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九章 相似（鄧布利多場合）
這是一件好事兒。
福吉上前和小天狼星·布萊克拘謹?shù)匚樟宋帐?，大人們向哈利解釋接下來他的新任教父?yīng)該要去的地方以及什么時候回來。
“只是去確認一下，做個筆錄，男孩?！备＜瓷先ジ裢獾睾谜f話，“很快我們就會還你一個全新的教父?！?p> 她看著她的狗和她的黑魔法防御術(shù)課程的教授擁抱，擊掌，然后乘著所有人不注意用后腳跟去踢人類斑斑的屁股。
哦，現(xiàn)在可能不能稱呼他為“她的狗”了。
小天狼星·布萊克偷偷地用余光去看她的表情。克勞尼只是對他微笑了一下。
這時，他才在和大人物們交往的間隙，路過她身旁的時候，彎下腰，在她耳邊偷偷地出聲。
“好吧，抱歉，女孩。”他說，“總而言之，我得先謝謝你。”
“好的?！卑匦〗懵柫寺柤绨?。
斯內(nèi)普教授很快就把她從布萊克的身邊扯開。這兩位看起來應(yīng)當素不相識的男人對著對方擺出一副相當嫌惡的臉，然后相互哼了一口氣，這才徹底撤離了這個審訊一般的戰(zhàn)場。
她不自覺地想要打個哈欠，放松一下自己一直以來緊繃的內(nèi)心。
但剛張開嘴，又什么東西比其他的東西更快流了下來。
“克勞尼...”她聽見哈利不那么興奮的互換，轉(zhuǎn)過頭去，男孩的眼里填滿了不可置信，“血...”
“血？”她伸手去摸從鼻子里頭涌現(xiàn)出來的溫熱的液體，它們只有停在她自己手上的時候才能被辨認出來。
“可能是太興奮了?！彼凉M不在意地用冰涼的手去捂住自己的腦門，企圖用這種動作讓血液凝固，“也許是‘上火了’。”
但是鑒于她血流不止的樣子實在太過可怕了。并且，奇怪的是，即使使用普通的治療術(shù)來治療這種毛細血管破裂也絲毫不起作用。
可憐的斯萊特林院長只能在出借了自己的辦公室之后又一次屈尊降貴的送“尊貴”而“脆弱”的艾伯特去校醫(yī)院。
龐弗雷夫人似乎也沒見過這樣的怪事兒。
“奇怪，相當奇怪。”她探究地在她的周圍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鼻血一滴滴地滴落在她拿來盛放的木盆里頭，“我還從來沒見過這種事兒?！?p> “如果保守治療的話，就只能先用補血劑撐著了。”她說，“看樣子是某種魔法導(dǎo)致的——你又在研究什么了？小姐？”
“什么也沒有，夫人?！笨藙谀崮局?，“如果我知道這是怎么也一回事兒，我絕對不會讓自己這么狼狽的一面出現(xiàn)在您眼前?！?p> “不過這流血量也不大?！彼f，“先觀察一個晚上，如果沒有好轉(zhuǎn)的話，我就沒有辦法了?！?p> 她讓克勞尼自己抓著木盆，好讓這些昂貴、緩慢滴落的血液不要濺得四處都是。
巫師們是一種非常頑強的生物，通常沒有什么能夠讓他們感到害怕。只要有魔藥，無論是摔斷了手臂還是摔壞了脊椎，他們都能夠被第一時間修復(fù)完全。
只要不是魔咒或者某些奇特的魔法物品引起的、魔藥們無法影響的副作用。
龐弗雷夫人的聲音逐漸遠去了，在這時候可沒什么住院的人。斯內(nèi)普教授哼笑一聲，他的心情好歹沒有先前那么怪異了。
