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歷史的憂慮
假期很快就結(jié)束了,等到克勞尼回到霍格沃茲,禮堂里早已不再像離開時那樣充斥著圣誕的氛圍了。
經(jīng)過這半年的不斷調(diào)整和平衡,克勞尼終于正式適應了霍格沃茲的學習生活。
她過的終于沒有上學期那樣忙碌了,并且每隔上那么幾個星期,她可以選擇什么也不做,或者看看閑書,一個人躲在大湖旁邊吹吹風。
學習會也如火如荼的進展下去了。
斯萊特林的一年級內(nèi)部似乎被分為了兩個部分,一部分以極端的純血主義者為主,一部分以跟隨著學習會學習的同學為主,但面上還是萬分和平——畢竟學習會的成員們,也僅僅是為了克勞尼的幫助而集合在一起的。
從外觀上看克勞尼似乎也融入了斯萊特林整齊劃一的行動隊伍里——如果排除去那幾個與她交好的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的話。
克勞尼的這段時間對魔法史的進一步排查和整理,在此期間,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令人恐懼的事實:純血主義者在第一次巫師大戰(zhàn)中,可能并沒有完全失敗。
從歷史發(fā)展的規(guī)律來看,如果伏地魔身上沒有出現(xiàn)那場戲劇性的失敗,他的時代幾乎就完全來臨了。
克勞尼不知道這其中的歷史的必然性為何會被一個小小的預言給左右,但它確實阻斷了伏地魔勢力當政的必然發(fā)展進程。
第一次巫師戰(zhàn)爭的失敗,讓伏地魔的擁護者們幾乎都進了阿茲卡班——他們手段殘忍,每人的手上都幾乎沾染過人血,這導致他的純血主義集團分崩離析。
但是奇怪的是,反純血主義的思想?yún)s并沒有完全成為巫師界的主流。這是完全不符合一個戰(zhàn)后社會環(huán)境的正常發(fā)展的——一個新勢政權(quán)的完全覆滅,必然會導致其所主張的某些逆社會環(huán)境的思想被進一步打入語言的牢籠。
如果思想在時代中不被認可,那他就會被冠上批判的帽子,并且不再能夠在公共場合作為談資而出現(xiàn)。
同時,就像麻瓜世界的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一樣,在世界大戰(zhàn)時期的德國,沒有人敢直呼他的名諱。
而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失敗后,他的名字不僅僅被反復提及,甚至備受各界的批判。
但巫師界的純血主義戰(zhàn)爭以伏地魔的失敗告終后,人們甚至都不敢直呼他的名字,而是稱呼他為:“YOU KNOW WHO”。
從這個角度來看,克勞尼不得不加上許多她并不愿意相信的猜測。但如果排除了其他所有的可能,最后剩下的結(jié)果,就是最后的答案了。
“伏地魔可能并沒有完全的死去。”克勞尼這樣認為,“雖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辦法,或者有了什么更加不為人知的神奇遭遇。而且魔法世界的關(guān)于命運的論斷似乎更加容易左右這個社會和個體,但這太讓人感到不寒而栗了?!?p> 更令克勞尼感到不安的,是她對于魔法世界的了解:作為一個次生魔法社會人,克勞尼對魔法世界乃至魔法的認知實在是太少了,如果伏地魔沒有死去,巫師社會對于純血統(tǒng)的論斷還在把握著資源的魔力強大的純血統(tǒng)中蔓延的話——克勞尼無法想象未來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伏地魔的過去,幾乎所有的書上都沒有提及。
克勞尼只能從書中的只言片語中得到這個血統(tǒng)激進分子十分負面的信息:手段獨裁,十分自我,最重要的是——他十分仇恨麻瓜的。
達芬女士曾經(jīng)和她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由來的憎恨。
如果這句話依舊成立的話,伏地魔的人生中一定因“麻瓜”遭受過前所未有的挫敗。
一旦這樣的人在魔法界當權(quán),對于英國而言可不是好事。
克勞尼不知道事情的最后會不會從巫師間的戰(zhàn)爭最終演變成麻瓜與巫師的戰(zhàn)爭,并且——巫師的手段可不只是輕飄飄的“霍門洞開”或者“熒光閃爍”,他們涉及的是更深層次的東西,他們能夠影響記憶,影響意志,甚至影響感情。
但這些推斷是誰也不能說的,甚至弗雷德、喬治和塞德里克,甚至是爸爸媽媽,這些推斷克勞尼誰也不能告訴。
“我該怎么辦?”
她像一塊不知疲倦的海綿一樣瘋狂的吸收與魔法有關(guān)的知識。
“未知一定會為人們帶來恐懼。麻瓜世界的人如果了解到這樣的事實,一定會恐慌無比。
如果是麻瓜界的當權(quán)者們了解了這樣的事實,甚至可能因此做出非常極端的手段和行為。”
但如果是對此有所涉獵的爸爸媽媽們,他們一定會更加恐慌和害怕的:
他們既知道魔法的強大,也知道麻瓜們擁有的那些鐵血手段。
對于一個平凡的普通人來說,這幾乎是進退維谷的局面。爸爸媽媽既不能自如的接觸到魔法的世界,也無法為麻瓜界做出什么樣建議。
克勞尼認為,她應當好好的,自己一個人思考一下這個問題。
“我是一個平凡人嗎?”
