后來,她們開始打我的主意……”紫嵐尷尬道。
金戀和金愛坐在詠祈對面,金戀開口問道:“還要多長時間?”
“半個小時后,古陣就會開啟?!痹伷砘卮鸬?。
“游擊隊的狗崽子沒來嗎?”金愛左右看一眼,問道。
“我們來這已經(jīng)有三天了,期間沒有一個人靠近?!痹伷睃c頭道。
軌生聽后一征,游擊隊極有可能等他們進去后圍堵入口,這里得安排人守住才行。
“你是怎么知道遺跡的入口在這里?”金戀好奇地看向詠祈。
“我在史書看過有關(guān)記載。古陣名叫創(chuàng)物錄,每隔一段時間會打開入口,將附近一帶的生命能量送入古陣內(nèi)?!痹伷碓敿毥榻B道:“根據(jù)實地考察的數(shù)據(jù),再對照史書的資料,我才計算出入口位置和開啟的時間。古時候跟現(xiàn)在一樣,建筑都會留兩個出入口。因為我的陣法不行,所以推算不出另外一個入口。”
“這么說,北方一大片荒涼之地是古陣造成的?”軌生驚訝道。
“是的。如果我們進去把古陣關(guān)掉,附近一帶便會恢復(fù)正常?!痹伷砘卮鸬?。
“要是不從入口進去,會有什么后果?”金愛問道。
“古陣威力非常之大。必須在規(guī)定時間從入口進去,不然必死無疑?!痹伷砜隙ǖ?。
“你知道遺跡的主人是誰嗎?”金愛又問道。
詠祈搖了搖頭。
這時,紫嵐整理一下衣領(lǐng),裝作神秘地說道:“這事估計沒多少人知道,當(dāng)時被王城的人封鎖,連郵報的資料都不多?!?p> 軌生踢了紫嵐一腳,說道:“你知道就快說,別賣關(guān)子!”
“古陣創(chuàng)物錄原本是吳姓貴族的傳家之寶,最后落在一個叫惡涌的大壞蛋手上,當(dāng)時京城還是帝國之都?!弊蠉菇榻B道:“惡涌的天賦歸納可以瞬間學(xué)會所有信源技術(shù),還能把古陣創(chuàng)物錄里的奇怪動物化為信源技術(shù),因此,他掌握的信源技術(shù)是帝國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