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風花雨雪月 20
開學沒多久,許愿得知班里要轉過來一名新同學。
這天下午,一個陌生男生走進了許愿的宿舍,打量著宿舍里坐著的幾個人,開口問:“你們好,請問哪位是許愿?”
“我就是?!?p> 許愿說著,從凳子上起身,打量著眼前這個男生,體格壯實,白白凈凈。
“我叫張皓,剛轉到咱們班的,孔老師讓我來跟你報個到?!?p> 許愿拿出手機,記下了張皓的聯(lián)系方式,遞了一根黃豪,問張皓:“你原來是學什么專業(yè)的?”
張皓說道:“謝謝,我不會。原先學的是人力資源管理,本來想要轉到金融學院,但是我的成績達不到跨學院轉專業(yè)的要求,沒辦法,只能瘸子里挑將軍,找個最接近的專業(yè)了。財經(jīng)系的幾個專業(yè)我都研究過了,財務管理專業(yè)有一部分是跟投資有關的,所以轉了過來?!?p> 許愿好奇地問:“你當初想轉到什么專業(yè)?”
張皓說道:“金融學院這學期新開了個證券投資專業(yè),是從他們學院以前的投資學專業(yè)分出來的,我想學那個。其實,我對人力資源管理不感興趣,一直喜歡的都是證券投資方向,但是高考成績不夠,當時報了投資學專業(yè)沒被錄取?!?p> 許愿說道:“這樣啊,你平時炒股嗎?”
提到這個,張皓頓時興奮起來:“我從高一就開始接觸股票了,去年行情好的時候,賺了一些?!?p> 許愿好奇地問張皓:“你賺了多少錢?”
張皓說道:“對于投資來說,賺了多少錢受本金的影響很大,準確的說,應該看收益率是多少,我當時投入的只有兩萬多塊錢,半年時間翻了兩番?!?p> 聽完張皓的話,許愿愣了一下。
兩萬多塊翻兩番之后最少也得是八萬,許愿有些佩服張皓了。
高考之前許愿才開始接觸這些,起因還是家人聽別人推薦基金,想買又不敢買,許愿便取出了自己攢了這些年的壓歲錢,一共一萬塊錢投石問路買了某某基金。因為自己不是太懂市場行情,所以開學之前便出手賣了,刨除手續(xù)費什么的,最后大概賺了五千塊錢。不久之后,大盤就開始一路暴跌,這瞎貓碰上耗子的運氣,連在金融大學讀研的表哥杜帥都不得不羨慕。
許愿問:“現(xiàn)在有什么能買的嗎?”
張皓說道:“現(xiàn)在不能再進場了。年前某巨頭增發(fā)之后,大資金都在瘋狂出貨,大盤已經(jīng)跌破五千點了,根據(jù)我的判斷,還得繼續(xù)跌,估計不出半年,就會跌破三千點。”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張皓起身離開。
過了幾天,商學院學生會和分團會召開了全體大會,組長傳達了華夏大學校學生會和校團會下發(fā)的通知,本月下旬將舉行華夏大學春季運動會,全校各個二級學院要全力配合。
組部跟春季運動會扯不上什么聯(lián)系,沒有太多工作上的安排。
但是,作為財務管理一班的團書,許愿要在班里做的工作可不少。
首先,學院要求從大一每個班里挑選五名同學參加商學院組成的方陣。
其次,學院要求每個班級至少需要報名參加十個項目的比賽。
最后,學院還要求每位同學都要交一段加油用的口號。
這些可都不是什么好差事,卓蘭已經(jīng)很久不過問班里面的事了,這周甚至沒有來上過課,許愿連她人在哪兒都不知道。
許愿跟羅晴和郝強幾番商議,這才初步確定參加運動會的人員名單。雖然跟當事人都提前溝通過,但等到在班里公布的時候,還是有人表示不滿。
“為什么讓我們參加!你們班委自己做什么不參加?”一個女生扯著嗓門發(fā)難道。
“就是,你們當官的要是參加了,興許我也會參加。”另一個女生小聲嘀咕道。
“其實我也報的有項目?!?p> 許愿說完,見大家都瞪大了雙眼看著自己,會心一笑,解釋道:
“實不相瞞,我報了五千米長跑?!?p> 聽許愿這么一說,剛才有異議的那兩名女生不再說話。
“你也跑五千?”