每個人都希望自己生而不凡,但當他們長大之后,他們會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并且偶爾會因此而失去斗志。
“但每個人生來,就已經(jīng)擁有了他們在這個世界上準確的位置了嗎?”克勞尼這樣問,“每一個偉人從生來就知道自己的將來,將會促成這樣或那樣的大事,獲得這樣或那樣的成就嗎?”
“如果我萬分恐懼某一個結(jié)果的產(chǎn)生,并且這個我恐懼的結(jié)果將會對我產(chǎn)生巨大的影響,甚至危及我生活的地方,我的家庭,我的個人,乃至于包括我自己在內(nèi)我所珍視的生命呢?”
“我應該做些什么呢?我可以做些什么嗎?我應當因我認為自己只是蕓蕓眾生中的一員而就此什么也不做,等待著歷史的車輪自己因為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自動的向前推進嗎?”
“我能夠左右歷史嗎?哪個方向是歷史前進的方向?我又如何在有限的背景里面明確的知道歷史的走向呢?”
甚至,如果歷史就是需要一場麻瓜與巫師的大戰(zhàn),然后在這個大戰(zhàn)中他們發(fā)現(xiàn)彼此呢?
克勞尼的擔心會不會就像是滄海一粟一般,根本經(jīng)不起什么波瀾,也并不會起到什么作用呢?
克勞尼有些恨自己的好奇心了,如果她沒有自顧自的發(fā)現(xiàn)這些事,沒有自顧自的去分析這些原本隱藏在歷史里、隱藏在周圍人的一言一行之中的真相,她現(xiàn)在還是那個無比快樂的,剛剛接觸這個美好魔法世界的孩童,她也根本不需要杞人憂天的去擔憂這還未形成的達摩克里斯之劍。
雖然她知道,在她發(fā)現(xiàn)真相之前,她已經(jīng)開始隱隱的為這違和的表象做預警了,但她還是恨極了。
每個人都能夠有一段無憂無慮的時光,為什么要在她剛開始享受這未知的快樂時候,就要殘酷的告訴她她必須要去做些什么呢?
克勞尼在這日復一日的憂慮與憤恨中,如愿以償?shù)脑谝淮闻c塞德里克的學習研討會中昏了過去。
等她醒來,已經(jīng)是將近一個星期后的事了。
校醫(yī)院的波比夫人發(fā)現(xiàn)她醒來后,擔憂的坐到了她的身邊:“最近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呀孩子?我們甚至把你送到了圣芒戈,但是他們說你很健康?!?p> “你是不是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克勞尼迷瞪瞪的看著自己床頭擺滿了的慰問品和卡片,又把視線收回到波比女士身上:“我忘了,龐弗雷女士,我不記得發(fā)生了什么。我現(xiàn)在什么也想不起來?!?p> 龐弗雷女士嘆了口氣:“你要好好注意身體呀,艾伯特小姐。這段時間你就先好好休息吧??赡苁且驗樗紤]過多才導致的應激反應?!?p> “如果你再多昏睡幾天,我們可能就要通知你的家長了?!?p> 克勞尼不敢想象如果這樣的事情真的發(fā)生了,爸爸媽媽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總而言之,我先通知你的老師們了?!饼嫺ダ着空f道,“你再繼續(xù)休息一會吧?!?p> 龐弗雷女士把增智劑擺在克勞尼的床頭,補充道:“這時候就別想著看書了。”
克勞尼呆呆地點了點頭,坐了起來。
她確實感覺什么也不記得了,雖然現(xiàn)在她感覺大腦前所未有的充滿力量和很多未知,但是縈繞著她數(shù)月之久的恐懼與煩躁就像長了翅膀似的不知道飛到了哪兒去。
她感覺自己現(xiàn)在就很像喝了魔藥書里喝了福靈劑之后的人一樣,她的腦袋似乎不愿意去想那些讓她痛苦的事情。
她拿起床頭的卡片,上面不止有來自弗雷德、喬治和塞德里克的,還有來自斯萊特林的、赫奇帕奇的、格蘭芬多的,甚至還有克勞尼根本不認識的人。她展開這張賀卡,上面寫著:來自拉文克勞學院的諾麗·巴格諾。
“為什么會有拉文克勞的呢?”克勞尼盤坐在病床上,“我的印象當中,并沒有和我交好的拉文克勞呀?”
她左右翻看著這張明信片,腦袋里突然出現(xiàn)了去年圣誕節(jié)前夕從《預言家日報》中看到的一個狹小的片段:
明年,我們的魔法部部長米里森·巴格諾將要光榮退休,屆時我們將會公布新一輪的魔法部長選舉結(jié)果。我們在此預祝巴格諾部長的退休生涯依舊精彩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