面前鼻血像剛開了一點兒的水龍頭留下的艾伯特小姐，看起來比逐漸變得游刃有余的小巨怪順眼得多。
他無意去插手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無論是蠢狗洗脫罪名還是老鼠被發(fā)現(xiàn)真正卑劣的身份，都不會影響到他的目的分毫。
“可喜可賀，艾伯特?！彼恼Z調(diào)低沉，吐字緩慢，“你終于可以消停一段時間了?！?p> “不要，再，打擾，你，可憐的、沒有什么私人時間的，老教授?！彼詈笠痪湓拵缀踔荒苈犚娝蜌饴暎翱梢詥?？”
但是和他低頭不見抬頭見這么久的克勞尼馬上就聽出了隱藏在輕柔之下的威脅感。
“是的，教授?！?p> 斯內(nèi)普教授甩著他長長的黑袍飛走了。鄧布利多又踩著著他充滿了魅力的紫色長袍飛了進來。
她何德何能撬動這幾位大人物？
阿不思·鄧布利多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她的床邊時，克勞尼甚至能夠聽到他輕微的咳嗽聲。
那老人，他的眼神里布滿了一種非常奇怪的情緒。
她沒看懂。
鄧布利多沉默地站在她的床邊。
“一切都很順利，對不對？先生？”她受不了這種沉默的氛圍，決定先發(fā)制人，“這是一個好結(jié)局?！?p> “你...付出了什么？”他沒有接她的話茬，反而問了一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什么？”克勞尼看向老人那雙復(fù)雜的藍色眼眸，“抱歉，先生，我沒聽懂這是什么意思?！?p> 發(fā)覺她好像真的對這一切毫不知情。阿不思·鄧布利多這才重新回過神來：“我的意思是，克勞尼，這是一個好結(jié)局?！?p> “無論對于小天狼星來說，還是對于哈利來說。”
“我很高興。”克勞尼的眼睛終于滿足地瞇成了一條縫隙，“這是最近的一則預(yù)言，但是他也是最有效的一則。”
但很快，鄧布利多又不說話了。
他用一種接近于恐怖的眼神重新看向她：“克勞尼?！?p> “什么？”
“你的眼睛，它怎么了？”
“我的眼睛？”她不自覺地去摸自己的眼睛，他們好好地待在她的眼眶里頭。
近乎驚悚的一幕出現(xiàn)了。眼前黑發(fā)黑眼的女孩，左邊的那只眼睛，黑色的瞳孔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褪去，露出了湛藍色的表面。細密的絲線從她的瞳孔中涌出，隨著她的視線轉(zhuǎn)動，最終鎖定到了他的身上。
阿不思·鄧布利多感受到了一股非常巨大的、充斥著危機感的盯視，好像有人曾經(jīng)也透過這樣的眼睛看見過他。
“克勞尼。”鄧布利多氣勢強硬向前逼近，幾乎整個人都要把她擠到床邊立著的板塊上了，“你確定，沒有什么瞞著我的事兒嗎？”
瞞著鄧布利多的事兒...怎么說呢，沒有告訴他的事兒有很多。有的并不需要讓他知道，有的事兒被人明令禁止告訴任何其他的人，當然也就包括進這位無所不能的大魔法師。
這句話她沒法回答。她并不想要向自己喜愛的人說謊。所以她沒法回答沒有。
“什么事兒呢...”