這是程明在運動場上碰到了很少運動的許愿時發(fā)出的疑問。
對于程明來說,五千米長跑跟八百米的體育考試沒什么區(qū)別,畢竟他每天都保持著六點起床先跑兩圈的習慣。
程明說道:“其實五千米也沒有想象得那么夸張,不過十幾圈而已?!?p> 許愿躺在綠地上,仰望著天空說道:“說得輕巧,對你來說肯定沒問題了?!?p> 程明雙手撐著地,說道:“也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想一下子跑出個名次,估計困難。”
許愿撇了撇嘴說道:“還跑出個名次呢?我現(xiàn)在覺得,自己能不能堅持跑完都是個問題?!?p> 程明起身道:“先適應幾天吧,你早上可以過來跟我一起鍛煉。”
說完,程明就又跑了起來。
第二天,許愿六點準時起床,等他來到運動場的時候,程明已經(jīng)跑了好幾圈了。
跑了兩圈,許愿上氣不接下氣地問:“你要跑幾圈兒?。俊?p> “現(xiàn)在強度得加大,我準備從五圈開始,每天增加一圈,直到比賽。”
程明很輕松地說道,那感覺就好像討論的不是圍著運動場多跑幾圈,而是像多吃一口菜多喝一口水一樣隨意。
許愿跑了三圈,實在是累得夠嗆,習慣了好幾天,他逐漸地增加到了四圈。
距離運動會開幕還剩三天。
校學生會體育部牽頭進行了運動員初選,報名參加男子五千米長跑比賽的有一百二十人,計劃從中選出三十人參加正式比賽。
開始的幾圈許愿還能跟程明并肩前行,后來慢慢得有些吃力,跟不上程明的步伐。
秦靜怡在運動場一端,每次等許愿快跑到自己跟前,就遞個礦泉水或是替他擦擦汗,陪著許愿繞半個小圈。
“我跑了幾圈了?”
又一次見到秦靜怡的時候,許愿問。
“第六圈兒了?!?p> 幾分鐘后。
“現(xiàn)在呢,第幾圈兒?”
“第八圈兒了?!?p> 又過了幾分鐘。
“幾,幾圈兒?!?p> “這是第十圈兒了?!?p> 秦靜怡看許愿累得快說不出話了,有些心疼道:“你要是感覺不舒服就告訴我,千萬不要強撐?。 ?p> “沒,沒事?!?p> 許愿雖然上氣不接下氣,卻咬牙堅持道:
“我,我讓你看看,看真正的男子漢?!?p> 許愿嗓子沙啞得冒火,每說出一個字都感覺像刀割過一樣。兩條腿越來越沉,就像灌了鉛似的,幾乎抬不起腳步。
許愿心中暗想:“我一定要堅持到底,靜怡,我不能讓你看不起我。”
終于到了終點,許愿的成績是二十五分鐘。
他被無情的淘汰了,這一點都不意外。
程明走了過來,他以二十二分鐘的成績進入了正式比賽。
“看來,你真得鍛煉鍛煉了。”
許愿坐在綠地上,鼻子嘴巴喉嚨都像被打了麻藥,發(fā)不出聲音。
他正要起身,突然感覺有些恍惚。
天上出現(xiàn)了很多星星,仿佛有很多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好像有秦靜怡呼喊的聲音,可是卻聽不清楚她在說些什么。
等到許愿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了。
他躺在宿舍的床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宿舍,只是感覺喉嚨生疼。
“你醒了?”
聽見屋里有人說話,許愿吃力地轉過頭,看見是常樂,沙啞地問:“我怎么在這兒?”
“剛才你累得昏過去了,多虧了你那個同學,我們倆把你架回來的。對了,你趕緊給秦靜怡回個電話,看見你昏倒,她都嚇哭了?!?p> 許愿趕緊打開手機,上面有六個未接來電,都是秦靜怡的號碼。
“剛才她的電話都打到了我的手機上,問你醒了沒有。哎,有女朋友關心就是好啊!”
許愿沒力氣跟常樂貧嘴,趕緊回撥過去。
“你醒啦!”
電話那端傳來秦靜怡的聲音,明顯還帶著哭腔。
“剛醒?!?p> “你的聲音怎么這樣?要不去醫(yī)院看看吧!”
秦靜怡聲音有些焦急。
“別擔心,不礙事。”許愿勸解道。
結果剛一坐起,就覺得小腿脹痛,“哎呦”一聲。
“怎么了?”
“沒事,沒事,可能腿有點疼?!?p> “你別亂動了,我這就去給你買點兒吃的,再買點保護嗓子的藥,一會兒送到你們宿舍樓下?!?p> 許愿心中一暖,原先想要推辭,卻禁不住秦靜怡梨花帶雨,終于作罷。
運動會如期開幕。
華夏大學一年一度的春季運動會遠近聞名,保持著很多比賽項目的記錄,作為中州高校圈子規(guī)模最大的體育盛會,自然吸引了眾多目光。
運動會舉行了三天,許愿帶著采訪證在運動場內外奔走,捕捉到了不少素材,撰寫的幾篇稿子質量很高,清風文學社采訪部最終整理刊發(fā)在??肚啻骸飞厦娴娜A夏大學春季運動會紀實一文,幾乎通篇都是由許愿執(zhí)筆,這令他一炮而紅,有了點小名氣。
功勞自然少不了秦靜怡的緣故,這幾天她寸步不離地陪在許愿身旁,如同賢內助一般,擦汗遞水,從旁協(xié)助。
此情正是:耳鬢廝磨,繾綣旖旎,海誓山盟,風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