“你的眼睛?！编嚥祭嗟拿碱^皺了起來，這讓他她原本溫和的面孔變得非常的嚴厲，“什么時候開始變色的？你有接觸到什么人嗎？”
“不知道?！笨藙谀嵴\實的回答，“如果說是變色的話，我也不清楚什么時候開始變樣的，等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它應(yīng)該存在好一段時間了?！?p> “那樣看起來非常怪異...”她說。
“我說的是。”鄧布利多又重復(fù)了一遍，“你有接觸到什么人嗎？”
“什么人呢？”
“其他人?！彼辉僖庥兴噶?，“不是我們學校的，口音非常奇怪，或者說，給了你一些...指導(dǎo)？”
“最近的話....沒有?！?p> “以前呢？”
“以前....”她努力的回憶，“吸血鬼？法國人？我假期去了巴黎，這是您知道的事兒。”
“確實是這樣。”鄧布利多肯定了她的答案，“沒有其他的？”
“沒有其他的?！?p> 是的，確實是這樣。無論是從那個被困在高塔上，只愿意用惡毒的語言咒罵他，但絕不會欺騙他的人給他的回復(fù)上，還是從眼前女孩的態(tài)度上，他都能夠推斷出自己推測的不可能性。
但是這個世界上哪兒有那么多的巧合？有多少的巧合其實是人為構(gòu)造的呢？
他甚至有許多的瞬間懷疑這是一個巨大的陰謀，一個有關(guān)于被囚禁了的、夢想?yún)s沒有死去的，心懷遠大野望的人一步一步設(shè)下的，給他還有這個搖搖欲墜的世界的陰謀。
“阿不思？”克勞尼放下了自己面前的木盆，她也不想要傻乎乎的端著這個盆子一個晚上。拿著魔杖，對著團成團的紙巾施展咒語，再把他們和盆子連接?；摹⒈亲由项^捅著紙團的艾伯特小姐，及時地握住了鄧布利多顫抖的手掌。
“阿不思?！彼趾傲艘宦暎澳氵€好嗎？”
信賴，是人生最大的冒險。
鄧布利多被手上的溫熱抓回了現(xiàn)實。那年輕飽滿的手指，有力地將他指節(jié)分明的手掌握在了手心里頭，即使在失血狀態(tài)，女孩的手掌也超乎尋常的熱。
這種熱度通常會給與她交握的人一種莫名的信賴和可靠感，讓人誤以為這熱度也會是她內(nèi)心的熱度。
他不斷地交付信任，但是最終變成了最為吝嗇的交付者。
“如果，克勞尼?！彼D了頓，最終選擇了最為委婉的方式，“如果有一天，你遇見一個人，他告訴你，或者教給了你一些關(guān)于，你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才能夠?qū)崿F(xiàn)的魔法，請一定考慮再三?！?p> “或者可以選擇告訴我。”
對于鄧布利多來說，委婉的提醒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但是對于艾伯特小姐來說，直言不諱的坦誠是她最好的利器。雖然她也有秘密。
“魔法都是等價交換的，不是嗎？先生？”艾伯特小姐笑了起來，“我會這樣做的?！?p> “但是我也有一個問題——”
“您在擔心什么？”
“什么？”這回輪到鄧布利多傻眼了，“我在擔心什么？”
“您總是在透過我看誰。”女孩并不在意他的反應(yīng)，就好像只是剛好找著機會說這個話題，“我能感覺到?！?p> “當我說某些話或者做某些事兒的時候，您就會顯得格外的擔憂?！彼f，“甚至是包括我身上出現(xiàn)的這些‘異?！?，也會讓您想到什么很不好的事兒?！?p> “是什么呢？”她滾燙的額頭讓她暈乎乎的，分不清自己想要說什么，就像喝醉酒一樣，她可沒想過自己有這么大的膽子去探聽別人的隱私，“我無意窺探您的隱私，我只是好奇。”
她溫順地，拿起他的手掌，將滾燙的臉頰也貼近了他的手掌，被低了好幾度的溫度涼地發(fā)出喟嘆：“我只是克勞尼·艾伯特，先生?！?p> 沒人對他做出這么親密的動作。就像是一只陌生的貓，突然開始對路過的他撒嬌。
從沒人這樣做過。
鄧布利多看起來受到了驚嚇，他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手下異常的熱度也讓他原本就戰(zhàn)栗的心起伏了起來。
她是天生的談判家。
鄧布利多屈服了。
“克勞尼?！编嚥祭鄵]手招來了遠處近在冰水里頭的白色毛巾，動作緩慢地將它貼在女孩滾燙的額頭上。被施咒了的毛巾并不像剛出水一般濕噠噠的，反而像一塊冰塊，也沒有水滴落下來。
鄧布利多垂著頭，下意識地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側(cè)臉。
“你有聽說過，格林德沃嗎？”